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聽課,就不用會動了。”艾晴接過任五送上來的小學操場上的排課表,說,“讓押送時間段的孩子坐在操場聽國防知識講座,把聲音事先錄制好,然後等著齊歡入瓮就是了。”
“可是,炸彈呢,你不是說他們會放置炸彈?那麼他們會選擇什麼時間放置?”艾晴眯了眯眼睛說,“炸彈他應該會想辦法調開這條路上的警察,也就是安放在這條路的其他地方。在不影響他們逃跑的路段。”
“為什麼不是直接裝在學校,或者這幢大廈裡面?”佟玲畢竟不是跟艾晴共事的人,所以對她所提出的方案都會表示懷疑。
這個做法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本身
可以理解的,因為本身這是個大案子,容不得半點錯漏。重案組的人,因為跟艾晴救了,知道她不打沒把握的仗,所以對她是無比信任的。
“如果我是他,劫囚車之後想要逃跑,沒必要引來更多的警務人員,不是嗎?”艾晴微微側頭看著她,繼續道,“所以,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在這個十字路口擺脫警察的追捕。”
艾晴拿起水性筆,在白板上畫下了道路兩側的簡易建築物平面圖,說,“我想他會在這裡攔停囚車,讓齊峰把齊凱救下來,然後自己打電話給警察,說出安放炸彈的事情和大概位置,並且警告警務人員不許追蹤他們,否則立刻引爆炸彈,另外炸彈有時間限制,等到了時間,也會自動引爆,讓警察和拆彈專家不得不立刻找到炸彈拆除,直接把我們當成老鼠逗弄。”
轉身,看到眾人都認真聽著她的分析,才繼續道:“我推測,他會把炸彈放置在離拘留所不遠的前面一個路段,也就是這裡。”
艾晴把那裡的建築群寫下名字,然後圈出來“景悅小區”。
“為什麼按放在這裡,理由很簡單,如果學校這裡的布置被識破,他可以在這個路段制造二次襲擊,也就是給自己劫囚車多了一次機會。”艾晴分析歹徒的行動時,其實隻是把自己涉入那個處境,想著可能會用的方式。
正好她和齊歡都是高智商的人,那麼思維模式很多時候是共同的。
“原來是這樣。”古涵點頭,認同道:“這樣的布置,警力一定就分散在了兩處,而且如果他假意說學校也安置了炸彈,那麼就可以誤導我們警察進行搜尋,也就沒有時間追捕他們了。”
“嗯,就是這樣。”
“但是,他確實可以在學校安放炸彈的,不是嗎?”佟玲一直覺得自己的心思很缜密,但是這會兒跟艾晴一比,真的差了很多。
“給他沒時間,也沒有機會這麼做。”艾晴說著,就看到任五很配合地把平板給她,那種默契程度讓人覺得驚奇。
艾晴點開平板的學校圖片,和攝像機安放的位置,“這個學校的攝像頭是無死角的,一天24小時全城監控。而且所有的教職人員,都必須掃了掌紋才能進去,就連清潔人員也是一樣。加上齊歡的推薦不方便,但是這種精細的活隻能他可以勝任,不能委託齊峰去做,所以,他想溜進去安放炸彈,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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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會把炸彈安置在出入很隨意的小區大樓內。”施國平深吸了口氣,認可地點了點頭,“那我們隻要把道具假人擺放好,然後錄制好老師講課的聲音,同時今晚讓所有警員在這條街上所有的建築物周圍巡邏,以保證明天的押送萬無一失,那就可以杜絕他提前進入大廈樓層觀望,發現我們在學校的布置。”
“賓果,答對了。”艾晴點頭,說,“因為齊歡也知道我們想用齊凱做餌,抓捕他和齊峰,所以我們今晚安排警員加強巡邏一定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可是,真的如你所說,那麼他在‘景悅小區’也沒辦法安放炸彈了,不是嗎?”
“不,我想他已經放置好炸彈了。”艾晴的眼神一凜,言語認真篤定,“就好像交易孩子的時候,他們不需要在當天出面,而是事先已經放置好的。”
艾晴再次拿起地圖,指著小區的建築布局說:“他隻要打聽清楚住戶人口最多的一幢樓是幾號樓,就可以假扮成看望朋友,混入小區進行安裝。”
“那是不是我們現在就可以把炸彈找出來,拆除?”曉雯徵詢她的意思。
“不,可以找出來,但是再沒有抓到他和齊峰之前,不能拆除!”艾晴果斷地打消了她這個念頭,說,“他這麼謹慎的人,一定會在炸彈上安裝什麼,一旦提前被拆除,讓他知道了,可能會取消救人計劃。”
她太了解這種自視甚高的人的心理,他們做什麼,都會留一手。而她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人留的一手全部給堵上。
“也就是說,我們先探測炸彈所在的樓層,等明天事發以後,找拆彈專家進行拆除。”古涵順著艾晴的意思,把她想說的完整地說出來。
“嗯,聽指示拆除炸彈。”艾晴點了點頭,說,“到時候我會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不會察覺到炸彈被拆除的事情。”
“那麼我首先先安排警員在這條街巡邏吧。”古涵看著艾晴,算是跟她達成了共識。
“嗯,我們去布置小學的假人。”艾晴給大家做了分工,“大哥,你就帶著喬裝的炸彈去‘景悅小區’探尋小組去找炸彈的所在樓層。小五,你黑入這條街的所有監視攝影機,觀察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YES,madam!”任五右手成劍指,在額頭點了一下,算是敬了個禮。
施國平聽完艾晴的布置,立刻拍了拍手,說:“好,那就這麼安排,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務。”
眾人從會議室散去,艾晴外套的電話響了,是姜曉雯打來的:“小晴,道具小孩人偶要借多少個?”
