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點自然會讓您悼念有小姐,現在絕對不行。”艾晴說著,就讓周圍的警衛把人攔住。
“你,你算老幾啊!”尤天宏還不知道艾晴的身份,心想隻是一個小法醫,竟然敢這麼指手畫腳,心裡特別不服氣。
艾晴知道,事到如今沒有必要繼續隱瞞身份了,因為她可以確定兇手就在尤家這些人中。因為知道尤梅行蹤的,隻可能是尤家內部的人。
“我是警視廳總部重案組高級督察艾晴。”她出示了警官證件,對著管家馮希道,“馮管家,麻煩你們把屍體抬回尤家,按放在尤梅小姐之前的房間。”
“是。”馮希看她的警官證,再看尤天賜默默點頭應允,便示意兩個家丁一起把屍體抬回宅子。
“警,警察了不起啊,我是小梅的父親,我有權利看她的!”尤天宏怒聲喝斥。
“那我可以以妨礙司法公正的罪名起訴你。”艾晴對待案件從來都是鐵面無私的,沒有再多加理會,抬腳朝著尤家的宅邸走去。
“這,這是什麼態度!”尤天宏氣得嘴巴抽搐,想追上去理論,就聽到司徒瀾說,“二老爺,二夫人醒了。”
陸妍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面前的人,眼神有點恍惚,但是很快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一把抓住了尤天宏的手臂道:“天宏,小梅,真的是小梅嗎?”
尤天宏看她臉色蒼白,非常痛心的樣子,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小梅,哇——”陸妍完全控制不了崩潰的情緒,大聲哭泣起來。
“老婆,你別這樣,別這樣!”尤天宏一把摟住妻子,輕撫著她的後腦安撫著。
艾晴跟在馮希他們身後,回到宅子裡,本想直接到尤梅的房間檢查的,但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艾警官,你身上的衣服全部湿了,先回自己屋裡換身幹淨的吧,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馮希轉身看她,發現她全身湿漉漉的,一路走來地上還滴著水,所以才友情提醒了一句。
艾晴也覺得風一吹,涼飕飕的,點了點頭說:“好,那就麻煩馮管家先把梅小姐的屍體送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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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希點頭,看她離開之後,讓人把尤梅的屍體送回屋裡。
艾晴一路小跑著來到自己的房間,任五坐在屋裡幫著照顧尹唯,此刻已經睡著了,聽到了開門聲才驚醒過來。
“madam,你這是怎麼了?”他看到艾晴渾身湿漉漉的,非常驚訝。
“小五,你先去尤梅的房間,檢查一下屍體上有沒有遺留的線索。”艾晴找了替換的衣服,一面吩咐著,一面走進浴室。
“什麼?尤梅也死了?”任五一臉震驚,看起來難以置信的表情。
“嗯,別問了,快點去。”艾晴催促著,很用力地關上了浴室的門。
任五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立刻就離開了房間,朝著西苑,尤梅的屋子跑去。
艾晴換完衣服之後,拿著毛巾擦了一下湿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
她來到尹唯的身邊,看他的表情很祥和,眉心沒有了之前的糾結,呼吸聲也變得極為平和勻致,應該是情況穩定下來了。
艾晴低頭將額頭貼在他的額頭上,感覺體溫也變得正常了,才長長松了口氣。
“看來,這次我得自己驗屍了,你好好睡吧。”她的語調有點小抱怨,偷偷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嘴角揚起暖暖的弧度:“原來,當你病倒了,我才知道你是這麼重要的好幫手,所以快點好起來吧。”
她是估摸著尹唯還在昏迷
是估摸著尹唯還在昏迷中,不可能聽到自己說的話的,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說著心裡話,殊不知此刻的尹唯因為退燒了,意識漸漸回復,神智比早前清醒了不少。
雖然聽力還有點迷迷糊糊的,耳邊的低語,就好像是從天上傳來的天籟之音一樣,幽遠,空靈,綿長。
艾晴為他重新掖了一下被子,起身走出房間。她緩緩把門關上,就朝著尤梅的屋子走去。
房間內,尹唯那雙密長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眉心輕蹙著,又很快展平,口中小聲呢喃著:“小晴,小晴……”
艾晴來到尤梅的房間,任五已經在屋子裡查看起來,見艾晴來了,連忙道:“madam,驗屍我不會。”
“我知道。”艾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我沒打算讓你驗屍。”
“那尹醫生依然昏睡不醒,這個驗屍怎麼辦呀?”任五有點為難地看著艾晴問道,“是不是要找那個司徒醫生啊?”
“不,”艾晴斷然拒絕,說,“我來驗屍。”
“你?!”任五上下打量著艾晴,那眼神似乎再問:行不行啊?
“怎麼了,我不能驗屍嗎?”
“不,不是,”任五連忙搖頭說,“我就是在想madam你不是這麼全能吧,連驗屍都會?”
艾晴戴上了橡皮手套說,“我聽過尹唯的解剖課,看過一些解剖實錄的書籍,所以大概掌握了一點。”
她怎麼說也是智商180的天才,記憶力超強,對很多東西都是過目不忘。所以,經過幾次細看尹唯的實際操作,加上自己本身具備的一些基礎知識,是可以做驗屍的。
“那不管怎麼樣,也不是權威醫生啊,這個驗屍的結論,會不會不被司法部門接受啊?”任五心想這裡明明有個有執照的醫生在呢,為什麼一定要親自動手呢?
