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蘇小姐可能不是故意的。”薜惜雨淡淡的一句話,證實了沈銘儒所見。
蘇思琪張口結舌,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居然當衆撒謊誣陷?
薜惜雨端坐著,眼眉低垂,神情微斂,好象不與她一般見識。
沈孟青拖著蘇思琪到外面去,一直走到草坪上才松開手,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思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事情要慢慢來,你不能太心急。”
連他也誤會她?蘇思琪氣得喊起來:“我沒有做,為什麽你們都不相信?”
“那薜姨的手為什麽受傷了?”
是啊,為什麽薜惜雨會受傷?明明沒有碰她啊!蘇思琪百思不得其解,答不上來。
沈孟青見她這個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麽,輕輕攬住她:“好了,別想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你給薜姨一點時間,讓她冷靜的想一想,也許你的出現對她來說太突然,她一時半會沒有想好要怎麽辦,才會對你……”
“不,我說過了,她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早在四年前就應該知道,”蘇思琪在這種情況下還知道分析:“但是你爸爸可能不知道,她不敢讓你爸爸知道,所以才不肯認我,她不想讓我打撓她的生活。”
望著女人倔強的面容,沈孟青不由得在心裏喟然長嘆,父母和子女從來就是上輩子的冤家,他和施捷茜是這樣,蘇思琪和薜惜雨也是這樣。
沈貝兒從外邊回來,知道母親被蘇思琪欺負了,氣得七竅生煙,居然在她家裏把她母親欺負了,怎麽想都覺得匪夷所思,氣勢洶洶要找蘇思琪的麻煩,替薜惜雨討個公道。
沈孟青那時侯正好離開進到屋子裏去了,隻有蘇思琪一個人站在花藤邊,望著那片開得正好的牽牛花愣神,沈貝兒見狀緩了腳步,拿起牆邊一根棍子舉起手裏悄悄走過去,二話不說,揚手就朝蘇思琪打下去。
但那一棍子並沒有打中蘇思琪,牆上的影子及時讓她發現了危險,趕緊避開,並反手抓住了那根棍子,和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沈貝兒比起來,她的力氣當然大得多,沒費什麽功夫就把棍子搶了過來。
一個傭人看見她們劍拔弩張的樣子,急得大聲叫起來:“小姐,蘇小姐你們不要打架啊!”
聽到喊叫聲,更多的人從屋子裏跑出來,沈銘儒也在其中,沈貝兒突然捂著手臂朝他跑過去:“爸爸,那個女人拿棍子打我。”
又一個不要臉的,蘇思琪想到剛才薜惜雨手掌裏的血珠,突然明白過來那根本就是她自己紮的,目的就是想誣陷她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連手法都是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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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效果非常好,沈銘儒看她的目光冷徹骨髓,別說沒嫁進來,就算嫁進來了,在他家裏無法無天,為非做歹,他也會把她趕出去。
沈貝兒眼眶微紅,捂著手臂象逃似的躲在父親身後,“爸,把她趕出去,弄傷了媽媽,還打我!”
沈銘儒低頭看她的手臂,沒有腫,但有紅色的印子。傷了他的妻子,又對他的寶貝女兒動手,沈銘儒怒火中燒,再好的修養也拋到腦後,厲聲喝斥蘇思琪:“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以後……”
衆目睽睽下,蘇思琪難堪到了極點,沈貝兒躲在沈銘儒身後朝她得意的揚眉,似乎不屑一顧。
真是一對好母女,一個自已紮傷手,一個把手臂掐紅了,演了一出完美的苦肉計,就是為了讓沈銘儒生氣,把她趕出去。
“她是我的女人,”沈孟青及時出現,從人群裏走出來,伸手攬住了蘇思琪的腰,他目光清亮的看著沈銘儒:“她想走的時侯自然會離開,但不是現在,任何人都不能趕她走。”
“孟青!”沈銘儒的語氣嚴厲而且不耐煩:“已經鬧成這樣,為什麽還不離開?”
“我在等施女士,她說半個小時後到。”
(本章完)
第330章 人人都怕施女士
第330章 人人都怕施女士
一聽施捷茜要來,所有的人都微變了臉色,連沈銘儒也是愣怔了一下,問道:“她來幹什麽?”
