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坐在沙發上,“沈,不能再等了,你得馬上跟我回去。不要錯過最好的時機。”
沈孟青也坐下來,拋了根煙給他,“再給我幾天時間。”
馬克點了煙,吸了一口,“你是何苦呢?如果想見她就光明正大去見,不然就按計劃行事。”
沈孟青沒作聲,過了一會,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她要是見到我這副樣子,一定會哭死去。”
“那不一定,如果她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高興死去。”
“她知道我還活著。”沈孟青慢悠悠的說:“不然不會一直堅守在中泰。”
馬克看著他,搖了搖頭,“沈,你這是在自尋煩惱。”
沈孟青過了一會才說:“我沒有辦法。”
馬克微微有些動容,他認識的沈孟青一直是個自控力強大的家夥,特別這幾年,他越發冷靜,而那冷靜中隱隱勃發著一種殺氣。他制定詳盡的計劃,把自己操練得象鋼筋鐵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
可是他那嚴謹的計劃裏並沒有中途離開來見蘇思琪。
忍了那麽久,終究沒有忍住。
一個具有鋼鐵意志的男人,居然會說:他沒有辦法。
那是怎樣一種深厚的感情,才能讓他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潛到女人身邊來。
馬克扭過頭,看著對面那棟樓房和他平行的窗口。窗口在半小時前亮了燈,燈亮倒映出一個女人的身影,她在關窗,然後拉上厚厚的窗簾,屋子裏的一切都看不到了。
不過要看到她也並不難,沈孟青有紅外線望遠鏡,可以穿透窗簾準確的鎖定她的位置。
他又看著旁邊一個長方形的小窗,那是衛生間,裏面也亮著燈,不知道沈孟青是不是拿望遠鏡偷看過女人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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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他看著沈孟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沈孟青並不知道他在笑什麽,覺得莫名其妙,不過想來不會是什麽好事,所以懶得理會。
“你需要幾天?”短暫的沉默後,馬克終於開口。
沈孟青看著對面亮燈的窗口,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下周一,我回去。”
“好吧,”馬克站起來:“祝你和蘇小姐有個愉快的周末。”
沈孟青微微颌首,並沒有站起來送他,隻是沉默的抽著煙,聽到關門的聲音,他才擡頭瞟了一眼,然後把目光投向對面那扇小窗。
衛生間的光很強,大概是開了浴霸。男人眉頭一挑,洗澡才開浴霸,他看著倒影在窗上的身影,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他已經有三年八個月二十一天沒見過她的身體了。
猶豫了片刻,他彎腰拿出茶幾下的紅外望遠鏡。走到窗邊,調好距離放在眼睛上。
女人果然是在洗澡,衛生間裏熱氣騰騰,盡管看得不太清晰,但那熟悉的凹凸,記憶中光滑白晰的肌膚無一不讓他熱血沸騰。
喉嚨裏幹澀得象要冒出火來,一隻手慢慢的握緊成拳……
蘇思琪對即將到來的周末沒有什麽期盼,因為蕭筱和小野不會來。她會去醫院陪沈銘儒說說話,剩下的時間隻能到圖書館去消磨。要不就是去百貨商場,因為屋子裏太冷了。
上次發的凍瘡膏她用了,還真挺管用,不過一兩天的功夫,凍瘡就好了許多,結的痂也變軟了。因為效果太顯著,大家又把林浩楠誇了一頓。
張萌盼悄悄對蘇思琪說:“今天我看到林董事,跟他道了謝,你猜怎麽樣?”
蘇思琪心不在焉的問:“怎麽樣?”
“林董事沖我笑了。”
“沖你笑?”蘇思琪心裏一動,擡起頭來,打量了一下張萌盼。
她記得上次張小雨在林浩楠的辦公室裏哭訴:“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對我笑?”女孩嗚咽著,神情悲慟,仿佛字字泣血,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現在林浩楠沖張萌盼笑,不會是……
張萌盼算不上什麽漂亮女孩,比起張小雨差遠了,不過張萌盼的身材不錯,凹凸有致,身上散著蓬勃的青春活力。
這樣的女孩會是男人喜歡的。不知道為什麽,蘇思琪總覺得林浩楠現在有些不太對勁。之前她聽著他的那些花邊消息,隻是一笑了之,自從那天撞見張小雨跟他吵,她才意識到那些消息並非空穴來風。她隻是奇怪,林浩楠什麽時侯變得對女人這樣感興趣了?
別人她也懶得管,反正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
但張萌盼不同,她太年青,才十七歲,在法律上來說還未成年。
蘇思琪正了臉色,把張萌盼拉到一邊說話:“那個林董事不是什麽好人,你離他遠點。”
張萌盼倒有些不樂意:“林董事怎麽不是好人?他自掏腰包給咱們發凍瘡膏呢!你問問大家,誰說他不好?”
