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楓在身邊,伊笑笑再也不好意思繼續哭下去,她起身的時候晃了晃,石楓連忙從一邊扶著她,大風呼呼的吹著,石楓說,“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危險。我送你回去吧。”
“嗯,謝謝。”剛才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在這個狂風怒吼的夜晚,四周連一個人都沒有,還真是挺恐怖的。
伊笑笑眯著眼費力的走在石楓旁邊,今天刮的北風,風中夾雜的沙塵讓人沒辦法說話沒辦法睜眼,石楓幹脆幫她裹緊了衣服摟著她往前走,狂風裏石楓的身體成了安靜的避風港,伊笑笑的腦子一片空白,隻一味的跟著他往前走。
到了宿舍樓下的時候已經快要關門了,已經平靜下來的伊笑笑轉過頭跟石楓道謝,嗓子已經有些啞。剛才哭的淚水沒擦幹淨,臉側有一塊土漬,石楓嘆了口氣,彎下腰幫伊笑笑擦了擦,“看你,哭的像花貓似的。”
伊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背抹了抹,有些尷尬,“也不知道怎麽的,每次最狼狽的時候都會遇見你。”
“這……”石楓忍不住笑了笑,“可能是上天借我來幫助你。”
“謝謝你……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我說過,不要說謝謝,笑笑,如果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我。看你,頭發都吹亂了,趕緊上去吧……”石楓擡起的手還沒有碰到伊笑笑的頭發,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也是你動得?”
石楓手腕一疼,整個人都被一股力氣掼到一邊,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
“石楓!”伊笑笑尖叫一聲上前扶著石楓,轉頭看著那邊怒氣沖沖的男人。
“笑笑,我等你很久了。”賀連城看著她,因為背著光臉上的表情不甚分明,深呼吸了一下才伸出手,哄不聽話的小孩似的說,“笑笑,你來。”
伊笑笑覺得嗓子眼被什麽哽住了,扶著石楓的手不經意的死死地攥著,石楓站起身來她都沒有松手。
“賀連城,你發什麽瘋,你知道──”石楓說。
“他確實不知道——”伊笑笑忽然打斷石楓的話,她死死地咬著著下唇,等到嘴巴裏感到一絲刺痛,嘗到了鐵鏽般的味道才擡起頭溫柔的看著石楓,甚至還拉過他的手,“你沒事吧,疼不疼?”
石楓也愣住了,刻意又笨拙的溫柔就讓他心裏微微一麻,麻過以後就是大片大片的心疼。伊笑笑從沒在他面前流露過這樣濃重的情緒,嘴角卻好像在微笑,眼睛裏分明都是悲傷,哪怕剛才哭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讓人心疼。
這次的表現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作為巴黎培訓的情場高手他立刻就明白了伊笑笑的意思,非常配合的拍了拍她的手溫柔的說,“沒事,一點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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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放開!”賀連城說,他的聲音不大,但是任誰都能聽出那聲音裏面的憤怒,他上前一步,伊笑笑已經擋在石楓面前,“你不要打他,這件事跟他沒什麽關系。”
看到賀連城抿得緊緊的嘴角她幾乎就說不下去了,側頭看著左邊的地面,許久之後才轉過頭看著他,“我們的關系,我之前沒考慮清楚,我們……我們都好好想想吧。”不管怎麽下定決心,她都說不出更無情的話。
“笑笑你怎麽了,昨天我們還好好的,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好不好?”賀連城像哄小孩子似的說著,而此刻的他在伊笑笑的眼裏卻真真正正的像一個失措的孩子,這個認知讓她的心格外難受。
“我不是小孩子了,之前是我太糊塗,對偶像的崇拜和愛情都分不清……”伊笑笑死死地攥著自己的拳頭,指尖陷入到手心的刺痛讓她無比的清醒,隻有這樣的疼痛才能讓她心裏的疼少一些。
“笑笑,不要說這樣的話。”賀連城走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你可真是個狠心的丫頭。”溫暖的懷抱和熟悉好聞的味道讓伊笑笑霎那間熱淚盈眶,她死死地抿住嘴才讓自己不哭出來,深呼吸再深呼吸將眼淚憋回去,她扶著賀連城的手臂,一點點將他推開,“賀連城,在我之前,你有過多少個女人?”