沈孟青很篤定的回答:“大概是想來見一見未來的兒媳,畢竟她們還沒有正式見過面。”
蘇思琪發現,聽到施捷茜要來的消息,所有人都顯得如臨大敵。沈銘儒暫時放過她,轉身回到屋裏去,沈貝兒神色慌亂,緊隨其後,傭人們也都是很不安的樣子。
蘇思琪問:“怎麽啦?好象人人都怕施女士。”
沈孟青卻盯著她,目光平靜,“為什麽動手?”
蘇思琪氣結,他又誤會她?難道在他眼裏,她真是那麽不懂事的人嗎?
沈孟青靜靜的看著她,心裏卻是苦笑:真是隻小刺蝟,見人就刺,那是她的生母和妹妹啊,怎麽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非要這麽互相傷害?
蘇思琪沉默了一會,轉身走了,她知道沈孟青會誤會,棍子在她手裏,所有人都看到沈貝兒捂著手臂跑到沈銘儒身邊去,看到這一幕,傻子也知道是怎麽回事。況且沈孟青是後到的,心裏已經有了個想當然的理解。要不然怎麽大家都怒視她?肯定是看到她打人了唄!
蘇思琪不想解釋,沈孟青一直是懂她的,任何情況下都無條件站在她這邊,可這次情況不同了,對立面是他的家人,這層關系讓他的判斷失誤了。
沈孟青沒有追上去,他知道蘇思琪在生悶氣,但這種時侯,他不想去打撓她,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也好。
沈貝兒坐在沙發上,看一眼薜惜雨,對沈銘儒翹著嘴:“爸,施女士來幹嘛呀,每回來都鬧得家裏雞飛狗跳的,讓她別來了。”
薜惜雨低聲喝斥女兒:“什麽施女士,叫茜姨,她是你哥的母親。”
沈貝兒沒好氣的嘟嚕著:“哥不也叫她施女士?”
沈孟青這時侯恰好走進屋裏,聽到這一句,說:“你是我嗎?”
沈貝兒剛要辯駁,他卻徑直上了樓。
沈銘儒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最近這是怎麽啦?麻煩接踵而來,蘇思琪還沒弄走,施捷茜又來了。
蘇思琪坐在大樹底下的木椅上,看著地上金光斑駁,擡起望天,天空碧藍如洗,棉花堆樣的雲朵,層層疊疊,在天際間慢慢遊走,她嘆了一口氣,其實到現在仍沒想好要怎麽做,隻是一見薜惜雨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就忍不住要冷嘲熱諷。
她明白薜惜雨那句話的意思:不要來打撓她的生活。擺明了不想認她,不喜歡她的出現,而且她判定這件事沈銘儒還蒙在鼓裏,她想讓薜惜雨害怕,想揭出她的真面目,剛剛在偏廳的時侯,明明有機會把事情說出來,可不知為什麽,她並沒有說,而是任沈孟青把她拉了出去。
大門那邊傳來動靜,她的目光輕輕掠過綠油油的草坪,看到一輛黑色轎車正緩慢駛進來。臺階上,薜惜雨站在那裏,見車子駛近了,便走下臺階迎上去,姿態一如既往的優雅。
蘇思琪遠遠看著她,不由得咬著唇,心裏的氣血又開始翻滾起來。
車子停穩,白衣黑褲高大英俊的司機下來拉開車門,修長筆直的小腿伸出來,腳上大紅色的七寸細高跟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司機伸手扶了一下,施捷茜整個人才從車裏鑽出來,臉上帶著一絲輕蔑的笑,打量著面前溫雅的女人,“你怎麽穿成這樣?跟個老太婆似的,一點精神頭都沒有。”
薜惜雨並不介意被她評頭論足,每次來都是這樣,已經習慣了。
“茜姐,你好。”
施捷茜昂著她那顆高貴的頭,隻用眼角掃了掃薜惜雨,便把目光移開,投向遠處樹底下坐著的蘇思琪,似乎是笑了一下。
她邊往屋裏走,邊開始挑刺:“花架那裏種什麽牽牛花,一點格調都沒有,弄得跟鄉野似的,還有那木頭椅子,看著笨拙死了,弄成歐式鐵花藝的多上檔次,還有那把太陽傘,都舊成什麽樣了,還擺在那裏,趕緊換把新的……”一擡頭看到傭人走出來,精致眉眼立刻皺起來:“穿的什麽鬼衣服,帶圍裙的制服不好嗎?又精神又好看,怎麽都換成白衣黑褲了,以為拍香港默片嗎?還有你這頭發怎麽回事?”她扯了扯傭人的頭發,十分不滿意:“既然穿了這一身,就應該梳個大辮子配襯一下,盤起來不倫不類!”