“至少20個。”艾晴回答。
“這麼說?”
“拍戲的劇組隻有五六個小孩子的人偶。”姜曉雯顯然是為難了,語調有點急促。
“你先把那五六個就徵用了。”艾晴有熟悉的道具師,可以借到更多的小孩人偶,“然後到F大門口等我。”
“F大?”姜曉雯愣了一下,那所大學是她做夢都想進去的,“你是說那個有了影帝慕景晟的電影大學。”
“是,就是那裡。”艾晴是不追星的,去那裡找道具全是已故父親的交情。那裡面的道具導師,曾經受過父親的恩惠,而由他經手的人偶道具絕對是栩栩如生,足可以以假亂真的那種。
她要去拜訪那個導師,同時讓他幫忙布置學校的現場。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姜曉雯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雀躍了,急匆匆地回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艾晴走到停車場取車,看到的是尹唯那輛白色蘭博基尼,腦中突然就浮現出他的身影。
“怎麼回事,犯花痴嗎?”艾晴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開車趕去F大。
當她和姜曉雯會面以後,一起走進F大的校園,真的是一整條路上的俊男靚女,絕對是全國第一顏值擔當的大學。
☆、198 幕後的女人
198
厲少庭還有一個女人?
艾晴看著照片上那種恩愛親密的樣子,完全就是一種情侶狀態。
“這女人是誰?”施國平認不出照片裡的女人。
“照片是很久以前的,有十年了吧。”艾晴看著照片上的厲少庭,比現在年輕多了。
“嗯,膠卷照片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
“女孩子也很稚嫩,很年輕。”艾晴蹙眉看著女孩的五官輪廓,這個模子似乎有點熟悉,“我好像在哪見過。”
“你見過?”施國平看著照片中的背景,說,“這姑娘大概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地點不是C市,”蹙眉想了想說,“這個六角塔一樣的建築,好像是E市那裡的。”
“厲少庭是出生在E市。”艾晴記得厲少庭的資料裡面寫了籍貫出生地。
“也就是說,在尹全珍之前,他就有個女朋友。”艾晴的左手十指抵著嘴唇,腦中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把這個E市和惠姨想到了一起。
“這個女孩的輪廓很想惠姨照片上抱著的女孩。”艾晴突然就有了這個想法。
“你不是說那張照片根本看不清楚五官嗎?”施國平拿著照片為艾晴開門,走出了衝印店。
艾晴抿唇點頭,說,“是啊,確實看不清楚,可是那種感覺……太奇怪了。”
她知道查案不能依靠第六感,隻是心裡這樣的感覺很強烈。
“大哥,查一下惠姨的出生地是不是E市。”
施國平開了車門,坐進車裡,給任五打電話詢問,很快就對著艾晴說:“是,E市。”
“那就很有可能了。”艾晴單手支著下巴,蹙眉道,“惠姨很可能就是照片裡面那個女孩的母親,所以厲少庭才會聘用她做清潔女工吧。否則,以她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絕對不會被聘任的。”
“這倒是。”施國平認同地說道,“攝影工作室招待和欣賞的都是美麗的人,美麗的事,如果讓那些想拍藝術照的富家女孩看到了惠姨那張臉,真的可能生意都接不成,直接就嚇得轉身逃跑了。”說到這裡,他笑了笑,看著艾晴說,“因為我們的神勇感嘆也被嚇到了。”
他想起艾晴後來的描述就覺得瘆的慌,在那種狀態下,以那種嗓音搭人後背,真的會被嚇得不輕。
艾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好啦,大哥,換成是你,一定也會嚇一跳的,好嗎?她是根本沒有腳步聲,就出現在我身後了。”
“你的耳力向來不錯,怎麼會聽不到腳步聲。”
“她赤腳走的。”艾晴沒好氣地撇了撇嘴,說,“反正那個穿著打扮挺奇怪的,身上還有香灰的味道。”
……
“那不是在拜祭什麼吧?”施國平問道。
“經你這麼一說,”艾晴仔細想了想,道:“好像是,我看到她衣服上沾了一點銀粉,就是那種冥紙上掉落的屑末。”
她不太明白那種傳統的祭祀,側著頭看著施國平道:“大哥,為什麼你知道她可能在祭拜什麼?”
“民間不是說過,鬼是腳跟不著地的,”施國平開車回警視廳,“所以要化解一段冤孽,就要讓鬼魂上一個中介人的身,就是我們說的那種神婆,可以通陰陽兩界的,有天眼的。”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當然,這都是迷信,無稽之談。可是,很多人信這個。”
“她要化解什麼呢?”艾晴有點不太明白,“按照你說的,那天她應該就在屋裡,可能在後院,或者陽臺上,燒著冥紙。”
“你覺得她很可疑?”
“明明在家,我們叫了那麼多聲,她就沒有回應,不奇怪嗎?”艾晴覺得她在燒冥紙的話,會不會連帶著把一些東西一起燒掉?
“可能耳朵不好呢。”施國平覺得艾晴是想錯方向了。
“沒有,她背著身回我的話的時候,很快速,沒有遲疑。”艾晴不認為是施國平說得那樣,拿出手機,聯系任五。
“madam艾,有什麼吩咐?”任五的語調很輕快,心情似乎不錯。
“幫我查一下惠姨的女兒,惠姨的照片傳給你了。”艾晴把照片用微信傳給任五。
兩分鍾後,微信中立刻接收到了一長串的文字。
惠姨,原名惠佳彤,E市田村人,20歲就嫁給了當地的屠宰戶,俗稱賣豬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