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的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道,“那就走著瞧吧。”單手放入長褲的口袋中,說,“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朝著停車處走去。
尹唯站在原地,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眉心微微擰起。
這個男人就是他最大的勁敵,無論是工作還是長相,秦言都是同齡男士中極為出色的。最重要的是,他在艾晴心裡的形象比自己高大,明亮得多!
尼瑪,真是棘手的對手!
他把手插進大衣口袋裡,摸著自己沒能送出去的新款手機,表情有點小陰鬱。不過,沒送就沒送吧,艾晴也不可能為了這種東西就把那個一本正經的男人選為心上人的。
想到這裡,他長長嘆了口氣,撇了撇嘴,朝著教職工宿舍樓走去。
今晚,懶得再開車回去了,就在學校將就一晚了。
第二天一早,艾晴接到了胡瑞的電話,才想起自己要去邵傑家裡詢問情況。
她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緩緩坐起來,手還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讓這種天旋地轉地不適感覺可以得到緩解。
好不容易,她才離開了溫暖的被窩,洗漱之後換了幹淨的毛衣和外套,拎著背包下樓。
胡瑞開的是施國平的騎士十五,上車之後就聽他道:“前面的豆漿和粢飯是施隊讓我買的,趁熱吃吧。”
“還是大哥想得周到,謝謝。”艾晴打開袋子吃了兩口,腦中回想起昨晚喝了酒以後的情景,隻覺得臉紅發燙,內心一陣羞窘。
她竟然對秦言說出那種話,真是丟死人了!
看來以後有必要戒酒了。
艾晴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暗暗做出決定。
這樣的舉動把身旁的胡瑞嚇了一跳,他莫名地看著艾晴,問道:“小晴,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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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艾晴尷尬地揚了揚唇,繼續吃著自己的早餐。
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到了D區的民宿街。這裡算是C市現今的貧民窟,住著三教九流的人,環境比較混沌。
他們來到邵傑家門口,敲門之後,就看到一個面黃肌瘦的中年女人過來開門:“你們找誰啊?”
“你好,我們是警察。”胡瑞亮出了警員證,問道,“這是邵傑的家吧?”
“媽,是誰?”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迎上前,一看到警員證,連忙道:“邵傑早就不住這裡了,他犯的事跟我們無關,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說完,就把他們往外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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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雪兒被大姨媽折騰了一天,渾身都不舒服,所以今天四更,11點半還有一更,麼麼噠
☆、079 邵傑有隱疾(四更)
胡瑞不好意思跟小女孩動手,連連退讓:“那個,我們不是來找邵傑的,因為我們已經在A市找到他了。”
“你們找到阿傑了?”女人攔住了女兒的動作,病恹恹地咳嗽著問道,“他是不是又犯了什麼事兒?”拉著胡瑞苦口婆心地懇求道,“警官先生,他其實心腸不壞的,求你們不要為難他,放了他吧。”
“媽!他做了那麼多壞事,就該進去改造,你別再為他說話了。”女兒邵小霞對於邵傑顯然非常厭惡,攔著自己的母親,不讓她為自己的哥哥求情。
“小霞,他怎麼說都是你的親生哥哥,你不能這麼對他。”李芬芳是傳統的農村人,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她腦子裡早就根深蒂固,所以不管兒子怎麼不好,在她看來都是可以諒解的。
邵小霞卻不這麼認為,冷著嗓子道:“別再說他是我哥!你們見過要把自己妹妹送去夜總會的親哥嗎?”
艾晴聽著兩母女的對話,再看著她們的表情,直接道:“邵傑已經死了。”
……
“你說什麼?阿傑死了?”李芬芳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幸好胡瑞伸手扶了一把。
艾晴沒有說話,留意著兩母女對邵傑死亡的反應。她發現李芬芳是正常的一個母親喪子之後的反應,而邵小霞卻好像隻是愣了一下,卻沒有太多的驚訝。
“阿傑會死的?”李芬芳緩過神,一把抓著胡瑞哭天喊地的問道。
“額,他去A市賭錢,欠了賭場放貸的錢,所以被住著打了,結果就死了。”胡瑞扶著她回到房間裡坐下,“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們會把他的屍體運回C市的,等查明死因之後,會通知你們去認屍的。”
“還有什麼好查的,不就是被那些黑道的古惑仔打死的嘛。”邵小霞冷著臉,直截了當地下了定論。
艾晴看著她臉上表情,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他是被打死的,而不是因為隱疾發作猝死的?”
