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澤一愣,沒想到南羽出的題這麼簡單,他衝他微微一笑,尷尬應道:“1。”
“ok,王二少聽題。”被點名的王東宇點點頭,也認真聽題。
“二十五乘四十五等於多少?”
王東宇略作沉默,應道:“1125。”南羽點點頭,又問下一個人、再下一個人…
輪到魏勝的時候,南羽卻問:“九十九乘八十八等於多少?”魏勝是個數學白痴,他眼皮都沒眨一下,直接應道:“我不知道!我認罰!”
南羽朝他抱歉一笑,才說:“那…我要你,對咱們左側邊那個綠裙女裙女孩說一句:小姐,你真特別,你是今晚咱們這個酒吧裡,長得最隨性的女孩。”
長得最隨性,並非褒義。
“噗呲!”
一群人抿唇直樂呵,魏勝瞪了眼南羽,這才不情不願站起身。在一群人慫恿的目光下,魏勝邁著不太自然的步子,走到綠裙姑娘的身旁。他拍拍綠裙姑娘的肩膀,女孩轉過身來,魏勝眼睛頓時一亮。
“嘖嘖,挺漂亮一姑娘,今晚魏勝多半要遭打了!”南羽見到那姑娘長得挺純挺精致的,忍不住幸災樂禍。顧言溪也饒有興致看著魏勝,隻見魏勝低下頭,俯在女孩耳邊,唔唔說了一句什麼。
接著,女孩猛地抬起自己的膝蓋,一膝蓋,踢中魏勝下體。
“嗷嗚!”魏勝捂著襠部,痛苦的兩隻眼睛都直了。“操你媽的!當本小姐好欺負的!長得人模狗樣的,看不出來是個輕浮浪子!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綠裙姑娘從一旁桌上端起一杯雞尾酒,朝一臉痛苦的魏勝臉上潑去。
潑完酒,綠裙女孩還不解氣。她又打開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掏出一疊鈔票,啪的一下將鈔票扔到魏勝全身。“狗玩意兒!年紀輕輕的卻患了眼疾,這些錢,足夠你明天去醫院看眼科了!”說完,女孩踩著她的恨天高,氣衝衝跑了。
魏勝看著她的背影,委屈的不行。“媽的…”魏勝一跺腳,像個縮頭烏龜跑回了卡座上。這一鬧劇,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
羽月抿了小口雞尾酒,這才將目光從魏勝身上移回來。羽月翡翠眸子看著閔秀莊,才溫聲溫語說了句:“咦!這男孩子,素質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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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秀莊皺眉看了眼狼狽收場的魏勝,滿眼都是嫌棄。“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閔秀莊常年不下山,徹底融入不了這種喧鬧的氛圍中。
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他靈敏的聽覺,都變得遲鈍了。
羽月卻不開心了,“小莊,這麼多年,我約你下山無數次,這可是你第一次答應我。就這麼放你回去,我可不幹!再說了,今天可是聖誕節,我撇下家人來C市見你,你坐一會兒就走了,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今天閔秀莊答應下山來陪她過聖誕節,她心裡早已熄滅的火種,又一次騰騰燃燒起來。羽月雖然已在心裡告誡自己無數遍,要試著放下閔秀莊,但她愛了閔秀莊這麼多年,又怎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她可舍不得,輕易放他走。
羽月落寞的口氣,讓閔秀莊心裡也很過意不去。終究是他辜負了一個女孩二十年的愛跟期待,他今晚來,並非是為了跟她搞點曖昧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他來,就是想勸她,不要再惦記自己。
他對她,是真的沒有愛情。
“再陪我坐會兒,好不好?”羽月一隻手,突然搭在閔秀莊手臂上。閔秀莊微微一眯眼,然後裝作無意,拿下她的手掌。“已經很晚了,最遲再過二十分鍾,我就要回去了。”
“嗯?為什麼這麼急?你今天,該不會還有其他事吧?”羽月瞧出閔秀莊眼底下的急切,有些詫異問。閔秀莊抿抿唇,他的手指摸了摸口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沒事。”
他低低應了聲,又喝了口酒,然後保持沉默。
身後,一道炯亮的視線死死定在閔秀莊後背不肯放,顧言溪剛才全程目睹了兩人靠頭說話的那股親密勁兒,心裡那股無名火,像是被人加了柴火,燃燒得更旺。
他掏出手機,飛快編輯了一條短信。閔秀莊手機嗚嗚響起,他拿出來,打開,見是顧言溪發來的短信。
——你在哪裡?今天聖誕節,要不要下山來?今天街上可熱鬧了!
