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碼門被從外面打開,穿的一身白的謝爾曼走進屋內。他靠著房門,一雙碧眼噙著勢在必得的勝利之光。
“瞳,我還很忙,你隻有三分鍾的時間。”謝爾曼挺不屑的睨著竹瞳。竹瞳抬起頭,憤憤不平看了眼謝爾曼。“我要見紀若。”
“紀若是誰?我們這裡,隻有諾莎。”謝爾曼手裡轉動著一根黑色的試劑管,那根管子,無形的朝竹瞳釋放出致命的威壓。竹瞳眯眯眸子,這才改口:“我要見諾莎。”
“那可不行。”謝爾曼搖搖自己那修長的食指,一副絕無商量的口氣。
竹瞳狠狠一挑眉,他猛地站起身,下一刻,纖細的身軀已來到謝爾曼的身前。“papa,讓我去見她一面!”竹瞳目光黑的像塊寶石,深邃又森冷。
謝爾曼握著針管的手,抵在兩人的中間。“乖孩子,惹怒了我,沒你的好果子吃!”垂眸掃了眼抵在自己喉嚨口的針管,竹瞳目光閃了又閃,最後才服下軟來。
“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放我去見她?”
“我的要求很簡單,你隻要乖乖聽我話,不跟諾莎說一些她不該聽到的話,就可以了。”
竹瞳沉默下來,他不信,謝爾曼的要求如此簡單。
“就這些?”
“哦!還有,過幾天會發生一件大事,我要你盡全力,殺了所有前來找死的害蟲!”謝爾曼眯眯眼,視線冰涼一片。竹瞳心頭一凜,他握緊拳頭,忍不住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呵呵…我特別想看見,曾經摯愛的戀人,兵刃相對的畫面!”
—*—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士兵開著一輛皮卡車,載著一對男女在廣闊無垠的沙漠上飛馳。幽澤抱著槍,坐在後面那輛越野車上,他目光精亮看著隊伍最中間那輛車,滿是疑惑。
父親真是糊塗了,竟允許竹瞳靠近紀若,還準許他們出了地下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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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若面無表情坐在車內,全程不發一語。車子再顛簸,她的坐姿,始終不動如山。竹瞳側目看著紀若冰冷的臉頰,眼神很復雜。“就在這裡停!”
士兵聞言,停下車子。
“諾莎,我們到了。”
竹瞳扭頭,對紀若很溫柔的講。紀若毫無波動的眼球看了眼車外,才發現,他們停在一個沙丘之下。推開車門,紀若下了車。她穿著一件米色長裙,頭上還包著一塊頭紗,站在沙漠之中,挺像一個漂亮淳樸的異域少女。
沙漠裡的傍晚,空氣依舊幹燥炎熱。
“跟我來。”竹瞳朝紀若遞來一支手,紀若冷冷看了那隻手一眼,無情扭頭,獨自走了。竹瞳眼裡湧出失望之色,他搖搖頭,趕緊跟上紀若的腳步,朝沙丘之上走去。
幽澤也下了車。
他坐在越野車車頭,左腿彎曲,右腿伸直。手裡抱著長槍。幽澤眯眼看爬到沙丘上的男女,倒不擔心竹瞳會對紀若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兩人身上都戴著竊聽器,他們的一言一行,全在幽澤的監控之中。
竹瞳跟紀若爬到沙丘之巔,紀若行走的腳步,倏然頓住。她眺目望向西邊的平原沙漠,沙漠延長一望無際,在天際與沙漠的交錯之地,有一輪紅彤彤的落日,兀自釋放自己的餘暉。
落日的斜前方,有一條蜿蜒而過的長河。
碧波河水,靜靜流淌。
夕陽灑在河水上,靜謐流光。
風卷起沙塵,沙塵狂舞,夕陽穿過薄薄的沙塵,從中射出金色的光輝。落日餘暉、蜿蜒長河、飛舞的狂沙,三者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副,美的霸氣又震撼的人間絕色。
一直古井無波的杏眸,在這一刻,終於亮了起來。紀若怔怔看著遠處豪邁壯闊的美景,無動於衷的心裡,激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再美,不過如此。
竹瞳見紀若很喜歡這處精致,沉重的心,終於有了些活力。“喜歡嗎?”竹瞳問。紀若微微偏頭看竹瞳,她眨眨過長的睫毛,輕輕點頭。
竹瞳看著紀若在夕陽下略顯柔和的漂亮臉蛋,心神波動,一陣賽過一陣。“諾莎,你知道,在這樣的美景之下,人們一般都會做什麼嘛?”
