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一把抱住顧長寧的腰,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那屬於他的好聞的獨特氣息,混著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讓她特別安心:
“看在我受傷這麼可憐的份上,晚上陪我吃個飯吧,我都好幾天沒看見你了。”
腰被牢牢的抱著,顧長寧沒法子,嘆了口氣:
“好,去哪吃?”
“去我家!”
白雪突然抬起頭,面色狡黠,眼眸閃亮:
“幫我勸勸我家老首長。”
顧長寧把她的手拿下來:
“老首長又給你下什麼指示了又把我拖下水?”
白雪做可憐兮兮狀:
“我爺爺非要讓我去軍區的宣傳單位,我打聽過了,他讓我去的那個職位就是坐辦公室的,我不喜歡,我想下一線,求求你了,我說什麼他老人家也聽不進去,老首長就聽你的,幫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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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坐在病床上仰著臉看他,她嬰兒肥脫的慢,二十多歲了仍然是小團臉,看著稚氣未脫,也難怪她爺爺總不放心她,總想把她放到最妥帖的地方去才覺得放心。
這樣一個人如其名雪團似的人嚷求他,怎麼狠的下心說不?
白雪大力的搖晃顧長寧的胳膊,顧長寧被她搖暈了頭,也怕她把自己搖暈了頭:
“好好好,答應你,別搖了。”
“哎呀,顧長寧,你是這世上最好的男朋友!”
白雪一下跳起來,抱住他的脖子,卻是起的猛了:
“暈暈暈……”
顧長寧剝了顆糖給她:
“低血糖總逞什麼強?”
白雪躺下來,笑眯眯張嘴:“啊——”
一顆糖落入嘴裡,桔子味的,白雪壞心一起,忽然咬了一下,正咬住顧長寧的手指尖。
指尖一疼,顧長寧無奈:
“屬狗的?快松開。”
原本打算咬個牙印,可是白雪憋不住笑意,破了功,哈哈大笑起來松了口。
卻沒想到顧長寧會報復性的咯吱她,白雪最怕痒,捉他的手捉不住,滾在床上縮成一團,嘴裡告饒:
“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我是小狗行了吧?”
這一滾,滾的上衣向上竄了竄,露出一截纖細的腰來,顧長寧剛要伸手給她拉一拉衣服,這時候正好一個小護士推門進來:
“顧醫生,剛才……”
話說了一半,一下看到衣衫不整的白雪。
白雪呼吸還起伏不定,臉笑的紅撲撲的,頭發也滾亂了,顧長寧的手,此刻正扯在白雪的衣服下擺上。
小護士臉刷的一下紅了個透:
“那個,你們繼續,我一會再來……”
說完,迅速關門逃之夭夭。
都說顧醫生溫潤如玉,這浪起來也不得了啊……小護士想。
不許人間見白頭2
晚上, 在白家吃飯,白雪不停的偷偷給顧長寧使眼色, 讓他提工作的事情。
可是顧長寧裝作沒看見,和白雪的爺爺從天上聊到地下,就是不提白雪的事。
白雪急的食不知味,想了想,伸長了腳,從桌子底下踹了顧長寧一腳。
白雪的媽媽正給顧長寧夾菜,剛剛好視線就捕捉到女兒的動作, 當即拍了白雪一下:
“沒事踢你長寧哥幹嘛?也不知道長寧平時怎麼忍的你。”
小動作被當場揭穿,白雪覺得好沒面子,氣呼呼哼了一聲。
從來都是這樣的,每次老媽老爸爺爺一看見顧長寧就眉開眼笑,顧長寧說什麼都是對的, 她和顧長寧吵架,那肯定是她的錯, 有時候她都懷疑顧長寧才是家裡的親兒子, 而她是個撿來的童養媳。
白雪爺爺聽見動靜,卻對顧長寧說:
“平時不要太讓著小雪, 該批評得批評, 不然她長不大。”
白雪把目光投向顧長寧,卻見顧長寧接道:
“是, 我以後一定多批評她。”
“爺爺!”
白雪拉了長音撒嬌。
老首長被她逗笑,對顧長寧問道:
“這丫頭平時跟你也是這個樣子?”
顧長寧微笑點頭。
見顧長寧不幫她說話, 白雪悻悻的也不理睬他。
飯後,白雪看著顧長寧站起身要跟爺爺上樓去,忙抓住時機,在樓梯口,飛快的親了他一下作為賄賂:
“長寧哥,幫我說說話。”
顧長寧摸摸她的頭,揉亂了她一頭短發,也沒說答應了沒有,轉身上樓去了。
白雪在樓下心情坎坷的等,手裡無意識的剝一個橘子,卻聽媽媽在旁邊說:
“你怎麼橘子皮都吃啊?”
