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點頭:「謝謝爺爺。」
紀老爺子「嗯」了一聲:「到底不是在我身邊長大的,跟我生分,不像你姐姐。」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小秘啊,坐在爺爺身邊。」
周秘隻是遲疑了一秒鐘的時間,便坐了過去。
紀老爺子蒼老的手看似無意地在周秘的大腿上拍了拍,看的卻是我:「穗穗,不是爺爺說你,你沒有你姐姐招人喜歡,進門之後就沒笑過。」
看著老變態這張臉,我實在是笑不出來。
甚至想一拳打掉他的牙。
但我還是扯了扯唇角,笑了出來。
紀老爺子拄著拐杖站起來:「岑淵啊,你跟我去書房,我有事跟你說。」
紀岑淵跟我說了一聲,就扶著紀老爺子上樓去了。
11
周秘冷冷地盯著那兩個人的背影,趁他們不注意,用手撣了撣她的大腿,好像那裡有什麼臟東西似的。
然後又拉過我的手:「穗穗,咱們姐妹好多年不見了,你今晚就留下來吧。」
我心下冷笑。
就這演技還想進娛樂圈呢?
之前在學校對我那個態度,這會兒突然就變了,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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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樓上看了一眼:「不知道,我得問問哥哥,他同意了,我才能留下來。」
我是故意這麼說的,周秘果然相信了。
「我就說嘛。」
「你說什麼?」我問。
周秘得意地挑了挑眉:「沒什麼,我先上樓給你準備房間。」
我也跟著上去了。
到了書房門口,我停下腳步,聽到裡面傳來了紀老爺子的低吼聲。
「混賬!混賬!現在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紀岑淵薄涼的聲音緊接著響起:「爺爺,您也這麼大歲數了,該玩的都玩過了,該收手,修身養性了。」
紀老爺子手裡的拐杖敲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你今晚必須把那個周穗送到我身邊!」
我身子一僵,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倒流了,雙手緊緊攥起。
原來周秘也是打的這個主意啊。
可我到底也隻是生氣而已,不再害怕了。
這麼多年我在紀岑淵身邊,可沒少給他洗腦。
也沒少明裡暗裡提醒他,把紀家的大權掌握在自己手裡,這樣就不用任由紀老爺子擺布了。
哦對了,這輩子紀老爺子提前出國,也有我的手筆。
是我放出消息,外國的一個島上研究出了長生不老藥。
而且那個島紀老爺子之前也是知道的,他自然深信不疑。
書房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突然,紀老爺子恐懼的聲音響起:「你……你要幹什麼?紀岑淵,你想對我動手?我可是你爺爺!」
紀岑淵笑得極冷,那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發出來似的,帶著徹骨的冷意。
「爺爺,您年紀大了,我說了,您應該修身養性了。」
「不過平時您在外面怎麼玩我不管,那個周秘也跟我沒關系,你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但是,周穗是我的底線,提醒您一下,別碰。」
紀老爺子蒼老的聲音發顫:「你……你想怎樣?你能把我怎麼樣?」
「呵。」紀岑淵幾不可聞地輕笑一聲,「也不能把您怎樣,不過您年紀大了,突然就死了,這也是很正常的,您說呢?」
「啊……啊……紀岑淵,你要幹什麼?」紀老爺子發出痛苦的聲音。
「開個玩笑,別當真。」紀岑淵慵懶地笑道。
我隻聽到這裡,轉身下樓去了。
很快周秘也下來了,興沖沖地跟我說:「房間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穗穗,你今晚一定要留下來。」
「她不會留下來。」紀岑淵慢條斯理的聲音從上面傳下來。
周秘身子一僵,反射性地松開了我的手。
紀岑淵幾步下來,來到我身邊:「現在就走嗎?」
我搖搖頭:「吃完飯吧,總得陪爺爺吃頓飯。」
紀岑淵深邃的視線默默看了我一會兒,點點頭。
12
餐桌上,我變得很健談,跟紀老爺子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紀老爺子還直誇我嘴甜。
紀岑淵自然是看出了我的異樣,但是他沒說話,隻是慢條斯理地吃東西,動作優雅。
我餘光從他的身上收回,繼續跟紀老爺子說:「爺爺您不知道吧,姐姐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呢,這才剛開學沒幾天,她就有了一大批追求者……」
周秘手一松,手裡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紀老爺子唇邊笑容一滯,下一秒又笑了出來,讓傭人把筷子撿起來,又給周秘拿了雙新筷子。
「小心點。」他提醒道。
周秘聲音微微發顫:「爺爺,你別聽周穗胡說,我……沒有男生追我。」
「怎麼沒有?我都看到了。」我嘿嘿笑了出來,「是不是在爺爺面前你害羞呀?姐,你都十八歲了,可以談戀愛了,爺爺總不會連戀愛都不讓你談吧……」
周秘低頭吃飯,低聲命令:「閉嘴。」
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她又抬起頭來看向紀岑淵:「妹妹在學校裡也有很多追求者呢,哥哥,你不介意嗎?」
紀岑淵側頭看我,抬手又摸了摸我的腦袋:「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等大學畢業再說。」
我點頭。
周秘眸底閃過一抹不甘心,卻在對上紀岑淵的視線時,臉色一白,連忙低下頭。
握著筷子的手都在發抖。
吃完飯紀岑淵就帶我離開了。
一路上他很安靜,一句話都沒說。
回到家,我要直接上樓,身後響起了紀岑淵的聲音。
「要不要看好戲?」
我轉身:「什麼好戲?」
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
「跟我來吧。」紀岑淵拉著我的手上樓,去了他的書房。
他打開電腦,剛點開一個軟件,裡面就傳來了周秘撕心裂肺的聲音。
「爺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不要!爺爺求你了……」
「啊!疼!爺爺疼啊!不要再打我了……」
……
我的五臟六腑開始發顫,緊接著是整個身子。
突然就到了一個臨界點。
