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裏突然亮起一盞探射燈,照在沈孟青和阿野的身上,雪亮的燈光突然襲來,讓倆人都本能的擡手遮了一下眼睛。
一個高而壯的男人隱在燈後面,看不清面目,卻可以感受到源自於他身上的騰騰殺氣,那就是蜂鳥,一個在國際上久負盛名窮兇惡極的殺手。
蜂鳥發出陰森的笑聲:“Old friend,I finally met you。”(老朋友,我終於見到你了。)
阿野不跟廢話,直接了當的說:“Let the lady down, I go with you。”(讓那位小姐下來,我跟你走。)
“No, no,no, we have to do it at the same time.。Youe up, she"s going down。”(不不不,我們得同時進行,你上來,她下去。)
蜂鳥陰陰的笑著,手裏按動了開關,蘇思琪整個人被吊了起來,沈孟青和阿野這時才發現,蘇思琪身上綁著吊索,制動開關在蜂鳥手裏,他可以將蘇思琪慢慢的放下來,而阿野上樓去,這樣的交換看似可行,但沈孟青不相信他。
況且薜惜雨就在旁邊,她不會讓蘇思琪落地的,一定會等蜂鳥控制住阿野的時侯,把繩子斷割,讓蘇思琪墜下來。這樣,蜂鳥得到了阿野,而她也要了蘇思琪的命,一舉兩得,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蘇思琪被吊在半空,可是沒有喊叫,安靜的忍受著,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樓下的兩個男人,所以她保持沉默,必須讓沈孟青有足夠的冷靜想辦法救她。
她知道他可以的,在她心裏,沒有什麽是他辦不到的!
女人吊在半空,燈光裏,她的頭發在風裏飄揚,手抱在胸前,看不清她的臉,沈孟青知道她是害怕的,沒有哪個女人這樣被吊著不害怕,可是她很安靜,昂頭看著遠處,她在假裝鎮定,因為不想讓他擔心。
沈孟青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普天之下,也隻有他的女人這樣勇敢。
“Old friend, don"t you believe me? Show you my sincerity。”(老朋友,不相信我嗎?給你看看我的誠意怎麽樣?)
蜂鳥說著按動開關,蘇思琪的身子緩慢往下落去。但隻下去兩米的樣子就停住了,現在她就在薜惜雨的眼皮子底子,沈孟青知道蜂鳥嘴裏說是誠意,其實是威脅。
“怎麽辦?沈先生。”阿野看著吊在半空的蘇思琪,神情有些緊張起來。
如果阿野上去,薜惜雨一定會割斷繩子。怎麽辦?沈孟青的大腦緊張的運轉著。時間不能拖得太長,蘇思琪吊在空中也撐不了太久,況且她的腿還沒有好全。
怎麽辦?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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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閉的眼睛突然打開,問阿野:“蘇小姐掉下來,你有把握接住她嗎?”
阿野擡頭看了一眼,“能接住,但有危險。”
“能保住命嗎?”
阿野抿了一下唇,低聲道:“能。”
沈孟青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們倆個的命。”
“我會盡力的,”阿野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蜂鳥很厲害,你上去不會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但他要的人是你,不是我。我要的人也不是他,是薜惜雨。”
阿野點點頭,“好,就這麽辦。”
沈孟青不再猶豫,擡腳飛快的往樓上跑,他今晚特意換了一身運動裝,行動起來很方便。
蘇思琪望著遠處的霓虹,餘光瞟到一個人飛快的跑進樓裏,她以為是阿野,也沒在意,結果聽到頭頂上方,薜惜雨慢悠悠的聲音:“沈孟青來救你了,他對你可真有心。”
蘇思琪嚇了一跳,趕緊低頭看,果然阿野還站在原地,跑上來的是沈孟青,一顆心頓時到了嗓子眼。沈孟青不是蜂鳥的對手,他上來隻是送死啊!
顧不得許多,她大聲喊起來:“沈孟青,別上來,下去,快下去!”
