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接過來,喝了一口。
“我要出國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他與我並肩而立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夜景。
其實南疆城的夜景很好看,這裡雖然繁華,但環境是很天然的,幾乎沒有受到過破壞。遠遠看去是連綿起伏的山脈,一年四季的空氣中都透著花草樹木清脆的味道。
桑坤的這套房子地處市中心的繁華地段,可謂是寸土寸金。幾十層的大廈,也是一個地標性的建築了。夜晚的時候,站在窗邊,可以看到大半個南疆城。天上的星火與地上的霓虹相輝映,加上遠處山巒疊張,南疆城美的就像是一處藏在世外的獨立的城池。
“我沒有護照。”這是實話,我一個夜總會的陪酒公主,怎麼可能有那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
“我讓阿城給你辦。”他說。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知道小小的護照對他來說不算事,可是我並不想跟他一起走。再說,他離開一段時間也好,有些事在我心裡還一直藏著,他不在,或許趁這個機會可以好好查查。再有,我跟他之間,現在有點太過曖昧,分開一下也好。我不希望他總是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他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是不安,心裡滿滿的都是負罪感。
“算了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別耽誤你的事情。”我急忙做出一個很懂事的小媳婦樣。
他握住我的手腕,輕輕一拉,我就半倚在他懷中。
“最近事情太多,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我明白他說的意思,尤其是今天又出了瀟瀟這檔子事,可以說,我差不多毀了瀟瀟的事業了,她跟遲娜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恨死我就怪了,她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我於君悅怕嗎?呵呵,我在心裡暗笑。
我現在不怕她們找麻煩,就怕她們不來找麻煩。
我反手握住他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把玩著,“你放心吧,我沒事,再說,做你桑坤的未婚妻,總不能一直讓人欺負著不反抗,如果我們在一起,隻怕這種事隻會更多更麻煩,我總要學會自己處理的。”
“我不會的,我不會有別的女人了!”桑坤在我耳邊低語道。
啊?我一愣,什麼跟什麼?
Advertisement
不過也明白了桑坤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他以為我說的是他以後會在外面有女人!天啊,我還巴不得他有呢,這樣就不會看著我了。
隻是這種話不好解釋啊,越解釋就越亂,幹脆沉默了。
他以為我不信他,又鄭重的說道:“我真的不會再有別的女人,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得,我這沉默倒給自己找麻煩了,惹來人家多麼直白的告白啊!
我內心真是淚流滿面,如果不是我已經心有所愛,我想我絕對不會拒絕他的。
可是人生就沒有如果。
“我不是這個意思,有時候,你不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主動來招惹你,你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保護我。”說到這我嘆了口氣,又道:“我也不想窩在任何人的懷裡,讓人保護著,我該自己成長了,至少,我也該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想想這一年來的經歷,如果我還不能夠成長,那我於君悅也真是可以蠢死了。
“好!”聽到我這麼說,桑坤也沒再堅持,或許他也覺得我說的有些道理吧。
“你要去多久?”我狀似不經意的問,心裡盤算著怎麼實施我的計劃,怎麼去查那些困擾著我的問題。
“不確定,快則一個月,慢的話,我盡量早去早回吧。”他說,放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埋頭在我的頭發裡深吸了一口氣。
“你會不會想我?”這話,他幾乎是囈語一般說出來的,甚至因為唇還貼在我的脖頸上,聲音有些模糊,但我還是聽清了。
他或許並不是想要我的答案,隻是問出心底的疑問吧。
過了一會兒,又說道:“哪怕是一瞬間也好。”
此情此景要多曖昧有多曖昧,我的臉有些發燒,同時,我的心中也惻惻的疼了起來。他照顧我,對我好。因為我的一句話他把夜色港灣就那麼輕飄飄的送給了我,別人見他連大氣都不敢喘,我卻可以對著他大吼大叫。為了讓我高興,他明知道有時候面對遲娜她們我是演戲,可他還是幫我。
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得到他的青睞,可他都不屑一顧,偏偏把一份真情捧到我面前,可我卻……我們訂婚快一年了,可我有什麼時候把他真的當過未婚夫來看,我又什麼時候把自己放在他桑坤的未婚妻的位置上。
是了,當我需要利用他狐假虎威的時候!
