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了嗎?”陸朝清走在她旁邊,低頭問。
孟晚充耳未聞。
陸朝清直接將手裡的購物袋遞給她:“這些都是感冒藥,你對症挑著吃。”
購物袋在她面前晃,孟晚看也沒看。她實在是沒力氣說話了,早上起來頭昏腦熱,如果小田在,她會請假,但小田明天才從老家回來,拉面館就她一個服務員了,都請假了誰去端盤子?家裡沒藥了,她也沒時間去看醫生,一天撐下來,她頭暈眼花,心裡隻剩一個信念:她要回小區,回去了就可以睡覺了。
但孟晚隻撐到了電梯,電梯上升的剎那,她頭一暈,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陸朝清在她摔倒前及時抱住了她。
孟晚的羽絨服帽子掉了下去,露出她光潔的額頭,大冷天,她額前的碎發居然都被汗水打湿了。
陸朝清取下她的口罩,隻見她雙頰紅如火燒。
這就是逞強冒雨的代價。
電梯停在了十六樓,陸朝清抱起孟晚,帶她回了自家。
五分鍾後,孟晚被人掐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陸朝清收回手,而她的鼻子下面好疼。
“該吃藥了。”陸朝清往床頭墊了個枕頭,俯身扶她。
孟晚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她很害怕,靠過來的陸朝清更是充滿了威脅。
“你別碰我。”她往旁邊躲他。
陸朝清本來就是側著坐的,身體重心不穩,孟晚一掙,他想抓牢她,卻不小心跟著孟晚一起倒了下去。發燒的孟晚哪經得起這一摔,頭又暈了,她閉著眼睛,張開嘴發出一聲難受的哼聲,陸朝清抬頭,對上的就是她這副似病,又似那晚的模樣。
陸朝清胸口一熱,捧著她的臉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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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嗚嗚地拒絕。
陸朝清實在是太想了,他情不自禁地加深了這個吻。
孟晚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任他為所欲為。
幸好,陸朝清還有一絲理智,他喘著氣抬起頭,見她還閉著眼睛,陸朝清摸.摸她額頭,然後將她扶到懷裡抱著,從藥瓶裡倒出兩粒藥,他低聲哄她:“張嘴。”
孟晚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他捏在指腹的藥。
她重新閉上眼,乖乖地張開了嘴。
陸朝清將藥放進她口中,再迅速拿起保溫杯,喂她喝水。
孟晚一直都怕吃藥,必須吃的時候也是一粒一粒地吃,現在陸朝清一口氣喂她兩顆,她咽得困難,嗆了,連藥帶水一起吐了出來,神色痛苦,眼淚也掉了下來。陸朝清從來都不知道有人連藥都吃不好,卻又不得不幫她擦臉,重新喂。
孟晚艱難地吞了兩顆藥,嘴邊溢出了水。
燈光下,她嘴唇紅如櫻桃,水色更添誘.惑,陸朝清看了又看,終究還是沒忍住,再次俯身。
孟晚意識還在,卻無力拒絕。
陸朝清嘗到了她軟軟的嘴唇,也嘗到了她口中苦澀的藥味兒,是那藥味兒,及時提醒了他。
他最後親親生病的孟晚,將她放回床上,蓋好被子。
第48章 番外三
吃了藥的孟晚, 睡著不久就開始出汗,陸朝清不得不幫她脫了外套褲子,隻剩內衣。
他很想那晚, 做夢都在重溫, 但陸朝清還沒那麼禽.獸,他蓋著被子幫她脫的, 手指不經意碰到她發燙的細膩肌膚,陸朝清心.猿意馬,卻終究沒有過多留戀。脫好了衣服,他重新替孟晚蓋好被子,然後他就坐在一旁。
孟晚的臉很紅, 因為汗顯得湿漉漉的,像沾了雨的緋紅花瓣。
陸朝清看得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孟晚的羽絨服口袋裡傳來微信的叮叮聲, 陸朝清怕那聲音吵到她,撈起孟晚的外套,取出手機。手機設置了鎖屏,但那不妨礙微信消息一條一條跳出來,是與孟晚同租的麗姐, 問孟晚回來了沒,然後請孟晚幫她帶夜宵。
