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幽澤。
電梯內的人望著電梯外的人,目光戒備又危險,如猛虎獵豹,似是見到了可口食物。幽澤嘴唇張了張,譏諷道:“Eric先生,不,顧大少,我們又見面了。”冷冷的語調裡,恨意烈焰滔天。他微微向前一步,發出低啞的聲音:“顧諾賢,不要讓我抓到你的把柄,這一次,我定要你插翅難逃!”
顧諾賢凝視著電梯內的人,漠然的雙瞳倨傲之中又噙著點點輕蔑,他絲毫不被幽澤此話所影響。
閻羅般冷然的男人仗著身高優勢,斜睨著幽澤,精致潋滟的雙唇啟開一道口子,顧諾賢應道:“少校先生,兩個月前你派來緝拿我的士兵,全部成了我的手下敗將。現如今他們的屍體還在我DS實驗室裡用福爾馬林泡著,解剖起來出奇的有意思。”男人邁腿走進電梯內,面對面而站,顧諾賢微微俯身,雙唇貼近幽澤的耳邊,他道:
“你放馬過來,我隨時奉陪!”
他的聲音,低沉陰暗,像是從地獄深處發出的一般。桀然邪惡的讓人毛骨悚然。
這一刻,男人不再是顧諾賢,而是黑道人人聞之駭然戰慄的Eirc!
雙手緊握成拳頭,咯吱作響,在這幽閉的空間內格外的清脆響亮。幽澤眼裡怒氣增生,顯然,顧諾賢的話挑了他的逆鱗。兩個月前派出的十名士兵,是他最愛的部下,如今他們全成了DS實驗室裡的以供解剖的標本。
這一刻,他很想殺了身旁這個披著優雅矜貴外披的惡魔男人。
剝了他的皮,挑斷他的筋,喝幹他的血!嘴皮子抖動了許久,暴怒在幽澤眼裡聚集到最高點,緊握著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終,強大的意志力戰勝了仇恨。幽澤冷哼一聲,抬腿走出了電梯。
站在走廊上,男人再一次轉過身來,無聲凝視著電梯內笑的一臉挑釁的男人。
“顧諾賢,遲早,我會將你千刀萬剐!”
顧諾賢嗤笑一聲,眸子裡是深入骨髓的輕蔑不屑。“憑你?”微微揚起下巴,倨傲散漫的目光一點點變冷,男人嘴角一勾,幽澤聽到他道:
“還不夠格!”
霎那間,四目相對,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一長陰謀暗算與殺戮,倏然交織成網。那張網,越布越牢固,越布越宏達,終有一天,輸的一方,必將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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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御遠遠瞧見顧諾賢走近,連忙打開車門。
坐進車,顧諾賢單手撐著下巴,愣愣看著窗外出神。這些年幽澤就像一隻瘋狗跟在他身後滿世界跑,真是不消停。
“諾爺,我剛才看見幽澤了。”宋御仔細瞧了瞧顧諾賢的反應,並沒有驚訝,顯然他們是撞見了。
顧諾賢不說話,宋御又道:“負責監視他的人傳來消息,他跟C國軍方合作了。”
聞言,顧諾賢終於有了反應。眼裡波動了一番,他轉頭看向窗外,一聲冷哼給車裡帶來一室冰霜。“哼,這小子跟我屁股後追了這麼些年,比蒼蠅還要煩人,看來是給他教訓不夠。”
“下次見到他的人,直接弄死,剁手跺腳給我送去他家。”男人的聲音,讓本就寒冷的冬天更冷了。
宋御理所當然點頭,“這是應該的。”他早看那孫子不耐煩了,跟個蒼蠅似的,走到哪兒都有他。宋御想到什麼,又欠揍笑了兩聲,顧諾賢不解看向他,宋御打趣道:“諾爺,若非是清楚幽澤那孫子的性取向,我真要懷疑,他是不是愛上你了。說實話,他滿世界追你跑,一往情深啊!”
顧諾賢眯眯眼,冷哼道:“是,一往情深想要殺了我。”
諾爺涼涼的語氣,宋御瞬間就乖了。
“是回公司還是回家?”
