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被關進毒氣密室,我以為我要死了。按理說,我最放不下的應該是我的家人,可我絕望的發現,直到要死的那一秒,我最放不下的,還是他。”
“隻要想著那個冷冰冰的人要一個人度過餘生,我就覺得心痛。隻要想到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不能跟他說話了,我才發現,死原來真的是一件很讓人痛苦的事。我撐著最後一口氣,想著或許咬牙再忍忍,我就能活下去,我就能再見到他了。”
“當他真的涉身獨自前來解救我,那一刻,我心裡有一股很強烈的欲望,我想要跟他在一起!是一輩子的那種,永永遠遠都不要拋下他的那種在一起。”
顧言溪說到這裡,突然就笑了。“好不容易,他終於答應了跟我在一起,我怎麼能輕易拋下他呢?就在前幾天元宵節的晚上,他還送我定情信物了呢!”
顧言溪一把扯下自己頭上的帝王綠翡翠簪,他小心翼翼捧著那根簪子,像是捧著最珍貴的寶貝。抬頭看著蘇希跟顧探,顧言溪再一次低下頭去。
額頭靠在冰涼的地板上,顧言溪用無比鄭重的語氣說道:“請你們,不要嫌棄孩兒,也不要放棄孩兒,因為孩兒,是真的很愛你們。也請你們,不要逼我放棄我唯一的愛情。”
一個人,若是連自己的愛情都維護不了,又何談什麼人生與信仰?
蘇希聽完顧言溪這一番話,原本心裡那股怒火,突然間煙消雲散。這個社會將會給他們更多的阻礙和白眼,身為家人,難道他們也要當那抹殺掉感情的劊子手嗎?
咚—咚!
咚—咚!
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蘇希看了眼顧言溪,準確去開門,顧諾妍突然站起身來,說道:“我去!”她蹦蹦跳跳跑去開門,當門打開,露出門外人的真容時,顧諾妍突然張大了嘴。
“妍妍,是誰啊?”
“是…”顧諾妍話未說完,來者卻率先開了口:
“姐,是我。”
屋子內三個人,同時怔愣住。顧言溪緊張地臉色都白了,他這個時候來這裡,是要做什麼?如果媽咪強行要他們分開,他會作何選擇?顧言溪突然很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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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秀莊走進屋內,他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顧言溪,目光微閃。
閔秀莊帶著一身冷氣走進大廳,他站在顧言溪身旁,突然嘆了口氣。“傻孩子!”閔秀莊伸出手手掌心,摸了摸顧言溪的腦袋。顧言溪仰頭看著他,固執的不肯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與委屈。
閔秀莊解開身上的披風,然後將披風蓋在顧言溪身上。“天這麼冷,跪地上容易著涼。若是感冒了,我會心疼的。”
我會心疼的…
顧言溪鼻頭一酸,夠了,有他這句話,自己剛才那一巴掌,沒有白挨。
蘇希震驚看著她那對待任何人任何事都很冷漠的弟弟,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跟顧言溪說話,霎時,便明白了所有。“小莊,你來做什麼麼?”
閔秀莊將目光從顧言溪臉上移開。
他看向蘇希跟顧探,突然,閔秀莊也跪了下來。
“小莊!”
蘇希陡然間站起身,她被閔秀莊這舉動給嚇到了。顧探也被震懾住了,這個高高在上的人,此時此刻,是在為顧言溪,向他們下跪嗎?
