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有勇氣問清答案,甚至連拉住沈清筠的勇氣也沒有。
張凱文想,他要如何才能讓她相信,他愛了她10年,在她還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的時候,她就住進了他的心,再也沒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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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落荒而逃的沈清筠,站在商場外大口的喘著氣。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慌,更不知道,這個時間她能去哪裡。
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無處可去。
失神的跟著人群走在街上,沈清筠卻突然被人拉住了。
“清筠,是你嗎?”
女人的聲音帶著驚訝和欣喜,沈清筠回過頭,看到一張熟悉的圓臉。
是她在沈氏集團的特助,張依。她如今成熟了不少,短發微卷,眼中的稚氣被凌厲掩去,可看清沈清筠那張臉時,她的眼圈立刻紅了。
張依剛被招入沈氏集團時,是以“銷售助理”的身份,剛大學畢業的年齡,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女生。
銷售這一行,不止要能說會道、察言觀色,圓滑靈活,高情商更是重要。當然,還有一點最為隱晦,學會明哲保身,或者,獨善其身。
張依上崗沒一個月,就莫名其妙背了鍋,惹得要被開除不說,還很有可能要被送去坐牢。是沈清筠覺得她可憐,力排眾議留下她,不僅為她洗清冤屈,更是不計前嫌納為私人助理。
所以張依對沈清筠既是感激,又多了幾分忠心。兩人在沈氏那段時間,名為上下屬,私下卻更像姐妹。
沈清筠記得,張依曾提過好幾次,趙東這人不可靠,要她多留幾分心眼。可那時的沈清筠,一心撲在家庭和那所謂的愛情上,因此與張依生了芥蒂。
在沈清筠發現趙東出軌前兩個星期,張依辭了職,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隻是走之前,又囑咐沈清筠要多多注意趙東和夏之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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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沈氏破產消息時,張依立刻趕去沈家別墅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到那裡時,隻見到沈正德的棺木,沈清筠早已不知所蹤。
此刻見到盛傳早已過世的沈清筠,張依激動得立刻就紅了眼圈。“清筠,這兩年你到底去了哪裡啊?”
沈清筠一怔,眼中有了幾分柔意,可很快搖搖頭,“小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清筠!”
張依急忙拉住她的手,肯定道,“怎麼不是清筠?我是張依啊,你不記得了嗎?我跟在你身邊三年,我不會認錯的!”
她聲音有些大,因為激動,臉上泛著紅。
沈清筠心中感動又無奈,見到四周已有人注意到這裡,她隻得小聲說道,“你先不要激動,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吧,別站在這裡把行人的路都擋住了!”
第26章 夜不歸宿的不正經
兩人挑了家連鎖的咖啡廳,沈清筠特意選了大廳最角落的地方,張依一臉的淚。一進來就格外惹人注意。
沈清筠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所以。我現在叫沈蔓,不是沈清筠。”
她隻說了發現趙東和夏之薇的背叛,加上父親突然去世。她無法遭受打擊,去了國外療養了一段時間。
將趙東親手殺死她腹中孩子和逼死父親那段掩去不提。
她攪動著面前的那杯已經涼掉的黑咖啡,抬起頭勉強朝張依笑了笑。
光是聽到這裡。張依已經一臉驚怒,氣得嘴唇都發白。她握住沈清筠的手。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趙東不是個好東西!”
她嘆了口氣。心疼的看著沈清筠,“清筠,幸好,幸好你還活著!”
沈清筠一聽,眼淚差點落了下來。
這兩年,對她而言是一個怎麼也醒不了的噩夢。她每日每夜壓抑得快瘋掉,紀嘉煒為了避嫌。更為了不引起她的傷心事。與她已經有兩年沒有聯系過了。
可避而不見又如何?
那些舊事,她一刻也忘不得,卻又無人可說。
心中的傷口早已潰爛在陰暗的角落。怎麼也無法痊愈。
如今能與張依說幾句。心中反而輕松了許多。
沈清筠掩去心中的銳痛,平靜道,“都過去了。我現在有了新工作,改頭換面過得很不錯。”
張依哭著搖搖頭,“可是你心裡該有多苦啊。清筠,那趙東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你對他那麼好,還有那夏之薇,她當初學費交不出來,還是你給她送的錢!”她緊緊拽住沈清筠的手,力氣大得似乎想將力量傳給她、給她依靠般。
沈清筠垂下眼眸,“過去的事情,不要提了。”
張依的聲音都帶著切骨的恨,她哭道,“清筠,你這幅模樣讓我更心疼!你知道嗎?剛聽說你家裡出事,我聯系不上你,隻得去找趙東!”
沈清筠看著張依,她一臉氣憤,“可他不在家,是徐冬梅給我開的門。我一時心急,衝了進去,結果看到夏之薇大著肚子坐在沙發上!”