白雪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塞進嘴裡的是橘子皮。
白媽媽見她這樣子,笑起來:
“你這是知道他們上樓談什麼?瞧把你緊張的這個樣子。”
白雪點點頭,當然知道了,電視臺的實習期快結束了,到底定在哪裡工作可關乎她的夢想啊……
於是悶悶的開口:
“說的可是我的終身大事啊,能不緊張嗎?”
媽媽動手給她削蘋果,邊削邊說:
“你看看你爺爺多為你著想,親自安排起來了。”
白雪聽了更悶悶不樂了,她不想坐辦公室啊,那份工作她一點都不喜歡。
她覺得時間過的特別慢,簡直度日如年,直到外面的天色微微的黑下來,才看見樓梯上顧長寧的身影下樓來。
白雪簡直望穿秋水,忙偷偷不出聲的用口型問他:
“怎麼樣?”
顧長寧心情不錯似的,微笑和她比了個OK的手勢。
成了!她能留在電視臺了!
要不是爺爺跟著走下來,她簡直要撲過去給他一個長吻。
白雪爺爺下樓來,和顧長寧坐著下棋,白雪歡歡喜喜挨到爺爺身邊:
“爺爺,你答應我當記者啦?”
老首長無奈的看看她:
“幹什麼工作都要認真負責聽到了沒有?”
這樣的話,就等於是同意了,白雪喜不自勝,忙給爺爺又倒茶又遞水果。
下過兩盤棋,顧長寧起身告辭。
白雪媽媽對白雪說:
“小雪,送送你長寧哥。”
“哎!”
白雪聲音爽脆的答應著,牽起顧長寧的手出了門。
大院裡不時的看見衛兵和崗哨,夜色被暖融融的路燈光芒稀釋,白雪一路走的蹦蹦跳跳。
“你是怎麼讓我爺爺同意我留電視臺的呀?”她問。
顧長寧想了想:“我可付出了好大的代價呢。”
顧長寧居然和老首長談條件?還有籌碼?
白雪好奇:“多大代價啊?老首長是不是有什麼戰友需要你做手術啊?”
顧長寧嘆一口氣:
“可比那大多了,我簡直是虧大了。”
也許是顧長寧語氣的原因,雖然不明所以,但白雪還是覺得有點心疼。
也不知道自己爺爺讓他幹什麼了,肯定是特艱巨的任務,於是拍胸脯保證:
“沒事,多大的代價,我還你!”
顧長寧腳步忽然停下來,低頭看她:“我付出的代價可大呢,要想還我,恐怕你得……”
“得怎麼樣?”
“以身相許。”
白雪愣住,看見顧長寧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以為他在戲弄自己,揚起小拳頭就要打,顧長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
“沒逗你,真的,這是你爺爺說的。”
晚飯後,顧長寧跟著白雪的爺爺上樓之後,心裡正盤算著替她說說情,坐下來之後,顧長寧開了一個話頭:
“爺爺,工作的事,您還是順著小雪的意思吧。”
老首長聽了,考慮了一會,卻說了句不相幹的話:
“長寧啊,你和白雪年紀都不小了,是不是該有個打算了?”
顧長寧愣了一下,白爺爺笑了:
“我不是催你啊,這個事按理是你們年輕人自己的事,隻是我看著,小雪一天莽莽撞撞的,也就交給你我能放心,你不讓我把孫女放身邊看著,那你就得負責以後看管她了。”
顧長寧聞言,低頭笑了:
“謝謝爺爺對我的信任,我一定會照顧好小雪。”
路燈下,白雪仰著圓圓的小臉,大眼睛眨了眨,問:
“你是說,我爺爺說我要當記者就得和你結婚?”
顧長寧點頭:“對啊。”
白雪考慮都沒考慮,腳尖一點,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好啊!我嫁我嫁!”
顧長寧看她歡欣樣子,問:
“你是真想嫁給我還是為了工作啊?”
沒想到惹來她不滿:
“長寧哥你忘啦?我上小學那年就跟你求過婚了呀?”
那時候,是一群小孩子在一起玩,女孩子們在電影院看過電影,好奇的討論起來長大想嫁給誰,別人都是悄悄的說,隻有白雪大咧咧不管不顧的站起來指著顧長寧:
“我要嫁給他!”
惹來一通哄堂大笑。
白雪一本正經的說:
“你看,我那時候就把你預訂了,下手早就是有好處吧?”
第二天白雪來醫院看那天住院的老人。
老人做過手術,整個人衰弱的隻剩一把骨頭,明明和自己爺爺差不多的年紀,境遇卻如此不同,白雪心裡傷感,站在門外看著病房裡頭顧長寧在裡頭和護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