閔秀莊漠然的黑眸瞬間變得柔和,在羽月又驚又異的目光注視下,閔秀莊飛快回復了顧言溪的短信。短信剛一來,顧言溪便點開了。
——很熱鬧嗎?有多熱鬧?
顧言溪手緊了緊,眼神頃刻間化為冰涼的刀子,直刺得一群大少爺背脊骨發寒。忽略他第一個問題,隻回答第二個問題,狡猾!
顧言溪啪啪在手機上一陣狂按,然後點擊發送鍵。“顧二少,你在給誰發短信?”臉色仍不太好看的魏勝見顧言溪這麼動怒,忍不住多嘴問了句。
顧言溪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冰酒喝下,心裡的火焰不僅沒滅,反倒更加囂張了。他快要被那股子無名火灼燒穿了心髒。
…
“你短信又響了。”羽月見桌上的手機在震動,才出聲提醒閔秀莊。閔秀莊的手從口袋裡抽出來,他打開手機,見到顧言溪回復的短信,微微感到不對勁。
顧言溪的回復說:
——熱鬧不熱鬧,你會不知道?告訴我,你在哪裡!
閔秀莊微微蹙眉,接著,他謹慎地抬起頭看了一圈酒吧。沒見到顧言溪,這才松了口氣。閔秀莊看了眼身旁目光好奇的羽月,他本想告訴顧言溪,自己在酒吧,但又怕那孩子聽了會急匆匆殺過來,便回復道:
——山上。
…
“呵!”
顧言溪冷笑一聲,直笑的幾個闊家大少都不知所措。
“怎麼了顧二少?”
“沒事,繼續!”
顧言溪將手機放進兜裡,這時,輪到魏勝出題了。先前都沒有人敢為難顧言溪,魏勝跟顧言溪關系鐵,自然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他得意一笑,大有一種農奴翻身把歌唱的嘚瑟樣。
“顧二少,我出題了,你可認真聽好了!”
顧言溪白了他一眼,一副老子等著你問的模樣。他那股泰山壓頂,也臨危不懼不彎腰的氣勢,倒鎮住了魏勝。魏勝心虛的看了眼他,才清了清嗓子,問道:“五千九百零一乘以九千七百零九,等於多少?”
聽到這問題,一群人都抽了抽嘴角。
他們算是明白了,魏勝這是故意再跟顧言溪唱反調。想要在三秒之內口算出答案,可不是容易事。哪知,在他們眼裡的困難事,在顧言溪眼裡,那就是小菜一碟。
顧言溪的嘴唇飛速蠕動起來,不過一秒,便想起他清晰的應答聲:“五千七百二十六萬九千兩百零二。”
魏勝張張嘴,像是被狗上了。
“你等等,我算算!”魏勝掏出手機,打開計算器算了起來。等他算完,扳著手指數了數,再抬頭時,看向顧言溪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天神。“我靠!顧二少!你這腦袋是什麼做的?同樣是個人,你的大腦咋就這麼聰明了?”
顧言溪不屑哼了哼,說了句:“我的大腦是人腦,你那大腦是豬腦子,物種不一樣,構造能一樣嗎?”
拿著手機的魏勝:“…”
輪到顧言溪發問的時候,一群人都有些戰戰兢兢的。顧言溪好笑看了看幾個的大少爺,他先是問左邊第一個,名叫羅德的男人,“九千九百九十九乘以八千八百八十八,等於多少?”
羅德眨眨眼,一秒已經過去了。再一眨眼,兩秒已經過去了。“好吧,我認輸!”羅德喝了口酒,才問:“顧二少,你說,想要我做什麼?”
顧言溪將手機往桌上一扔,他將雙腿擱在茶幾上,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斜前方卡坐上,一身銀白色西裝,長發及肩的男人。“看到前面那個男人了嗎?”
羅德以及其他人都張望過去,全都認真點頭。“看到了,怎麼了?”顧言溪冷笑一聲,壞笑說:“那你們,看到那男人旁邊,那穿的像個白蓮花的外國女人沒?”