“你什麼時候這麼注重司法程序了?”艾晴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說,“平時投機最多的就是你吧。”
任五聽她這麼說,有點無辜地撇了撇嘴,“那不是關心madam嘛,這如果讓上頭知道了,可能你就不是我madam了。”
艾晴聽了這話,很不客氣地敲了他的腦門,說:“你試試再多說一句看看,我直接取消對你升職的提名。”
任五看她的表情無比認真,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說一言。
艾晴剪掉了死者的衣物,再次檢查屍體的表面,說:“小五,拿小冊子記錄驗屍結果。”
任五依然不說話,但是按照她說的拿了紙和筆坐在她身邊。
“死者後頸有瘀青,是被人強按著頭壓迫到水中溺死的。死者的身上和四肢都沒有瘀青,受傷的痕跡,隻有頸部有死後造成的咬痕。”
“為什麼是死後造成,不是死前呢?”任五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艾晴指著尤梅頸部的傷口說,“這咬痕是被咬斷了頸部大動脈,如果是死前咬傷,那麼血會飛濺,傷口不會這麼黯淡,應該更加鮮豔一些。現在的傷口明顯是死後造成的,所以血液沒有流出來多少,傷口的顏色比正常的傷口顏色黯淡一些。”
“那麼是被什麼咬傷呢?”任五突然覺得驗屍挺有意思的,可以被科普到一些知識。
“應該是海裡的比目魚。”艾晴知道所謂的紅鲱魚就是通俗講的比目魚。
“比目魚?”任五非常震驚,不認同的說道,“怎麼可能!?那魚抓上來就死了吧。”
“如果是在海水裡抓著魚嘴咬破的呢?”艾晴知道那個兇手就是故意針對“十個娃娃”的童謠犯案,把所有的殺人事件布置成童謠裡面描述到的樣子。
“靠,這兇手有毛病,殺個人,還弄得這麼麻煩,腦殘吧。”任五覺得兇手的手法真的是讓人沒辦法感同身受的,神經病才會把殺人弄得這麼復雜。
“他不是腦殘,是故意按照一首童謠來殺人和布置兇案現場。”艾晴微微揚起唇角,“這個兇手心思很缜密,應該算是個天才!”
“艾瑪,他為什麼嗎?”任五的智商是隻比正常人稍微聰明一點的那種,完全不明白兇手為什麼。
艾晴皺了皺眉,說,“具體,我也沒徹底想明白,但是這首童謠是R國軍隊佔領童謠島的時候,就流傳下來的,是寫戰爭慘烈,或者說戰爭的殘酷,隨時隨地都可能有人在沒有任何緣由的情況下死掉。”頓了頓,艾晴才接著道,“也就是說,這次的殺人事件,可能跟戰時的一些事情有關。”
“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代表,兇手是個R國人,那宇田晴的嫌疑最大吧,她就是個R國人!”任五以正常的邏輯推理,因為被殺的是當時逼的R國軍隊頭像的最大功臣之一的大家族。所以,R國人的後裔就來找這個家族的人報仇。
“如果是這麼簡單就好。”艾晴長長嘆了口氣,繼續道,“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上午9點到下午1點。”
“這麼久?”
“屍體被海水浸泡過,海水的溫度很低,所以會推遲屍僵的情況出現,那麼她的死亡時間範圍就會被擴大。”艾晴作為了初步驗屍之後,檢查死者的衣服。
尤梅穿的就是普通的毛衣和牛仔褲,外面還有一件扣好了扣子的風衣外套。
艾晴把衣服都拿出來檢查,因為都被海水沾湿了,所以衣褲都貼在一起了,透
一起了,透著陽光查看一下,都是可以透光的那種。
也正是因為這樣,艾晴在她的風衣的夾層裡發現了一塊陰影的部分。
“這是什麼?”她拿出剪刀,把風衣的裡子劃開,看清楚了那塊陰影的部分:“羊皮紙!”
“哇,這是什麼?”任五湊上前看著,表情隻覺得不可思議。
艾晴把那張羊皮紙展開,發現這是一張小地圖,應該跟別的任何地圖都拼不起來的,因為整個圖的密室構造是完整的。
“這是個密室!”任五一驚一乍地說著,被艾晴一把捂住了嘴巴:
“小聲點,你想讓兇手知道嗎?”
任五圓睜著雙眼看著她,湊到艾晴耳邊小聲詢問:“難道兇手就在這個宅子裡?”他的眼睛機靈地看著周圍,就好像警惕的小狐狸,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艾晴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拿著那張地圖看著,說:“這是哪個房間的密室呢?”從圖上看,似乎擺放了很多架子,應該都是書架。也就是說,這個密室可能是R國將領存檔秘密資料的密室。
也就是現在說的檔案室。
不過,這個密室的入口在哪兒呢?
艾晴遲疑了一下,對著任五說,“小五,你去找馮管家借一張宅邸的全部平面圖過來。”
“哦。”任五服從她的命令,連忙就去找馮希。
很快的,他就拿了整個宅子的表面布局圖走進了,“madam,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