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爺沒回過神來,顧家兩姐弟卻是率先恍悟。兩姐弟對視一眼,頗有些同情。“大哥,還不趕快將自己的家底全部交給嫂子,小心嫂子發怒,有你好果子吃。”
顧諾賢看看說話的顧言溪,又看看紀若,心裡一陣抽搐。“若若…你確定你要管理家產?”顧諾賢倒不是不願意,他就怕給了紀若接受不起。被顧諾賢用玩味目光盯著,紀若高昂起腦袋,像隻高貴美麗的天鵝。“顧諾賢,你給還是不給?”
顧諾賢眯眯眼,沉聲道:“給!”
就在這時,蘇女士走出廚房招呼三個家伙去端飯菜,藍誠也在這時候醒了。
…
飯桌上,顧家兩姐弟將剛才紀若找顧諾賢要家產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番。全程顧先生跟顧諾賢都很沉默,倒是蘇女士賞了紀若一個贊賞目光。
紀若對上蘇女士滿目稱贊的視線,心裡卻開始發虛了。剛才是她衝動了,顧諾賢真將家底給她,她定會手抖得握不穩。藍誠給紀若加了塊鮑魚,老人蒼老的聲音在餐廳傳開。“若若啊,你跟諾諾打算什麼時候生個孩子啊?”
顧諾賢夾菜的動作一頓,心髒跟著一緊。
紀若紅了耳根,她小口小口吃菜,小聲回道:“順其自然,有了就生。”她說完卻覺得奇怪,自己跟顧諾賢同房也有一段時間了,肚子怎麼一點也不見動靜。
蘇女士若有所思看了眼有些異常的顧諾賢,又看看垂眸不語的紀若,心情不太輕松。“吃這個,別胡思亂想。”顧先生夾了一塊魚遞進蘇女士碗裡,他拍拍蘇女士的手,跟顧諾賢有五分像的俊臉上,看不出任何異常。
到底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蘇希心裡想什麼,顧探幾乎都知道。
一頓飯吃完,顧諾賢突然說要回家。
藍誠正捧著茶杯喝茶,聽到顧諾賢這話,還詫異的問了句:“不是說好今晚就住家裡的嗎?怎麼突然要走,是有急事嗎?”紀若也一臉不解看著顧諾賢,這人之前明明說好要住這裡的,怎麼突然變卦。
“藍爺爺,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今晚不能住這裡了。您早些休息,注意身體,我們過幾天再來看您。”顧諾賢邊說邊提起沙發上紀若的包。
藍誠雖然有些不樂意,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顧言溪跟顧諾妍雖然也覺得奇怪,但他們到底沒大人那麼多想法,也就隨他們去了。
“回去吧,路上開車慢點。”開口的,是始終沉默寡言的顧先生。顧諾賢看了眼自己爹地,朝他點點頭,說了聲再見,牽著一臉狀況外的紀若走出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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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到底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說走就走啊?”被顧諾賢塞進車內,紀若這才問出自己的疑惑。顧諾賢替她系好安全帶,又繞道一旁駕駛座上坐下,開車離開顧家。
“你不是要我上交家產嗎?我們回去,今晚就給你。”雙手緩慢轉動方向盤,顧諾賢目視前方,說話時一臉嚴肅。他似乎在考慮其他事情。
紀若愣了愣,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
回到香江別墅,紀若在一群陌生佣人的歡迎聲中,正式入駐豪華別墅。
別墅很大,一樓是客廳跟餐廳,以及廚房,此外還有佣人的房間。一樓後院有個小花園,花園分成兩塊,左邊種植著桔梗花,右邊全都是珍貴的白玫瑰品種。
別墅二樓有一個豪華遊泳池,此外還有一個小型家庭放映室,另裝修了三間客房。
三樓是主人生活區,有臥室,有書房,還有一間上了鎖的屋子。他們的臥室很大,床也很大,臥室裝修成溫暖色調。跟臥室連在一起的還有一間豪華衣帽間,衣帽間內,放滿了適合紀若尺寸的衣服。
最讓紀若喜愛的是浴室裡擺放的那個藍色雙人浴缸。晚上兩人親自在浴缸裡親熱了一番,事後,像饕餮飽食之後,一派慵懶的顧諾賢摟著紀若,心裡想,這浴缸大些就是好,福利多多,好處多多。
…
為了慶祝換新住所,顧諾賢早在來的路上就命人開了一瓶拉圖1900紅酒。這會兒醒酒剛好四十五分鍾,味道正濃鬱。
顧諾賢倒了兩杯紅酒走出臥室,來到陽臺上。臥室的陽臺上放著一張白沙發搖椅,紀若穿著一件綠色刺繡桑蠶絲睡裙,她脫掉鞋子,整個人縮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一個抱枕,快要睡著了。
顧諾賢挨著她坐下,也學著她脫掉鞋子,盤腿坐在沙發上。“困了?”聽到顧諾賢的聲音,紀若睜開眼睛,杏眼有些迷糊,像一隻迷茫的兔子。
顧諾賢喉嚨一滾,體內又開始有了反應。紀若搖搖腦袋,接過他手裡紅酒杯,淺抿了一口,突然說道:“顧諾賢,這酒,有你聲音的味道。”
顧諾賢微微一怔,接著輕笑出聲。
“我聲音是什麼味道?”
“醇厚,勁道,有一種…”紀若再次仰頭小抿了一口,補充道:“似醉非醉的味道。”
“哈哈!”顧諾賢像是聽到了極好聽的笑話,放聲大笑。“我的若若啊,你說話真合我心意。”大手掌拍拍紀若腦袋瓜子,她腦袋擱在抱枕上,顧諾賢有種自己在拍波斯貓腦袋的錯覺。
紀若很少看到這般放肆大笑的顧諾賢,她眯眼看著他,明明才喝了兩口酒,卻已經醉了。
“喜歡這裡嗎?”
