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安隻做了一個小小的行動,就是報警那裡有個黑戶,**便被按流民程序被譴返了。”
“應該還有三天就可以到國內。所以我的意見是,今天將追訴書遞上去,**一回來便能開庭。”
陳律師將整個案子的進度說給唐寧聽。
“好,那就這樣安排。”唐寧點頭,對陳律師說道:“是否隻要有**的口供,桂南生就可以定罪?”
“是的。”陳律師點頭。
“那就好。現在我們也沒有更多的精力放在這件事情上。”唐寧點頭,沉聲說道。
“這件事情,總算是水落石出,也算是給你爸一個交待。”陳律師嘆了口氣,看著唐寧,一時間感慨萬千:“若不是他們見利忘義,公司也不會被收購,你現在怕是已經在聯合國做翻譯了。”
“我現在也挺好。”唐寧腦海裡閃過初見夏千語的模樣,嘴角輕扯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他雖然也恨**,將父親逼得自殺,讓寧達改庭易主,卻從沒後悔過走上商業這條路。
若他的一直做翻譯下去,大約到現在,還會一如既往的討厭夏千語吧。
真是……
對不住她。
想到這裡,唐寧嘴角的笑容不禁慢慢的加深。
愛上她,他從不後悔。即便他不能接受她以婚姻為交易,也不後悔與她相愛。
*
唐寧與陳律師就桂南生追訴、和林柏文起訴的立案說明,做了討論確定後,便離開了律師事務所,然後回到公司繼續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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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主要的精力全用在安閣項目和未來城上,所以在今天加班將夏千語要的資料發給她之後,明天就要趕到C市,第二座未來城已經進入驗收收尾階段。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覺得這樣忙碌,會有些力不從心。現在卻覺得,這樣的忙碌遠遠不夠,他需要更加的忙碌,否則無法入睡的時間,又該如何打發?
健身?
看書?
哪裡都有夏千語的影子,他不想折騰自己。
*
第二天,唐寧去了C市,在與張之南確定了每個樓層的布局與品牌方向後,便與張之南一起飛往意大利,開始為期一周的品牌談判。
在這一周時間裡,林柏文去了法國,正式接手Ben手上的業務。
看夏千語轉發的顧止安的郵件,事情都進行得很順利。
包括新注冊一家建築設計材料採購公司的事情,工商手續也已經在進行之中。
所以夏千語在國內、林柏文在法國、唐寧在意大利,三個人,都已經有一周的時間沒有碰面了。
這天,唐寧收到陳律師的郵件,說**在回國當天便親口指證了桂南生對他攜款潛逃這個案子上的主使與教唆,而桂南生在與**見面後,知道無法繼續隱瞞,隻得承認,隻是請求輕判。
所以法院走了簡易審理程序,結果是**維持原判、桂南生判處有期徒刑15年,並與**有共同還款的義務。
唐寧第一時間將這封郵件轉給了夏千語,並急急的給她打了電話過去。
“千語,收到我郵件了嗎?”唐寧聲音低沉的問道。
“收到了,恭喜你,還有你父親。”夏千語的聲音輕輕的、還有些溫柔的感覺。
“我……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和你說一聲。”聽見她輕淺裡帶著溫柔的聲音,唐寧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強起來。
他還是習慣了有事就想對她說,卻忘了她已走出了他的世界。
“恩,事情有了結果就好,不過我的意見是先別和唐老說。”夏千語輕聲說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那……我就先掛了。”唐寧握著電話,有些不舍,卻又理智的說再見。
“你給個行程表給我,我這邊要安排工商稅務的到公司拜訪,新公司的事情基本就落定了。”夏千語的語氣自如從容,完全沒有唐寧的糾結與猶豫。
“好,稍後我給你郵件。”唐寧點了點頭,在電話那邊說了再見後,才輕輕按下電話。
“這個習慣……”唐寧搖頭苦笑:“真是要改改了。”
唐寧拉過電腦,給陳律師回了郵件後,便抱著電腦去了張之南的房間,兩人將這幾天的談判結果碰了一下後,重新做了路線規劃,然後將自己的行程安排,發給了夏千語。
“唐總,你和夏小姐……就這麼分了?”