“一碼歸一碼,你沒聽到他那些傳聞嗎?他的名聲不太好。”
“我知道,”張萌盼滿不在乎的說:“林董事年青帥氣,女孩子都喜歡他,我看到過好幾次,那些女職員一進去,半天都不出來,出來的時侯臉紅紅的,一準沒做好事。”
“你都看到了,更應該離他遠點。”
“是她們勾引林董事,林董事也是逢場作戲唄!”
蘇思琪看著她無語,大概在張萌盼心裏,林浩楠的好印象已經先入為主,她越是詆毀林浩楠,反而越讓張萌盼反感。
不過她真的怕張萌盼弄得和張小雨一樣的下場。
“前臺張小雨你認得吧?林董事也是對她笑了,把她玩了之後象甩破布一樣把人給甩了。”
張萌盼吃了一驚:“真的?難怪我看她這些天無精打採的,她來公司還沒一個月呢。”她搖了搖頭,“那個女孩子真是不自重。”
“盼盼,姐給你一個忠告,你可千萬別學張小雨。”
“思琪姐,你放心,我會辯別,剛交往男人就要跟你發生關系,一定沒懷好意,如果不是,那就可以相處下去。”
蘇思琪聽了這話,才稍稍放下心來。
下了班,她照例在外頭隨便吃了一碗面,在家附近的超市裏逛了逛,才走回家去。
雖然知道樓道裏那些燈不會亮,她還是習慣性的跺了兩腳,可奇跡出現了,燈亮了。
隨著她跺腳的聲音,黑暗的空間突然大放光明。
蘇思琪很驚喜,又跑上二樓,那盞微弱的燈也重新換過,明亮的燈光讓她感覺很溫暖。
再往上走,就是她住的地方,借著光,她看到一個男人坐在梯子上,不知道在修理還是換燈泡?
男人戴著帽子,穿著印有電力字樣的棉制服,衣領豎起來,還戴著口罩,兩隻手上戴著白色絕緣手套。
換個燈泡應該是很快的事,可男人一直在弄,估計是線路有問題,她站在梯子下,仰著頭問:“師傅,能修好嗎?”
男人沒說話,隻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看她,繼續忙手裏的活。
蘇思琪怕打撓他,掏了鑰匙開門進去。
換鞋的時侯,突然有些心神不寧,卻又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慌慌的?
她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捧在手心裏慢慢喝著,突然腦子裏有什麽東西飛快的閃過,她放下杯子,跑過去把門打開,可是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就象憑空消失了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就不見了。
她不死心,又跑到樓上去,樓上的燈仍是漆黑一片,壞掉的燈沒有被重新換過。
為什麽樓上的燈沒有換掉?蘇思琪愣愣的想著,回到了屋子裏。
是她多心了嗎?可是那個男人的兩條長腿晃在半空,竟讓她有種熟悉感。因為這個才沖出來,想見一見他,可是男人就這麽不見了!
(本章完)
第453章 典當
第453章 典當
周六的時侯,蘇思琪去醫院看沈銘儒。
雖然她的生活質量一降再降,但沈銘儒這裏還跟以前一樣,用最好的醫療設備維系著他的生命。
陳教授外出做學術訪問去了,留在這裏的是陳教授的得意弟子黃澤。他雖然年青,但學術上的造詣很高,臨床經驗也不少,跟隨陳教授一起功克了不少學術上的難關,以他的能力水平來照看沈銘儒,蘇思琪還是挺放心的。
蘇思琪打了熱水,替沈銘儒擦了臉和手,雖然每天都有護工做這些事情,但蘇思琪隻要來,就會親手照料他。
她握著沈銘儒的手,輕聲說:“爸,我是思琪,你聽到了嗎?你的體重又增加了一斤,陳教授上個星期出國訪問去了,把黃澤留在這裏照看你,你認得他的,經常叫他小黃,還記得嗎?”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她就改口叫沈銘儒爸爸了,因為她是他的女兒,唯一的親骨肉。
醫院裏的人並不知情,但知道她和沈孟青的關系,以為是跟著沈孟青叫。
蘇思琪一直堅守著中泰,最初是為了等沈孟青回來,但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她慢慢接受了自己是沈銘儒的女兒的事實,做為沈家後代,她更有義務守護自己的家業。
仍然是等著兩個希望,沈孟青回來,或者沈銘儒醒來!
黃澤輕輕推開門,看著坐在老人床邊正絮絮叨叨不停說話的女孩。
她背著光,陽光停在她頭上,有碎發在空氣中微微飄動,那是冷暖空氣對流産生的微風。她的臉龐光潔安詳,眼睛明亮,紅唇不停的張合,露出潔白的牙齒,唇邊始終帶著微笑。背後的陽光給她鍍上一層幽幽的金邊,整個人看起來那樣聖潔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