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一聲槍響,打破了這淫靡的和諧。
砰砰砰的槍聲此起彼伏,我躲在床下,身子抱成一團,除了身上衣服潮湿的冷,更多的是害怕。
人,沒有不怕死的,我更怕,因為我死不起。
南疆城裡黑幫橫行,但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槍戰。
“李良,你TM竟然玩我。”
是三少的聲音,我趴在床底下,小心的揭開床單的縫隙。
三少正拿著一把槍指著李總,就是李良。大廳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湧進了大批身穿黑衣,手持槍械的人。
我看得出兩方人都有。此刻那些人互相對峙,劍拔弩張,空氣裡充滿火藥味。
而那邊泳池,天啊!那些男女好像沒事人一樣,依然在做著限制級的事情。難道?是了,想起剛剛那些男人對我表現出異常的興奮,這一切似乎都解釋得通了,肯定是吃了一些不幹不淨的東西。
我再次看向三少,他背對著我,一身黑色西裝,整個人多了些嚴峻,挺拔的身影似乎隱藏著一股正氣,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砰砰砰!”又是一陣槍響,打斷了我的思緒。槍聲是從外面傳來的,不過比剛才近了許多。
李良站在泳池邊上,身上還滴著水,“三少,你聽我說,借我膽子我也不敢出賣您啊,這一定是場誤會。”
“今晚的交易隻有你我知道,我的人現在死的死傷的傷,你怎麼解釋?”三少的聲音不大,但卻聽得出十分憤怒。
“三少,真的不是我……”
李良解釋的話還沒完,就聽見外面傳來擴音器的聲音。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Advertisement
“M的,地方是你選的,現在你怎麼說?”三少真的怒了,飛起一腳把李良直接踹趴下了。
“說,其他通道在哪?”
李良被打了也不敢有怨言,踉跄著爬起來指著床頭牆壁的一盞燈,“那是開關。”
三少二話不說,對著一幹手下打了個快走的手勢。剛還一群人的大廳裡,眨眼便隻剩下泳池裡的幾對男女,和躲在床底下的我。
大約兩三分鍾以後,隨著一顆煙霧彈,湧進了大批特警。
我被戴上手銬,帶了出去。
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們剛剛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山洞。周圍群山環繞,樹木蔥鬱,若沒有人帶領,真的很難找到。
就算我再天真,也知道,有人花費大量的財力物力打造這麼一個山洞,絕對不是為了開人肉party這麼簡單。
腦中突然有一道光影一閃而逝,佯裝平靜的外表下,內心早已波濤翻滾。
我和那幾對男女同坐一輛警車,那幾個人總算清醒了過來。
都是有頭有臉家境殷實的人物,以為不過就是聚眾嗑藥群交,這些人平時都是瘋玩慣了的,所以也並沒有什麼情緒。
安安靜靜的到了市局,我們分別被帶進審訊室,其他人面對什麼我不知道。隻是我這邊一個女警給我拿了套T恤牛仔讓我換上了,然後問了我一些問題,教育我要自尊自愛什麼的,最後鑑於我的尿檢化驗沒有藥物成分,就關了我七天拘留。
走出拘留所那天,天空下著瓢潑大雨。我直接打車回了公寓,我心裡有好多疑問,急需要捋清楚。我知道,三少一定會再來找我。
用鑰匙開了門,剛一進門,鞋還沒來得及脫,就被人勒住了脖子捂住了嘴。
“別叫。”熟悉的聲音帶著黯啞,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我點點頭,他放開了我。
☆、第7章 真男人能忍
“三少,你受傷了!”轉身看見他左胸口的位置滲著大片血跡。
“死不了。”他似乎很累,反鎖了門直接坐進沙發裡。“給我拿點酒。”邊說邊擺弄著茶幾上的剪刀,火機,還有一把匕首。
見我遲遲不動,他抬頭,“愣著幹嘛,快去。”
我這才回過神,點點頭朝廚房跑去,身後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白酒,或者洋酒。”
我雖然平時不愛喝酒,但在夜總會上班的,家裡都有存酒,有時候姐妹聚會難免喝一些。
我從廚房的酒櫃裡拿了一瓶伏特加,又去浴室打了盆溫水,在臥室拿了急救箱。
“我幫你。”放下東西,小心翼翼的解開他的上衣,露出健壯的胸膛,還有那駭人的傷口。
槍傷!