紀若抬眼望了眼星空,猛點頭。“喜歡!”
“我們一直住這裡,好不好?”
這次紀若沉默了。驚訝的眼頓在紀若臉上,顧諾賢看著她在星空夜色下朦朧又迷離的臉頰,微微怔神。他好似永遠看她都看不夠。“怎麼了?”
“顧諾賢,住在這裡很好,但我還是想偶爾回鳳啼港去住一段時間。”
“為什麼?”
紀若垂眼凝望著手掌心中的高腳杯,她眨眨眼,很認真說:“因為我第一次遇見你,就是在那裡。”
顧諾賢又是一怔,心髒又被觸動了。
他真想告訴她,其實他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鳳啼港,而是在幼兒園的女廁所裡。
“好,偶爾回去住也行。”
紀若聞言咧嘴一笑,自從他們彼此敞開心扉準備認真過日子開始,紀若就越來越愛笑了。顧諾賢喜歡看她笑,一個人最美麗的時刻,就是她在心愛人面前笑的那一刻。
那種笑,是純粹的,發自內心的,最讓人動容的。
顧諾賢忽然放下酒杯起身,片刻他出來時,手裡抱著一個小匣子。“這是我所有家底,來,給你。”顧諾賢將匣子遞到紀若面前,輕松隨意的口氣,仿佛比他抱在手裡的不是讓人眼紅的家底,而是一根棒棒糖。
紀若伸出手,在即將接觸到匣子的時候,忽然一抖。“算了吧,我不要了。我這人膽子其實很小,你看我手抖得這麼厲害。”紀若雙手的確是在抖,顧諾賢好笑看著她,“我是真的想要將它交給你。”
“可我是真的不想要,你收起來,自己保管好。”紀若鐵了心不要。顧諾賢皺皺眉頭,還是將匣子收回來了,“你偷東西時,怎麼沒見你害怕?”他有些好笑。
紀若撇撇嘴,“那是本行,怕啥?”偷東西時她不僅不怕,反倒還挺刺激。“說起來我真的有太久太久沒活動筋骨了,顧諾賢,改天陪我去偷東西吧!”提到自己的老本行,紀若眼睛都亮了。
顧諾賢哭笑不得。“你說,去偷哪家的東西?”
紀若拍拍身旁座位,顧諾賢乖乖坐下。
“你知道澳大利亞的萊爾財團嗎?”
顧諾賢想到萊爾財團家那個殘疾人老三,小幅度點點頭。“知道,怎麼,他家有什麼好寶貝被你看上了?”紀若一拍手,滿臉興奮。“去年我就聽說了,萊爾財團家的三兒子有一株死亡之花。你知道死亡之花嗎?”
顧諾賢搖頭,“沒聽說過。”
“死亡之花,通體晶瑩剔透,渾身沒有葉綠素,所以是透明的。那花世間罕見,全世界僅發現過兩株。其中一株一經發現就死了,另一株就在這萊爾財團三兒子手上。”
“我聽說,那花有很神奇的藥物作用,據說可以達到起死回生之效。當然,這隻是傳說。”
顧諾賢沉默了兩秒,說道:“你想用那個花救你父親?”
紀若笑容一僵,她臉色一正,說道:“不僅是救我父親,我還想救你。顧諾賢,姬玄先生說等你病發時要抽幹淨你渾身血液,我…我怕到時候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顧諾賢在這一瞬間,整個人都呆住了。“那隻是謠傳,如果那東西到最後屁用沒有,你也要去偷?”
紀若看著顧諾賢,星空下,她目光炯炯。
“隻要有一線希望,都要去試一試!顧諾賢,命隻有一條,你可以甩手一走了之,可我不行。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活下去。”
心跳戛然而止,紀若最後那句話,讓顧諾賢想哭。
“好,等你拍完這部戲,我們就去澳大利亞。”
------題外話------
今天六號了,高三的姑娘們要奔赴考場了。
——執的是自信之筆,答的是滿意之卷;寫的是高分之字,考的是幸運之篇;做的是如意之題,揮的是稱心之汗;吹的是成功之號,打的是勝利之戰。祝你們高考順利,金榜題名。
這幾天你們就別玩手機了,好好考試吧。
祝福你們!
☆、116、你屁股真翹
“先生,門外有人求見。”
聽得老管家這話,已經躺在床上準備休息的蕭雲宸懶洋洋睜開眸子,不耐煩問了句:“是誰?”
“他說他叫杜子銘。”
惺忪眉眼頓時變得清明,蕭雲宸從床上坐起。他看了眼鍾表,已經十一點多了,他來幹什麼?想到杜子銘的嘴臉,蕭雲宸心裡膈應不已。
那男人,親自找上門來,是來送死的嗎?
“先生,要請他進來嗎?”
“帶他到客廳等我。”
“…是。”
蕭雲宸坐在床上沉思了幾秒鍾,這才掀開被子下床。他走進衣帽間,不急不緩換了一身黑色套裝,又仔細打理了一番發型,確認一切收拾妥當,蕭雲宸這才從床頭暗格裡抽出手槍,優哉遊哉下樓。
…
杜子銘坐在沙發上,品著上好錫蘭紅茶,眉目間顯得極為局促不安。垂眸睨著茶杯裡的一片橙片,杜子銘心緒不安。他時不時低頭看看手表,偶爾又扭頭看看身後的樓道。
蕭雲宸這心理戰打得極漂亮,他人還未到,杜子銘已經開始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