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唯知道剛才的舉動一定會讓她的生氣的。可是看她現在的表情,應該會重新回到原點思考案件的。
他微微揚起唇角,並不在意她之前對自己的暴力行為。
不過,針對她的提問,他心裡倒是有個疑惑,那就是景樂真的跟最近的殺人事件有關嗎?他依稀記得曾經聽她提起過被盜走腎髒的事情,當時她是一臉憤恨的表情。那眼神真的而恨不得把那些人五馬分屍。
隻是,時隔三年多,當時的犯罪團伙被警方一網打盡,根本沒有任何漏網之魚。那麼,現在死的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了?
或者,等她回來,他應該跟景樂好好談一談。
艾晴單手支著下巴,看著車窗外快速移動的風景,想起那晚暗判的警告。秦言讓她不要插手這個案子,否則可能會有危險。
為什麼會有危險?
兇手會對她下手嗎?
艾晴覺得這個兇手很有針對性,不可能對她這樣的警察出手吧。
那麼,為什麼會有危險?
這個危險,是來自誰?
艾晴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激靈,蹙眉道,“大哥,如果這個兇手殺的,才是三年前那個犯罪團伙真正的成員。那就意味著,那個團伙的頭頭依然逍遙法外!”
“你想說什麼?”
“秦言讓我不要插手,其實是想說那個犯罪團伙的頭頭,如果被我查出來,可能會對我下手,殺我滅口!”艾晴的表情無比嚴肅,水亮的黑眸靜靜望著施國平,做出這樣的推理。
“三年多前,盜腎團伙的頭目還沒有落網,那麼這個人的來頭不小啊。可以把當時道上的小頭目鍾一鳴推出來,幫他頂罪?”
艾晴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道:“你在懷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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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一鳴是福爺底下的人。”施國平看著艾晴,說,“那時候龍昊還沒有上位,道上的人,都是以福爺馬首是瞻。”
“龍昊也是福爺一手調教出來的。”艾晴雖然不跟黑道打交道,但也聽過龍昊是福爺金盆洗手之後才上位的。
“如果鍾一鳴沒有發生三年多前的案子,現在的上位者可能是他。”施國平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難道,福爺才是真正的主謀?”
“不知道。”艾晴搖頭,說,“如果真的是這樣,兇手一定會找他的,先讓人暗中保護他吧。”
“可是,他現在不在C市。”施國平抿了抿唇,解釋說,“自從金盆洗手之後,他就去T國養老了。”
“T國。”艾晴想了想,直接道,“先去龍昊那裡!”
“怎麼了?”施國平一臉不解地問道。
“龍昊應該是最清楚福爺的行程的!搞不好,那老頭最近會回來。”艾晴隻是推測,但是如果是秦言策劃的案子,什麼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施國平立刻調轉車頭,朝著龍寨駛去。
很快的,他們到了龍寨,卻被守門的黑衣保鏢攔在外面。
“警察查案,放開!”施國平面對道上的人,氣勢是完全不一樣的,一把揪住男人的衣服,用力一甩,把人丟到一旁。
黑衣壯漢被推了個踉跄,不服氣地衝上前,想跟他幹架,被阿岸制止:
“住手!施隊都不認識嗎?站到一邊去。”他走到施國平和艾晴面前,禮貌的躬身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兩位大駕光臨?”
“阿岸,我想見龍先生。”艾晴的態度很誠懇,語氣卻透著不容拒絕地命令。
阿岸看了她一會兒,微微低頭,道:“請跟我來。”領著兩人到了龍昊的辦公室。
依然是那個房間,龍昊同樣是在喂食那隻老鷹,看到艾晴和施國平進來,就動了一下手臂,讓鷹回到了一段很粗的枯樹枝上。
“艾警官,每次見你,身邊總是跟著護花使者。”龍昊的唇角微微上揚,細長的鳳目卻沒有半點笑意,“你說要找我,不知道是什麼事?”
“福爺最近是不是要回C市?”艾晴直視著他的目光,即使再冷厲,依然沒有半分畏懼和躲閃。
“這個是我們黑道的事,跟你們無關吧。而且福爺已經金盆洗手了,更加與你們無關了。”
無關了。”龍昊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優雅地抿了一口。
“如果有人要殺他,就跟警方有關了吧。”艾晴大步走到他面前,雙手撐著桌面,一字一句道,“現在那個偷器官的殺人兇手,下一個要殺的很可能是福爺。這樣,警方是不是可以插手了?”
