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關系有些複雜了,薜惜雨和沈貝兒是蘇思琪的生母和胞妹,他就算真的要動她們,依著蘇思琪的性格,隻怕會擋在前面,她才是真正心善的那個人。
從四年前的車禍到現在一系列的暗殺,幕後主使就在沈家,他要弄清楚的是倒底有幾個幕後主使,一個,兩個,還是三個!
他更要弄清楚的是動機,那個神秘的,讓人匪夷所思的動機!
他把煙頭扔了,轉身回到房間,幫女人把被子掖好,又吻了她,悄聲出了門。低而緩的腳步聲慢慢向著樓下去了。
蘇思琪緩緩睜開眼睛,她剛才確實睡著了,但是突然間醒了,沒有徵兆的就這麽醒來,枕邊沒有人,她聽到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心想大概是下樓喝水去了。
床頭亮著橘色的小夜燈,柔和的燈光鋪灑開來,照在枕邊寸許的地方。她把手伸出去,在燈光裏晃了晃,修長白晰的手指張開來,燈光從指縫間穿過,襯得手指越發的筆直,多漂亮的手,她又摸自己的臉,細嫩的皮膚,烏黑的眼眉,多漂亮的臉,怎麽就舍得讓她去死?怎麽舍得啊?
一千次一萬次告訴自己不能哭,可每每想到這裏,怎麽都擋不住淚水的滑落,她坐起來,用力擦了擦眼睛,伸手拿過沈孟青放在床頭櫃上的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她不抽煙,但是會抽,小時侯放煙花的時侯學會的,每個小夥伴手裏幾乎都拿著一根煙,是找自家大人要的,一手拿煙,一手拎著裝煙花的袋子,到處瘋跑,有時侯看到她的煙頭要黑了,小夥伴就教她怎麽把煙頭吸得亮一些。一來二去,她就很熟練了。
大了以後,不拿煙放煙花了,幾乎跟煙絕緣。工作後有應酬,那些飯局上,男人們煙酒不離家,她總是想方設法的避開,不吸二手煙。這個世上唯一讓她可以忍受的煙草味來自沈孟青,他常常在抽完煙後吻她,弄得她也滿口清冽的煙草味道。
沈孟青站在監視器前,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明明都那樣累了,她還是睡不著。居然抽起煙來了,他第一個念頭是想回到樓上去,把她的煙搶了扔掉,但第二個念頭緊隨而來,就讓她也放縱一回也罷,打擊如此之大,不加釋放,悶在心裏更不好。她傷得這樣重,短時間內可能好不了了,他隻能加快速度把整件事情查清楚,到時侯再想辦法去除她心裏的陰影 。
他拿了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默默的看了一會,遞給阿野:“去查這個人。”
阿野看到上面的字,臉色微變,但是也沒問,疊好放進口袋,說了聲好。
沈孟青看到蘇思琪隻吸了半根煙,就把煙撚息在煙缸裏,起身進了衛生間。
他忍不住彎了嘴唇,偷偷抽煙,還知道要去刷牙。
他耐心的等著,等著她從衛生間裏出來,鑽進被子裏躺著,才慢慢上樓去。進門的時侯,他故意弄出聲響,但女人沒反應,裝作睡著了。他也不揭穿她,揭開被子躺進去,把她輕輕環在自己懷裏,閉上眼睛睡覺。
許久許久,她的呼吸終於變得輕淺均勻,他松了一口氣,知道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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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蘇思琪再沒有提過那件事,就好象已經忘了,但沈孟青知道她不會忘,那是她心裏的一根刺,隻會越紮越深。
她又開始變得沉默,偶爾對他揚起笑臉,也象是裝出來的。他不喜歡她這樣,在他身邊,她完全不需要強顏歡笑。
阿野專程跑了一趟餘鄉,搜集當年薜惜雨在餘鄉生活的事情,但時間太過久遠,那裏的人對薜惜雨沒什麽印象了,有印象的就是蘇思琪的親戚們,個個對她恨之入骨,根本不肯提及那個女人。
薜惜雨在小鎮上呆了三四年,但有關她的消息,少之又少,阿野隻呆了兩天就回來了,把那些少之又少的資料交給了沈孟青。
沈孟青靠在椅子裏,翻著兩張頁薄薄的紙,默默的看著,從資料上看,什麽問題都看不出來。薜惜雨和蘇啓榮是大學同學,在學校的時侯,蘇啓榮一直喜歡她,後來畢了業,薜惜雨跟他回了老家,次年生了蘇思琪。到蘇思琪三歲那年,她突然消失不見了,從此再沒有回來過。
那一年,沈孟青六歲,他清楚的記得,父親和母親離了婚,不久後就和薜惜雨結婚了,次年生了沈貝兒,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很正常。
或許薜惜雨在餘鄉的幾年裏,蘇啓榮對她不好,所以才把恨意轉移到女兒身上?又或許她是想徹底的遺忘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想把有關的人或事全然毀掉?