這裏非常空曠,風很大,她的聲音一出來便被風吹得支離破碎,傳了一點到沈孟青耳朵裏,男人身子一震,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往上跑的腳步更加快了些,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救她,一定要救到她。
隻要制服了薜惜雨,保證了繩子安全,就算蜂鳥放手,阿野也能在下面接住蘇思琪,至於他在上面和蜂鳥怎麽樣,倒沒有想那麽多。
蜂鳥陰沉著臉,對阿野喊話:“Old friends,what do you want to play tricks?Believe it or not I killed her?”(老朋友,你想玩什麽花樣?信不信我摔死她。)
說著,他把開關開到最大,蘇思琪在空中墜降,不由得尖叫了起來,沈孟青停住腳步,看著蘇思琪刷一下從他面前掉下去,嚇得面無血色,飛撲到窗口,厲聲叫道:“思琪!思琪!”
樓下的阿野也張著雙臂朝蘇思琪飛奔了過去。
蜂鳥見到他們緊張害怕的樣子,滿足的大笑起來,按停了開關。蘇思琪急墜一段距離後,又被停在半空了。
沈孟青喘了一大口氣,繼續往上跑。
阿野在下面喊話:“If you want to kill Miss Su,I"m sure you will never catch me。”(如果你敢摔死蘇小姐,我保證這輩子你都抓不到我。)
蜂鳥喊:“Youe up。”(你上來。)
阿野挑釁他:“Have the ability, youe down to catch me。”(有本事,你下來抓我。)
蜂鳥權衡了一下弊利,如果他放下蘇思琪,以阿野的身手,應該可以接到她。他會帶著她快速逃離,而他和沈夫人的計劃會落空,至於跑上來的這個男人,他並不感興趣。
無論如何,他不會讓阿野的計劃得逞。蜂鳥眯了眯眼睛,從腰間抽出手槍,瞄準阿野就是一槍。
槍上裝了消音器,子彈出膛,悶聲一響,阿野對這聲音太過熟悉,本能的一個翻地滾,躲回到車邊。
蜂鳥不下來,他想在上面幹自己。阿野意識到這一點,有些發愁,子彈不長眼睛,萬一打中了蘇小姐怎麽辦?
他也把槍拿在手上,找準時機還擊,隻是上面黑,下面亮,他很難找準蜂鳥的位置。
蜂鳥見阿野躲起來,又按動開關,蘇思琪在尖叫聲中急墜而下,阿野顧不得許多,沖出去接她。蜂鳥的槍啪啪啪朝他射擊,阿野怕子彈打到蘇思琪,隻能遠遠的圍著她打轉,一邊躲避子彈,一邊想辦法靠近蘇思琪。
蜂鳥見狀,讓蘇思琪墜得更快,眼看要從空中摔下來,阿野飛撲過去,蜂鳥就是一槍,阿野中彈倒下。
蜂鳥見這麽輕易就打中了阿野,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朝另一個窗口的薜惜雨打了手勢。
薜惜雨站在那裏觀戰,心裏卻急得象是熱鍋上的螞蟻,她看不到沈孟青,卻可以想像他正在快速的向自己跑來,隻要他上來,她就沒有機會了,刀就在手中,隻要伸出去就能割到繩子,可是蜂鳥的事沒辦妥,她就不敢動。
現在蜂鳥終於朝她打勢了,薜惜雨長籲了一口氣,這件事必須讓她親自來做,隻有她親自做了,菩薩才會原諒她,才會繼續保佑她和沈銘儒,既便這一世緣盡於此,他們也會在下一世裏重逢,繼續過著幸福相守的日子。
可是她剛一動,身後一陣強風襲來,沈孟青終於趕到了,撲過來將她按倒在地,薜惜雨手裏的刀子掉在地上,黑暗中閃著寒光。
沈孟青很少打女人,這回是真的忍不住,狠抽了她兩耳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孟青,”薜惜雨哭喊著:“你不能阻止我,難道你父親沒告訴你嗎?你們不能在一起,她必須死!”
“為什麽?”沈孟青掐著薜惜雨的脖子,眼睛裏寒光閃閃:“告訴我為什麽?”