賀連城愣了一下,“笑笑,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他以為是哪個之前的女人來找伊笑笑。
“沒有,我隻是隨口問問,”伊笑笑往後退了一步,擡起頭看著賀連城,“你看,我根本就不了解你。”
“笑笑,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你……之前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訴你,如果你覺得我有哪裏不對,我都會改,不要鬧脾氣了好不好?”最後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連石楓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他兀自立在伊笑笑身後,眼睜睜的看著賀連城低聲下氣地跟伊笑笑說話,他眼裏的深情不容忽視。現在,他也有些不確定賀連城是不是在玩弄伊笑笑了。
若說不是玩弄,那張舒語又是怎麽回事;若是玩弄,那她還真沒見過賀連城這麽在乎一個女人過。
此刻,賀連城站在那裏任由伊笑笑宰割,而伊笑笑一邊淩遲著自己,一邊誅他的心。
“那麽,你能像他一樣陪我逛街嗎?”伊笑笑拉住石楓的衣袖,看著賀連城。賀連城愣了一下,伊笑笑沒等他回答就繼續說,“你知道我從來不鬧脾氣的賀連城,愛情裏沒有對錯,是我沒考慮清楚,是我動搖了,對不起。”伊笑笑說著轉過頭不再看他,說道,“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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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我的孫媳婦怎麽沒來
第99章 我的孫媳婦怎麽沒來
“好,好,好,”賀連城說完這三個字忽然笑了出來,聽在耳朵裏卻格外悽涼,“是我傻,像我這樣的人……”話沒有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片刻之後汽車引擎響起來,石楓才說,“笑笑,你這是何苦呢?”
“伊笑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從一轉身開始她的眼淚就刷刷的往下流,何苦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什麽瘋,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笨蛋。
“笑笑,既然愛他為什麽要這麽趕走他?”
伊笑笑搖著頭不說話,要是說的清楚為什麽,又怎麽會讓他走。
石楓終於還是嘆了口氣,擡頭看了看剛才起就一直在宿管室強勢圍觀的宿管,把手帕塞到伊笑笑手裏,“好了,擦幹眼淚,早點回去睡吧,一切等明天再說。”伊笑笑點了點頭攥緊了手帕,半天才嘶啞的說了一聲,“謝謝你。”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進了宿舍樓。
石楓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才離開,按說作為情敵他該高興才對,怎麽心裏面悶悶的這麽難受?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他幹脆也不再想,拿起早就掉在地上的西裝撣了撣土,頂著大風走向北門外,他的車就停在那裏。
舒雅那天本想立即去找伊笑笑,但她體力消耗太大,上車後就渾身無力,昏昏欲睡,她隻好放棄去找伊笑笑的念頭。那天在醫院和笑笑交談時,笑笑本就對賀連城多有維護,舒雅想,打電話給笑笑,叫她別再跟賀連城來往,這肯定是行不通了。
隻好等明天緩過精神後再去找笑笑吧,舒雅想著。
誰知,她竟生病了。
發燒,頭痛,幾乎從未感冒過的她這次也中槍了。
慕容君昊懊悔不已,他就不應該由著林沐夏和賀連城與她糾纏。
上一次已經因為要照顧舒雅而耽誤了很多天沒去公司。這一次,他不能再這樣了,連著兩次因私廢公,集團上下會人心浮動。
好在,郝醫生一直在慕宅看著,她照顧舒雅非常盡心,慕容君昊便沒那麽擔心了。
隻不過,郝醫生又對他惡聲惡氣那是免不了的。
星期一上午,例會剛剛結束,慕容君昊便接到了秦子揚的電話,秦子揚顫抖著聲音說老爺子突發心肌梗塞,慕容君昊放下手頭的工作便自己訂了張機票,飛往美國。
林沐夏被舒雅打擊得狠了,這兩天都有些消沉,可是慕容君昊的爺爺突然出事,她不由得也很擔心。雖然這些年有些怨恨他為何老是在給慕容君昊選未婚妻,選來選去就是不選她,但是想起小時候他們幾個一起在慕容爺爺面前玩耍,承歡膝下的場景,林沐夏便還是心痛。
突發性心肌梗塞,多麽危險,弄不好,慕容君昊會連老爺子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慕容君昊家裏的情況,林沐夏有所了解,慕容爺爺算是慕容君昊最親近的人,如果慕容君昊真的連爺爺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林沐夏不敢想……
這時候,林沐夏突然也沒有那些嫉妒怨恨的女人心理了。這個時候,接替慕容君昊的總裁之位,幫他守好整個集團才是最重要的事。
慕容君昊趕到老爺子療養院時,美國正是深夜,空蕩蕩的走廊裏,隻有秦子揚一個人守在搶救室的門口。
“少爺——”秦子揚一見到慕容君昊便開始哭嚎,快一米八的大男人,一點形象都不顧了。難得的是,慕容君昊也沒有嫌棄他,隻是急急問道:“情況怎樣了?”