如果是這樣,薜惜雨的精神就應該有問題,但二十幾年的朝夕相處,沒有人覺得她不正常,況且阿野調查的資料裏,人人都說蘇啓榮對薜惜雨好得不得了。
對她好,她卻恩將仇報,要殺死蘇啓榮的女兒!
沈孟青知道,薜惜雨成為沈夫人後,隨著父親出席各種活動,偶爾也有照片登在報紙上,蘇啓榮有看報的習慣,隻要稍加留意就會知道當年他妻子去了哪裏。所以四年前,蘇啓榮堅決反對他們在一起,隻因為薜惜雨是蘇思琪的母親,上次回去,再三囑咐要少跟他家裏人接觸,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蘇啓榮不希望蘇思琪知道薜惜雨是她的生母,是想保護女兒,不讓她傷心,如果他知道四年前的車禍是薜惜雨做的,會怎麽樣?這中間是不是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秘密?
蘇啓榮那頭他不敢試探,怕蘇思琪知道了跟他鬧,但敲一敲自己的父親還是可以的。
特意挑在上班的時侯打給沈銘儒。上次因為沈貝兒的事,父子兩個鬧得有點僵,一直沒再聯系,見兒子主動打電話來,沈銘儒心情還不錯,聲音清朗:“孟青,找爸爸有事?”
沈孟青開門見山:“爸,我知道四年前的車禍不是你做的,是薜惜雨,你替她背了黑禍,對嗎?”
沈銘儒萬萬沒想到兒子全提這茬,一點準備沒有,一時間愣在那裏。
沈孟青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接著說:“你不用否認,雖然這個消息是你的寶貝女兒提供的,但我沒調查清楚,也不會給你打電話。”
把沈貝兒點出來,對沈銘儒不亞於又是悶頭一棍,他覺得胸悶氣喘,趕緊往嘴裏塞了一顆藥,就這麽咽下去,等舒服一點,才問:“你說什麽?是貝兒說的?”
“是的,沈貝兒這次來的時侯,很清楚明白的告訴了思琪。”
“這個混賬!”沈銘儒氣得直拍桌子。他千辛萬苦瞞下來的事情,結果被沈貝兒一句話捅了出去。
聽到這句,沈孟青知道沈貝兒沒有說假話。
“爸,你就不想說點什麽嗎?”
“孟青,你別誤會,你阿姨當初是為了我,為了我才這麽做的,她沒想要思琪的命,隻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是中間出了差錯,才釀成大禍。”
“她那時侯就已經知道思琪的身份了吧?”
“不,絕對不知道,不可能的事,”沈銘儒急忙說:“爸爸可以用人格向你擔保,惜雨要是知道思琪是她的女兒,絕對不會那麽做的,她一直都那麽善良,連螞蟻都不肯踩死一隻,又怎麽會害自己的親生女兒,你千萬別亂想,還有,你要安慰思琪,這件事情不是象貝兒說的那樣,其實都是一場誤會,真的,孟青,都是一場誤會。”
沈孟青聽出父親語氣裏的不安和焦慮,心頭一軟,直接把電話掛了,沈銘儒心髒不好,他不想再刺激他。
同時,他心裏莫名一松,雖然這種輕松有點不厚道。不是父親做的,他就可以心無愧疚的面對蘇思琪。但是對蘇思琪來說,這個結果無疑是一場滅頂之災。
(本章完)
第351章 你發燒了啊?
第351章 你發燒了啊?
杜銘宇第十次送韋春花回家,站在樓下,他終於開口:“我能上去喝杯咖啡嗎?”
韋春花幾乎是立刻就應了:“好啊!”