龍昊靜靜凝視著她的眼睛,良久露出淡淡的笑容:“有證據嗎?你這麼說,有證據嗎?”見艾晴不回答,就接著道,“如果沒有證據,那我無可奉告。”
艾晴蹙眉,臉色有點難看,但是卻沒有辦法提供證據。
“既然沒有證據,那麼阿岸送客。”
“龍昊!”艾晴怒聲喝斥,“我是沒有證據,但是‘死亡暗判’你聽過吧,他要懲戒的那些逍遙法外的真正罪犯,沒有一個可以逃脫被殺的命運!他瞄準了三年多前的盜腎案子,如果真正的犯罪頭目不是鍾一鳴,那麼兇手下一個目標,就很可能是福爺!”
“艾警官,說這話是要有證據的的。”龍昊眯著眼睛注視著她,“你的意思是福爺是三年多前那個事件的頭目了?這樣無憑無據的指證,我可以投訴你的。”
施國平一聽龍昊這麼說,立刻上前拉住艾晴的胳膊,小聲道:“小晴,沒有證據不要亂說。”
“你可以投訴我,但是從現在開始,我會監視你的一舉一動。”艾晴毫無畏懼地瞪著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如果你卻迎接福爺,我也會跟過去。”
龍昊直接從座椅上站起來,身高的優勢,讓他居高零下地看著艾晴,眼神好似君王一樣睥睨著她:“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是!”
他看著她,本該是憤怒到極點的。誰知,忽然就淺笑出聲,口中念念有詞:“這樣硬邦邦,不知道黑白兩道的生存法則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竟然讓那個小子那麼痴迷。”
艾晴微微皺眉,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不過也對,這樣的自信,不畏強權的眼神很漂亮。”龍昊突然伸出三指,固定住了艾晴削尖的下巴,嘴角勾起撒旦一般的笑容:“艾警官,你讓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小尹子欠了我一個人,要陪我一天。你想知道福爺的行蹤,也陪我一天吧。”
“龍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銬回警局?!”施國平直接拔槍,對準了龍昊。他哪能讓這種人渣打小晴的主意。
“大哥,把槍收起來!”艾晴蹙眉喝斥,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晴,他這是在調戲你!”施國平真的生氣了,聲音好像打雷一樣震動人的耳膜。
“我再說一遍,把槍收起了!”艾晴再次開口,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龍昊。
施國平拗不過她,隻好放下手槍。
“就一天?”
“是。”龍昊很想知道,這一天她會做些什麼。
“好。”艾晴很爽快地答應了,“一天之後,你告訴我福爺什麼時候回來。”一把推開他的手,走到沙發旁坐下。
“小晴!”
“大哥,你先回去,繼續派人找猴瀟的下落。”艾晴不可能讓施國平陪在這裡,當然龍昊也願意施國平留下,於是直接讓他回警視廳。
“可是……”
“你應該相信我吧。”艾晴淡淡地說出這句話,表情無比平靜。
施國平當然相信她,可是不相信龍昊這個混蛋。但是看艾晴的臉色,這個決定是絕對不會更改了,隻好走到她身邊,把手裡的槍給她。
艾晴卻沒有接,“警員配槍不能離身,你不知道嗎?”
“不是,你拿著,總歸可以……”
“不用。”艾晴冷冷地看向龍昊,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如果我出事,那麼你可以直接逮捕龍先生。因為很多人看到我進了他的龍寨。”
龍昊笑了笑,說。“放心,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艾警官。”
艾晴把施國平手上的槍推還給他,“回去吧,至於胡瑞他們詢問的情況,你發郵件告訴我。”
施國平感覺到掌心被塞了什麼東西,點頭離開了龍昊的辦公室。等他回到車上,打開了掌心的字條,是讓他派人查看航空公司從T國到C市的航班,有沒有福爺的名字。
當然,這個調查是有條件的,那就是福爺是乘坐公共航班回來。如果是私人飛機,就沒用了。
所以,她才要跟著龍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確定福爺到底如何歸國。
“你真的做好心理準備,要給我一天?”龍昊面對著艾晴,此刻辦公室隻有他們兩個人。
“我說過的話,不會更改。”艾晴篤定地回答。
“那麼走吧。”龍昊起身,走出辦公室。
“去哪兒?”她一個警務人員,坐上黑道皇帝的車子,總感覺有點不自在。
“陪我,不需要問這麼多吧。”龍昊的態度很冷淡,細長的鳳目冷睨了她一眼。
艾晴也懶得再多話,閉緊嘴巴看著車窗外。
龍昊其實隻是好奇,尹唯為什麼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這個女人,也沒有長得特別嬌豔,很多小明星要比她漂亮的多。
不過,那雙眼睛很亮,好像夜空的繁星,吸引人的目光。
沒過多久,他們到了一間時尚造型屋,還是國際知名的造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