羅德又點頭,心裡卻在誹謗,那女的可以說是全場最好看的女人,穿的也很有品味,哪像白蓮花了?“看到了,你想要我怎麼做?”
顧言溪收起笑容,他邪痞痞看著羅德,一身慵懶氣息,陡然變得邪惡起來。“我要你,去打那個女人一頓。”
“啊?”羅德艱難吞了口唾沫,心想,自己這是做了什麼孽?“不是,顧二少,這開玩笑可以,打女人吧,實在是不像話。再說,我們跟她無冤無仇的,幹嘛要去打她?”不僅羅德不贊同他這話,其他人也很抗拒顧言溪這無理的要求。
“呵!”顧言溪左腳搭在右腿上,他手指在沙發上敲了敲,才說:“誰說我們跟她無冤無仇了?我告訴你,那女人,她跟咱們有奪夫之仇!”
“我靠!原來是個小三啊!”魏勝頓時跟顧言溪同仇敵愾,他吼了一句,才反應過來顧言溪這話有問題,“不對啊!奪夫之仇…”魏勝看向顧言溪,好奇問:“咱可都是男人啊!何來奪夫之仇的說法?”
顧言溪眼珠子轉了轉,才補了一句:“哦,她搶了我姐姐的男人。看到了嗎?那個穿銀白色衣服的男人,喜歡我姐姐,後來被那白蓮花撬了牆角。”顧言溪睜眼說瞎話,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淺。
反正顧諾妍跟他長一樣,他借用一下姐姐的身份,不算罪過。
“靠!竟敢搶妍妍姐的男人!等著,老子這就去!”羅德喝了口酒,站起身,邁著虎步走向閔秀莊。見狀,顧言溪忍不住壞壞笑。
…
“羽月,其實我這次應你之約下山,是有事要告訴你。”顧言溪的話,打破已久的沉默氣氛。羽月偏著腦袋,翡翠眸子閃爍著好奇光芒。“你要說什麼?”
她的心裡,再次生出期待。
閔秀莊漠然的眼裡染上歉意,他扭頭直視著羽月,說道:“記得我上次說過的嗎?我叫你不用再等我了,這話,現在依然成效。羽月,忘了我吧!以後,也不要再來C國了。”
聞言,羽月整個人呆住。她滿心歡喜的以為閔秀莊想通了,準備好接納她了,卻不曾想,她等到的是這個結果。
間羽月雙眼泛紅,閔秀莊也有些過意不去。終究是他辜負了羽月,他是罪人,身為罪人,他無話可說。
羽月眨眨眼睛,眼裡泛起了水霧。“小莊,我永遠都記得二十年前,你曾說的話。你說,如果你閔秀莊這輩子會娶妻,那麼那個人,一定是我。”
“說好的娶我,怎麼就變了呢?”她端起酒杯,手中卻失了力氣。“我…抱歉,是我越了規矩了!”閔秀莊這人說一不二,上一次他就已經明白說過,他們不可能了。
是她自己不死心,還想著再爭取一次。現在看來,她就不該厚著臉皮跑到C市的,來了不過是自取其辱。她堅守了二十年,以為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明月,沒曾想,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羽月突然站起身來,匆匆對閔秀莊說了一句:“小莊,我有些累了,先回酒店了!”閔秀莊眼珠子轉了轉,最後還是默許了她的逃離。
逃開,或許是最好的收場。
羽月驚慌失措走開,迎面卻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額!”羽月捂住額頭,她抬起頭,翡翠眸子裡,映出羅德的身影。“麻煩讓一下。”羽月盡量保持鎮定,恢復大家小姐的做派。
羅德張嘴吐了口氣,酒氣灑到了羽月的臉上。羽月不耐皺起眉頭,她多看了眼羅德,這才繞過他,準備離開。“诶!我說你,搶了別人的男人,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羅德一把拽住羽月的手臂,語氣很不屑。羽月一愣,她側頭看著羅德清明清明的眼睛,確認他沒有喝醉,也不是在說胡說,更不是認錯了人。這才詫異問了句:“先生此話何解?”
“呵!你自己做了什麼齷齪事不知道?一個婊子,搶了別人的男人,還敢光明正大的指責我,現在這世風日下,小婊子也敢出來晃悠了!心理素質真是夠好,臉皮也夠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