雖然不夠矜持,但她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就象蘇思琪說的,杜銘宇外表看象個花花公子,但他的確不是花花公子。交往了一個多月,吃飯,看電影,逛街,杜銘宇一直表現得象個紳士,頂多過馬路的時侯虛虛攬一下她的腰,出格的行為一次也沒有過。
韋春花覺得他紳士得有些迂腐,不過心裏對他的印象也越來越好。
兩人上了樓,杜銘宇看到玄關處有一雙男士拖鞋,不由得微微一怔,韋春花紅著臉,把鞋子擺在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早幾天才買的,想著你哪天過來……”
杜銘宇便笑了,換了鞋進屋。
韋春花租住在一個中檔小區裏,全是小高層的電梯房,她住在二十二樓,站在窗邊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燈光璀璨,車水馬龍,流光溢彩,繁華似錦。
杜銘宇站在窗邊伸了個懶腰,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扭頭一看,是韋春花端著咖啡過來,自己的一杯先放在茶幾上,另一杯送到他面前。
杜銘宇伸著兩隻手去接,大概是沒留心,把韋春花的手也一起接住了。
韋春花心一顫,就要把手縮回來,杜銘宇卻看著那杯咖啡,“別動,小心灑了。”
韋春花不動了,男人把咖啡杯和她的手分開,咖啡放在窗臺,她的手仍握在他手裏。
男人的手溫熱幹燥,目光灼灼,韋春花羞澀得低下了頭,下一秒,她的手背上觸到溫軟的東西,還有他的鼻息噴在上面,又麻又酥。
韋春花驚得一下擡起頭來,杜銘宇居然在親吻她的手背。
男人微笑的看著她,語氣帶著幾分調戲:“早就想一親芳澤,今天總算如願以償。”
韋春花嬌羞的把手縮回去,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好說:“快喝咖啡,要涼了。”她心裏其實有點小小的失望,以為他會吻她,沒想到隻是吻她的手背。
杜銘宇端著咖啡邊喝邊打量她的屋子,他是第一次來女孩的閨房,不免有些好奇。
韋春花人長得漂亮,家裏也收拾得整齊幹淨,一看就是個會持家的女孩。淺藍色基調為主,窗簾,沙發墊,桌布都是統一色調,垂著漂亮的短流蘇,到處擺放著可愛的布娃娃,顯出溫馨可愛。
臥房門口垂著淺紫色的珠簾,在燈光下晶瑩剔透,透過珠簾,一張床擺在牆邊,淡粉色的床單,枕頭,被子,床頭櫃也是粉色的,上面立著一盞藍色的臺燈。牆上有她的藝術照,一共四幅,用精美的相框裝著,整齊的掛在上面。她本來就漂亮,經過修飾的藝術照更是美得讓人眩目。
杜銘宇不禁看呆了,韋春花推了他一把:“想看就進去嘛。”
杜銘宇還有些不好意思,笑著問她:“可以嗎?”
親都親了,還有什麽不可以的,韋春花覺得他又迂腐了。明著是杜銘宇追她,但一個多月了,他對她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而她卻慢慢的被他俘虜,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她曾經做過灰姑娘的美夢,但那也隻是個夢,蘇思琪的出現,讓她的夢破碎,不過她很釋然,因為知道那隻是夢。
她喜歡杜銘宇,長得好,家世好,對她也好,雖然有時侯有點油腔滑調,但骨子裏是個紳士,這樣的男人一旦愛上,就會很專一。她覺得這樣的男人正是她夢寐以求的。
她把杜銘宇推進去,裝作隨便的樣子說:“有什麽不可以的,我這裏又沒有什麽不能讓人看的東西。”
杜銘宇把咖啡杯放在櫃子上,手臂落下的時侯,無意中碰到她的胸,韋春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怎麽覺得杜銘宇的手好象在她胸上停了一下才落下去。
她嚇得忙擡眼,男人一臉坦蕩,早已轉身看向別處,而自己卻心跳如鼓擂,臉燙得象要燃起來。
是錯覺吧?一定是她的錯覺!韋春花覺得自己要瘋了,因為太想,所以産生了錯覺嗎?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傳統,可是跟杜銘宇在一起,卻總想他對自己有親昵的行為。如果他抱她,親她,有一些情侶間的小動作,她是不會反對的。
杜銘宇一轉身看到她,有些詫異:“你怎麽啦,臉那麽紅?”
“沒事,有點熱。”韋春花吱唔著。
“不算熱啊,”杜銘宇走過來,大手覆上她的額頭:“真有點燙,你發燒了啊?”
韋春花想說沒有,男人離她這麽近,好聞的薄荷香氣絲絲縷縷縈繞在她四周,他的手象烙鐵一樣覆在她額上,燙得她有些難受,又有些舒服,她渴望他有下一步動作,渴望與他更加貼近,所以竟是一聲不吭,隻是默默的杵著。
但杜銘宇的手還是放了下來,把她扶到床邊:“你不舒服就躺一會。”
韋春花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那你……”
“我不走,你不舒服,我怎麽能走呢,”男人溫柔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