陸朝清看看被窩裡的孟晚, 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 重新塞回孟晚的口袋。
還沒到晚上十點,距離睡覺還早, 陸朝清關了臥室燈,去了書房,看到十一點,陸朝清準時洗漱,準備睡覺。三室兩廳的房子,有次臥,但想到孟晚晚上可能需要人照顧,陸朝清還是去了主臥。主臥床很大,陸朝清另抱了一個枕頭一床被子,在孟晚身邊躺下了。
陸朝清自認不是禽.獸,可他想她,躺了一會兒,陸朝清將右手伸進隔壁的被子,輕輕地握住了孟晚汗湿又熱乎乎的小手。嗯,就握了手,沒做旁的。
他慢慢地睡著了。
發燒中的孟晚,半夜突然開始覺得冷了起來,她人沒有醒,但趨暖的本能還在,床單與被子都潮潮的,孟晚很不舒服,迷迷糊糊地摸到一條溫暖又幹燥的手臂,她就順著那條胳膊找了過去,掀開自己的被子,鑽進另一床被子,再擠到了一具溫暖的懷抱。
陸朝清正在做夢,他又夢到了在酒店的那一晚,某一時刻,夢中的景象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嬌小的女孩往他懷裡擠,他順勢抱住她,翻身壓住,親她的嘴唇。
熟睡中的孟晚也很渴,他貪戀她的味道,她需要他的水分,兩人自然而然地纏了起來。
但夢終究不是夢,真正發生的時候,太過清晰強烈,陸朝清猛地一個激靈,醒了,與此同時,孟晚也皺著眉睜開了眼睛。臥室裡留著一盞小夜燈,看清彼此,陸朝清愣愣的,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孟晚燒糊塗了,糊塗到此時此刻,她也隻剩下茫然,忘了去思索為何會這樣,忘了憤怒或害怕。
兩人的呼吸都很重,孟晚的安靜與微微的喘.息重新奪走了陸朝清的理智,他雙臂撐在她兩側,繼續。
孟晚瞪大了眼睛,終於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想推開陸朝清,渾身都沒有力氣,她想求他放了她,一張嘴,他低頭堵住了她的唇。天旋地轉,孟晚頓時陷入了一半清醒一半接近眩暈的境地,身體漸漸不受控制,她竟然不由自主地開始期待。
陸朝清已經非常清醒了,他注意到了她的變化,他沒有做賊沒有主動欺負她,事情是在他也不知情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發生的,可她生病了,現在他又在佔著便宜。趁著她似乎也喜歡,陸朝清一邊繼續滿足她的喜歡一邊啞聲解釋:“你在電梯暈倒了,我帶你回了我這邊。”
孟晚扭過頭,眼睛閉著,幾乎空白的大腦裡浮現一些零碎的畫面,他去拉面館接她,他送她回家,他買了藥,他喂她吃藥,還親了她。
“咱們一人一床被子,是你睡得迷糊鑽到了我這邊,我以為是夢……”陸朝清已經發現她在他的被窩了。
在他暗啞的提醒下,孟晚隱約記起,確實是她主動擠到他這邊來的。
她想哭,上一次是她中了別人下的套,怪不得陸朝清,這次,她好像也沒法怪他什麼。
而且,怪不怪的,都發生了。
“你,你快點。”口.幹舌燥,孟晚勉強說了一句話,她想今晚快點結束,明早兩人繼續當陌生人,她會盡快搬家,換個地方住。
陸朝清不懂她的意思,以為她是單純的需要,便如她所願。
結束了,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而孟晚也在最後的眩暈中再度睡了過去。
陸朝清摟著她待了會兒,怕她著涼,他去了被她舍棄的被窩,重新幫孟晚掩好被角。
早上六點,陸朝清準時醒了,旁邊孟晚還在睡,陸朝清探過去觀察,見她臉沒那麼紅了,摸.摸額頭,溫度也降了下來,他放了心。
起床洗澡,陸朝清悄悄離開小區,去食堂買了早飯帶回來,食堂的豆漿雞蛋更讓人放心。
回來快七點了,孟晚還在睡。
陸朝清坐在床邊,低頭叫她:“孟晚。”
叫到第三聲,孟晚醒了,睜開眼睛,對上陸朝清俊美白皙的臉龐。
孟晚茫然地與他對視,直到記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垂下眼簾,奇怪的是,心裡並沒有什麼恨或悔,可能是經歷過一次,再來一次,也沒有太大區別。
