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天生都有些人來瘋,一看到人多就容易激動。
“媽媽,爸爸在那裡!”她指著一家冷飲酒水的鋪面,十分大力地拽著盛卉往那邊走。
盛卉一邊跟著她,一邊四顧查看有沒有賣烤腸的店。
來到距離冷飲店十米左右的地方,母女倆忽地停下腳步。
葉舒城似是在等店員現做飲料,安靜沉穩地站在一旁。
他身前,兩名比基尼美女笑意盈盈地圍著他,她們手裡捏著手機,臉龐微紅,羞赧又大膽地上前搭訕。
盛卉望著此情此景,忍不住發笑,手邊的小豆丁卻站不住了,滑溜溜的小手飛快從她掌心溜出,兩條小短腿踩著一雙防滑拖鞋,噔噔噔地朝著冷飲店的方向衝了過去。
葉舒城正欲拒絕:“抱歉......”
“爸爸!”
腿邊驀地貼上來一隻嫩乎乎的小鯉魚,水紅色吊帶連衣泳裙包裹著圓潤可愛的身材,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高仰著,大喇喇喊了他一聲之後,又做出爬樹姿勢,手腳並用想往他身上攀。
葉舒城從善如流地將她抱進懷裡:“小杏怎麼來了?”
小杏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緊箍著他的脖子,轉頭,十分警惕地看向葉舒城面前的兩個比基尼美女,脆生生對她們說:
“這是我爸爸。”
小姐姐們尷尬一笑,就這樣被她趕跑了。
葉舒城刮了刮她的鼻尖,有些哭笑不得。
側頭望向身後,盛卉果然站在相隔不遠的地方,浴巾之下可以窺見玲瓏有致的身材,面上的表情卻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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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舒城取了飲料,又帶小杏去買了兩根烤腸。
小杏自己啃一根,抓著另一根跑到媽媽身邊。
盛卉:“媽媽不吃,帶回去給意林吧。”
她們母女倆走在前面,葉舒城緩步跟在身後,相隔兩米有餘。
盛卉牽著小杏的手,走著走著,忽而微微彎腰,含笑捏了捏她的小臉:
“寶貝,爸爸的事情,咱們不要管太多。”
小杏茫然地眨眨眼睛。
盛卉臉上笑意未減,語氣更是雲淡風輕:“你把漂亮阿姨趕走,她們會傷心的。”
小杏明白媽媽在說什麼事了。
她停下了咀嚼烤腸的動作,仰頭觀察媽媽的臉。
如果不把漂亮阿姨趕走,小杏自己就會傷心。她不喜歡看見爸爸和漂亮阿姨聊天。
可是媽媽對爸爸的一切根本就不在乎。
小杏怯怯地回頭望了眼身後的爸爸。
爸爸對上她視線,朝她微微一笑,小杏心裡莫名有些難過,連忙轉回了頭。
三人之間的距離漸漸拉大。
葉舒城走得越來越慢,修長雙腿仿佛拖曳著,被心頭的煩躁沉默地按扣在了地面。
晚間,四人在附近的餐館用過晚餐,分別後各回各家。
小杏在遊泳館洗過澡,一回到家,換了身睡衣,就被孫阿姨帶到樓上睡覺了。
葉舒城沒回他那老破小,徑自佔了盛家一樓的書房,關在裡面開會辦公。
盛卉在回程的路上睡了一覺,到家的時候很精神,她去酒窖裡拎出了之前在蒸餾廠調到一半的原酒,一邊嘗試各種搭配,一邊認真回憶近期廠裡的幾位高級調酒師們有沒有異樣。
如果是技術團隊裡的人出了問題,後果可能比總部高管遭到滲透更為可怕。
還有將近一周的時間,到時各方信息匯總,她就能知道高管之中有沒有蛀蟲存在。
盛卉晃了晃手中的格蘭凱恩杯,滴入兩三滴清水,讓酒液的芳香得以更大程度地揮發。
隻聽客廳另一側傳來房門開啟的聲音,盛卉停下手中動作,目視葉舒城從回廊那頭出現,穿過客廳,直直走到她面前。
“忙完了?”
“暫時。”
盛卉揚眉。
也是,大老板的公事估計永遠忙不完。
盛卉站著調酒,葉舒城也不坐,手肘搭在椅背上方,靜看她在上百個瓶瓶罐罐裡挑選調配。
“這麼多你都分得過來?”他好奇問。
盛卉笑:“這哪多了?調出一種酒,要試過上千種原酒,記住每一種味道和比例。運氣不好的話,還需要搭配上萬次。”
除了裝原酒的瓶子,她面前還擺了幾個品酒用的格蘭凱恩杯。
離葉舒城最近的杯子裡倒了三分之一的酒液。液體呈現暗淡的金黃色,澄澈卻無光,像一塊未經打磨的黃色託帕石。
“讓我試試?”他又問。
“可以......喂!”盛卉睜大了眼,“和你說過多少次?品酒要鼻子先嘗。”
根本來不及制止,杯中酒液被他一飲而下。
葉舒城舔了下唇角:“有點辣。”
盛卉:“這裡面調了一種沒經過陳年的新酒,度數非常高。”
葉舒城:“難怪。”
威士忌是經由釀造酒蒸餾後所得的蒸餾酒。剛蒸餾完,度數很高,味道像酒精,需要經過三年以上的桶陳,讓酒精味道揮散,度數降低,橡木桶的味道融入酒中,才能得到一款真正意義上的威士忌。
而盛卉所做的工作,就是將不同年份,不同酒廠生產的威士忌調和在一起,形成一款口味獨特,受到大眾喜歡的威士忌,這樣的酒稱為調和威士忌。在這個職業領域做到極致的人,被稱為調和大師。
盛卉記得葉舒城酒量很好,盡管他一口悶了一杯高度數辣口酒,她也沒太擔心。
這之後,她又遞給他一杯新的。
“你先聞再嘗。”盛卉對他說,“我感覺好像調出了一股桃子和百香果的味道。”
葉舒城照辦,這一回他隻輕抿了一口,然後答:“一點點甜。”
盛卉:“才一點點啊?”
