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黛:“那您......為什麼要告訴我?”她感覺自己責任變得重大。
盛卉笑了笑:“我看人一向很準。我很欣賞你,以後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幫助。”
喬黛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盛主管時的場景。
她讀書的時候喜歡追星,面試那天,發現有個面試官比她追過的所有星都漂亮,所以喬黛面試的時候非常緊張,不敢想象自己未來能和這麼完美的女人共事。
現在入職一天了,她發現她的主管不僅美麗,還很溫柔,溫柔且牛逼,溫柔且牛逼且颯!
喬黛有多激動呢?盛卉開車回家的路上,收到了她的小喬助理發來的一篇兩千字小作文。
小作文包含她的工作內容、職場展望和入職感想,其中有一大段都在表忠心,可給盛卉看樂了。
新助理瞧著文文靜靜,內心如此激情澎湃,這是盛卉沒料到的。
快到家的時候,她又收到萬瀚發來的消息:
【盛主管,下次遇到員工辦事不力,希望你能先和我溝通,溝通不成再升級給總監不遲】
盛卉差點笑出聲。和你溝通有屁用。
做人還是要心狠手辣一點。盛卉想象萬瀚現在憂心忡忡,擔心總監對他印象減分的樣子,心裡真是樂炸了。
翌日中午,申城國際機場。
盛卉踩點到達候機廳,直到登機,才在頭等艙遇到同行的各位領導。
她熱情地和導師理查德問好。那是個五十來歲的優雅男人,中英混血,微胖,碧藍色的眼睛像天空一樣純粹。
然後再問候頭等艙第一排的兩名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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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總,許總,早上好。”
首位上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相貌俊朗,生得一雙英氣的柳葉眼,和盛卉竟有三分像。
他姓廖,單名一個楓字,是盛世集團的董事長兼CEO,公司內部絕對的一把手。
“小卉,很久沒帶小杏來家裡玩了。”男人的聲音很溫潤,充滿長輩的慈愛,和商場上殺伐果斷的模樣截然不同。
盛卉淡淡道:“最近有點忙。忙完這段就帶她去。”
廖楓含笑道:“你舅媽很想你們,每天都在念叨。”
盛卉的眸光變得溫和:“我也很想舅媽。”
是該回家看看舅媽了,表弟表妹上初中之後,舅媽一個人待在家裡,肯定很無聊吧?
舷窗外,停機坪籠罩在明媚的日光下,周圍幾架白色飛機亮得刺眼。
盛卉閉上眼,感受飛機滑行、起飛、爬升,最後進入巡航。強光透過眼皮,映出一片赤紅,她仍未睜眼,也未關窗。
整個頭等艙隻有盛卉一名女性。盡管身邊的男性中有她十分崇敬的老師,盛卉依然感覺不太舒服。
她恐男。
面對幾乎所有成年男性,都會產生心理與生理上的雙重排斥。
症狀比較輕微,日常工作、交友都沒問題,但是一旦處於密閉空間,周圍隻有異性的時候,她很容易出現心悸和盜汗的症狀。
比如現在。
直到空姐出現,客艙內充滿她們溫柔細碎的聲音,盛卉終於松了口氣,睜開眼。
她讓空姐給她倒了杯水,然後每隔五分鍾,就會叫一次客艙服務。
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的時候,她隻能強迫自己睡覺。
飛機偶有顛簸,她睡得很淺,夢夢醒醒,一下子好幾個小時過去了。
直到瞿瑤的電話將她徹底吵醒。
此時的國內,正是笙歌夜舞,紙醉金迷的夜場時間。
這趟航班的信號挺好,延遲隻有一兩秒,盛卉甚至能聽見瞿瑤身後不遠處的鋼琴樂聲。
她正在一場重要的宴會席上,就是葉舒城上個月送她邀請函的奢華晚宴。
“小卉卉,你還好嗎?昨天聽你說,今天同行的都是男性。”
盛卉有點感動:“我好著呢。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
瞿瑤:“我不忙!求你陪我聊會天行不行?我快憋死了,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葉舒城。”盛卉搶答。這還要猜?
“錯。”瞿瑤笑了聲,“其實也沒錯,他確實來了。不過真正讓我驚訝的是另一個人,許稚寧,她也來了!”
上流階級的宴會,普遍會請幾個當紅明星參加,像寶石總需要漂亮的鑲邊陪襯,沒什麼好稀奇的。
但是許稚寧在瞿瑤眼中挺稀奇。原因無外乎兩點,一,她和盛卉長得有點像;二,她和葉舒城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有傳聞說,許稚寧之所以能擺脫吸血的原經紀公司,全靠葉氏幫襯,還有人說,捧紅她的幾部電影,背後的投資大佬就是葉舒城。
葉家公關強大,這些緋聞還來不及擴散就被扼殺在搖籃裡,但是瞿瑤作為一條腿踩在娛樂圈裡的八卦先鋒,和她幹女兒親爹有關的消息,她比誰都上心。
根據她的推理,葉舒城一定是傾慕盛老板而不得,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許稚寧。
花點小錢養一隻金絲雀玩玩,大佬們一貫如此。
瞿瑤:“我今天近距離觀察她,眼鏡和鼻子真的有點像你,都是美豔掛的,可惜她長得比你俗,莫名透著一股土氣。不是我親媽眼啊,本設計師目光很犀利的。”
盛卉從前不愛聽和葉舒城相關的新聞,現在看開了,純當八卦聽,還挺好玩:“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葉舒城和許稚寧竟然一點都不熟!剛才她上趕著找葉舒城敬酒,結果人家和她淺碰一下杯,酒都不喝一口,轉頭就和旁邊的朋友說話了。”
盛卉:“可能......他們不方便在公共場合暴露關系?”