“你……”
孟晚想讓他出去她好穿衣服,可嗓子又幹又疼,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試著動了動手,還是提不上勁兒。
“該吃早飯了,然後吃藥。”看出她的不適,陸朝清替她說。
孟晚心裡亂亂的,說他是壞人,他沒有一帶她回來就強迫她,說她是好人,就算昨晚是她主動投懷送抱,他也是趁虛而入的,沒有一點大學教授的節操。
“能坐起來嗎?”陸朝清問。
孟晚一動不動,也不看他。
生病必須吃飯,陸朝清等了會兒,確定她在耍脾氣,他伸手去抓她肩膀,要扶她靠到床頭,結果這一扶,被子立即從孟晚身上滑落,露出她白皙的帶著異樣紅.痕的肩膀。冷意襲來,孟晚這才發覺身上連件內衣都沒有,她蒼白的臉登時紅透,委屈襲上心頭,眼淚就掉了下來。
陸朝清嚇了一跳,趕緊將她塞回被窩,蓋好。
他低頭看地面,她安靜地出奇,陸朝清側目看過去,見她滿臉是淚,哭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陸朝清道歉。
孟晚隻是哭。
陸朝清坐立不安,目光落到椅子上她的衣服,他默默走過去,再默默地將她的內衣與毛衫都放到了她床邊:“你先穿衣服。”說完,他走了出去,帶上了臥室門。
孟晚繼續哭了會兒,哭夠了,她費力地一樣一樣穿上,毛衫秋褲也都穿好了,孟晚試著坐起來,頭暈的厲害,她不得不躺下,但這不是她的家,她不想再留在這裡。撐過強烈的眩暈,孟晚又出了一身汗,她搖搖晃晃地走到椅子邊,虛弱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穿上牛仔褲、羽絨服。
孟晚知道自己走不了多遠,幸好家就在對面,現在麗姐應該還沒醒,到時候問起來,就說她昨晚生病住院了。
對面就是窗簾,晨光在窗簾縫隙閃爍,孟晚呆呆地坐了會兒,想到今天還得去拉面館,想到要買藥快點養好身體,想到再過幾天KTV那邊就會把她上個月的工資發下來了,昨晚的事情好像就沒那麼重要了。
心情恢復平靜,孟晚撐著椅子站起來,頭重腳輕地往外走,隻是到臥室門的一段路,她就累得仿佛要脫力了,不得不靠著門板休息,身上都是虛汗。
她拉開房門,意外撞見門外的男人,不知是一直沒走,還是剛剛過來的。
孟晚沒有抬頭,低著腦袋要從他身邊經過。
她臉色蒼白,額頭腮邊的細汗清晰可見,陸朝清皺眉:“你該臥床休息。”
孟晚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往前走。
病人不聽話,陸朝清從後面拽住她手腕,根本沒用多少力氣,孟晚卻如風一吹就倒的稻草,朝他歪了過來。陸朝清下意識地上前,孟晚就跌在了他懷裡,皺著眉頭非常痛苦的樣子。陸朝清見了,打橫抱起她就往臥室走。
“我要回家。”孟晚無力地打他胸膛。
“你需要人照顧。”陸朝清冷聲說,他看不得病人逞強,上次她要逞強冒雨他同意了,結果病成這樣。
孟晚無力地抓著他身上的襯衫:“我舍友可以照顧我。”
陸朝清:“她要上班,難道她會為了照顧你請假?”
孟晚撒不出謊,她與麗姐還沒親到那個地步,誰會為了舍友的一場普通感冒發燒就請假?
“我不用人照顧。”孟晚不耐煩地說。
“你連走路都走不好。”陸朝清用事實佐證。
孟晚生氣了,被陸朝清強行放到床頭靠著,她抬頭瞪他:“我是好是壞都與你無關,你別太欺負人。”
陸朝清沒接話,去外面拿早飯外賣,回來見她又站地上了,陸朝清再次將人按回床上,可憐的孟晚經過這一番折騰,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一點力氣又耗盡了,一動就頭暈,隻能繃著臉靠在床頭,哪都不看。
“先喝點水。”陸朝清將一杯溫水遞了過去。
孟晚扭頭,十分不配合。
陸朝清看著她因為生病而變成淡粉色的嘴唇,威脅說:“你不喝,我會口對口喂你。”
孟晚睫毛一顫。
陸朝清再次將水杯遞到她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