我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不要!」
紀岑淵連忙關掉,一把抱住我:「穗穗別怕,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好。」
我推開他,用力捶打他:「為什麼?為什麼要給我聽這個?紀岑淵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
恨紀老爺子。
恨周秘。
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13
紀岑淵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我發泄。
我也不知道我打了他多久,直到我的胳膊累了,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我才停下來。
「好點了嗎?」紀岑淵嘆了口氣,再次將我抱在懷裡,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以後再也不會給你看這種東西了。」
我點點頭。
「我隻是想告訴你,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看看那老家伙是怎麼對待你姐姐的,就應該明白。」
「以後離老頭子遠點,不是我,誰叫你過去你都不要過去,聽到了嗎?」
我又點了點頭。
然後抬頭看他:「你也不是好東西嗎?」
紀岑淵被我這句話逗笑:「你說呢?」
我細細地看著他。
在我心裡,紀岑淵一直都不是好人。
可是這麼多年,他一開始對我確實很兇,可那也隻是半年的時間而已。
後來的後來,一直到現在,他真的對我很好很好。
「周穗,我不是好人。」紀岑淵看著我的眼睛,「但是,我會努力做一個好哥哥,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我搖搖頭:「你不用努力,你已經是一個好哥哥了。」
紀岑淵輕笑了出來。
「你對好哥哥的標準就這麼低?」
我也笑了出來,感覺輕松多了:「那你就高標準要求自己嘛。」
紀岑淵拉著我出了書房。
「你那個姐姐,你也離她遠一點,我會跟你們學校說,讓她換到別的宿舍。」
「不要。」我拉住紀岑淵的手,停下來。
紀岑淵轉身:「你別告訴我你今晚看不出來,她想把你送給老家伙折磨,你還把她當姐姐?」
「不是,八歲那年,我就已經沒有姐姐了,我現在隻有你。」
「可是我得盯著她呀,這樣我也會比較有安全感,大不了你派人保護我嘛。」
紀岑淵又揉了揉我的腦袋:「好吧。你趕緊回房吧,早點休息。」
14
星期一,周秘沒來。
那天我雖然沒看到具體的畫面,但聽著周秘撕心裂肺的聲音,就知道她被那個老變態折磨得不輕。
一直到半個月之後,周秘才來到學校。
看著又瘦了一圈。
我故作擔心地問她:「姐,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你臉色看著不是很好啊。」
周秘反射性地捧住自己的臉頰,突然瞪了我一眼:「關你什麼事?」
我聳聳肩:「隻是關心一下你。」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別讓人把腿打斷了。」周秘沒好氣地說完,進了衛生間。
宿舍裡還殘留著她身上那股濃厚的香水味。
嗆鼻子。
過了好一會兒,周秘才從衛生間出來,收拾了一下就去上課了。
我也來到教室,但並未跟周秘坐在一起。
她身上的香水味實在是太難聞了。
同學也開始抱怨:「周秘,你噴那麼濃的香水幹什麼?燻得我頭疼。」
周秘立刻懟回去:「哪裡濃了?你買不起大牌子的香水就別酸好嗎?」
大家都離她遠遠的,周秘也不在乎。
但是回到宿舍她卻跟我抱怨了一番。
「就咱們班那幾個人,一個個沒多大本事,毛病倒是不少,我噴點香水怎麼了?」
我說實話:「你的香水味確實太濃了,都嗆鼻子。」
周秘立刻甩過來一個白眼:「你和他們一樣。」
「反正我也在學校待不久了,我快要進娛樂圈了。」
15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我和周秘在宿舍裡各幹各的事情。
周秘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接完電話,她立刻跑過來跟我顯擺:「周穗,我要進娛樂圈當大明星了!爺爺讓我現在就過去,帶我見導演和制片人呢!」
前世不好的回憶猛地鉆進我的腦子裡。
我慢半拍地點點頭:「那你快去吧。」
周秘換上她最漂亮的衣服,又給自己化了個精致的妝容,美滋滋地出去了。
我突然想到什麼,立刻給紀岑淵安排在我身邊的保鏢打電話,讓其中一個人跟著周秘。
到了一個私人會所,保鏢進不去了,給我打電話。
我又給紀岑淵打電話,讓他想想辦法。
紀岑淵知道我想幹什麼,沉默了一下說:「讓保鏢回去,我派人進去。」
我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可是一直到十二點多,我都沒收到紀岑淵的消息,我也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周秘也沒回來。
我洗漱完,給紀岑淵打電話。
「你昨晚查到什麼了嗎?」
紀岑淵沉默了一會兒說:「就那點事,你應該能猜出來。」
「能給我看看嗎?」我問。
紀岑淵沒有回答我,而是問我:「你看這個幹什麼?」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當天下午我沒課,紀岑淵來接我,帶我去了學校附近的房子裡。
他給我聽了一段錄音。
裡面都是男人猥瑣的笑聲。
緊接著是紀老爺子那猥瑣而變態的聲音。
「小秘啊,你努點力,好好伺候這幾位。」
周秘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紀老爺子不悅:「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你不是想進娛樂圈嗎?」
……
紀岑淵拿起手機:「行了,剩下的都是不能給你聽的。」
「我還是那句話,離你那個姐姐和老家伙遠點。」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下巴突然一緊。
紀岑淵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好疼。
他黑眸凝視著我,沉聲警告:「你給我老實點,聽到沒有?」
「疼!」我拍打他的手,「你捏疼我了!」
紀岑淵立刻松開手,然後過來檢查我的下巴:「嬌氣。」
「我根本沒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