瞿瑤突然急眼了:“你怎麼能用這麼齷齪的心思揣度小杏爸呢?”
盛卉:???
“你說我齷齪?”之前不是你口口聲聲斷定他們有一腿嗎?還有......
“小杏爸是什麼鬼?”
瞿瑤呆了呆:“我剛才這麼稱呼他嗎?”
盛卉:“不然?”
瞿瑤反應過來,心內一凜,生怕惹盛卉不高興,連忙磕頭認錯。
盛卉確實不太高興。小杏隻有媽媽,沒有爸爸,那個男人頂多稱作“生理學上的父親”。
機艙內很安靜,盛卉覺得自己有點吵,起身躲進洗手間。瞿瑤也換了個地方站。她來到露臺邊角的風口,吹點冷風冷靜一下。
今晚剛到宴會大廳的時候,瞿瑤人生地不熟,是葉舒城將她引薦給幾位相關行業的大佬。
酒至半酣,有位高定收藏家當眾點評瞿瑤的作品。下不了臺面的時候,又是葉舒城幫她解圍。
他雙商高,地位更高,三兩句話便帶著瞿瑤混開了面。
瞿瑤有點明白,為什麼恐男的閨蜜能挑中這條染色體了。
這男人是真他媽帥,也是真他媽強。
她受葉舒城太多恩惠,好感度大增,所以一時腦抽蹦出了“小杏爸”三個字。
盛卉坐在海拔一萬米的馬桶上,聽閨蜜在電話裡瘋狂道歉。
她們聊天向來滿嘴跑火車,盛卉何至於真生氣:“好啦。不聊這個了。瞿大設計師趕緊回去參加宴會吧。”
瞿瑤不依不饒:“再聊會兒嘛。我今晚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等會兒就走人,說不定還能趕回去陪小杏睡覺。”
盛卉出國的這三天,安排小杏住在瞿瑤家。小杏高興壞了,和媽媽告別的時候幾乎看不出悲傷。
“你別太寵她了,我好不容易才教她習慣自己睡覺。”
瞿瑤故意把手機拿遠了些:“你說什麼?讓我好好寵我幹女兒是吧?收到!”
盛卉:......
她忍不住發笑:“是你幻聽還是我幻聽......”
“瞿小姐。”
盛卉的嗓子眼驀地卡住了。
有人來找瞿瑤,盛卉卻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幻聽了。
聽筒裡傳出的男聲低沉悠然,仿佛遙遙晚鍾,裹著電流的微鳴,破開塵封的光陰闖進她耳畔。
一陣混亂的雜音之後,通話倏然掛斷。
盛卉握著手機,明豔面龐幾不可查地一怔。
她的預感一向很準。
九成的概率,葉舒城已經察覺她和瞿瑤認識了。
第8章
男人禮貌地站在兩米開外:“你在打電話?抱歉。”
瞿瑤收起手機,短短三秒,慌亂的神情盡數隱藏:“玩手機而已。葉總找我有事?”
男人逆光而立,宴會廳內璀璨的燈光為他描上一道金邊,襯得肩寬腿長,輪廓深邃。
葉舒城:“路過,打聲招呼。”
不遠處,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拿著手機和文件,看起來是葉舒城的秘書,正在等他處理公務。
瞿瑤佯裝自然地扯出笑:“您忙您的。”
說完她就跑了,跑出十幾米才反應過來——我跑幹嘛?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她不知道葉舒城有沒有聽見她剛才的通話內容。不過,聽見了也不打緊,
他連盛卉名叫什麼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認識“小杏”這個名字。
瞿瑤漸漸松了氣。
葉舒城不至於失禮到偷聽別人通話。
但他眼睛不瞎,那句“你在打電話嗎”屬於明知故問。
秘書走到近旁,將文件翻到籤字頁,遞上去。葉舒城低頭籤名,修長骨感的手執筆,字跡飄逸。
籤完名,還有一通電話要接。
他接過手機,靠放在耳邊。
“父親。”
“打你私人號碼怎麼不接?”聽筒裡傳來凜冽渾厚的男聲,“老陳說你去參加商會晚宴了,前兩年叫你你都不去,今年怎麼有闲心?”
葉舒城平靜道:“剛好有空。”
葉父冷笑一聲:“聽說那個女明星也去了?”
葉舒城皺眉:“與我無關。”
葉父:“最好與你無關。我告訴你,娛樂圈的女人不要碰,別給我搞出新聞。談戀愛也得談門當戶對的......”
“你就不能好好和兒子講話?”一道女聲橫插進來。
“我怎麼沒有好好講話?”
“你要溫柔一點,不然他哪肯聽咱們的去見老夏女兒?他都多大了......”
.....
父母在電話那頭掰扯,葉舒城丟了句“天晚了,您和母親早點休息”,便將手機遞給邵秘書,自己拔腿離去。
回到宴會大廳,立刻有兩三張熟面孔迎上來。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姓張,是申城可持續發展協會的副會長,他今天參加晚宴的最大目的,就是說動萬恆集團贊助他們即將開辦的數字經濟可持續化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