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似的,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腕。
“你要去C縣?不行不行,太危險了。”戰士搖著頭拒絕。
“求求你了,你就帶我一段吧,你要是不帶我我就自己走去,那不是更危險,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是去幫忙救人的,像你說的,那邊那麼危險,一定有人受傷,除了醫生,總還需要有人照顧傷患吧。”
戰士聽我說的有道理,但還是拒絕,“不行不行,太危險了。”
“我求你了,你就讓我去吧……”
終於在我一頓軟磨硬泡之下,戰士無奈的答應帶著我上路,但條件是我必須服從他們的安排,一旦有危險必須馬上撤離,不能擅自行動。
我如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答應的滿滿的。
一路上並不是太順利,S市和C縣並不很遠,如果在平時,開車也就是四五個小時,但是我們卻是走了將近一天一夜。中途遇到幾次餘震,還遇到一些被困群眾,C縣那邊固然是情況緊急,但眼前的群眾生命也必須要救。
於是那個戰士,大家都叫他班長,當機立斷先轉移被困群眾。等把群眾送到了安置點,再上路已經是第二天了,好不容易才趕在太陽落山前到達了C縣。
一進入C縣境內,一股寒冷立刻侵襲了我們。這裡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現在是盛夏,但C縣的溫度卻冷的可怕。許是之前下雨的原因,又遇雪崩導致冷氣突襲,地面都結了一層冰。
幸好班長早有準備,給我們每人都拿了一件大衣。
穿著大衣,暖了身體,卻冷了心。這環境這麼惡劣,不知道上官逸怎麼樣了。
越靠近受災地點,越冷,甚至天空飄起了雪。多日以來,天空始終是陰沉沉的,烏壓壓的雲層壓得人心裡越發沉重。
“是醫療隊到了嗎?快,剛從雪裡挖出來的幾個人,還有生命跡象。”
我們的車剛到營救點,還沒停穩,就有穿著迷彩的戰士衝了上來,二話不說直接跳上了車,連背帶抗的拿了醫療隊的器械就走。
醫療隊的醫生們也知道情況緊急,被困雪崩下還能存活,實在是不容易,急忙都跳下車,一路小跑的緊跟在戰士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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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這情況,尋找上官逸的心思就先壓了下來,他在前線拼死救下的人,我要照顧好。
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比較簡陋,沒有醫院那樣好的條件,但醫療設備能用的能運的也都運過來了。
幾個醫生護士忙碌的搶救那幾個群眾,我在一邊幫忙打下手。本來地震下雨就已經夠糟心的了,現在這裡又下雪,外面可以說是天寒地凍了,帳篷裡面也好不到哪去。沒有供暖設施,防風帳篷擋住了寒風,但抵擋不了寒冷啊。幾個病人雖然被搶救過來了,但是這樣的溫度,恐怕十分不利,又不能馬上運走,醫生們都急得團團轉。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地龍。
急忙叫了那個運送的班長,問他能不能找到煤,就算是蜂窩煤或者是木炭什麼的都行。
他想了想,有是有,從遠處運可來不及了,近處……
我忽然靈光一閃,“去找鐵盆之類的東西,最好是能找到鐵制的架子什麼的,這裡四面環山,弄點木柴不是問題,咱們先用木柴放入鐵制的東西裡焚燒取暖,然後再去附近城鎮找找看有沒有木炭之類的,飯店裡應該都有,雖然地震導致房屋坍塌,但這些東西大多堆放在室外,說不定能找到一些。”
班長聽我一說,一拍大腿,我們倆一起去倒塌的房屋找,很幸運,找到了好幾個鐵制的方形的東西,還挺大,雖然不知道是幹嘛的,但能用就好。我就暫且叫它是鐵盒子吧。
又找了些木柴,在每個醫療帳篷裡都放了一個鐵盒子,在裡面點了火。
鐵這東西會發熱,很快帳篷裡的溫度就升上來了。
我跟班長顧不得喘氣,又跑去找附近的城鎮找煤炭。
這一片都遭了災,人員全部撤離。所見之處都是倒塌的房屋和破敗的景象。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哭。
“以後,這裡會重建的,到時候隻會比以前更好。”班長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緒不對,解釋道。
我點點頭,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心裡卻並沒有好過。房子沒了可以重建,但是親人呢,那些葬身在這場災難中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跟班長終於在一處半塌陷的房屋後面,找到了一些木炭。有些還是用袋子裝好的,看樣子是剛買來還沒用。
雖然很多都碎了,但不妨礙用。
因為這邊不能開車,我跟班長就地找了塊大木板,把木炭放上去,一前一後抬著往回走。
我這體力還真的不行,從這裡到營救點其實也就四五裡的路,我累的不知道歇了幾回。那班長也挺照顧我的,讓我走前面,還把大部分木炭盡可能往後移,基本上我就當了個搭把手的作用。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抬著木炭回到了營救點。
我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總算可以喘口氣了。這些木炭應該可以堅持到救援或者是傷患轉移。
呼呼,就在我低著頭,大口的喘著粗氣的時候,一雙軍靴出現在我的眼前,踩在我面前的雪地上。
我眼睛一熱,很沒出息的就哭了起來。多日來壓在心底的思念,瞬間湧了上來。
我雖然沒有抬頭,但我本能的就知道,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上官逸!