“我不能說,”薜惜雨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隻是重複著:“你,你們不能,在一起,她,必須死。”
蜂鳥見沈孟青制服了薜惜雨,正準備過去幫忙,卻看到樓下躺著的阿野突然不見了。他愣了一下,將探射燈四處旋轉,搜索阿野的身影,然後把蘇思琪往上升高了一些,沖下面喊:“Old friend, want to catch the young lady,juste out。(老朋友,想要這位小姐,就趕緊出來!)”
阿野躲在暗處,見蘇思琪又升了上去,心裏很著急,她越高,他越沒把握接住。他半眯著眼睛,用一隻手託住另一隻手,瞄準那盞探身燈,輕輕扣動板機。
悶聲一響,燈滅了。四周陷入黑暗之中。這下上面下面都是一樣的了,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這樣才公平。
沈孟青沒要薜惜雨的命,他想留給蘇思琪來解決,他隻是打暈了她,把她的手腳綁了起來。然後往蜂鳥那邊摸過去。
他們在同一層,兩個不同的窗口,中間隔著一些牆板,隻能借助窗外淡淡的月光,隱約看到一點輪廓。
沈孟青首先開槍,不管打到哪,至少把蜂鳥吸引到自己身邊上,不至於朝下面開槍,一想到蘇思琪暴露在槍林彈雨中,他的心就揪起來。
阿野聽到了槍聲,趕緊往樓上跑,他是沈孟青的保鏢,保護主人是他的職責,今天就算把命丟在這裏,也要將沈孟青和蘇思琪一起救出去。
蜂鳥對靠近自己的這個男人很惱火,因為他的出現,打亂了整個計劃,所以他不打算放過沈孟青。對於惹怒自己的人,他總是喜歡耍些手段的。
(本章完)
第395章 有人在割繩子!
第395章 有人在割繩子!
沈孟青雖然受過特訓,畢竟實戰經驗少,剛感覺到腦後有風過來,他擡手射擊,卻已經晚了。蜂鳥幹脆利落的下了他的槍,一腳將他踩在地上,槍指著他的頭。
聲音冰冷:“You are brave enough, but I don"t like you。You are bad for me。”(你膽子夠大,不過我不喜歡。你壞了我的事。)
沈孟青的聲音更冷:“I do not like you,you are bad for me。”(我更不喜歡你,你也壞了我的事。)
蜂鳥倒笑了:“Oh! Not convinced? OK, I"ll give you a chance,if you win, I let you go。”(噢,不服氣嗎?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贏了,我放你走。)
他放開腳,沈孟青一躍而起,兩個人在黑暗中打鬥起來。
蘇思琪懸在半空,她緊張的掃視著黑黝黝的大樓,搜尋著槍聲響的位置,阿野中彈倒地,她看得一清二楚,嚇得尖叫了一聲,可是緊跟著樓上也響起了槍聲,悶悶的一聲,接著又一聲,她心裏怕極了,死死咬著唇,咬得嘴皮都破了,滲出腥甜的血絲,可是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她豎著耳朵聽,隻希望沈孟青不要有事,他千萬不要有事啊!
地上的阿野微微動了一下,她壓低了聲音喊:“阿野,快去救沈孟青,阿野……”
阿野沒動,趴在那裏小聲問:“蘇小姐你怎麽樣?”
她說:“我沒事,還撐得住,你快上去。”
阿野便突然躍起,一下閃進了樓裏,看到阿野跑上去,她才稍稍放心了些。
槍聲停了,風裏依稀傳來打鬥的聲音,她不知道是那是誰和誰在打?還有薜惜雨,那個惡毒的女人又在哪裏?
繩索突然間晃動起來,好象有人在拔動,蘇思琪擡起頭來看,黑黝黝的窗口裏有什麽東西閃了一下,幽幽的一點光,她睜大了眼睛看,又看到一點幽幽的光,象有電流擊中她的頭頂,蘇思琪大驚失色,是刀,她看到的幽光是刀,有人在割繩子!
是薜惜雨,一定是薜惜雨,那個惡毒的女人依舊想要她的命!
蘇思琪隻好叫起來:“阿野,阿野,有人在割繩子!”
她拼了命的叫,阿野聽到了,阿野撲到窗口,果然,上面有人在割那條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