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我還能,再喝一杯麼?”顧凌墨眨眨可愛的眼睛,清雋秀臉,一片天真無邪。顧諾賢呵呵笑,趕緊又給他倒了一杯,心裡卻對顧凌墨的酒量感到驚奇,這小子頭一次喝酒,竟然能喝三杯。
“還沒好嗎?”紀若在客廳問。
顧諾賢做賊心虛繳了顧凌墨的杯子,他又瞪了他一眼,叮囑一句:“不許告訴你媽咪你喝了酒!”見顧凌墨鄭重其事點頭,顧諾賢這才拿著酒杯回了廚房。
他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才朝紀若喊了句:“若若,過來吃飯!”
紀若應了聲,穿著拖鞋來到餐廳。
顧凌墨乖乖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不言不語,甚至還咧著小嘴笑。紀若奇怪看了眼顧凌墨,用眼神問顧諾賢兒子是怎麼了。顧諾賢攤開手,聳聳肩,一副爺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不管他,我們吃飯。”
紀若滿心疑惑坐下,顧諾賢立刻往她碗裡夾來好些菜。大多都是川菜,因為紀若喜歡吃辣的。
垂眸看著碗裡火紅色的魚肉跟切得又薄又漂亮的牛肉片,紀若食欲頓時被勾起。她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顧諾賢做菜手藝實在是太好,她吃了一口,便想要吃第二口,然後是第三口…
等她察覺到有些飽時,她已經幹完了兩碗米飯。
“我的天,要長肉了!”紀若摸了摸肚子,有一種兩碗米飯下肚,肚子胖了一圈的錯覺。顧諾賢皺眉,又夾了一塊糖醋排骨遞到她碗裡。“不會,多運動運動就不會長肉了。”
“我吃撐了,運動不了。”紀若感覺褲腰帶都緊了。
顧諾賢雙手撐著下巴,他桀骜的眉眼挑起,看著紀若,笑意略邪異。“不怕,你做不動,我來。”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紀若一時沒理解過來這話的意思。
運動,還有能讓別人幫忙做的?
紀若愁眉不展看著那塊排骨,在吃還是不吃之間掙扎。
“吃吧,別糾結了,難得我下一次廚,就算是胖了也沒關系。”說話間,顧諾賢又給她夾了一隻剝了殼的小蝦子。“吃飽,胖了我也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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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若:“…”
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她最後還是沒出息的將碗裡的菜吃了下去。
*
一頓飯吃完,紀若躺在沙發上,肚皮有些鼓。她掌心不停地揉搓肚皮,感嘆一句:“家有老公廚藝好,家裡媳婦胖到老啊!”
在洗碗的顧諾賢聽到這話隻是笑笑。
顧凌墨左腳拌右腳來到廚房,他伸手拉了拉顧諾賢的衣角,嘟哝說道:“爹地,困…”他小腦袋昏昏沉沉,像是快要暈倒了。顧諾賢趕緊放下碗,雙手在圍裙上搓了搓,他彎身抱起顧凌墨,說道:“那我送你上去睡覺?”
“可以嗎?”顧凌墨聲音殷切。
以前他睡覺都是管家負責送他上樓,要不然也是紀若。顧諾賢還從沒有送他回過房。
顧諾賢點頭,“可以啊!”他單手抱著顧凌墨走出廚房,跟客廳裡的紀若說了聲:“墨墨困了,我送他上去睡覺。”
“這就困了?才九點。”以往顧凌墨都要十點才睡的。
“你看他都要靠我身上睡著了。”
顧凌墨靠著爹地的肩膀,眼睛都睜不開了。
見到他懶洋洋的閉著眼睛,的確是極困乏的樣子,紀若這才揮揮手,父子倆腳步咚咚上了樓。
…
將顧凌墨扔到床上,顧諾賢走進浴室將毛巾用熱水打湿,這才走到床邊坐下,對著顧凌墨那張臉一頓揉搓。水漬沾到臉上,顧凌墨意識又清醒了幾分。
“睡吧,我下去了。”
顧諾賢替顧凌墨蓋好被子,猴急猴急下了樓。
顧凌墨睜眼望著天花板,腦子很迷糊,卻又睡不著。他赤腳下床,拿起牆上的座機,第一次撥了個越洋電話。
…
此時,非洲正是大中午。
一片荒漠上空,有一架直升機在上空盤旋。
“準備好了嗎?”
雷鷹朝身旁的小男孩大吼著問。穿著一身迷彩服的顧唯尋豎起耳朵,大聲問道:“你說什麼?”耳旁是呼呼風聲,他根本聽不清雷鷹在說什麼。
雷鷹見他開口說了四個字,還以為他是在說: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那就跳!”雷鷹打開機艙門,顧唯尋挑眉正欲問點什麼,突然,雷鷹抬腳一屁股揣在他屁股上。顧唯尋身子一傾,人已摔出直升機外。
耳旁風聲呼嘯,腦袋一陣天旋地轉,顧唯尋感覺到自己急速下墜。
兩千米的高空,用不了幾秒他就會摔到地上,被摔成一灘肉泥。顧唯尋臉色一變,在半空中怒罵一句:
“雷鷹我操你娘!”