他要是對我冷漠,我還能心安理得一點,畢竟,在大眾的眼中,他可能是個壞人。我就是那種恩怨不太分明的人,不然也不會受了遲娜她們這麼多的欺負,遭了這麼多罪最後,落得連一個完整的女人都當不了的下場,才想到反擊。
可是桑坤偏偏可以對任何人喊打喊殺,唯獨對我這麼好,時間越久,我越覺得自己虧欠他的太多了。我不止一次的在心裡對他大喊:別這麼對我,我不值得,因為你的一番深情,我最終能回報給你的,就是欺騙和背叛。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其實,我不是一個不懂得感恩的人,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隻是我大概因為失憶的原因吧,腦子裡總覺得空了一大片,所以……”
☆、第76章 冤家路窄
“我明白,我會等。”桑坤打斷我,親了下我的手背。
我知道他這又是理解錯了,不過,也知道多說無益,隻會越說越亂。
桑坤是在三天後啟程的,我送他去機場,要說設立一個最不稱職未婚妻獎,我準是世界冠軍無疑。
因為我是到了機場才知道桑坤要去的是泰國。我內心咆哮,泰國,誰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這不是明擺著要去金三角嗎!
其實我跟在桑坤身邊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有側面了解過,他其實生意的重心都在金三角那邊,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金三角是什麼地方,世界三大毒品盛產地之一啊,我猜他這次要去這麼久,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說不定是什麼大交易之類的,我這個悔啊,早知道我就跟著去了,說不定能淘回來點有用的信息給上官逸呢。
呃,我這典型的吃裡扒外啊!千方百計揪著未婚夫的錯往情人那裡送!
這話有點怪,但事實就是這樣的,無論我內心如何,我現在就是桑坤的未婚妻啊!
桑坤囑咐我他不在的日子要多加小心,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反正就是一堆啰裡啰嗦的事情,要不是我攔著,我還真怕他跟我演一場機場依依惜別的戲碼。
在桑坤的堅持之下,他把阿城給留下了。
我心裡還是蠻驚訝的,阿城雖然是個保鏢,但他是桑坤的貼身保鏢啊,桑坤是走到哪裡都會帶著他,跟別的人明顯不同。這次出國這麼久居然把人給我留下了。我推脫不掉索性也就接受了,再堅持隻怕他會起疑心的。
看著桑坤的登機,我的心裡像是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這些日子天天在一起,我都感覺我快神經分裂了。
“我們去商場逛逛吧!”送走了桑坤,我有種被放出籠的小鳥的感覺,突然就來了逛街的興致。
阿城留下來是給我當保鏢兼司機的,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而且我也不是問他,隻是客套的告訴他接下來我要去哪。
阿城去停車,我自己就先進商場逛了。
其實我也沒什麼特別要買的東西,就是隨便逛。進了女裝區,很多夏款都上市了。
服裝嘛,總是要早半個季節就要開始銷售的。我捉摸著給自己選兩套夏裝也不錯,這看衣服的態度也就認真了起來。
不多時,我就被一家外國名字的店裡那個櫥窗擺放的模特吸引了目光,那模特身上穿了條淡粉色的及膝裙,學院風的款式,上面是白色的襯衫式卡肩短袖,下面是淡粉色的荷葉裙。
我雖然說墮入風塵兩三年了,可我這少女心沒變,平時穿那些性感成熟的衣服是沒辦法,其實我還是喜歡清純的,小清新的。
何況,這個顏色,上官逸最喜歡我穿粉色了!