一直沒有問過唐寧私事的張之南,見他與夏千語一如既往的工作溝通,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個品排給我們的資料,和我們調查的結果有些不符,你從這幾個方面,再和對方談談。”唐寧拿了一份資料遞給張之南。
“好的,我再分析一下。”張之南知道唐寧不想與他談與夏千語感情的事,便也不再多問,隻是心裡仍為他覺得可惜。
他並不知道carlyle內部的鬥爭如何,隻知道林柏文與夏千語之間原本就是搭檔的關系,而且林柏文還代表總部審計過夏千語。
所以他有些為唐寧不值。
以他商人的眼光來推測,大約林柏文能給夏千語更多商業上的資源吧。或許在夏千語的眼裡,唐寧確實太過溫弱了些。
而夏千語以現實和逐利聞名於商界,如此看來,她的選擇又再正常不過了。
“這幾處的數據確實對不上,他們應該是加上了已經關店鋪位的銷售額。”張之南怕唐寧傷心,便也不再提夏千語的話題。
“如果是這樣,也無不可,正好了解一下關店情況,以確認是品牌策略調整、還是其它方面的問題。”唐寧點頭。
“好的。”張之南立即將唐寧的意見錄入了備忘錄。
唐寧在意大利又停留了兩天。與此同時,林柏文與Ben的交接也到了最後一天。
*
法國,carlyle總部。
“Ben,你不覺得Gary的舉動有些不合常理嗎?”林柏文接過Ben籤下的最後一份文件後,看著他問道。
“你是說他願意真的將手中的項目交出來?”Ben看著他覺聲問道。
“是的。”林柏文點頭:“雖然我們的計劃是要逼他放手,但他自己提出來,就顯得不同尋常。而且在與你的交接中,沒有使任何手段、也沒有借此向總部提出其它要求,我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你說的問題我也考慮過。但目前確實找不到他的破綻。我也私下問過幾個董事,問他有沒有特別的計劃,都說不知道。”Ben想了想,對林柏文說道:“現在且不管他有什麼目的,我們隻需將項目牢牢的抓在手中,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也是。”林柏文沉眸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但Ben的渠道都了解不到的信息,他也別無他法。
至此也隻能往好的方向去想,大約顧止安有信心控制他自己的項目,所以先利用自己架空Ben的實權,再在他接手的業務上有所動作,讓他在防不勝防的時候,丟掉所有的城池。
如果是這樣……
林柏文的目光從一身精英氣質的Ben身上緩緩掃過,暗自想著--那時候,顧止安會怎麼對付自己?
自己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將他從現在的位置上拉下來?
他既然用自己的項目來牽制Ben,那麼這項目中,便一定有操作的空間,那麼也就會有漏洞。
可自己要如何在Ben不懷疑的情況下,向他了解顧止安的項目資料呢?
林柏文的腦袋飛速的轉動著,腦袋裡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已經找到了事情的關鍵點,但一時間他仍然找不出合適的方法去做這件事。
第二天,顧止安在接到林柏文的交接報告後,便通知他立即離開總部,回公司推進項目,從現在開始,在中國成立國際業務團隊,用於與總部對接,以及原有國際業務的推進。
至此,林柏文才算明白,雖然籤字的文件上,他的直接上級是董事會工作組,但實際的工作上級卻是顧止安。
也就是實際上,顧止安同時掌控了全球的業務,而不再隻是以前的法國及中國的業務。
而自己接手Ben的業務,推進小組卻要放在中國,這就意味著,真正的指揮權並不在自己手裡。
所以……
對於顧止安的這樣策略的安排,林柏文心裡又是佩服、又是惱怒--自己繞了這麼個大圈子,差點兒留了犯罪證據在夏千語手上,還是隻換了名義上的職務範圍擴大。
到底,自己還是低估了顧止安在董事會的影響力。
*
林柏文從法國飛回中國,同期唐寧從意大利飛回中國。
毫無懸念的,兩人在J市機場不期而遇。
林柏文再無慫他的情緒,唐寧也沒有寒暄的風度,兩人對視一眼後,擦肩而過,分走機場通道的兩邊。
“唐總,這邊。”
陳茵舉著誇張的接機牌,用力的朝他揮著手。
唐寧的腳步微頓,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在生無可戀的時候,有這麼一個女孩,總是一臉陽光笑容的站在你面前,總會讓人有種再堅持一下或許就有轉機的希冀。
“什麼時候回國的。”唐寧快步走過去,接過陳茵手裡的接機牌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就這麼扔了,這可是我和安安姐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主意。”陳茵伸著脖子,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被扔掉的接機牌,笑笑說道:“回來有兩天了,伯父很舍不得我呢。”
“是不是真的。”唐寧微微笑了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著陳茵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媽原來是準備生個女兒的,後來千語來我們家,後來……”
說到這裡,唐寧突然不想再繼續了。
後來的時間,千語的生活便處於極度的恐懼與貧困之中,那段他並沒有太多記憶的往事,在知道之後,總是每想起一次,就心疼一次。
“千語姐姐小時候住你們家裡啊。”陳茵轉眸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變得勉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