他的罵聲,被風聲吹散。
顧唯尋,冷靜!
冷靜!
顧唯尋仔細回想上飛機前雷鷹交給他的技巧,他現在必須保持冷靜,必須順利打開降落傘開關!目測自己距離地面隻有一千米多點了,顧唯尋趕緊按了按身後背包的按鈕。
噗!噗!
降落傘從包裡升起,一點點鼓起。
顧唯尋降落的速度逐漸減緩。見成功打開降落傘,顧唯尋跟虛脫似的長長呼了口氣。
雷鷹身子探出直升機,瞧見半空中突然升起的降落傘,他滿意笑笑,說道:“還算不錯,沒有在第一次跳傘中丟命。”飛行員頗無語看了眼雷鷹。
剛才顧唯尋說的那話,可不是準備好了的意思。他就不信雷鷹會沒挺清楚,連他這個坐在最前方的人都聽見了,
“雷執事,你太狠了!”駕駛員朝雷鷹比了個大手指,心裡有些發悚。
雷鷹眯眼一笑,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嘿嘿,我那叫出其不意,在危急時刻還能保持能靜的人,才有資格成為未來的繼承人。”他眯眯眼,這時,顧唯尋已經成功著陸。
…
顧唯尋身體被降落傘蓋住,他手忙腳亂在降落傘裡面一陣滾爬,這才鑽出來。站在一片荒蕪的沙漠上,顧唯尋雙手撐腰看著天上耀武揚威的直升機。
他發誓,他遲早有一天要親手打敗雷鷹!
這時,他身上手機響了起來。
顧唯尋看了一眼,見備注名是墨墨,他這才收起一臉冷意,接了電話輕聲開口:“墨墨,是哥哥。”
那邊的顧凌墨淺淺的呼吸聲順著手機傳進他耳朵裡,聽著那呆子的聲音,顧唯尋心裡那些憤憤不平開始煙消雲散。“哥哥,頭痛…”顧凌墨蜷腿縮在床上,迷迷糊糊說。
顧唯尋有些擔心。“怎麼了?生病了?有沒有叫醫生?”
“沒生病,是…”顧凌墨想了想,才說道:“今晚爹地,給我,喝了很好喝的東西。”
“什麼東西?長什麼樣?”顧唯尋嗅到一股不太美妙的氣息。
“紅色的,香香的,喝到嘴裡,味道有些怪,但很好喝…”
顧唯尋頓時噤了聲,就在顧凌墨快要睡著的時候,顧唯尋突然吼了聲:“顧凌墨你傻子嗎?酒你也敢喝?你才多大?我剛一走你就要翻天了是不是?”顧唯尋還在暴跳如雷,電話機裡卻響起顧凌墨輕輕的鼾聲。
顧唯尋:“…”
看來顧凌墨是真的喝醉了,從不打鼾的人也開始打鼾了。
顧唯尋掛了電話,心裡窩了一窩子火。他實在是咽不下心裡的惡氣,忍不住點開電話簿,給顧諾賢撥了個電話。
顧諾賢電話接的很快。
“忙得很,有屁快放。”顧諾賢坐在床上,渾身上下隻系著一條浴巾。他目光炯亮看著浴室方向,心裡騷動的像是有一群螞蟻在爬。
顧唯尋一噎,怒氣衝衝罵了句:“顧諾賢,你還是人嗎?顧凌墨那麼小,你也敢給他灌酒!”
顧諾賢將手機拿到離自己遠一些的地方,等顧唯尋罵完了,他這才重新將手機放在耳邊。“注意你的措辭,直呼老子的名字,是會被天打雷劈的。”他聲音冷冷,已是有了不悅。
顧唯尋冷哼,“你說你給我找的是個什麼破教練,我剛才差點就摔死成一灘爛泥了。那雷教官簡直跟你一樣不靠譜!”顧唯尋撇撇嘴,心裡還是有股火。“你們都是些變態!”
顧唯尋此次要在非洲進行為期兩年的苦訓,現在才來不過一個月,他感覺自己就要奔潰了。
顧諾賢輕輕笑,說了句:“顧唯尋,記住了,這話我隻說一次。能堅持下來,你才有資格做我的繼承人,堅持不下來,你這輩子注定碌碌無為。”
“我顧諾賢,不需要一個廢物兒子!”這時,浴室裡有了動靜。他目光一閃,又道:“我這裡忙,掛了。”
手機傳來陣陣嘟嘟聲,顧唯尋一陣錯愕。
他愁眉思考了幾秒,又挺直腰板,收起降落傘,等待雷鷹來將他帶走。他就不信,他會堅持不下去!
…
紀若扯扯裙擺,她抬頭掃了眼鏡子裡的自己,臉色微紅。她是被鬼上了身,才會買了這麼一套鬼玩意兒。
“若若,你再不出來,天就要亮了。”男人優哉遊哉的聲音,怎麼聽都有些許笑意。
紀若撇撇嘴,覺得自己再這麼耗下去,倒顯得她沒種。她輕咳一聲,收腹挺胸,穿著細長的黑高跟,踏著優雅性感的步子,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