我知道他這是戰術。
那個男人往後退了一下,“你管不著。”
上官逸在距離男人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想引爆炸藥?第一個炸死的就是你自己。”
“我願意,我這條命就沒打算活著離開。”男人說。
“哦。”上官逸點點頭,“你跟我說說,誰指使你的。”
“沒人指使我。”男人說道。
“你死了倒不可惜,不過你的家人可就難說了。”上官逸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知道你是X組織的……”
上官逸東一句西一句的,哪都扯,聽著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但我知道,他有他的道理,有他的用途。
南疆的夏天過了晌午是最熱的,尤其是這個時候,那個男人不一會兒就汗流浃背的。
上官逸他們都是受過訓練的,再高溫的天氣也都受過,所以這個毅力根本不在話下。
過了好半晌,上官逸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耳機,我知道是有人跟他說話,隻見他點點頭,低聲說了句什麼。
然後抬起頭笑呵呵的對那男人問道:“熱了吧,渴不渴?”說著不等那個男人回答,衝著身後的人要了兩瓶水。
“要嗎?”他擰開其中一瓶仰頭喝了一大口。
那個男人的喉嚨動了動,曬了這麼半天,不渴就怪了。
上官逸嘴角輕勾,把另一瓶擰開,遞出去,“給!”
男人看著那瓶水,沒有接,上官逸低低嗤笑,“我扔給你。”
Advertisement
話音剛落,手腕一動,那瓶水就朝著男人飛了過去,因為是開著蓋子,還濺出了不少的水花。
與此同時,上官逸身形一動,一彎腰一道寒光射了出去,隻聽“哎呦”一聲,上官逸一個跨步就越了過去,將男人按在地上,男人剛剛按在引爆器的手腕正在往出流血。
“首長!”
幾個黑西裝圍了過去,從上官逸手裡把暴徒接管過去。
上官逸站起身,冷冷的說道:“帶走!”
然後走向我。
“你怎麼跑這來了?”
我咬了咬唇,該怎麼說,因為想你,看到一條新聞覺得你可能在這我就跑來了。
“你一路追那個暴徒過來的,你知不知道多危險。”
“我沒想那麼多。”我低聲說。
“幸虧是個不中用的,不然被發現你跟蹤他,炸藥早就引爆了。”上官逸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什麼意思?”我不明所以。
“我的防御,那幫暴徒根本就進不來,這估計是個剛加入X組織的,那些人狗急跳牆實在沒辦法,派這麼個不中用的出來攪和。”
“你怎麼知道他是剛加入的。”
“他要是那些頑固的暴恐份子,早在被你們發現的第一時間就引爆炸藥了,還能等到我帶人過來,跟他耗那麼半天。他怕死。”上官逸敲了下我的額頭。
我恍然大悟,暴恐份子一般都是亡命徒,他們就是被人洗了腦,根本就不怕死。
“趕緊回去吧,我還有事。”上官逸看了眼阿城,“好好把她帶回去,別讓她亂跑。”
“诶,你什麼回來?”我抓住他的胳膊問。
“明天。”上官逸邪笑的低下頭湊近我的耳邊,“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我臉一紅,他咬了下我的耳垂,“好久沒吃肉了。”
“什麼?”我愣怔的看他。
他笑呵呵的直起腰,“你說呢?”
然後留給我一個背影,走了。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上官逸對付那個暴徒的時候,之所以東一句西一句的闲聊,是因為在爭取時間,讓X領導和危險範圍區的百姓轉移。
等接收到全部撤離的消息後,才動手。
而且當時為了預防萬一,上官逸還派了人手在外圍搜索有沒有他的同伙,果然是一舉抓獲了三個和他一樣的人,他這邊引爆炸藥,就是給其他三個人引爆炸藥的信號。
直到這些都確定了,上官逸才動手抓了那個暴徒。
回到南疆城,我這顆心落了點底,收拾了一下回駐地去了,等著上官逸明天回來。
可是,我在第二天並沒有等到他,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我收到了他受傷的消息。
“又中槍!”我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站穩,小陳趕緊扶住我,“嫂子你別著急。”
我能不急嗎,說是傷在腦袋上了,這不是要命嗎。
小陳沒敢讓我自己開車,而是他送我去的醫院。
“上官逸!”
