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她說什麼,他都點頭說好。
紀若眨眨眼睑,她看著顧諾賢快要支撐不住的眼,突然就哭了。“你…你…”千言無語想說,紀若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顧諾賢終於撐不住了,他腦袋在紀若眼球放大,最後倒在紀若的肩頭。
“喂!”紀若左手推了推顧諾賢,以為他死了。顧諾賢哼了哼,紀若的耳旁,又想起他低低的呢喃聲:
“未來,你我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你將要走下去的那條路上,或許…或許鋪滿玫瑰,或許掌聲徹響,或許指責漫天。我想告訴你,荊棘遍地也…也不要怕,鮮花玫瑰跟挫折,我都將…都將…”
顧諾賢渾身陡然一陣抽搐,殷紅溫熱的血液從他嘴裡冒出,浸湿了紀若的後背。
“我都將…都將…伴你…伴你…唔!”顧諾賢渾身又是一抽,更多的血液吐出。
紀若聽到這話,徹底淚流滿面。
男人以拼死的勁試圖喚醒她的記憶。
他,做到了!
所有的一切過往記憶,如潮水湧入腦海,將紀若徹底淹沒。
紀若湿了眼。她看到了他們的婚禮現場,看到了一洗如碧的天空,看到了澄清河水,看到了綠草地上,一身黑色西裝,靜靜凝視著自己的男人。在白玫瑰的花海中,男人單手插在褲兜裡,明明是很清冷矜貴的人,卻偏偏寵她如命。
紀若突然伸出手摟住顧諾賢的腰,哭著說:“你都將…都將伴我左右,風雨同行,於我無謂,護我心安!顧諾賢,你個瘋子!你個神經病!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紀若雙手死死拽著顧諾賢的衣服,哭得心口都痛了。
“顧諾賢,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她忘了所有人,也不該忘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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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紀若這話,顧諾賢厚重的眼皮子眨了眨,他用最大的力氣對紀若說:“對不起,我,我…來晚了…”每一個字,都伴隨著一股鮮血,從他喉嚨裡湧出來。
紀若拼了命的使勁搖頭。
“不!隻要你來了,就永遠都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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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新晚了。
兩章一起發,求見諒!
☆、191、投懷送抱,更有意思
“若若,是我讓你受苦了。”
“不苦。”紀若動了動手指,想把它們從顧諾賢身體裡拿出來,卻又不敢。“對不起,我不想傷你的。”紀若摸了把臉上的淚花,她說:“忍著點,我帶你走!”
顧諾賢眉頭微微往上一挑,肚子裡的五根鋒利指甲突然轉了起來。
“嘶…”顧諾賢俊臉變得煞白,當紀若將自己的手指甲全部取出來的時候,一股股溫熱的鮮血全部從顧諾賢身體裡往外流。顧諾賢身體失去了支撐,整個人倒向紀若。
“唔…好狠的心腸,說取就取…”對於這個幹脆果斷,不對自己存有半點憐愛的紀若,顧諾賢是又愛又牙疼。他的若若,狠心起來,真讓人招架不住。
但正因如此,紀若才是紀若。
關鍵時刻不膽怯,不該哭的時候絕對不哭,臨危不懼,才是他所欣賞的女孩。
“撐住了,我帶你走!”紀若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將顧諾賢的傷口用力捆綁住,這才一彎身將顧諾賢抱起來,朝電梯口走去。“爹地,言溪,我們走!”
顧探詫異看了眼紀若,覺得他們的兒媳婦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大嫂抱著大哥,這一幕有些刺激到了顧言溪的感官。顧言溪摸摸鼻子,壓下心裡的怪異心情,幾人這才走樓梯逃走。“顧諾賢,你千萬不可以睡。”
紀若小跑上一樓,中途不忘提醒顧諾賢。
“…嗯…”顧諾賢迷糊應了聲,他不言不語,盡量保存體力。他好不容易找到紀若,可不敢閉上眼睛。紀若一腳踢開樓道大門,前腳剛踏出樓道平臺,身體卻在倏然間頓住。
身後顧家父子走的太快,顧言溪沒來得及,直接一頭撞在了紀若的後背上。“怎麼了?”顧言溪揉揉發酸的鼻子,抬頭順著紀若目光所看的方向望去。
謝爾曼站在出道口,他雙手放在兜裡,正一臉冷然看著紀若。
“看樣子,你是恢復了記憶。第一次給人抽取記憶,看來這手術,還是不夠熟練。”謝爾曼睨著俏臉滿是戒備的紀若,微微眯起眸子。紀若緊了緊自己的雙臂,語氣冷然對他說:“放我們走!”
謝爾曼左手從口袋裡伸出來,他無所謂攤開左手,翡翠眸子裡,諷刺甚濃。“既然你們都來了,我看,還是留在這裡的好。”他說完,一直揣著右方口袋的裡的手,這才拿出來。
當紀若看到他手裡的紅色按鈕時,目光倏然一變。“你!”紀若面如土灰色,心裡湧出一股絕望。
“我的小諾莎,為了防止你會叛變,我不得不提前在你的體內種植了自毀爆炸裝置。現在看來,我的做法對極了!”他揚揚自己的右手,比了個按下去的手勢。“你們,要麼都給我乖乖留在這兒,要麼,我就當著你們的面,讓你們親眼看著紀若爆炸成一堆堆碎肉!”