“我昨天就發現了老爺子好像有些異樣,精神倦怠,有時很難受的樣子,我說要來醫院,他不肯,我隻好叫來家庭醫生,夜裏不睡,偷偷在他房門外守著他,半夜裏,他果然疼得叫出了聲兒,他那會兒還是隻說是老毛病,叫我喂他吃藥,我和醫生闖了進去,醫生一診斷,說是突發性心肌梗塞……”
秦子揚愧疚哭嚎道:“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送老爺子來醫院的。醫生說,情況十分危險,叫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說著,秦子揚聲淚俱下,已捂臉無聲痛苦了起來。
慕容君昊一拳砸到了牆上,隨即,他也捂住了臉。
看不出來他是否哭了,但是,他明顯也悲痛擔心至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搶救室的燈一直亮著。
慕容君昊又想起了媽媽生弟弟的那一次,他之前也是這樣再搶救室外頭等著,那個時候,小小的他,趴在手術室的大門上,門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但他還是隱隱約約能聽到媽媽痛苦的叫喊聲,直到媽媽的聲音漸弱,慢慢地沒有。
他在外面狠命地踢手術室的門,讓醫生放他進去,後來,是母親自己要求要見他,醫生才肯放他進去。
母親已經奄奄一息,是他哀求醫生要保住母親,不要弟弟,醫生才盡全力搶救母親。而母親聽見他的哭喊,也開始有了求生意識。
那時候,爺爺誇他是有擔當的小男子漢。
可是,現在爺爺卻也進了搶救室,而他,再一次在搶救室外面心急如焚。
但他卻不能像小時候那麽任性地去踢門,讓醫生放他進去,他隻能在這裏等。
醫生的每個決定,每個動作都是不能被打擾的,不然……
他從未感覺時間如此難熬,他無法冷靜,看似面無表情,實則他手心全是冷汗。
這一等,就三個小時過去了,天已經亮了。秦子揚都熬不住倒在休息椅上睡了一覺,醒來時,發現身上搭著慕容君昊的大衣,而慕容君昊上身隻著襯衫,依舊直直地望著搶救室的大門。
一瞬間,秦子揚的眼眶有些濕潤,他被老爺子派到慕容君昊身邊,也呆了有好幾年,他慢慢了解到慕容君昊冷酷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內斂重情的心。
他在老爺子身邊呆的時間比慕容君昊要長得多,但是昨天他還是睡著了,而慕容君昊坐飛機過來,本就疲憊,而他卻坐在那兒守了一夜,算算時間,慕容君昊已經有超過二十四小時沒休息過了。
秦子揚捏了捏身上的大衣,望著慕容君昊寬闊卻顯得孤單冷情的背影,心頭湧起幾絲疼痛。本該是作為下人的他去照顧身為少爺的慕容君昊,但卻是慕容君昊照顧了身為曾經的下屬的他。
秦子揚抹了抹臉,將身上蓋著的大衣輕輕披到了慕容君昊身上:“少爺,歇一會兒吧。”
慕容君昊卻沒說話,也沒動。
秦子揚隻好作罷,轉身去買早餐去了。
十分鐘以後,搶救室的大門終於打開。
幾個醫生在其他醫護人員的陪同下滿身疲憊地出來了。
慕容君昊感覺上前詢問:“我爺爺情況怎樣?”
主刀醫生莫爾愣了兩秒才認出眼前這個眼眶凹陷,胡渣微冒,聲音嘶啞的人是慕容君昊。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別擔心。”
慕容君昊長舒了一口氣,真誠地說了一聲:“謝謝!”
莫爾有些驚訝,他照顧慕容老爺子的身體有十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慕容家這個冷酷內斂的長孫對他說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