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姨都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床頭隨時隨地給我放了垃圾桶。
“嘔!”其實胃裡根本什麼都沒有,躺下之前,已經吐得苦膽都出來了。
幹嘔了半天,緩和了點,我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被拆了抽走了一樣。癱軟在床邊,看了眼外面,估計九點多了吧,上官逸還沒回來。
嘴裡酸澀的難受,我撐著身子下了床,想要去倒杯水喝。
一開房門,我不經意的瞥見書房的門縫透出的亮光。
狐疑的歪了歪頭,上官逸這是回來了!
我瞟了眼客廳的沙發上,果然看見他的迷彩服外套搭在沙發背上。
我走過去,因為渾身沒勁腿腳也軟,著走路都輕飄飄的沒發出什麼聲音。
“她現在身體出現的不良反應特別嚴重,我真怕……”
上官逸在打電話!
透過門縫,我看見他站在窗前,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煙,煙霧繚繞耳朵星星火光,忽明忽滅。
“這孩子不能留,再這樣下去,君悅隻怕等不到孩子出生,她就……”
“砰!”我推開房門。
上官逸身子一震,轉過頭來,看到我的一剎那愣了一下,然後對著電話那頭說了句“先掛了”,便收了線。
“你怎麼起來了?”他幾步走到我身前,眼底滿是心疼。
“你還是想讓我拿掉孩子是不是?”我看著他問道。
Advertisement
上官逸知道我聽見了,也不隱瞞,深吸一口氣,雙手放在我的肩上,把我摟進懷裡,“丫頭,拿掉吧,你看看你現在,這才幾天,人都瘦了一大圈。”
我從他懷裡掙扎出來,“上官逸,你不是答應我再也不提拿掉孩子的事了嗎?”
“君悅,你別激動。”上官逸見我急了,趕緊安撫。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提不要孩子,我就跟你離婚。”
“你說什麼?”上官逸愣怔的看著我,“離婚?我們是軍婚,你離不了。”
“平時是離不了,但你別忘了,軍婚有規定兩種情況下可以提出離婚,而且必須批準。”我看著他說,“一種是家暴,一種就是懷孕期間,我剛好符合其中一項。”
我是嚇唬他的,怎麼可能離婚,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但我就是不想再從他嘴裡聽到不要孩子的話。
“你把這些條例背的倒是滾瓜爛熟。”上官逸咬著牙道,彎腰把我抱起來大步回到臥室,把我放在床上,動作雖然快,但卻不粗魯。
欺身就吻住了我的唇,懲罰性的啃咬著。
“於君悅,我知道你不是認真的,但是我告訴你,不管什麼情況下,都不許開這種玩笑,永遠都別再跟我提‘離婚’兩個字。”他雙目赤紅,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
我被他這一吼吼的愣住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我的身子,煩躁的抓著頭發站起來,“這筆賬我給你記著,到時候一起算。”
說完轉身進了浴室。
轉眼到了星期日,上官逸忙裡偷闲休了一下午的假,最近他周末都不休息了。
“去睡會兒,今天我下廚給你做好吃的。”他一邊卷著軍襯的袖子,一邊說。
“不,我現在不想吃東西。”我說,“你陪我出去散散步吧,這麼多天都待在家裡,實在是悶的難受。”
上官逸白天不在家,吳阿姨一點都不敢讓我出門,生怕有個閃失。
“能行嗎?”上官逸有些猶豫。
“沒事,就在樓下曬曬太陽就行,再說,不是有你嗎,我要是走不動了,你抱我不就完了。”我撒嬌加賣萌的搖晃著他的胳膊。
上官逸笑了笑,親了下我的唇,“好,我帶你下去。”
他給我換了鞋,看在他蹲在我身前給細心的給我系鞋帶的樣子,我心裡暖暖的,比外面的陽光還暖。
八月份的天氣正是盛夏,很熱。
瑞瑞大概是聽到了動靜,從臥室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太陽傘,“我跟你們一起去,把傘給媽媽打著。”
“好,我們一家四口曬太陽去。”
我笑著拉過瑞瑞的手,這個當媽媽的真是不稱職,最近都要孩子照顧我。
樓下的小花園裡這個時候人不多,離我們家也很近,大概也就是三百米左右的距離。
上官逸幾次要抱我都被我拒絕了。
我知道自己現在身體虛弱的不行,其實每天都不敢照鏡子了,臉色白的跟吸血鬼似的,一點血色都沒有,但越是這樣,我覺得越要活動一下,不然會對胎兒不好。我也覺得走這幾百米的路沒什麼,何況有上官逸在,他也不會讓我摔倒。
花園裡有一片草地,之前我經常帶著思寧在這裡曬太陽。
上官逸出門的時候隨手拿了件外套,鋪在上面,讓我坐下。
我靠在他肩頭,瑞瑞就坐在我們倆前面,這樣的畫面讓我覺得很滿足,很溫馨。