顧探目光轉了又轉,這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顧諾賢迷迷糊糊聽到謝爾曼的話,他多想跳起來將謝爾曼給殺了,但是他此刻已經是一個半死的人了,他連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掌控不了。
無力,是顧諾賢此刻唯一的體會。
倒是紀若聽了這話反應淡淡,她不動聲色看了眼出口,在心裡估算著,在死之前能將顧諾賢他們三人送出去的概率有多大。她現在的身體被改造了,速度跟力量不低於顧言溪,想拼死送走顧諾賢,不是不可能。
“諾莎,我奉勸你不要打歪主意。”
謝爾曼很容易便察覺出了紀若的心思,他沉默了兩秒鍾,才說:“電梯口距離出口,有三十米的距離。你現在的移動速度雖快,但要跨過這三十米的距離,你至少也需要三秒鍾。而你,一次最多隻能送走一個人。可是我按下按鈕的時間,隻需一秒。”
“你覺得,你們能逃得過嗎?”謝爾曼眼裡噙滿了勢在必得且瘋狂的光芒,他深知紀若跟顧諾賢的感情之深,明白隻要有一線活下去的生機,紀若便不會拖累顧諾賢。
而他,不允許一絲一毫的生機出現。
被識破了心思,紀若也不惱。謝爾曼本就是謹慎聰明的人,他察覺不到自己的打算,那才奇怪。
“我數到三,如果你們不乖乖就範,那麼,我就會按下這個按鈕,到時候,紀若必死無疑!”謝爾曼邪邪一笑,他張張嘴唇,緩緩吐出三個字:
“3…”
“2…”
“1!”
見紀若他們還是不肯放棄,謝爾曼心裡最後的理智徹底奔潰。他大手指頭按下,在即將按到那個紅色的按鈕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青年聲音:
“我們賭一把,是你按鍵的速度快,還是我剁你手的速度更快。”
冰涼純黑的長指甲,握住了謝爾曼的右臂。謝爾曼臉上瘋狂的笑容一僵,接著全部褪去。他震驚抬起頭,看著自己親自養大的孩子,正用一雙赤紅的雙眸,死死盯著自己。
那雙眼裡,殺機畢現。
他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這個念頭,讓謝爾曼心驚。
“瞳!你這是做什麼!”謝爾曼憤怒瞪著竹瞳,眼神很失望。“瞳,你為了那個女人,連papa都不要了嗎?”謝爾曼打出親情牌,竹瞳臉上的冷意,有少頃的淡化。
見狀,謝爾曼心裡伸出一股竊喜。他故意做出一副落寞傷心的樣子,又道:“我以為我們的關系再怎麼變化,我們始終還是父子,現在看來,是我奢侈了。”
血紅色的光芒從竹瞳眼裡消失,他眨了眨黑如墨的雙眼,卻說:“放他們走,否則,我不介意弑父。”為了她,他不介意逆天一次。
隻要她安好,弑父又如何?
聞言,謝爾曼眼裡的竊喜徹底轉為怒火。“南宮玉瞳!你太讓我失望了!”
“papa,讓人失望的從來就不是我,是你!”
“你滿嘴仁義道德為民除害,殊不知你才是那真正喪盡天良,喪心病狂的瘋狂人!我以為我這骯髒狼狽的一生,足以讓你看清變異人的本質是威脅社會的,可你呢?你滿腦子想的是都是,創造出更多的變異人投入到戰場上!一個痴狂戰爭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
“在你說父子之情的時候,你更應該想想,當初你領養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若非我身上有你可圖的價值,我對你謝爾曼來說,就跟路邊的狗屎沒什麼區別!”
竹瞳說完,舉起自己的右手,狠狠一砍。
血液飛濺,謝爾曼的右手腕,被竹瞳活活切斷。按鈕掉在地上,被顧探第一時間撿起來。顧探拉了把紀若的手臂,說道:“走!”顧言溪將紀若跟顧諾賢護在身後,幾人在謝爾曼不甘心的目光注視下,明目張膽的走了。
竹瞳一隻手扼住謝爾曼的脖子,不讓他動彈半分。在紀若路過竹瞳的時候,竹瞳突然轉過身,睜大雙眼看紀若離去的背影,舍不得眨眼。
這一次,他要將紀若的模樣,全部印刻到心髒。
紀若抱著顧諾賢走出出口,一個紅色小點飛快移到她的身上,她冷眼掃到西南方的小沙丘上,冷呵一聲:“滾出來!”趴在沙丘上的宋御見是紀若一行人,頓時收起手中的狙擊槍。
他站起身,衝紀若招招手。“夫人!是我!”
紀若見是宋御,眼裡的冷意這才淡去。她將顧諾賢平放在地上,第一時間扭頭問顧探:“爹地,帶藥了嗎?”
顧探趕緊打開顧諾賢的背包,從裡面拿出兩卷紗布跟剪刀。“我來!”在急救方面,顧探要比紀若在行的多。紀若點點頭,才一把扯開顧諾賢腰上的無塵外套。
外套松開,一股股鮮血像是噴泉一般,突突地往外冒。
“言溪,按住你大哥!”
顧言溪不適應別開眼睛,不敢去看大哥的傷口。他用手按住顧諾賢的雙手臂,宋御這才走過來,放下槍,蹲身下來按住顧諾賢的雙腿。
顧探戴上一次性手套,將手指鑽進顧諾賢腹部傷口內摸了摸,隨即沉下臉來。“腸子穿了。”
紀若看著自己一雙手,一臉痛苦。
“給我按好了,我隻能盡量給他止血,救援還有多久到,我們需要立刻趕到最近的醫院進行手術。否則他會因流血過多身亡。”宋御低頭看了眼手表,應道:“五分鍾。”
“兒子,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