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吻結束,許芳菲因為換氣不及時有些缺氧,腦袋暈乎乎,完全軟在了鄭西野懷裡。
她臉本就紅,這下更是豔麗得像朵初綻的玫瑰。
鄭西野雙臂擁住她,稜角分明的下頷擱在她毛茸茸的腦袋頂,閉著眼,也在竭力平復呼吸。高大身軀將懷裡的小家伙包裹,一副完全佔有的姿態。
接連呼了好幾口氣,氧氣順著鼻腔進入肺部,再經由血液運輸至腦袋,須臾,許芳菲昏沉沉的大腦終於清醒過來。
然後,她直接懵了。
……所以,剛才是什麼情況?
她和鄭西野分開了整整兩年多,重逢後見的第一面,為什麼就會直接抱在一起親來親去!還親了兩次!
許芳菲驚訝疑惑又羞澀。她捂住嘴巴,幾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
幾秒後,許芳菲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望向頭頂上方那張冷峻的臉。
她兩腮紅紅的,聲音也小小的:“你……你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都……
不解釋一下,自己剛才為什麼那麼可怕那麼瘋嗎。
“嗯。”鄭西野眼睛仍閉著,雙臂也依然把她抱得緊緊的,很隨意地從鼻腔裡發出一個音,作為回答。
許芳菲眨了眨眼睛,安靜等待。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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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的寂靜中,她等了整整十秒鍾,沒等來下文。便伸出一隻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小聲催促:“那你說呀。”
鄭西野嗓音出口,帶著點兒性感的啞,語氣很輕柔:“你乖,再稍微等一下。”
許芳菲不解:“怎麼了?”
鄭西野低頭吻了吻她的小鼻尖,啞聲:“我現在很難受,等我緩一下。”
許芳菲聞言一下緊張起來,慌亂道:“哪裡難受?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地方受了傷?”
“……”鄭西野忽然有點無語。
軍校幾年,這崽崽與世隔絕,加上部隊大環境本就單純,導致他的小姑娘二十三歲和十八歲幾乎沒兩樣。細想也是,從小到大連手都沒和男人牽過的女孩兒,聽見一聲髒話都小臉通紅,她能懂個什麼。
可說許芳菲毫無變化,又不完全是。
許芳菲瞧著纖細嬌小,這完全是因為那副格外小巧的骨架,事實上,縱觀整體,她相當的凹凸有致。
之前大學時和室友們一起澡堂子洗澡,許芳菲脫去寬大的軍服,那身段,把張芸婕和曲畢卓瑪幾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皮膚白嫩,長腿勻稱,纖細的腰肢豐盈的上圍,臀部的形狀還是一顆渾圓飽滿的小桃子,是真真正正的尤物大美人。
對比四年多以前,如今的小崽子出落得更加成熟豐潤,尤其是這會兒她還紅著小臉明眸含水,一副才被狠狠疼愛過的小模樣,嬌媚又柔弱,可憐又勾人。
鄭西野豈止難受。
天曉得,要不是鄭西野想著還有正事沒給她交代清楚,他簡直恨不得馬上把她扒個精光,直接摁在這洗臉臺上給上了。
周圍安靜了大約一分鍾。
鄭西野垂著眸,直直盯著懷裡的姑娘。片刻,他閉上眼睛又睜開,像是竭力壓抑著什麼又做了某種決定般,將她輕輕從洗臉臺上抱起來,託在懷裡,走出去。
許芳菲一顆心髒噗通噗通跳得飛快,雙腳懸空帶來的失重感,令她條件反射抱住他脖子。
鄭西野走到酒店房間的中央,屈起一隻膝蓋半跪在床上,再把懷裡的女孩放上去。餘光一瞥,注意到她兩隻腳丫子竟然露在空氣裡,光禿禿的。
鄭西野怕她腳下受寒會著涼,垂頭在黑暗中環顧了周圍一圈。
“奚海晝夜溫差大,晚上比較冷。得把鞋穿上。”
找一圈沒找到東西,鄭西野問:“這個房間配的一次性拖鞋呢?”
“我剛才穿在腳上的就是。”許芳菲坐在床上,覺得難為情,說話的音量也越來越低,“你剛才把我推進來,我沒站穩,拖鞋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聞言,鄭西野動作微頓,視線下意識挪向她足踝往下,剛好看見姑娘十根白生生的腳趾羞澀得蜷縮起來,嗖一下躲進裙擺。
看見這一幕,男人瞳色瞬間更深,定定神,飛快翻身下床。
他先是折返回房間門口,找到兩隻被踢飛的一次性拖鞋後又折返回來,把鞋並排放在床邊的地攤上,隨之又轉身走向浴室。
許芳菲看了眼地上的小拖鞋,又看了眼鄭西野重新回到浴室門口的背影,臉上流露出一絲茫然。
她疑惑道:“你要做什麼?”
