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樣子有些嚴肅,特別是最後一句讓她發慌,“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反正你照做就是了。”男人顯得很匆忙,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就走了。
蘇思琪跑到露臺上去,等了一會,果然看到沈孟青從大門裏出來,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走了,象是有人來接他。她不知道他去幹什麽,但隻要不是去看話劇,她就沒什麽好怕的。
沈孟青坐在車裏,顯得極其不耐煩:“有什麽話不能在電話裏說,非要見我做什麽?”
施捷茜摩挲著精心呵護的長指甲,輕笑:“當媽的想見兒子,還要什麽理由嗎?”
“我不想見你。”
“小沒良心的,”她伸著修長的手指往沈孟青額頭上戳,被他躲開,不由得笑了,“孟青,媽說過了,你要真不聽勸,媽有的是時間陪著你玩。”
沈孟青冷笑:“你消息可夠快的。”
“你不知道吧?我的耳目倒處都是。”
沈孟青明白了:“是馬佳欣給你通風報信的吧?”
施捷茜也不否認,“她是覺得那小狐貍精跟你不配,所以好心告訴我,讓我管……”
“嘴巴放幹淨點,”沈孟青的聲音充滿寒意:“你說她,倒不如說你自己!”
“沈孟青!”施捷茜的忍耐到了極限:“有你這樣說自己媽媽的嗎?”
“做得出,還怕人說嗎?”
“你!”施捷茜美目一瞪,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看起來氣得不輕的樣子,但很快,她就平靜下來:“你不是說不會去見她嗎?大名鼎鼎的沈公子原來也是說話不算話的。”
“我沒去見她,是她來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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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你做什麽?”
“為了謝我。”
“謝你?”施捷茜冷笑一聲:“借口罷了,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大概又想象從前那樣糾纏你吧。”
沈孟青沉默了一會,說:“她記起來了,記得自己出過車禍,還有,她告訴我,有個女人去威脅了她,她沒理會,然後被打了一頓。”
“你沒告訴她是誰做的嗎?”施捷茜眉頭一挑,笑起來:“如果她知道是我,你猜她還會不會跟你好?”
“你不用拿這個威脅我,她不會介意的,你是你,我是我,”沈孟青冷冷的看著她:“我不告訴她,是想替你存點面子,不管怎麽樣,名份上,她將來都會是你兒媳婦。”
“你敢,隻要我沒死,你就別想娶她,”施捷茜的怒火一下又騰起來,“沈孟青,你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就別怪我不客氣,同樣的事情,我不介意做兩次!”
沈孟青並沒有象上次那樣暴跳如雷,而是看著她,一直看著她,半響才說:“施女士,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施捷茜狐疑的看著他:“你說。”
“你給我兩年自由的好日子,不來打攪我們,我給你的酒莊投筆錢擴大經營怎麽樣?”
“兩年以後呢?”
“兩年後的事情誰說得清楚,也許我厭倦了,也許沒有,到時侯再說吧。”沈孟青慢條斯理的說:“我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燈,你也知道我的脾氣,這樣鬥下去,隻能是兩敗俱傷,何不給彼此一個緩沖期呢?”
施捷茜的目光帶著審視,企圖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一點什麽來,但她失望了,沈孟青面色平靜,一臉坦然,好象就隻是純粹的提議。
她這一生,閱人無數,什麽樣的男人在她面前都無所遁形,可是此刻她看不透自己的兒子!沈孟青是沈銘儒那隻老狐貍親手教出來的,早已是青出於藍而勝而藍,她未必可以揣到他隱藏的心機,但沈孟青說的沒錯,現在雙方劍拔弩張,硬碰硬的話,隻能是兩敗俱傷,畢竟是兩母子,她也不想做得太難堪。
“兩年太長,一年吧,”施捷茜說:“我給你一年的時間,希望你好自為之。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不能有孩子,如果讓我知道,一屍兩命就不好了。”
“施女士,你這威脅人的毛病得改改了,”沈孟青的唇邊浮著淡淡笑意:“行,就一年,我答應你不會有孩子。”
“孟青,”施捷茜聲音柔和起來:“不管怎麽樣,媽媽是希望你快樂的,既然她能讓你快樂,在身邊陪個一年半載的倒也沒什麽,兒子,你要理解媽媽的苦心。”
“就這樣成交吧,施女士。”
“叫聲媽媽就那麽難嗎?”
“不怕我把你叫老了?”沈孟青叫司機:“靠邊停。”
司機在後視鏡裏看了施捷茜一眼,沈孟青一腳踹在司機的椅子背上,喝道:“聽不見啊!”
司機惹不起,趕緊打方向燈把車停在路邊,沈孟青打開車門揚長而去。
施捷茜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憤憤的,這個白眼狼,怎麽就不理解她的苦心呢!
坐在前排的助理姜雪涵扭頭看了她一眼,“夫人,你真的答應了?”
“不答應能怎麽辦?”施捷茜嘆了一口氣:“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跟我做對還少嗎?我都快不是他的對手了。”
“那,沈老先生那邊?”