“既然來了,都不敢抬頭看我嗎?”他涼涼的帶著關切的話語,在我頭上響起。
我手背一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仰起頭,展開一個傻笑。真的是傻笑。
他扯了扯唇角,蹲下身,雙手抓著我的肩膀,凌厲的雙眼在我臉上,身上認真的看著,好像在研究一個東西似的。
我同樣也看著他,多日不見,他似乎瘦了很多,眼底泛青,英俊的臉上滿是胡茬,眼底有不少的血絲。
“你現在的樣子很醜。”忍不住心疼,但也知道現在這種時候不適合說那些話,強忍著沒讓自己剛收回去的淚水再哭出來。
“你也一樣,這麼另類的煙燻妝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很是嫌棄的伸出手,在我的臉上蹭著。
什麼煙燻妝,我狐疑的看著他並不溫柔但手下卻很輕的動作,伸手在兜裡掏出手機,這東西自從到了災區就隻有一個用途了,當鏡子。
光滑的屏幕反射出我的臉,這一看,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大概是弄木炭的時候,把臉弄髒了,剛才一哭,現在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整個成了大花臉。
“還有臉笑。”上官逸怒斥著,“誰讓你來這的,知不知道這裡多危險,餘震沒停,還可能隨時會發生雪崩……”
我依然笑著,猛地傾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他一愣,睜著大眼睛看著我,仿佛要把我吞噬一般。
感覺到他的唇動了一下,我知道他是要反擊了,急忙退了回去。我可不想在這裡讓人看笑話。
他有些訕訕的,唇角動了動,一副失望委屈的樣子。
我憋著笑,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十分認真的輕聲說道:“因為你在這。”因為不管是地震也好,雪崩也好,我於君悅都打算跟你共同面對所有的危險。
黑壓壓的天空,依然飄著雪,雪花落在他的頭上,睫毛上,瞬間化成了水滴。他怔怔的看著我,久久沒有回答。
我們倆就樣一個坐在地上,一個蹲在地上,互相看著彼此,仿佛下一秒就是一輩子。
“咳。”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我轉頭一看,是胡靜。
她同樣是一身迷彩,雖然也褶皺不堪,臉上略帶疲憊,但很幹淨,頭發也打理的一絲不亂。看得出,雖然在這種非常時期,她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
“吃飯了。”她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扭頭就走了。
我低聲輕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別多想。”上官逸在我耳邊說道,伸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本來沒想什麼,但是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多想了。”我甩開他的手,拍掉身上的雪。其實我也不全是裝的,雖然明白上官逸對我的感情,但是他身邊天天跟著一個對他有情的女人,就好比我的肉掛在房梁上,下面蹲著一隻狼虎視眈眈的,我能不膈應嗎。
“君悅,她是我的通訊秘書,這次跟我來出差,遇到地震,我又沒時間安置她,所以才……”
☆、第105章 上官逸不見了
“我明白,她是軍人嘛。”我酸溜溜的回道,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雖然我看胡靜哪裡都不順眼,也覺得她是仗著家裡才能接近上官逸,但有一點我不可否認,她自己若沒能耐,特種部隊也不是靠關系就進得來的。
說到底我還是嫉妒她能隨時跟在他身邊,能在工作上幫忙。而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會。
“君悅。”上官逸上前抱住我,語氣中有些無奈和不舍。
我聽著他略帶沙啞的聲音,心裡一酸,算了,他一定很累了,總不能讓他在這種時候還要分心來哄我。
“我給你攢著,等回家一起算。”
“好,不過,今晚可以先算算你的賬。”他認真的說道,不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拉著我去吃飯的帳篷了。
我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桑林,嘉樂,還有一些熟悉的戰士,有的身上還有傷。當然,還有胡靜。
她看到我們牽手進來,十分不悅的輕哼著,端著一點飯菜就出去了。我也沒在意。
因為現在情況特殊,也就沒了軍營裡的那種規矩,大家都隻是打了招呼,便埋頭狼吞虎咽的吃東西。
伙食很簡單,就是一大鍋米飯和一個燉青菜。
但是大家不一會兒就都吃光了。
“嚇到了吧?!”當戰士們都走光了,帳篷裡隻剩下我們兩個,上官逸輕笑著問道。
“沒有。”我搖搖頭。
“辛苦他們了,連夜從駐地趕過來,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直接進了受災區,已經兩天沒喝到一口熱水吃到一口熱飯了。”
我心裡一沉,嘴裡的飯菜瞬間沒了滋味。扭頭看他,“那你呢?”
他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發頂,“我沒事,都習慣了。”
夜裡,他帶著我進了他們的軍用帳篷,戰士們已經橫七豎八的和衣睡了一地,沉悶而有節奏的呼吸聲,在帳篷裡回響著。
我看著他們一張張疲憊的臉心裡酸酸的,其實平均的年齡都不到二十歲,可是卻遠離家鄉挑上了保家衛國的重任,一個個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我們兩個悄悄的走向最裡邊的角落,他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鋪在地上,讓我躺上去。我猶豫了一下,沒有跟他爭執,把自己的大衣也脫了,“你抱著我,我們把這個當被蓋。”
“不用,你穿上,夜裡冷,別感冒了。”
“你抱著我我不會冷,難道你對自己的陽剛之氣一點信心都沒有嗎?”我說著伸手一拉,讓他躺在大衣上,我順勢窩進他懷裡,又用大衣把兩個人蓋好。
“你看,這不是挺好的。”
“嗯,就你鬼機靈。”他寵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滿足的發出一聲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