“……”邵小霞的臉色明顯一沉,連忙清了清嗓子說:“他身上都帶著藥的,如果真的發作了,吃藥就可以了。”
“這麼說,他真的有隱疾?”艾晴隻是試探地說了一句,結果著小丫頭就不打自招了。她隻是留意到李芬芳的脖子上掛著哮喘噴霧,猜測她應該是哮喘病患者,而這種病帶著一定的遺傳性。施國平剛才還給她發微信穿了幾張邵傑死時,現場的照片,就單單死者身上的淤青來說,不足以暴斃身亡。
現在看來,邵傑的死因到底是什麼,還未可知。
“額,阿傑和我一樣有哮喘。不過,他都是帶著藥的。”李芬芳一面哭,一面回答著艾晴的問題。
“那麼他最近一次回家是什麼時候?”艾晴暗暗留意著邵小霞的神情,發現她的雙手緩緩握緊,樣子看起來非常緊張。
“三天前,他回來拿藥的。”李芬芳靠在沙發上,指著女兒說,“當時還是小霞給他買的藥。”
……
☆、080 死因證實
邵小霞給邵傑買的藥?
艾晴看到當李芬芳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邵小霞立刻低下頭,眼神有點閃爍。
“那麼邵小姐,是在哪裡買的藥?”艾晴看向邵小霞問道。
“就在樓下街口的‘市民藥房’。”她回答,手卻不太自然地抓著自己的衣擺。
“哦,那麼你那天買了幾支氣霧劑?”艾晴接著問道。
“兩支,一支給他,一支給我媽用的。”邵小霞抬頭面對艾晴,眼神卻始終不敢直視她。
“那李女士的那支氣霧劑可以給我看一下嗎?”艾晴留意到電視櫃上放著一包藥品,故意讓邵小霞看到自己朝著那邊看的眼神。
她的眉心微微一緊,想起身去拿那包藥品,就聽到李芬芳說:
“我的藥在這裡。”把脖子上掛著的氣霧劑瓶子取下來,交給艾晴。
“這就是那天買的?”艾晴看著邵小霞,等著她的回答。
“是,就是這個。”邵小霞用力點了點頭。
艾晴把藥瓶還給李芬芳,問道,“李女士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不是除了哮喘,還有別的病症?”
“額,我還有尿毒症,要定期洗腎。”她長長嘆了口氣,想到兒子死了,就忍不住流眼淚,“本來還指望著阿傑給我買洗腎機的,現在他又……”
“媽,你別哭了,”邵小霞抱住她,說,“他就算活著也買不起洗腎機。”
啪——
脆生生的耳光就當著艾晴和胡瑞的面落在了邵小霞的臉頰上。
李芬芳生氣地怒斥道:“你胡說什麼呢!他是你的親哥哥,你這話就是在咒他死!”
邵小霞摸著發燙的臉頰,表情很委屈,眼神卻極為倔強:“媽,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他就是被你寵壞了,才會這麼無法無天,才會暴屍街頭的!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是這麼護著他?!”
“小霞!”
“你說想要洗腎機,我就在外面打零時工,已經攢得差不多了。可是他一回來就把我辛苦攢的錢全拿走了!你要我怎麼把他當成哥哥?他根本就沒把我們當成親人!”說完,她擦著眼淚跑了出去。
“小霞!”李芬芳一臉窘迫,想起身追出去,但是實在病了太久,根本就氣力站很久。
胡瑞一把扶住她,就聽艾晴說:“你別擔心,我去追她。”
艾晴隨手拿了電視櫃上的那袋藥品,跟了出去。
邵小霞心裡委屈極了,想坐公交車去遠一點的地方,卻發現自己沒有帶錢包,公交卡也忘在了家裡。她懊惱地躲在兩幢樓之間的小巷子裡,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哭泣。
艾晴聽著哭聲找到了她。
“有些時候,做女孩比做男孩更辛苦。”她拿出紙巾遞給邵小霞,“因為在沒人支撐一家的時候,必須自己扛起來。”
邵小霞接下紙巾,低低地說了聲“謝謝”。
“隻是,不管多累,都不應該有‘誰誰誰’最好死掉的想法。”艾晴靠在牆邊,水亮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她。
邵小霞心裡一驚,用眼角的餘光偷瞄著她,“警察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買了兩瓶氣霧劑,這裡還有一瓶。”艾晴揚起手上的塑料袋,露出裡面一瓶還沒有拆封的盒子。
邵小霞連忙解釋道,“是三瓶,我記錯了,當時買了三瓶。”
“那為什麼小票單上隻有兩瓶。”艾晴把塑料袋裡的小票紙拿出來問道。
邵小霞低頭,蹙眉想了想,剛要解釋,就聽艾晴說道:“如果你想說後來又去買了一瓶,那麼小票單子在哪兒?如果你想說扔了,那麼我可以到街口的藥店核實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