傭人紅了臉,不敢吭聲,低頭杵著。
沈銘儒靠坐在沙發上,看到施捷茜風姿綽然的走進來,不禁皺了皺眉頭,“每次來你都這麽鬧,有意思嗎?”
施捷茜無辜的聳了聳肩,“我鬧什麽了?我實在是看不過眼,點拔點拔而已,想當初我在的時侯,可不是這樣的……”
沈貝兒飛快的打斷她:“您已經不在很多年了,現在是我媽當家。”
施捷茜的目光在她臉上輕輕一繞,冷笑一聲,扭頭看著薜惜雨:“你把女兒教成這個樣子?”
薜惜雨有些微窘,拿眼睛瞪沈貝兒:“叫人。”
沈貝兒不情願的叫了聲:“茜姨。”
施捷茜不領情,一屁股坐下來,“不想叫就別叫,嘴上叫著,心裏不定怎麽罵我呢!”
沈貝兒臉有點紅,她確實在心裏罵施捷茜來著,每次來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母親在她面前總是卑微緊懼,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看了就煩。但母親不敢得罪她,父親也不多說話,默然的縱容她的某些放肆,所以她也隻有忍著。
傭人上了茶,施捷茜又批評起茶俱來,嘖嘖嘖搖頭:“這種貨色也拿來招待客人,幸虧我也不是什麽外人,不用真要笑掉別人的大牙了。明天我叫人送一套日本新瓷來,又輕巧又漂亮,待客也不失面子。”
“不用了,”沈銘儒目光沉沉望著她:“你來有事嗎?”
“瞧你說的,我來一定要有事嗎?”施捷茜翹著蘭花指,端著茶杯喝了一小口,笑意盈盈:“我來看看你,看我兒子的爸爸不行嗎?”說到這裏,她才想起來似的:“孟青呢?他在哪?不會是躲我出去了吧?”
沈貝兒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知道就好。”
薜惜雨暗暗撞了她一下,示意她閉好嘴巴,不要惹事。
“孟青在樓上,你要找他就上去。”沈銘儒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為什麽要上樓去見他?”施捷茜輕笑:“我是他母親,應該是他下來見我。”她吩咐一旁站著的傭人:“去,叫少爺下來,就說我來了。”
她說話向來都是這麽盛氣臨人,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傭人都不喜歡她,但都怕她,因為違背她的命令會被罵得狗血噴頭。
傭人輕手輕腳的上樓去請沈孟青。
沈孟青卻站在窗子邊,看著大樹底下的蘇思琪,隔得遠,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隻知道她保持那個姿式已經很久了,他抽了一根煙,喝了一杯酒,她還是一動不動的抱膝坐著,不用說,起來的時侯腿麻是肯定的。
沈孟青吩咐傭人:“你去叫蘇小姐回來。”
“是,少爺。”傭人恭謹的傾了傾身子,悄聲退下,從另一處樓梯下樓去叫人。
施捷茜聽到樓梯上的動靜,擡眸一看,笑意便從嘴角漫延,她的寶貝兒子下來了。
她笑著迎上去,“特意打了電話給你,你要是不想見我,大可以躲出去,這麽說,你還是想見我的。”
沈孟青淡淡的笑了笑,沒作聲,知道施捷茜不是四年前車禍的制造者後,他對母親的恨意淡了許多,她是做過許多錯事,但還沒壞到無法原諒的程度。
施捷茜下車的時侯其實看到蘇思琪了,此時卻裝作一無所知,擡頭看樓上,“不是說帶了女朋友回來嗎?怎麽不一起下來?怕我吃了她?”
“她在外面,讓人去叫了。”沈孟青神色淡然,走過去坐在沙發上,他坐的是個雙人沙發,施捷茜跟過去想挨著他坐下,沈孟青伸手攔了一下,指了指對面:“你坐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