紀若精致的眉頭上挑,她迷茫看著竹瞳,緩緩搖頭。
“這個時候,我們應該跳舞。”竹瞳伸出自己的右手,對紀若說:“來,把你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紀若一愣,她低頭看竹瞳那隻修長無骨的右手,下意識很抗拒跟人肢體接觸。“諾莎,別怕。”竹瞳邁出右腳,朝她靠近一小步。
紀若繼續往後退。
“諾莎,記住,竹瞳永遠不會傷害你。”竹瞳眼神裡,凝滿誠懇之光。紀若失神看著眼前這個俊臉清雋,笑容溫暖的青年,腦子裡突然閃過許多陌生的畫面。
“若姐!我是你的粉絲!”青年手握筆記本,局促不安站在她的面前,清雋俊臉,有些發紅。
“紀若,加油!你最棒!”
“紀若!從你跑龍套開始我就一直在關注你,別人不知道你的好沒關系,我知道你是最好的!還有其他默默關注著你的粉絲知道就行了!紀若,你一定要加油!你別怕,這條路走的久了,累了,還有我們!”
…
“我本就不是人,我是個怪物!你看到沒,我他媽就是個怪物!”
“你告訴我,這樣一個卑鄙惡心的國家,一個將我變成怪物的國家,他有什麼資格值得我好好對待?”
…
“我養你跟孩子啊!”
“我不喜歡你,因為我愛你!”
…
紀若是誰?
她搖搖腦袋,詫異於自己腦子裡會出現這些奇怪的畫面。
“諾莎。”竹瞳的呼喚聲,徹底打散了紀若腦子裡突然湧出來的模糊記憶。紀若低頭,看了眼青年的手,然後,緩緩遞出自己的手,與他相握。
竹瞳輕輕摟住紀若的腰,他帶著紀若,在沙漠中的夕陽下,翩然起舞。
紀若的長裙裙擺被狂風吹起,一片黃沙中,身姿挺拔的青年挽著妖娆婀娜的女子,翩翩起舞。這一幕,在幽澤看來,美得有些不可思議。
幽澤忍不住掏出手機,將沙丘之上的男女,與大漠、與夕陽、與長河,定格在同一張照片中。
…
俄羅斯,DS組織的總部。
信息部的大屏幕上,有成千上萬個紅色小點在閃爍。
十絕掃了眼大屏幕,細細看了幾眼,當他看到位於C國西部邊疆位置上,有一個閃亮的小點時,頓時蹙起眉頭來。“最近我們有派人去X疆域嗎?”
坐在輪椅上的,依舊戴著厚重呆板眼鏡的十景聽到十絕這話,懶散問了句:“怎麼?有異常?”十絕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說:“我不記得我們的人,最近有去X疆域執行任務的。”
“打開看看這定位信號是誰身上攜帶的。”
“…哦。”
十景打開定位系統,鎖定X疆域位置,鼠標在那個紅點上頓了頓,一排訊息跳入對話框。
——代號D,8879。
訊息極為簡短,但從這一排小字上,根本看不出關鍵信息。
“喲,代號以D開頭的,必定是組織的高層人物。最近時局動蕩,我們組織內高層人物,除了宋御跟首領,其他的幾乎全部回來了總部。這人,到底是誰了?”十景摸摸下巴,露出一副迷茫的樣子。
十絕也是一頭霧水。“我去問問二首領!”
裴任榮處理完共事,習慣性的要先去徐漠安的房間轉悠一趟。
休養了一個月,徐漠安身體上的傷痕幾乎全部愈合,就是那斷了的右臂,怎麼看都讓人心碎。“怎麼,一臉思春看著窗外,是想你家小御了?”
裴二一進屋就見徐漠安沉默望著窗外,忍不住調侃。徐漠安收回目光,他指了指小桌上的獼猴桃,說道:“給我剝個。”
“喲呵!你大爺的,還使喚起我來了!”裴二罵罵咧咧瞪了他一眼,還是認命的拿起一個獼猴桃,乖乖替徐大爺剝皮。
“給!吃了噎死你!”裴二把獼猴桃塞進徐漠安的嘴裡,徐漠安坦然淡定的吃下那個獼猴桃,才說:“不是在想小御,我是在思考Eric的事情。”
裴二笑臉一僵。
“他那病能不能醫好,就看他的造化了。”裴二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語氣有些沉重。徐漠安坐起身來,他靠著床頭,卻說:“我不擔心那病,有姬玄御在,Eric死不了。”
裴二抬起頭,不解看他。“那你在擔心什麼?”
“我擔心,找不到紀若,他會主動求死。”
一語,同時擊中兩個大男人的心。裴二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們這一對,真是命運多舛。”
“是啊!經過假紀若這件事,Eric都快瘋了。我聽宋御說,Eirc處理掉假紀若,氣得打算獨自跑去M國,血洗了反恐總局。幸虧姬玄先生跟蘇希女士攔住了他,不然,還有的鬧騰。”
徐漠安說完,深深嘆了口長氣。
兄弟兩突然噤了聲,這事,的確很棘手。
砰—砰!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