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有道理。我覺得那個唐寧不錯,既然你沒有升職的需求,就睡了他吧。”
“我可不想糟蹋他。”
“哈哈哈,算你還有自知之明,那樣幹淨溫暖的一個男人,你真是要糟蹋了。”
*
她真的睡了他,他卻沒有被糟蹋的自覺。
*
夏千語回到客廳時,唐寧並不在。
她去餐廳倒水,卻看見早餐咖啡和簡單的三明治都已經做好了放在餐桌上。
夏千語倒了杯咖啡,湊近聞了聞熟悉的咖啡香,低頭輕輕的笑了--家裡多一個人,好象也不壞。
夏千語端著咖啡回到臥室,與房間相連的浴室傳來淋水的聲音,想來是唐寧在衝澡。
夏千語將身體倚在書桌上,看了看床上凌亂的被子、還有自己一個人用了兩年多的床,再想想唐寧182的個子,確實覺得小了些。
“顧白睡了?”唐寧穿著浴袍出來,邊擦著頭發邊問道。
“恩,這孩子想得多。”夏千語點了點頭。
“小孩子的情緒來快去得也快,過兩天就好了。她還沒開學吧?”唐寧看著她問道。
“還沒有,在十五之間不會安排她上課,這段時間我帶著她去公司。”夏千語點頭說道。
“恩,我看她也是挺習慣跟著你工作的。”唐寧點了點頭說道:“今天要去公司嗎?還是在家裡多陪她一天?我看她受的驚嚇還挺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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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司,今天和明天要確認給安閣的三份竟標書的修改。”
“你和傅老大的合作、以及付老大新公司營運進度,你整理一份書面報告給我。”
“你離開公司這段時間的工作安排讓安安發給我。”
說起工作,夏千語的神情間立即便得敏銳而利落。
“傅老大的……好吧,我一會兒先回寧達那邊,下午三點過你辦公之室,與你和berlin溝能安閣竟標方案。”唐寧見她神色清冷,知道她對傅老大的事情極為介意,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我去洗澡,要等顧白起床才去公司,你收拾完就先走。”夏千語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後,將杯子放在桌面上,起身去衣櫃拿了衣服。
“我明天早班機去英國,大約四天後回來。”唐寧走到她身邊,幫她將衣服取了下來遞給她。
“恩。”夏千語接過衣服,對他的話並沒有特別的反應。
“你對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想法?”唐寧伸手拿了自己的衣服在手上後,將衣櫃門拉上合上,轉身看著夏千語說道:“或者我推遲過去,等你解決完這邊的問題。”
“我在等傅陵那邊的消息,傅老大不是和你通消息了嗎?是買能這邊的人做的。既然是這樣,隻用盯著那一幫派就行了,以那人現在的情況,也不可在弄多復雜的事。所以你讓傅老大安排專門的人盯著那邊,我和顧白就是安全的。”夏千語拿著衣服,輕瞥了他一眼後說道。
“傅老大……”唐寧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是不支持自己與傅老大有太多聯系嗎?
“既然你有把握與傅老大的交易保持在安全距離以內,我的反對就沒有意義。所以你按你的方式繼續與他合作,我隻是要知道你們的合作方式和進度,剔除裡面的不安全因素。”夏千語輕挑眉梢,側眸看著他說道。
唐寧微眯著眼睛看著她,不禁低低的笑了:“夏千語,真的相信我能處理好嗎?”
“現在是進入安閣項目最關鍵的時候,記住管理好自己的職業形象。”夏千語用手指著他說道。
“yesmadam。”唐寧作勢行了個英式軍禮,卻得到夏千語的一個大白眼。
“夏千語。”唐寧將手中的衣服扔在床上,看著她低喊一聲。
“恩?哪裡不明白?”正往浴室去的夏千語轉身看他。
“知道自己喜歡你的時候,沒想到會得到你的回應。”唐寧伸手從她的背後圈住她,將臉在柔軟的脖子上來回的摩挲著。
“睡你我又不虧,為什麼不睡?”夏千語的眼皮輕跳了一下,呼息被他的擁抱與磨蹭弄得有點兒不穩。
“對,你不虧。歡迎繼續睡。”唐寧低聲輕笑,轉過唇去在她的脖子上輕吻著。
他其實不喜歡她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卻也慢慢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就如從前她在ktv玩兒小姐一樣,她總是用這樣的不堪來掩飾心底的溫柔,好象一旦柔軟下來,她就會在這場感情的局裡失了控制一樣。
既然這樣,那就由她去吧。
她愛他,但隻要他這個人,而不要一段關系;
他愛她,但剛從另一段愛情裡出走的他,既不想帶著前任的影子與習慣來愛她,也不還不能完全將蘇蔓當做再無關系的路人。
她還有未完的事業、他還有未盡的責任;他們都無法在親親火火的小愛情裡放入太多的時間。
雖然……
她已經開始習慣他跨越界限的親密,而他站在她的身邊,也再也無法回到謙謙君子的守禮模樣。
“唐寧,我要去洗澡了。”夏千語將頭往旁邊偏去,稍稍躲開他柔軟雙唇在脖子上遊移的溫度,雖然她的身體在他的懷抱裡,很自然的就變得柔軟下來。
“好。”唐寧移唇在她的唇間輕吻了一下後,牽著她的手陪她到浴室門口,看著她進去了,才幫她關上門,轉身離開。
*