沈清筠手不知覺握成拳,抿了下嘴唇,問道,“然後呢?”
張依撅撅嘴,“肯定是當場就吵了起來啊。我本來還想動手,可徐冬梅攔住了。那模樣,就像我敢動夏之薇,她就要跟我拼命一樣!”
沈清筠笑了笑,語氣有淡淡的諷刺,“夏之薇懷著她趙家的種,她肯定緊張啊。”
張依聞言卻揚起了嘴角,“清筠,你一直沒回來,肯定不知道那夏之薇生了個女兒吧!”
沈清筠搖搖頭,皺眉道,“女兒怎麼了?徐冬梅當初還說呢,我就是下個蛋,她也會當寶貝的!”
她學著徐冬梅的語氣,一副尖酸刻薄的粗鄙婦女模樣,惹得張依捂嘴偷笑。
張依笑過之後,才說道,“你說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報應這一說?”
沈清筠一怔,抬起頭,搖搖頭,“我不信因果報應。”如果真的有報應,那趙東早該被雷劈死了吧?
更何況,沈清筠想,她要的可不是報應,而是實打實的復仇,將他踩在腳底,讓他再無翻身之地。
“可夏之薇那孩子是個……痴呆兒!”張依小聲說道,見到沈清筠眼中的詫異,她輕輕一笑,“我的男朋友,不是讀醫科的嗎?”
沈清筠點點頭,對那個男人確實有印象。
“大半年前,我去醫院給他送盒飯,他正在接待病人。我呢,就在病房外面等他。結果,你猜,怎麼著?”
張依臉上都是眼淚和鼻涕,此刻卻咧著嘴大笑,“居然是夏之薇偷偷摸摸抱著她女兒來做檢查,說孩子都1歲了,不會吞咽食物,不會爬行,更是對聲音缺乏反應。她心裡著急,才抱著孩子來的。”
沈清筠的聲音不像是自己的,她十分平靜的問道,“那檢查結果呢?”
“智障兒!”張依一口答道,“不過,現在孩子還小,到了2-3歲,症狀會更明顯。我看夏之薇也是一個人偷偷來的,那趙東和徐冬梅都還不知道呢!”
沈清筠想到那天看到夏之薇一臉憔悴,心中倒真有幾分現世報的快、感。沈清筠腦海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惡毒之極,讓她的心不知覺跳了跳。
她抬起頭,看向張依,“那她還帶著孩子復診過嗎?”
張依搖搖頭,“沒呢!走的時候失魂落魄,我家那位說,看她眼神,恨不得把孩子殺了!”
沈清筠輕輕笑了笑,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兩人又說了許多,張依提到她快結婚了,沈清筠很是為她高興。
不知不覺,咖啡廳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清筠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已經快凌晨了。她和張依灌了不少咖啡,兩人越聊越亢奮。
“不如你今天就住我家裡吧?!我家就在這附近。”張依拉著沈清筠的胳膊撒著嬌,“我實在舍不得你。”
沈清筠想了想,正好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陳修遠,心中實在別扭,於是點點頭,輕笑道,“正好我今天也沒地方可以去。就麻煩你收留我咯!”
什麼警告,什麼沒有感情,都見鬼去吧!
沈清筠與張依手牽手走在馬路上,因為夜深的關系,道路上行人已經很少了。
張依好奇道,“對了,清筠,你還沒說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秘書。”
“不會吧?誰這麼屈才?”張依瞠目結舌,突然壞笑道,“不會是那紀公子吧?”
沈清筠睨她一眼,“他可是人民教師,要什麼秘書!”
“那是誰啊?清筠,按照你的履歷,起碼也是副總級別啊!”張依不滿道。
“哪裡。我啊,能做秘書已經很不錯了。”沈清筠嘆了口氣,腦海中不知覺浮現了陳修遠那張冷冷淡淡的臉。
張依搖搖頭,“才不是,你可是我見過最好最好的女人!清筠,其實我早就想說了,當初你為什麼不跟紀嘉煒在一起啊?”
“嘉煒?”沈清筠輕笑道,“他隻是我的哥哥,嗯,更多像是親人。我可不會跟他談戀愛。”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這輩子,大概是再也不會再戀愛了!”
張依被她語氣的哀慟震懾,可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得心中暗自祈禱,希望老天有眼,能好好眷顧沈清筠!
“诶,你看,是許依嵐!”張依驚喜道。
沈清筠一怔,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許依嵐的戶外廣告。
是她最新接拍的香水廣告。
牌子是沈清筠曾經的最愛。
沈清筠至今還記得自己為了那句“不用香水的女人沒有未來”,買過多少香水。
後來為了備孕,她不敢化妝,更不敢噴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