子彈頭還在肉裡,周圍已經被血液染紅了。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別的,我的手開始發抖。
“怕了?”他抓住我顫抖的手,不屑的甩到一邊。
打開伏特加,喝了一大口,我想阻止,但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然後他又往傷口上澆了些酒。
血水混著酒水順著他的胸膛滑落在地板上,酒的味道混著血腥的味道,說不出的刺鼻。我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拿起匕首,打開火機在上面來回烤著。
“受不了就一邊待著去。”
“我幫你。”我攥了攥拳,心一橫,蹲下身,卷了毛巾抵到他嘴邊。他抬眸看我,頭一歪,“不用。”
我不死心的再次遞了過去,“咬著吧。”
在我祈求的目光中,他還是咬住了毛巾。然後,他關了火機,握著匕首,對著自己的傷口,狠狠的剜了下去。
我倆的距離很近,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面前將子彈取出。他的呼吸很粗,我能看見他因為疼痛,脖頸上暴起的青筋。豆大的汗珠滴落在我的臉上,我突然眼睛一熱,哭了起來。
他虛脫了一般癱軟在沙發裡,我急忙拿了消毒水幫他擦拭傷口,好在家裡還有一瓶雲南白藥,我在他傷口上灑了一些,又用紗布簡單包扎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我也癱坐在了地上。
“你就不怕我殺你滅口?”三少閉著眼睛,黯啞的問道。
“沒想過,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不管。”我實話實說,當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和時間去想別的,當時腦子裡就一個念頭,我要幫他。
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頭微微偏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著我,“哭什麼?”
我這才驚覺自己的臉上還掛著淚水呢,胡亂的抹了抹,“嚇的。”
他點點頭,突然朝我伸出手,“過來。”
我把手遞過去,他微一用力,我的上半身就趴在了他的身上。而我們倆的唇,毫無縫隙的貼在了一起。
他的唇冰涼且因為失血的緣故有些幹涸,觸感並不舒服,但卻讓我沒來由的心跳加速。
他的唇貼著我,一字一頓的說:“你擔心我?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唇瓣一動一合的掃著我的,那種感覺就像被是羽毛撩撥著,破天荒的,我紅了臉。“你是我的金主,我當然擔心你。”
“哦?是嗎?”他吹了口氣,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惹來他悶悶的低笑,“那你臉紅什麼?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沒有,我隻是有點熱。”我尷尬的找了蹩腳的借口,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幹這行兩年了,謊話張口就來,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心裡很氣自己的不爭氣。
“呵呵,正好,我也很熱,不如一起降降溫?”說著一手按著我的後腦貼向他,他的眼眸,在我的視線裡慢慢放大,我不知所措的閉上眼。聽到他低沉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
“以後在這南疆城,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霸道,狂妄,還帶著不羈的微笑,讓我一時間失了神。
“呵呵,我真的要降降溫,去給我倒杯冰水。”說著松開我。我尷尬的起身,卻因為慌亂手掌按在了他的傷口上。
“嗯!”聽到他痛苦的悶哼,我急忙抱歉的往後退,卻忽略了身後的茶幾。
“啊!”腿彎處撞到茶幾的稜角,身體失去重心往後仰去。茶幾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東西噼裡啪啦全掉在地板上,完了,這摔下去我可慘了。
我心裡想著,但預期的痛並沒有感受到,腰間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撈起,然後又反彈撞在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嘶!”三少本就蒼白的臉皺在了一起,痛苦的抽了抽嘴角,“沒被子彈打死,倒要被你撞死。”
“三少!”我愧疚的想去查看他的傷口,伸出去的手又停在了半空中,突然不敢碰他了。
他放開我,半躺回沙發,閉著眼睛不說話。我就直愣愣的站著,也不敢動。連呼吸都壓抑著不敢出聲。
過了一會,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還愣著幹嘛?你真想我死在這!”
“哦哦。”被他一吼,我回過神來,趕緊撿起地上的藥品,去查看他的傷口。剛剛這一下又是撞擊又是扯動的,剛包好的傷口撕裂開,正往外流血。
我拿著藥棉擦拭,但是血還是止不住,這下我慌了,急的直掉眼淚。
剛剛他不管我就沒事了,我頂多摔一跤也不會壞到哪去,幹嘛冒著傷口一定會撕裂的危險拉我那一把。
“你哭什麼?”他不耐煩的撥開我的手,自己拿了藥棉擦了兩下,然後滿不在乎的灑了些雲南白藥,拿著紗布就包扎起來。他的手法很嫻熟,完全不像我毫無章法。
血絲很快透過紗布滲了出來,我抓住他的手,“你必須去醫院,這樣根本沒用,傷口會發炎的。”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面對他,我第一次忘記了恐懼。
“不用。”他頓了下,許是沒想到我會跟他嗆聲,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又恢復冷冰冰的樣子,繼續纏紗布。
“上官逸。”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以前叫他三少我都是輕聲細語的。“你的傷口要是不找醫生處理,你會沒命的。”
“你是頭腦不清楚還是太天真?”他丟下紗布,站起身對上我,“要麼就幫忙,要麼就滾一邊去。”
“是我頭腦不清楚還是你頭腦不清楚,傷成這樣還逞強,要是命都沒了什麼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