仰頭靠著車椅,食指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顧諾賢摘下眼鏡,應道:“開車去機場,定去B市的機票。”聲音一頓,顧諾賢補了一句:“最早的航班。”
------題外話------
幽澤對諾爺是真愛。
做夢都想殺他。但一直沒成功,幽澤表示很苦惱。
來,猜猜,諾爺去B市會發生什麼事,老規矩,猜對了的獎勵15xxb,但凡是參與的都獎勵10xxb。
A、簡單粗暴的滾床單了B、某一方求婚了C、被媒體排到同出行酒店D、紀若跟喜歡諾爺的情敵槓上了。
PS:其實這個時候,我們若若還沒有愛上諾爺。
嗯,要開始甜蜜的戀愛了~
☆、046、醜女啞巴
B市南郊,綠空孤兒院。
今天將在綠空孤兒院取景,整個劇組都駐扎在此處。
紀若裹著厚厚的羽絨服,頭戴一頂黑色鴨舌帽坐在小凳子上,她手裡捧著劇本看的津津有味。洛彤手裡揣著暖寶寶,夕下日落,陽光微暖,冷風吹過耳際,將紀若耳旁幾縷垂下的發絲吹得飛舞。
紀若此次參演的是一部現代懸疑電影,名叫《虛鏡》。夜君然飾演的男主角有著嚴重的健忘症跟幻想症,他是一名孤兒,十四歲時發生過一起車禍,從此落下做惡夢,且分不清現實的病根。
男主角有一女朋友,是同孤兒院的沫沫,感情極好。兩人成績都很優異,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男主角歐洋進入大學,認識了同班的女同學紫苒,歐洋長相帥氣,加之成績優秀,這很容易便博得了紫苒的愛慕之意。紫苒在大二開學的那一天向歐洋表白,不出意外,她的愛慕之心被歐洋無情拒絕了。理由是歐洋有了女朋友,從小青梅竹馬,感情很深,他不可能背叛她。
紫苒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後來有一次在食堂偶遇歐洋,發現歐洋一個人坐在餐桌上,他旁邊位置空著,桌子上擺著一個餐盤,餐盤裡食物從不曾動過。當時紫苒心有詫異,卻也沒多說什麼,後來她經常無意間撞見歐洋一個人自言自語。他時常對著空氣說話,有時候說著說著就笑了,有時候會板著臉做不開心狀。
紫苒開始多留個心眼,一日晚上跟蹤歐洋,發現歐洋抱著書本,踱步走到女生宿舍樓下,並笑著對空氣說話。紫苒走近些,聽到歐洋在對空氣說:“沫沫,晚安。”
紫苒心裡大驚,她順著歐洋所視方向看去,空無一物。那時,一個詭異的念頭浮現在心頭,紫苒猜測,歐洋有妄想症!後來經過一系列的觀察跟調查,紫苒發現了那個叫沫沫的女孩早已去世。
原來,那場車禍撞到了兩個人,一個是歐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女孩,那女孩就是歐洋口中的沫沫。沫沫受傷嚴重,當場死亡,歐洋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在醫院醒來便忘了沫沫早已去世的事實,他幻象出一個沫沫活在他的身邊,並且跟她談情說愛。
一線影星趙若洲將飾演歐洋幻想中存在的沫沫。
查到真相的紫苒急忙將這個消息告知歐洋,哪知歐洋再一次失控,暴怒之下殺死了紫苒。歐洋將紫苒的屍體埋在學校後山的桂花樹下,隔日醒來再一次忘記了這事。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殊不知,這場謀殺被學校唯一一個毀容的女啞巴看到。而這個啞巴,便成了日後警察查出紫苒遇害真相的關鍵。故事的結局歐洋終於認清事實,痛苦接受沫沫去世的消息,他也回憶起弑殺紫苒的過程。
歐洋最終進了監獄,被判無期徒刑。他進入監獄不到一年就自盡而亡,有人說他是出於對紫苒的愧疚,有人說他是生無可戀,還有人說他是出現了幻覺,看到了沫沫。
故事的最後一幕,天色陰暗,烏雲籠罩。
啞巴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孤兒院門口,看著從小生長大的孤兒院,潔白的臉蛋一半白皙,一半傷疤累累。風吹過,掀起她輕盈的百褶裙,裙擺裡面,泛紅的大腿傷疤看上去駭然恐怖。
啞巴轉過身去,朝孤兒院對面的馬路走去,遠處一輛貨車開來,啞巴轉了個身,毅然狠絕朝貨車即將駛來的馬路奔去。
砰!