“姐,我來,是要找你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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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賴一輩子,再遇安心
“姐,我來,是要找你討一個人。”
蘇希低頭看著她唯一的親弟弟,心裡一陣苦,一陣愧疚,一陣惱怒。原本閔秀族組長一職,應是蘇希的,可閔秀莊為了給姐姐自由,自己繼承族長之位,從此,便一個人獨居在那冷漠的南無山上。
這一住,就是二十年,期間從不曾下山過一次。
弟弟舍棄自己的愛好跟自由,隻為了讓她們一家幸福,閔秀莊為她做的一切,蘇希心裡自然是感動跟愧疚的。身為姐姐,她理應站在閔秀莊這一邊,成全他一生幸福。可身為一個母親,明知閔秀莊跟顧言溪的結合是一場錯誤,她更做不到眼睜睜看他們踏上絕路。
蘇希陷入兩難全的絕境。弟弟懇求的目光,與兒子難分難舍,卻布滿堅定的雙眼,都讓開難以開口說出拒絕二字。
顧言溪偏頭望著跟他並肩跪在一起的閔秀莊,剛還一片慌亂的眼,瞬間變得堅毅起來。“你怎麼來了?”他完全可以不來的。聽到顧言溪的問話,閔秀莊隻是抬起手,動作溫柔地拍了拍顧言溪的手背。
他看著青年那對好看的桃花美目,禁不住勾唇淺淺笑。“你都收下我的定情信物了,那你就是我的人了。這事,就該是我們共同的事,讓你一個人承擔,未免太不公平。”
顧言溪嗫嗫嘴唇,喉嚨發澀的說不出話來。
“再說了,我比你大,理應保護你。”閔秀莊不會說多好聽的情話,一句理應保護你,便是他的心意。任何時候,他都不會拋棄他,不會讓他失望,再大的困難跟絕境裡,他都會無條件保護周全顧言溪。
護他周全,是閔秀莊的責任跟承諾。
顧言溪突然咧嘴笑,傻兮兮的。有閔秀莊這句話,方才那些擔驚受怕,都算不得什麼。
顧諾妍掃了眼陪她那傻弟弟一起跪在地上的男人,心裡突然生出一股羨慕。顧言溪得如此心愛之人,赴湯蹈火也值了,怪不得,他寧願接受全天下的白眼跟漠涼,也要跟他在一起。
蘇希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顧探見她臉色不太好,便對閔秀莊說:“小莊,你起來。”閔秀莊並不打算站起身,他側頭看著顧言溪,那意思是在告訴顧探,他們若不讓顧言溪起來,他也會長跪不起。
顧探眯眯眼,最後還是冷著聲音又說了句:“言溪,你也起來。”
聞言,顧言溪神色一喜,二話不說,他立馬蹦了起來。
閔秀莊跟著站起身,顧探指了指對面的空沙發,他二人又並肩走到沙發上坐下。顧探親自給閔秀莊倒了一杯泡好的熱茶,他將茶杯推到閔秀莊身前,說道:“天寒,喝杯熱茶,驅寒。”
“謝謝姐夫。”閔秀莊動作優雅端起那杯熱茶,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喝下去,而是將熱茶遞給顧言溪。顧言溪朝他喜悅一笑,也不客氣,接過那茶杯,仰頭咕嚕一口喝了下去。
見到這一幕,顧探目光更沉。
顧諾妍趕緊給閔秀莊身前的杯子續了一杯茶,“舅舅,喝茶。”
閔秀莊點點頭,這才捧著茶杯喝了一口。
喝了茶,身體暖和了不少。顧言溪拿眼小心翼翼的瞅蘇希,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瞧出顧言溪的緊張來,閔秀莊伸出手,將顧言溪的手包裹在掌心。
顧言溪眯眼偏頭,衝閔秀莊一笑,眉眼彎彎。
思緒扯回,蘇希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弟弟,見到閔秀莊跟顧言溪牽在一起的手,蘇希目光忽然變得黯淡。“小莊,你一直都很懂事,姐姐就問你一句。”蘇希盯著閔秀莊那張過分好看的臉,閔秀莊抬起頭來,他道:“姐,你問。”
蘇希挺直背脊,她問:“你是真的,打算跟我們言溪過一輩子嗎?”
