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吧強吻了一個警察,他把我帶到派出所審了一晚上。
我失戀醉酒,罵男人都是狗不能要。他笑了:「你看我行嗎?」
倆月後,他問我:「老婆,你看我行嗎?」
我腰酸背痛:「狗男人,從我身上起來!」
「麻煩從我身上下來。」
周圍的起鬨聲高漲,耳邊響起好聽的男聲,有個人的呼吸在我身下變得粗重。「你……誰啊?」眼皮很沉重,我費力睜開,一張模糊的俊臉映入眼前。
「小姐,能不能先站起來?」俊臉一點點清晰,男人頭上的警徽晃著我的眼。
但我喝太多了,眼神不好,更神智不清,否則不會張口就懟:「叫誰小..姐呢!混蛋….!
「姑娘,你喝多了,快回家吧!」男人的眉擰促在一起,終於開始上手扒拉我。
我雖軟爛如泥,但不怎麼老實。
「我沒有..家....」戳到我的痛處,我開始張牙舞爪。
似是沒料到我會掙扎得這麼厲害,一個失重,我又重新把男人推倒在地,恬不知恥地壓了上去。
然後,嚴絲合縫地吻住了他的嘴。
陷入昏迷前,我隱約聽見「啵」的一聲脆響,周圍此起彼伏的噓聲,以及一句情緒不明的命令——
「小李,扶她上車,帶回所裡!」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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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苒女士,這裡不是酒店,要睡覺麻煩回你家睡。」
磁性入耳,好聽的男聲又在呼喚我。
「這裡是..」我緩緩抬起了頭,手臂被枕得發麻,四肢也酸痛,頭更是有如炸裂的難受。
「警察?!」我瞪大了眼,嚇得腿都軟了,腦海中瘋狂回憶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壞事。
我哭花了妝,漂亮的警察小姐姐掩唇樂不可支,帥氣的警察小哥哥卻冷笑了一聲,似嘲諷。
「這裡是雙河派出所,方女士現在清醒了?」小哥哥用指節敲了敲桌子,打斷了我。
心裡的憋屈抵不上對現狀的害怕,我抖著嘴唇開口:「請問警察同志,我到底犯了什麼.…」
房間門被突然打開,一個小警察笑著衝進來:「給!張姐,這是高隊讓我給嫂子
買的熱牛奶!」
不知是被我掛著淚痕的花臉嚇到,還是被審訊我的這位高隊長犀利的眼神嚇到,推門的小警察幾乎把「熱牛奶」三個字吃進肚子裡,放下東西轉頭就溜了。
搞不清楚狀況,也對「嫂子」兩個字恍惚,我緩緩望向那張俊臉。
深邃的眉眼,鼻梁高挺,稜角分明的輪廓,勾著人生出不合時宜的讚嘆。
隻是這位高隊長渾身僵硬,緊繃著嘴撇過臉不說話。
一旁的張姐先開了口:
「方女士,你知不知道女孩子大半夜在酒吧喝多真的很危險,如果不是我們正好巡邏經過,高隊又被你強….」
高隊長的臉色似乎又黑了幾分,張姐沒有說下去,把東西推過來給我:
「喝杯熱牛奶醒醒酒吧。」
張姐的話嚴肅裡帶著暖心,熱牛奶讓我紅了眼眶。
25歲了,從第一次喝酒到上一次喝多,男朋友周誠都會給我熱一杯牛奶,除了這次。
高隊長眼神掃過來,看我不自然的神色,端正問道:
「女生要自愛懂不懂?多大的事兒啊,就要把自己喝得爛醉?!」
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失戀了——」
我前男友和我室友搞在了一起,在我25歲生日這天。
我一敗塗地,在學校旁邊的酒吧裡喝得爛醉如泥。
我前男友周誠是個程式設計師,我和他是初戀,從大學到工作,我為了他單槍匹馬闖到B市,他卻和我B市最好的朋友我的合租室友魏薇薇搞在了一起。
我丟了男友還沒了朋友,搞不好剛租的房子都要沒了。
更要命的是,我大學輔導員的工作還有兩個月試用期。
我真的挺喜歡這份工作的,但出了這檔子事,我不確定自己還想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傷心之城。
熱牛奶已經變成了涼牛奶,我還趴在桌上哭得稀裡嘩啦。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劇情也被我講得破碎吃力。
「他以前就說過我不夠..性感,難道良家婦女還……還有錯了嗎嗚嗚嗚嗚——」
痛苦和氣憤一股腦湧上心頭,或許還有遺憾。
從校服到婚紗像個魔咒困住了我,為了他不顧一切奔赴陌生城市,忍下個中苦楚,直到滿心滿眼都變成了他,才知道幾年的青春餵了狗。
25歲生日這天我被安排加班,為了和周誠一起過,我臨時決定和同事換班,提前回家,卻撞見了他和魏薇薇摟在一起。
那親密勁兒,到現在都還會讓我犯噁心。
「好了好了,姑娘,為了渣男不值得。」
張姐拿了紙巾坐到我旁邊,一邊輕拍我的背,一邊幫我擦眼淚。
有人安慰的委屈會放大,我哭得胸腔都痛,卻也停不下來。
原來世界真的會一瞬間崩塌。
「你真是昏了頭了,典型的戀愛腦。」或許是被我哭煩了,高隊長不冷不熱來了一句。