一進醫院,我急匆匆的往手術室跑,不知不覺已經滿臉淚痕。
“嫂子,你慢點,你別急。”
我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到了手術室門口,毫無理智的就要往裡衝。
“嫂子,嫂子!”手術室外站了好幾個戰士,他們都已經換上了作戰服,還有一些是武警特戰的人,我不難看出,他們應該是剛經歷了一場惡戰回來。
“上官逸呢,上官逸怎麼樣了,你們放開我讓我進去看他。”
劉同川和桑林抓著我的胳膊把我攔在手術室外。
“嫂子,你聽我們說,首長他不在這。”劉同川說道。
“不在這?”我愣了一下,隨即淚奔,“他是不是出事了,他在哪兒?”
“嫂子,你先別哭啊。”
劉同川急忙安撫,“嫂子你先別哭,首長他……”
“你幹什麼?”
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我猛地扭頭,見上官逸站在我身後一米遠的地方左手手腕上纏著一圈紗布。
“你……”
“我怎麼了?”上官逸走過來,伸手把我臉上的淚痕擦幹淨了,“哭哭啼啼的幹什麼呢?”
“你嚇死我了!”我不管不顧的張開手就抱住了他,“他們說你頭部中槍了。”
“聽誰說的?”上官逸一隻手拍了拍我的後背
“不是有人打電話回駐地嗎,說是你們為了抓一伙暴恐份子受傷了,說你腦袋中了一槍。”
上官逸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先起來。”
我吸了吸鼻子,從他懷裡退出來,上官逸看著我說:“我隻是受了點輕傷,是尚全頭部中了一槍。”然後看向那些戰士,“誰給駐地報的信?”
☆、第390章 強悍的男人,數量不夠質量補
眾人面面相覷,好半天,一個戰士站了出來,小聲道:“是我。”
他的聲音不大,也知道自己是闖了禍。
“怎麼回事?”上官逸冷聲問道。
那戰士小聲道:“首長,是我接收消息不準確,我願意接收處分。”
“回去寫份檢查,三天禁閉。”上官逸揮了下手。
“是!”
關禁閉寫檢查,這會不會太重了,我扯了下上官逸的衣角,“他就是說錯了一句話,你這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你認為是小題大做?”上官逸看了我一眼,目光掃向眾人,“作為特種戰士,連最起碼的接收信息準確都沒做到,到了戰場上,有幾成活命的機會?”
上官逸的語氣微怒,“你們以為,一腔熱血扛著槍上戰場不怕死就算是英雄,我告訴你們,那是狗熊。
戰爭的勝利不是你用命打敗敵人,而是你打敗了敵人還能活著回來。
今天能把這點小事報錯,那明天是不是能把敵人的據點位置,人數多少都報錯了?你一個人死了活該,還要連累其他戰士跟你一起當靶子?
烈士光榮是吧,你們一個個的知不知道光榮的背後有多少心酸和艱難,那些破碎的家庭,不是光榮兩個字就能彌補的,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妻兒要為此承受一輩子的血淚。
真以為當了兵了穿上這身衣服,一句國家責任重就能推卸家庭責任了是不是,保家衛國,先保的是家,是人……”
上官逸的一番話,讓我醍醐灌頂,也讓眾戰士沉默了。
我看得出,剛才在上官逸說罰那個戰士關禁閉的時候,有很多戰士跟我一樣覺得罰的太重了,但此時此刻,卻都露出了信服的眼神,包括哪些武警特戰隊員。
“老遠就聽見你的訓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突然,走廊的另一邊傳來爽朗的男聲,望過去,看見兩個穿警服和一個穿著灰色夾克的人走了過來,後面還跟了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子。
我眨了眨眼睛,猛然想起,那個穿夾克的不是南疆市委書記麼,那後面兩個,我一看那警銜,公安局長和特警總隊長,不用猜了,那個穿西裝的應該是市委書記的秘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