“你不用管,我有分寸。”
姜雪涵便不吭聲了,默默的注視著前方。她跟在施捷茜身邊好些年了,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好。但是施捷茜的神情讓她覺得,不久的將來,一定會發生一場聲勢浩蕩的風波。
(本章完)
第237章 峰火臺
第237章 峰火臺
沈孟青本來想帶蘇思琪回S市去,但女人心心念念那場一直存在於天氣預報裏的雪,不肯回去,想在北安多玩兩天。
他問她:“你想去哪玩?”
蘇思琪想去的地方多著呢,但她想低調點,畢竟沈家在北安有頭有臉,認得沈孟青的人太多了,如果讓他家裏知道,會不會又來找麻煩啊?上次那傷疤雖然愈合了,但她沒有忘了疼,再說沈孟青夾在中間也為難不是?
想了想,她說:“我想去爬孮山看峰火臺。”
沈孟青不太贊同:“這麽冷的天去峰火臺幹嘛?”
“不是遊客常去的那些地,”蘇思琪說:“我在旅遊雜志上看到過,說峰火臺有好幾段沒開放的遺址現在成了冒險家的樂園,那裏的風景好得不得了,還可以紮營過夜,我也想去看看。”
沈孟青有些意外,沒料到她想去夜營,稍一沉吟,說:“那地方我倒是去過,對你這種一點經驗的人來說有點難度,還是算了吧,以後有時間再去。”
“我就想去嘛,”她搖著他的胳膊撒嬌:“我想和你睡賬篷。”
她其實很少撒嬌,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想要什麽隻會扯著嗓子喊。可在沈孟青面前,女人天性的嬌氣總是不自覺的冒出來。
男人卻笑:“賬篷裏冷,沒辦法做。”
她一聽就知道他想歪了,掄著拳頭打他:“做什麽做?我嚴重懷疑你的心是黃顏色的!”
男人笑著躲閃:“是你說想和我在賬篷裏睡的。”
“一人一個睡袋並在一起而已,你想多了,沈公子。”
“還是算了,孤男寡女呆在那樣小的空間裏,我怕我忍不了。”
蘇思琪氣結,背過身去懶得跟他說話。
結果下午就去置辦了全新的行頭,帳篷,防潮袋,睡袋,沖鋒衣,登山靴,水壺,手電,頭燈……
蘇思琪沒想到去露個營居然要準備那麽多東西,吃驚的看著沈孟青把那些東西一一收進背包裏去,一個裝配高級的登山包就呈現在她面前了,她試著背了背,真重,但是沈孟青說裏頭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少,如果背不了就別去了。蘇思琪不想讓他瞧不起,便硬撐:“還行,就這麽出發吧!”她又問:“就這裝配,去登雪山也沒問題了吧?”
“別想得那麽簡單,”沈孟青說:“你這才是初級的,下回看看我那套裝配,你就知道了。”
他有一套頂級的裝配,不過在S市,所以也買了一套,末了還是把蘇思琪背包裏的一些重的東西放到自己包裏,蘇思琪假模假意:“不用,這點東西我還背得起。”
沈孟青斜眼睨她:“走五十米你背得起,五百米你就趴下了。”
蘇思琪把沖鋒衣穿上,站在鏡子面前左照右照,馬尾高高紮起,真是英姿颯爽,戴上頭盔就可以出徵打戰了。她喜滋滋的跑到沈孟青跟前去:“怎麽樣?帥吧!”
沈孟青上下打量她,微笑著點頭:“帥。”
蘇思琪把他的沖鋒衣往他懷裏一塞:“你也試試。”
沈孟青隨隨便便把衣服一套,拉鏈都沒拉,蘇思琪就兩眼放光,男人穿上才是真的帥,這家夥有身材又有氣質,哪怕披塊麻布都帥得掉渣,她笑得象個花癡,彎腰替男人把拉鏈拉上,上下打量著他,“不錯,真不錯。”
沈孟青覺得她那眼神有點不對,看他就象看自家地裏新長出來的大茄瓜,恨不得摘了就吃。
第二天,他們起了個大早,開著一輛越野車,雄糾糾的往目的地出發。
既然沈孟青去過,蘇思琪就更加放心了,反正有他在,她就安心。
下了高速,路面就不平坦了,好在是越野車,經得起顛簸。天氣還是陰沉沉的,四周似乎有霧藹在飄蕩,遠處的山在霧裏飄緲得象是影子,又象是淡淡的水墨畫,並不象南方那樣秀美的好景色,但山關重重,而他們的車一馬平川,奔馳在這山川之間,隻覺得心胸都開闊了不少。
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後,沈孟青突然覺得不對,因為油表報警了,他明明加了滿箱油出來的,跑回S市都沒問題,怎麽會沒油了呢?
下車一檢查,才知道事情不妙,車子一路上都在漏油,他居然沒發現。
怎麽會漏油呢?雖然這車他很久都沒開了,但之前一直好好的,沈孟青摸著下巴想,難道是放太久出問題了?他有些後悔出發前沒有好好檢查一下。
蘇思琪也下了車,看到這樣,頗有些沮喪,但很快她就振作起來,拍拍沈孟青的肩膀:“沒事,別著急,咱們在這裏等路過的車捎我們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