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弄好了,我從學校單把你的那頁借出來了。”
蘇思琪想起以前那個傳聞,便問:“都說你是我們學校的校董,是不是真的?”
“我不是,我父親才是。”
“呀,那他會不會知道我們要結婚的事?”
“不會,這事我沒張揚,再說他們也不知道我要你的戶口幹什麽?”
中午,他們在外邊吃了飯,一同回家去。
蘇思琪迫不及待的打開紙袋把自己的衣服拎出來看,原來是一件水紅色的洋裝套裙,不是那種正兒八經的結婚禮服,但是很喜慶,娃娃領,裙子上繡著一枝荷,水紅的底,青色的荷,襯起來漂亮極了,淡雅又清新。
蘇思琪很喜歡,拿著它在身上比劃來比劃去,沈孟青坐在沙發上笑看著她:“喜歡嗎?”
“嗯。”她喜笑顏開,重重的點頭。
“喜歡就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蘇思琪便拿著衣服歡天喜地的去衛生間裏換了。換好她也沒出去,在鏡子前自我欣賞,雖然沒化妝,但唇不點而豔,臉不潤而紅,眉不畫而黛,特別是那雙眼睛,水汪汪的,亮清清,象會說話似的,身材高挑,襯著這身衣服,真真是個美人兒!
蘇思琪頭一次覺得自己這樣漂亮,怪不得沈孟青對她情有獨鐘,
沈孟青等不及,在外頭叫:“換好了沒有?出來看看。”
她半是得意,半是羞澀,低著頭慢慢從門裏走出來,卻半天沒聽到男人說話,擡起頭一看,男人的眼睛都看直了,象粘在她身上似的半天也移不開。
她嬌羞的轉了個圈:“怎麽樣?好看不?”
“好看,真好看,”男人站起來想抱她,被蘇思琪輕輕推開:“別,小心把衣服弄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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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麽,皺了再熨過就是。”他不由分說箍緊她,流連的親吻她嘴角:“思琪,你真漂亮。”
蘇思琪臉皮厚,可別人誇她漂亮就受不了,一張老臉都不知道往哪裏擱,紅著臉半低著頭:“哪啊,是這件衣服太漂亮了。”
倆人歪膩了一陣子,蘇思琪又去看男人的衣服,是一套粉藍色的西裝,她發現沈孟青很喜歡藍色,他的衣帽間裏有三大色系,藍白灰,其中以藍色居多,深深淺淺的藍就象大海的顏色,看上去令人賞心悅目,
沈孟青把一個盒子打開,裏頭是一套藍寶石的首飾,有項鏈,耳環,手镯,胸花等等。
蘇思琪睜大了眼睛,驚嘆:“好漂亮啊!”
“喜歡嗎?送你的。”
蘇思琪卻搖頭,“我戴個紅瑪瑙的镯子就行了,這些就免了吧,太富貴了,我駕馭不了。”
“嫁給我,你總歸要習慣的,平時在家也就算了,如果出席宴會,這些東西都是免不了的。”
蘇思琪突然有些心慌,她一直沉浸在和沈孟青的二人世界裏,從來沒想過除此之外的事情,現在沈孟青隨口一提,好象婚後的生活才真正開始顯山露水,那是她不熟知的世界,腦子裏全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場景……
沈孟青看她臉色突然變了,有些奇怪:“怎麽啦?”
“沈孟青,”蘇思琪在這一刻有些擔憂起來,她巴巴的看著男人:“你真的決定要娶我嗎?”
“當然,”男人十分篤定的回答。
“可是我什麽都不懂,會不會給你丟臉啊?”
她這樣說,男人就明白了,笑著說:“你不用擔心,就算有什麽大場面,你隻要跟在我身邊保持微笑就行了,別的都不用做。”
“話也不用說?”
“不用。”
“萬一別人跟我搭話呢?”
“不用搭理他。”男人很理所當然的樣子:“沈太太哪是誰都可以攀交情的呢?”
蘇思琪還是擔心:“不會得罪人吧?”
“得罪也不怕,咱拿的就是這個範!”
蘇思琪見過沈孟青對別人的態度,就是愛理不睬的,偏偏那些人趨之若鹜,好象沈孟青越冷淡,他們越高興,典型的受虐症。
她是親民的性格,別人對她笑,她會報以更燦爛的笑容,別人對她好,她會對別人更好,突然間想到了一副畫面:豪華酒宴上,她挽著沈孟青的胳膊從門口進來,無數人迎上來對他們獻殷勤,男人冷若冰霜,挽在胳膊裏的她卻眉開眼笑,點頭哈腰,畫風是不是有點……詭異?
“你笑什麽?”男人微皺了眉,她就是有這個本事,一邊和他在說話,一邊天馬行空,不曉得又想到哪裏去了?