我毫不猶豫的走進去,服務員小姐非常熱情的跟我打招呼,我直接指著那條裙子說:“那款,找一個我的尺碼,謝謝。”
服務員小姐打量了一下我的身材,立馬找了合適我的送過來,引導著我去試衣間。
這家店的試衣間是並排三個,我被引導到左邊的這間,隻是還沒進去,中間的試衣間門開了!
我因為站的位置問題,那扇門直接打在我的胳膊上。
“對不起,我……於君悅!”
刺耳的聲音差點沒把我的耳膜穿透了。我抬頭看去,居然是瀟瀟。真是冤家路窄,這出來逛個街都能碰到她。我嚴重懷疑是不是上輩子我抱她的孩子下井了,這輩子她總是陰魂不散的。
結果我這邊還沒感嘆完,另一間試衣間的門也開了,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遲娜。
我心裡這個悲催啊,這一下子遇見這倆貨,我這好心情看來也就報銷了吧!
不過換句話說,瀟瀟最近可是天天上頭條,各種不雅新聞層出不窮,我估計她正是陪遲娜逛的,不然她自己能有那個心情嗎?
好不容易在娛樂圈打拼的事業,如今眼看著就要毀於一旦了。
“呦,真是稀奇,這不是名牌店嗎?怎麼什麼街邊大媽都往裡進,真是晦氣!”
尖酸刻薄不分場合,一向是遲娜的作風,不稀奇。
我瞟了她一眼,沒打算追究,隻想盡快擺脫這倆貨,我今天不想跟她們一般見識。對著服務員道:“給我吧。”
站在一旁的服務員見狀,點點頭,剛把手上的衣服遞過來,誰知道就被瀟瀟一把搶了過去,對著服務員說道:“這件衣服我要了,直接包起來吧。”
“這……”這裡的服務員也都是見過世面的,來往的顧客非富即貴,她們誰也得罪不起。剛才明顯看出我們是認識的,而且還有過節,她一直沒吱聲。但是現在,她看向我,抿了抿唇對瀟瀟說道:“這是這位女士先看的,您要是喜歡的話,我去給您再拿一件您的尺碼!”
“拿什麼尺碼,我就要這件,給我包起來沒聽到嗎?”瀟瀟趾高氣昂的對服務員呵斥道。
服務員愣了下,仍耐著性子勸道:“小姐,這件衣服不是您的尺碼,您要了也沒辦法穿啊!”
“我穿不穿關你什麼事?”瀟瀟說:“讓你包起來你那麼多廢話,你們賣的是衣服,我付錢不就得了,你管我穿不穿。”
“趕緊的包起來,再磨磨唧唧投訴你。”這時候遲娜也抱著膀子走了過來,對著服務員很不客氣的說道。
我估計這服務員是剛來沒多久的,她見狀,面露難色的再次把目光投向我。
我不禁苦笑一聲:“算了,我再看別的。”
服務員聽我這麼說,立馬高興的為我引路,介紹別的衣服。
我其實早已經沒了興致,但是看那服務員一副將功補過的樣子也不忍心拒絕,反正也要買衣服,就隨手指了兩套說試穿,結果我還沒拿到手,又被遲娜給攔過去了,直接甩到收銀臺讓打包。
見此,我知道今天這衣服是買不成了,恐怕接下去我看哪件都看不消停。她們倆肯定會輪番跟我搶。
這下子服務員有點欲哭無淚了,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犯錯誤了的小孩子,我搖搖頭,“算了,下次再來吧。”
“站住!”我還沒走出多遠,身後遲娜和瀟瀟就追了上來,橫在我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無力的翻了翻白眼,“先說明,我無心跟兩個蛋白質在這折騰,好狗不擋道,你們還是讓開。”
“你個騷貨你罵誰呢?”遲娜狠厲的瞪著我。
“我從來不罵人。”我輕聲道,“因為我罵的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