啞巴被貨車撞飛,鮮血淋漓,塵封的記憶,再一次浮現。青春飛揚的少年歐洋,穿著連衣裙墨發飛舞的沫沫,飄灑向天空的鮮血,由遠及近的救護車鳴笛聲…
場景再一次上演,原來,啞巴就是那個女孩。她沒有死,因為毀容了,自卑心作祟,不敢去見男主。
劇本的最後,是這麼寫著的:
車禍拿走了她的容顏,奪走了她的聲音,泯滅了她愛的歐洋。
可那些年無邪的愛與思慕,經久年,不會散。
……
合上劇本,紀若望向前方馬路邊上正在拍攝車禍戲的少年演員,少年沫沫的扮演者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單薄的布料在寒風嗚咽中冷的瑟瑟發抖。
紀若沒想到,少年歐洋的扮演者竟然是伊嶽,伊嶽是飛天娛樂公司旗下少年偶像組合One,Dream團隊的隊長。以前在公司紀若是見過他的,她對這孩子印象不錯,隻是沒料到,他竟然轉型做演員來了。
“如今各類青春組合層出不窮,不少組合因為各種原因被淘汰,這One—Dream組合就是不幸中的一個。也是倒霉,他們剛冒出頭沒幾個月就解散了,現在就剩下伊嶽跟南緣還在圈子裡,另外兩個孩子已經回學校去了。”洛彤見紀若一直盯著伊嶽看,適時解釋道。
紀若收回視線,隨意問道:“都轉型做演員了?”
“伊嶽應該會往影視圈大力發展,南緣主打音樂圈。”
“哦。”
紀若應了一聲,那邊就傳來了導演的聲音。“過了,準備下一場!”聞言,眾人都松了口氣。這場車禍戲,兩個青年演員NG了二十幾次,搞了大半天,終於搞定了。
到底是年輕經驗不足,真正站在鏡頭前,還有很多不足。
場務走到紀若這邊,示意她準備拍下一場戲。紀若起身,脫下厚厚的羽絨服,又摘下鴨舌帽,露出左半張臉駭人的傷疤。原來,她飾演的角色就是那個啞巴,也就是真實的沫沫。
趙若洲飾演的女主是存在於歐洋幻想中的沫沫,六七年過去,人的面貌發生了變化,在歐洋的幻象中,沫沫美好的像一朵百合花。
而真正的人,早已毀了容。
…
見到紀若的妝容,導演雖沒有說什麼,但他一直冷厲的臉卻難得柔和了。看得出來,他對紀若很滿意。早先這個角色看重的是竇愛,可竇愛嫌這個角色設定太醜,給拒絕了。
紀若願意接拍這個角色,林侖導演是很高興的。
見到紀若上場,保姆車內的夜君然推開車門走了出來,他靠著車身遠遠看著,波瀾不驚的眸子有些期待。
“紀姐姐,加油!”伊嶽朝紀若豎起小拳頭,紀若對他回以一個輕笑,十七八歲的少年又一次臉紅了。
“紀若,準備!”
“場記,準備!”
“3,2,1…Action!”
場記板按下,四周歸於一片平靜,穿著白裙的女子背對著鏡頭朝遠處走去,她腳踩在水泥地面上,腳步輕盈的不真切,風吹起,女孩墨發飛舞,輕盈的腳步逐漸變得沉重,某一刻,兩束燈光從遠處打來。
雙腳頓了頓,一搖一擺的裙邊下,大腿隱隱可見到一條條醜陋的疤痕。而那雙小腿,卻筆直修長,很是惹眼。鏡頭給了紀若小腿一個特寫,跟醜陋的大腿疤痕組合在一起,衝擊很大。
沉重的腳步一下下砸在地面。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