“沒什麽,”蘇思琪笑著說:“我去把衣服換下來。”
再一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蘇思琪兩眼放光,她從沒想過嫁入豪門,可是如今已經騎虎難下,就算會怯場會害怕,她也不想退縮,因為沈孟青愛她,就如同,她也深愛他一樣。
(本章完)
第220章 下刀子我都會來
第220章 下刀子我都會來
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隻等明天一早到民政局領證就大功告成。
沈孟青和蘇思琪去超市買了菜,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提前慶祝。為了養好精神,沈孟青連一貫熱衷的睡前運動都忍著沒做,抱著蘇思琪安安靜靜的睡了個早覺。
第二天,他們很早就醒了,也沒太多時間膩歪,吃完早餐,各自把自己拾掇好,蘇思琪換好衣服,化了淡妝,把頭發紮了個馬尾,顯得青春活潑,她考慮了半天,還是放棄了藍寶石的首飾,把上次在北安買的紅瑪瑙手镯戴上,雖然簡單,也挺好看的。
其實時間還早,民政局都沒開門,他們隻好又耐著性子在家裏磨蹭了一會,到了八點半才出門,希望排在第一個領證。
結果到了樓下,沈孟青接到一個電話,他沒有說話,隻是嗯了幾聲。掛了電話,他說:“思琪,對不起,我臨時有點事要走開一下,但是不影響我們今天領證,這樣吧,你到門口搭出租過去,咱們九點半在民政局門口碰面。”
蘇思琪有些擔心:“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一點小事而已,你在民政局等我,九點半我一定到。”
蘇思琪開玩笑:“你不會不來了吧?”
“怎麽會?”沈孟青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下刀子我都會來。”
於是他們在小區門口分開,沈孟青駕車往左邊走了,蘇思琪招了輛出租自己去民政局。
天空蔚藍,象琉璃瓦一樣純淨,一線淺淺的雲浮在上邊,象高山頂上的新雪,白得耀眼。春風明媚,風和日麗,怎麽看都是個好日子。蘇思琪坐在車上,小聲哼著著那首膾炙人口的歌:“手牽手跟我一起走,過著安定的生活,昨天你來不及,明天就會可惜,今天你要嫁給我……”
司機是個微胖的中年人,一臉和藹的樣子,他看著她笑:“姑娘,你這麽高興是有什麽大喜事吧?”
蘇思琪不好意思的點頭:“我今天和男朋友去領結婚證。”
“喲,那恭喜你了。”
“謝謝!”
蘇思琪話音剛落,就見一片陰影當天壓過來,她壓根沒回過神來,隻聽見司機大叫一聲:“完了!”
刺耳的剎車聲,劇烈的撞擊聲,陷入昏迷前她想:原來不是沈孟青去不了民政局,是她去不了!
送到醫院去的時侯,她有一會的清醒過來,因為有個人象瘋子一樣在大喊大叫,叫著她的名字。
真的很吵,吵得她艱難的睜開眼睛,她看到沈孟青,滿臉驚恐,眼睛都紅了,額上全是汗,他俯低身子緊張的看著她:“思琪,思琪你不能睡,你看著我,你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是沈孟青,我是沈孟青啊!”
她動了動嘴唇,用他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沈孟青,別擔心,我記得你,我會一直記得你,哪怕到了另一個世界,我也會記得你的……”
日記掉在了地上,她手足冰涼,陽光照在窗前的天臺上,卻照不進這間小小的屋子。
其實日記裏沒有寫她出車禍的事情,不過從那以後的事情她都記起來了。那次車禍,她足足昏迷了三個月,醒來的時侯已經是盛夏了,她躺在恆溫的病房裏,茫然無措的看著床邊的男人。
這個人她並不認識,所以感覺很害怕,就象是一覺醒來,發現家裏突然多了個陌生人。
現在她終於知道,那場車禍,讓她失去了記憶,她不認得沈孟青了,但是很奇怪,所有人她都認得,隻偏偏不認得他。
於是一切從來再頭,他們重新認識,成為了熟悉的普通朋友,不知道為什麽,沈孟青對她並不象從前那樣,他總是一臉淡然,對她若即若離,而她對沈孟青也有一種本能的害怕,好象那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離得太近便會招來禍害。
蘇思琪把日記本撿起來,慢慢的走到天臺上去,她把日記攤開,放回原來的地方。
原來她和沈孟青有過那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可為什麽她會忘記?忘記那個她深愛著的男人?父親知道,方卓越知道,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
蘇思琪回到屋裏找出那隻鐵盒,隨便翻了翻,那枚小小的戒指便露了出來,細細的一圈,簡單別致,那是他們在餘鄉的教堂裏舉行婚禮時,沈孟青給她戴上的。她一直都戴著,從來沒有脫下來過,大概是車禍後誰給她摘了下來。
陽光正在慢慢退卻,從窗邊退到了平地上,很快,它就會在天臺上消失,蘇思琪說不出那是什麽感覺。她遺忘了生命裏最重要的一段時光。可是突然間,那段塵封的記憶複蘇了,除了震撼,還有茫然無措。
這麽多年過去了,沈孟青還愛她嗎?如果愛她,為什麽總對她若即若離,淡漠疏離?如果不愛,為什麽一直幫她?為什麽他們會鬧成現在這樣?
她細細回憶著這三四年一路走來的種種,回憶著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回憶著男人的眼眉神情,跟她說話對她笑的模樣,然後她驚奇的發現,原來她和沈孟青的交往很密集,比他任何一個女朋友都密集。怪不得海倫說:鐵打的蘇小姐,流水的新歡。
那麽,他倒底還是愛著她的,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把他的情感藏起來了,直到林浩楠出現,他才變得沉不住氣,開始主動出擊。而她因為害怕,一味的後退和躲避,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可是現在有個大難題擺在面前,記起了這一切後,她該怎麽辦?首先要確認的是:她還愛沈孟青嗎?
不知道,她不知道,隻是心亂如麻,就算愛,那又怎麽樣呢?他有那麽多女朋友,而且她還傷害了他,讓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在她面前出現。
蘇思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在床上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