鄭西野頭也不回地丟來一句話,語氣十分冷靜:“再不衝個冷水澡降火,我怕我對你獸性大發。”
“……”許芳菲再傻也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一剎那間,她臉紅耳朵紅脖子紅,羞得想死,一把掀開棉被把自己蒙起來。
浴室裡很快響起哗啦啦的水流聲。
須臾,一陣敲門聲再次響起,砰砰,砰砰。
許芳菲圓圓的腦袋從被子裡鑽出來,她眨了眨眼睛,遲疑幾秒,緊接著便整理好衣服跳下床,穿上拖鞋,走到門口。
許芳菲隔著門板問:“請問是誰?”
“小許,是我。”一道溫和成熟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聽出這是同行同事竇煥的聲音,許芳菲瞬間臉色微變,慌了神——啊啊啊,糟糕。
要是被同事知道鄭西野此時此刻就在她房間裡,那不就完了!
一定不能被發現!
如是思索著,許芳菲努力鎮定下來,邊清清嗓子拔高音量回:“煥哥我在上衛生間,馬上來給你開門!”
邊抬手輕扣浴室門,對著門縫壓低嗓子叮囑:“你別發出什麼聲音,我同事來找我了。”
裡頭的水聲瞬間戛然而止。
許芳菲努力深呼吸,伸手捋順頭發和衣物,又靜了會兒,確定房間裡沒有其它可疑動靜後,她才過去摁亮大燈開關,打開門。
走廊燈光明亮,竇煥拿著一盒水果果切站在門口。
“剛才晚飯吃多了,出去轉了一圈消食,順手買了點兒水果。”竇煥笑了下,把手裡的果切盒子往前一遞,“拿著吃吧。”
許芳菲受寵若驚,笑著婉拒:“謝謝煥哥,這個你自己留著吃就好。”
竇煥說:“我買了兩盒,這盒本來就是給你帶的。同事之間,別這麼客氣。”
許芳菲聞聲不好再拒絕,隻能把東西接過來,又是好一番道謝。
竇煥又道:“大家都是新人過來的。馮政委派你跟我出來之前,還特意找我聊過,說你是棵好苗子,值得好好培養。我這人平時不怎麼會說話,你要是技術上遇到什麼不懂的隨時問我,我一定盡我所能幫你解答。”
許芳菲一陣感動,點點頭:“謝謝煥哥,謝謝馮政委,我一定會好好努力!”
這時,竇煥像忽然發現什麼,狐疑道:“你剛才是不是吃了很多辣椒?”
許芳菲不解:“為什麼這樣說?”
竇煥說:“你的嘴看著很紅,像是腫了。”
許芳菲:“……”
許芳菲當然知道自己嘴唇紅腫的原因。她又羞又臊,臉又紅起來,支吾回道:“……是的,我晚飯的時候辣椒吃多了。”
竇煥聞言,沒有懷疑,又說了些鼓勵許芳菲的話,之後轉身離去。
“煥哥慢走。”
許芳菲衝竇煥的背影揮手道別,等他走遠返回自己的房間,她緊繃著的神經才驟然放松,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拿著果切關門回屋,一扭頭,鄭西野臉色淡淡地站在浴室門口。
剛衝過冷水澡,他短發還在淌水,身上套著之前他穿來的短袖長褲,漆黑的眸子湿潤深邃,筆直盯著她。
兩秒後,目光下移,又看向她捧在手裡的果切。
不知為什麼,在這道眼神的凝視下,許芳菲心頭莫名有些發虛,磕磕巴巴地就擠出一句話來:“……同事出去溜達,順手給我帶回來的。你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生氣。”
鄭西野嗤了聲,漫不經心道:“你招人又不是一兩天的事,這麼些年,我早氣夠了。”
許芳菲無言以對。
她順手將果切放到桌子上,又扭過腦袋看他,平復了會兒,說道:“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現在說吧。”
誰知,鄭西野低頭看了眼腕上手表,說:“稍等一下。”
許芳菲:“?”
許芳菲很不明白:“又等什麼?”
“差不多該到了。”鄭西野自言自語地說了句。
許芳菲還想追問,誰知,他話音落地的下一秒,不遠處的房間門今晚第三次響起——砰砰。
許芳菲囧囧地扶額。
心想今天晚上到底怎麼了,找來的人一波接一波,這次又是何方神聖?總不會是地方公司的人半夜還要來問候問候吧。
許芳菲內心一通猜測,這時,門外敲門的人卻忽然揚著嗓子說話,吆喝道:“外賣到了!”
許芳菲:???
許芳菲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什麼,嗖的扭頭看鄭西野,問他:“你點的外賣?”
鄭西野點頭:“嗯。”
許芳菲:“……你點外賣幹什麼?”
鄭西野很平靜地回答:“一會兒跟你說事情的時候用。”
許芳菲頓感哭笑不得,心想這位大佬果然一點沒變,凡事永遠不按常理出牌。
談心之前點個外賣是什麼操作?準備和她把酒言歡,邊吃宵夜邊聊天嗎?
然而,當鄭西野打開房間門,從外賣小哥手裡將“外賣”接過來時,許芳菲突的一怔。
原來,這份深夜送達的外賣,並非許芳菲腦補的“燒烤肉串煮啤酒”。
竟然是一大捧藍色風信子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