唐寧在等到夏千語出來,陪她吃完早點才離開的。
唐寧回公司處理昨天處理了一半就扔下的事情,然後要整理夏千語要的幾份報告;夏千語則在等顧白的時候,給傅陵打了個電話,問他那邊是否還安全。
“我做了個新聞,寫’陵成’總經理與設計師,被項目主辦法責問細節。所以我在京城這段時間不能出事,出事了就是上面的事。”傅陵笑著說道。
“好。”夏千語的眸色微亮,打心裡贊嘆傅陵這招自黑似的自我保護妙方。
“付女士後來與你聯系沒有?”傅陵輕聲問道。
“沒有。我這邊昨天發生了一起車禍,原本是想追我的,被人攔截下來了。我和顧白都沒事,主使人可能是當年參與我爸案子的人。”在傅陵提起付慧珍的時候,夏千語並沒有任何異樣,在她的心裡,付慧珍隻是一個身份特殊的對手而已。
“車禍?你是說那個人?”傅陵腦袋裡快速將夏千語與自己說過的幾個關鍵人物的頭像搜索了一遍,很快就有了目標。
“是的,我原本也沒有猜到,後來給唐晉旗打電話,雖然他不肯明說,但線索已經很明顯。”夏千語點頭說道。
“好,趁我還在京城,我送點兒資料進去,讓他安心罷手。”傅陵迅速說道,想了想又問夏千語的意思:“千語,當年的事情,湯哲是主使、也是湯哲攔截了救助的路徑,所以其它人無論是否推波助瀾,都與結果無關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湯哲的事一定,也算我做女兒的為他盡這一點心,以後再不回頭看過去了。”夏千語輕聲說道。
“好,那我就去辦了,進度我會給你郵件。這兩天你和顧白還是小心些,要不讓唐寧過去陪你們一起住兩天,雖然他也文弱,也還有那麼大的個子,總要頂些事。”傅陵仔細叮囑著她。
“我有安排,你就不用管了。”夏千語用食指彈了一下咖啡杯,低聲說道。
“好,我就不管了。不過千語,如果是機會,就好好兒抓住,就當做項目一樣:看中了就出手,不合適再扔出去,但機會不能浪費了。”在電話那邊,傅陵勸她的語氣有些無奈--一個女人出了這種事情,還不依靠男人的話,那個男人真的很難找到在兩人關系裡的被需要感和存在感。
這樣的關系……
他真的不看好。
“他這個項目……我還在觀察。”夏千語笑笑說道。
“行,你自己看著辦。”傅陵笑笑掛了電話。
夏千語輕挑眉梢,放下電話後,從電腦裡調出昨天車禍現場的新聞圖片,然後挑了幾張格外激烈的圖片,發給了付慧珍。
同時發過去的,當然還有京城與J市高層給她的約見函。
她並不是想用圖片激起那女人的惻隱之心,而是想告訴她--你若不湯湯家這麼多年的根被連根拔起,你後面還有什麼大招,緊管使出來,
這件事雖然幕後出手的另有其人,但推動事情發展的,卻是付慧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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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你看到了?”湯家臣看著付慧珍問道。
“看到了。”付慧珍的臉色有些蒼白。
“你的意思呢?”湯家臣笑笑問道。
“到此為止。”付慧珍沉聲說道:“第一,她是我女兒,就算沒感情,也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真要有事,我於心不安。”
“第二,警告足以,弄出人命來,湯哲的事情就更不好辦了。”
“第三,carlyle國際投資公司管理層明天到中國,京城、J市領導已經在約談夏千語,她這時候出事,她身世公布的源頭很容易找到,湯氏埋了這麼多年的根,怕是因此要被挖出來了。”
付慧珍眸眸看著湯家臣,一字一句,緩慢的分析道。
她真的很懂湯家臣,在分析問題的時候,並沒有將湯家臣最在意的湯哲的自由放在最前面說--先說自己的私人感情,使她的分析有血有肉,可信度高。
再說湯哲的事情,告訴湯家臣,她考慮湯哲的事情並非真的把他放在心上,而是出於自我利益的考慮,顯得對湯哲的關心既現實又真切,可信度又高一層。
最後說到湯家的基業,是一個大的基礎,將目光從已到人再到事業,一層一層往前推進,符合湯家臣給她的、從家庭裡走出來的職業女性的定位。
這讓她所說的’到此為止’,是不得不’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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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家臣輕挑了下眉梢,緩緩點頭:“那就到此為止吧。”
“好。”付慧珍沉然點頭,轉身離開了湯家臣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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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的這個決定,大約有1%是考慮了夏千語的女兒身份的,就算老死不相往來,她也還是自己的女兒。
無論如何,自己在這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總有那麼一個人,還是與自己有關系的。
她再狠、走得再高,這樣的牽連,也還是不能完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