我紅著眼瞪過去,又把臉埋進臂彎,哭得更厲害了。
淚眼朦朧間,不知過去多久,門開了又關,有人出去了又進來,我手邊多了一盒巧克力冰淇淋。
我抬眼,看到高隊長仍繃著一張臉,耳根卻微微紅了。
「你.…我給你買了冰淇淋,別哭了行嗎?」
4
「你們說,」我一邊擦淚一邊吃冰淇淋一邊抽泣,「我還要繼續留在這裡當輔導員嗎?」
張姐的手搭在我肩上,笑著看我:「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垂下頭,發洩般地拿勺子使勁戳冰淇淋,把盒子弄得泥濘不堪。
高隊長盯著我手裡的勺子眼神晦暗,口氣兇巴巴:
「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做這份工作到底是為了個男人還是為了你自己?」
我又紅了眼眶。
我承認我是愛哭鬼,受不了一點委屈,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哎那什麼..你別又哭啊你!」
高隊長好看的眉眼皺起來,慌亂的神色又一次爬上他的俊臉。
張姐撲哧一聲笑了:「高宇昂,你能不能行?一天到晚嚇唬人小姑娘!」「張姐我這..我說什麼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哎呀!」
高隊長胡亂抽了幾張紙巾遞給我,「求你了小姐姐,別哭了行嗎,搞得跟我欺負你似的!」
我撇著嘴,生生忍住了眼淚。
可能是我的眼神裡有殺氣,高宇昂敗下陣來,脫了帽放桌上,語氣也軟了下來:
「我真..你別再哭了,怕了你了,不就是個男人嗎,大不了咱換一個啊….
想到發現姦情後周誠看我的那一眼,慌張又狼狽,儘管他當時就推開了魏薇薇。
我又何嘗不是,狼狽又難堪,怎麼我們就會走到這一天。
心臟又開始抽痛,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壓抑著,小聲罵道:「男人都是狗,不能要。」
張姐不知為何看了一眼高宇昂,又看向我,那眼神暖昧不明,卻又迅速收回。
我還來不及琢磨,就聽到高宇昂輕笑了一聲,無奈中可能帶著一丁點不甘心,直視我的眼睛問道:「你看我行嗎?」
5
眼淚成功止住了,高宇昂的話和他的聲音一樣好聽,讓我臉紅,卻更囧。
我重新埋下頭:「高隊長別開我玩笑了..
張姐這時候又開始莫名其妙幫腔:
「對哦小方姑娘,我們高隊真挺不錯的,才28歲就當了隊長,年輕有為,長得又帥,本地人有房有車,關鍵你倆都已經那什麼.…」
「咳!」高宇昂誇張地清了清嗓子,打斷張姐的熱情推銷,
「差不多得了啊,我這不是哄她呢嘛,怎麼還越說越遠了?」
果然是假的,我在幻想什麼,在這個陌生城市裡,沒有人真的愛我。
我紅著眼,向眼前互開玩笑的兩位警察同志道謝:
「謝謝張姐、高隊,謝謝你們願意聽我說這些,我...我好多了,真的。」
高宇昂眯著眼睛看我:
「都哭成小花貓兒了,嘖,你說你多漂亮可愛一小姑娘,真不至於的啊,下一個會更好。」
「肯定呀,咱高隊就不錯!」張姐也笑著捏了捏我的手,那掌心很暖
玩笑話很假,但關心很真。
原來還是會有人對我好。
高宇昂站起身:「這下能回家了吧?我們還得值班,給你打個車?」
「我..」我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提要求,「我怕他們還在家裡,我能不能等天亮了再走?你們忙你們的,我就在這兒坐著,保證不給你們添麻煩。」
最後,我如願以償地在調解室又賴了幾小時,原以為會鬱悶難受著孤坐到天亮,卻是抵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著了。
6:30的鬧鐘準時響起,再次抬起頭時,我手邊多了一份豆漿和紫薯包。
豆漿很熱,紫薯包很甜,我卻又想哭,沒出息得很。
可我知道自己該振作,填飽了肚子,又好好洗了把臉,我向張姐和高隊長告別。
隊長工位上沒看到高宇昂,一旁的張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捏著我的臉說:「好
好的啊!」
我狂點頭,一臉感激:「張姐,我能抱抱你嗎?」
身後卻突然傳來高宇昂的聲音:「你怎麼那麼喜歡對別人摟摟抱抱的?」
我轉頭,又看到了他,很高很挺拔,換了一身便服,頭戴鴨舌帽,正抵著門框看我。
那張臉還是很好看,嘴角噙著亦正亦邪的笑,我的心情卻突然變得奇怪。
熬了一夜,他的嗓音沙啞中帶著懶散:「愣著幹嗎,走啊,我送你回家。」
6
「嫂子這就走啦?」
「嫂子慢走,注意安全!」
「下回再來啊嫂子!」
「嫂子常來玩兒啊!」
在一聲聲熱情似火的「嫂子」中,我瞪著驚奇的雙眼躲在高宇昂的背包後面,逃離了雙河派出所。
「高隊長,剛剛那是什麼.……情況?」
我攥著衣角縮在高宇昂身旁,勉強保持著和他並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