好像,我們一家四口從來沒有這樣安靜坐在一起享受悠闲的時光。
陽光很暖,我仰頭看著天空,看著看著,突然覺得眼前有些模糊,我想叫上官逸,卻張不開口,再然後,我隻覺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第376章 藥有問題再有一次我連爸爸也沒有了
可能就是供血不足,突然的失明,又或者是短暫的昏迷。
反正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就聽到瑞瑞開車門的聲音,我勉強睜開眼,原來是在車上,那就是說,我昏迷了幾分鍾而已。
“上官逸。”我被放躺在後車座上,一張口才知道自己虛弱的連說句話都這麼費勁。
微弱的聲音,連我自己聽了都覺得像是蚊子叫。
上官逸剛要發動車子,聽到了我叫他,迅速的回過頭來,坐在我旁邊的瑞瑞也看向我。
這父子倆,表情都是一樣的嚴肅,連緊張關切的眼神都很像。
“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上官逸轉過身,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的空隙把大半個身子都探了過來。
我搖搖頭,扯出一個微笑,“我沒事了,我不想去醫院。”
我知道他這是打算送我去醫院,但是我不想去,一到醫院,免不了又要聽那些醫生的所謂建議拿掉孩子,我不想聽了。
孩子是我自己的,身體是我自己的,我要用自己的命換孩子的命是我的事,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就不想再聽別人對這個孩子的不待見。
“媽媽,你剛才昏迷了,我們就去檢查一下就回來。”瑞瑞扯著我的手跟我說。
我搖搖頭,“咱們哪都不去。”我又看向上官逸,“你不是說要給我做好吃的嗎難得你忙裡偷闲的回來給我做頓飯,我不想浪費在醫院裡,說不定吃了你做的飯菜,我就好了呢。”
上官逸和瑞瑞對視一眼,“好,我們不去醫院。”
把我抱回臥室,輕輕的摸了摸我的額頭,“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飯。”
“嗯,做的不好吃罰你站軍姿。”我開玩笑的說著,一偏頭咬了下他的手指。
“要是你能好好的,我天天站軍姿都行。”把毯子給我往上拉了一點,“睡吧。”
孕婦的鼻子都特別靈,哪怕吃不下也會被那種香味給吸引去注意力。
“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我衝到飯桌前,看著上面已經擺好的飯菜,都是我平時喜歡吃的,而且,好幾道都是做的酸辣口。
“醒了?”上官逸端了一個紫砂煲從廚房出來。
“被香味給燻醒的。”我笑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櫻桃肉,頓時胃口大開。
“小饞貓。”上官逸曲起食指刮了下我的鼻子。
“好幾天都吃不進去東西了,我現在覺得能吃下一頭牛。”我嘴裡的肉還沒咽下去,含糊不清的說著,又夾了一塊塞進嘴裡。
女人啊,是最講究美的動物,但是一旦懷了孕,就毫無形象可言了。
上官逸還做了瑞瑞喜歡的糖醋排骨和清蒸蝦,看著我們娘倆狼吞虎咽的樣子,他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一會兒給我盛湯囑咐我慢點吃,一會兒就給瑞瑞剝蝦殼。
其實,狼吞虎咽的是我,瑞瑞雖然吃的很快,但那動作卻能很優雅,我暗想,這就是有書香門第血統的天性使然吧,人家上官逸能幾口吞掉一碗面條,可是卻沒有絲毫粗魯。
我坐在沙發裡,滿足的摸了摸圓滾的肚皮,“好多天沒吃的這麼飽了,都快忘記飯菜的味道了。”
“以後,我有時間就回來給你做。”上官逸和瑞瑞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
“我可沒這麼敢這麼奢望,偶爾能吃上一頓就滿足了。”經常給我做飯,他堂堂特種兵少將圍著廚房轉,那部隊的事情誰來處理。
說著話,我突然胃裡翻湧,急忙衝進了洗手間。
吐得昏天暗地,隻覺得自己都要虛脫了,才停止。
剛吃下去的東西,在肚子裡還不到半個小時,我癱軟的蹲坐在地上,上官逸把我扶起來,瑞瑞給我拿了杯水,讓我漱漱口。
“我抱你上床。”上官逸心疼的抱起我,我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虛脫的狀態,手都抬不起來了。
“這孩子,真是能折騰。”我難受又欣喜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不知不覺,又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