顧言溪,顧諾妍,以及顧探三人同時將目光移到閔秀莊身上,目光同樣緊張。感受到掌心中的手顫了顫,閔秀莊眉眼一柔,他緊了緊手,才應道:“嗯,這輩子,就他了。”
筆直的背脊轟然間坍塌。
蘇希突然一把抓住顧探的手臂,她身形搖曳站起身,匆匆丟下一句:“我有些不舒服,先上樓去睡了。小莊,天也晚了,你早些回去吧!”說完,蘇希扶著欄杆,跌跌撞撞上了樓,腳步有些慌亂。
顧探衝閔秀莊歉意點點頭,他跟著站起身,對顧言溪說了句:“言溪,送送舅舅。”顧言溪目光感激看著顧探,目送顧探背影消失在樓道,顧言溪這才如重釋負松了口氣。
“那我也先回去了。”閔秀莊也站起身,“我送你!”顧言溪忙站起身,他將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下來遞還給閔秀莊,這才走到落地衣架前,取下自己的大衣穿上。
見兩人要走,顧諾妍也撐著拐杖站了起來。
“言溪。”
顧言溪身形一頓,他偏頭看著自己的姐姐,眼裡有疑問。顧諾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她難得用認真的口吻對自己的弟弟說了句:“言溪,我們是你的家人,永遠都不會拋棄你,更不會嫌棄你。”
顧諾妍跛著腳走到玄關處,她一把抱住有些失神的顧言溪。
顧言溪呆了呆,這好像是他們姐弟倆,少有的心平氣和的擁抱。
“姐。”顧言溪將腦袋搭在顧諾妍肩膀上蹭了蹭,聲音悶悶的,聽著就讓顧諾妍心痛。“言溪,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姐都支持你,尊重你。”顧諾妍松開顧言溪,她抬起手掌摸了摸顧言溪的腦袋,眼神罕見有些柔和。
“爹地媽咪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等他們想通就沒事了。你不要擔心,要知道,你可是咱全家的寶貝!”
顧言溪鼻頭一酸,他一把打開門,扭頭跟在閔秀莊身後出了屋。
顧諾妍看著兩個男人並肩走在寒夜裡的背影,意外的覺得他們是那麼的般配。
二樓,蘇希站在陽臺上,目送著閔秀莊跟顧言溪沉默離去的背影,突然放聲哭了出來。顧探推開陽臺門,他將手中的羽絨服披在蘇希的身上,這才張開雙臂將蘇希整個人圈在懷裡。
“都這麼大人了還哭鼻子,也不害臊?”顧探下巴擱在蘇希頭頂上,他垂眸看著逐漸走遠,越來越小的兩個影子,眼神也很惆悵。蘇希抹了抹眼睛,也就隻有在這個人的懷裡,她才可以任性的哭笑玩鬧。
“小希,言溪一驚長大了,身為成年人,他很明白他在做什麼。”
蘇希聽了顧探的話,有一瞬間的沉默。她仰頭看著顧探的臉,二十年過去,男人的眼角已經開始生出了淺淺的兩條眼紋。蘇希突然意識到,她的阿探,也已經不年輕了。
“阿探,嘴上這麼說,你敢說,你心裡就不難過?”顧家上下都寵愛顧言溪,最寵愛顧言溪的,莫過於顧探。出了這事,顧探心裡才應該是最難受的那個人。
顧探垂眸,那一對冰冷的眸子裡,也染上幾縷愁苦。“我難過又怎樣?他隻是用心愛上了一個人,我們有什麼資格斥責他?”顧探嘆了口氣,心裡無端的很疲憊。“小希,外人的白眼跟指責,已經夠他們好受得了。他們要走的路還很長,我們該做的是保護他們,而不是咄咄逼人。”
顧探扣著蘇希的肩膀,讓她轉身面對著自己。“小希,放過他們吧,他們已經很不容易了。”
蘇希仰頭看著顧探那張經過歲月沉澱,越來越讓她痴迷的成熟俊臉,一時間,她心裡感慨萬千。“阿探。”蘇希突然踮起腳,用雙手環住顧探的脖子。
顧探目光一柔,他回抱住蘇希,低頭親吻女人那張帶淚的美麗臉頰。
“小希,不要怕,我會一直在的。”無論孩子們要飛多遠,都不要怕,到老到死,我都陪著你。顧探驀地攔腰將蘇希抱在懷裡,轉身走進臥室。
因為顧探體質偏冷,冬天床單下一定要鋪電熱毯。他早早開啟電熱毯,這會兒整個大床都暖烘烘的。顧探將蘇希放倒在大床上,一件件剝去她的衣服。
無論過去多少年,他對她的身體永遠保持著最瘋狂的喜愛。無論怎樣,他都要不夠她似的。
顧諾妍撐著拐杖站在父母房門口,聽到裡面傳出來的陣陣呻吟,她忍不住無奈一笑。
瞧,顧家人的承受能力,就是這麼變態。
經過顧言溪這事,爹地跟媽咪還有心情做這種事,看來,她是白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