葉舒城勾唇:“我的問題。舌頭被上一杯辣麻了。”
盛卉聳聳肩:“我今天不在狀態。下次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甜。”
說罷,她開始收拾桌面,將每一瓶酒的塞子對應著塞好。
原本靜立在她對面的男人大步走到她身邊,掰過她纖瘦的肩膀,低頭索吻。
“不用下一次。”盛卉聽到他這麼說。
“什麼?”
“就是......”男人頓了頓,“真正的甜。”
他含住她的唇,舌尖抵進去,搜刮那令人失魂的甘甜。
盛卉的身體忽地離開地面,像下午在泳池中的姿勢,被他抱了起來。
她驚慌道:“我......我還沒收拾好。”
葉舒城:“什麼工作都要你自己做,還請阿姨幹什麼?”
他今天強硬得有些反常。
餐廳離臥室有些距離,盛卉的重心落在男人身上,幾乎一眨眼,就墜入熟悉的柔軟床榻。
葉舒城知道她怕黑,特地打開一盞床頭燈。
窗外傳來斷續清亮的蟬鳴聲,幾乎貼著窗沿響起。
當春蟬漸漸停止鳴叫,室內恍惚陷入令人心悸的安靜,吐息交換和脈搏躍動的聲音都顯得異常清晰。
盛卉抬手推他肩膀,力道如蚍蜉撼樹:“沒有......那個......”
“我知道。”
一切來得太倉促,回家之前,他沒想過今晚會發生什麼。
“那你還......”
話未說完,她陡然驚呼一聲,對方碾得很重,但控制在她的疼痛線之上,更多的是酥酥麻麻的痒意。
他從胸前離開,伏在她耳邊含糊說了句:“想伺候你。”
......
盛卉素來四體不勤,幾度雲端顛簸,兩條細白的腿幾乎處在抽筋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攀上來。
盛卉眼前覆了一層霧,卻見他根根分明的眼睫上掛著水珠,仿佛下午在泳池被她潑了一臉水的模樣。
隻不過,那時他眉宇極為溫和,此時透過晶瑩的水光,男人眼底沉黑,俊美的臉上隱約可見戾氣。
盡管是服侍,卻也強制多次。
等他終於吻上來,盛卉有些任性地緊緊抱住他的後頸。
似是依賴,又怕他繼續。
盛卉的嗅味覺何其靈敏,男人炙熱唇間渡來的濡湿味道,讓她整個身子又過電般狠顫了顫。
見她戰慄,他隱約發笑,喉間壓出極低的幾個字:
“你剛才說今天不在狀態?”
頓了頓,很快補上下句:“明明就甜得要命。”
第48章
床頭燈投下一片昏黃光暈, 靜謐的臥室內,明與暗之間交界模糊。
淺湖藍色的床單上,女人海藻般的黑色長卷發鋪散開來, 露出一張瓷白透粉的小臉, 柳葉似的雙眸眼波迷離,媚態橫生, 就連她呼吸吞吐的一口氣, 都含著幾分妖冶味道。
葉舒城欺身將她壓在身下, 左手扶著她的下颌,讓她保持微微仰頭的姿勢, 承受這個漫長而深入的吻。
盛卉在男人強勢的索取下幾近窒息, 但她有些沉迷這種瀕臨失魂的感覺。
緊貼的雙唇終於分開,她陷進柔軟的枕頭, 眼尾紅了一片。
葉舒城卸了一半力氣, 高大身軀仍覆在她身上,很沉。
隔著輕薄的衣料,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欲望。
而她隻盯著他微微染紅的耳垂看, 劇烈起伏的胸脯漸漸平緩, 始終沒吭聲。
葉舒城放肆地在她身上賴了一會兒。
僅此而已, 不期望她能幫他。
空氣中, 湧動的旖旎熱意久久未散。
葉舒城忽地撐起身子, 不再看她, 隻遞來一句喑啞的低語:
“浴室借我一用。”
不帶詢問語氣的一句話, 然後他便起身,隨手從她的更衣室裡抽了一條浴巾, 大步進入浴室。
盛卉窩在床上, 掀起被子蓋住身體, 並未對他強行入侵領地的行為感到反感。
雖然她更想趕他回家再衝澡,不過......她家也不缺浴巾和洗澡水。
相較於盛卉對男生衝澡時長的認知,葉舒城在浴室裡待了實在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