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這幾天我就是少吃了幾頓早餐,就在學校裡低血糖暈倒了。
醒來在醫務室的時候才知道是林景抱我來的醫務室。
他來我們學校拿體育器材,正好看到我暈倒。
「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我慢慢喝著葡萄糖水。
「哈哈沒事,人民警察就是要保護公民安全。」
林景肉眼可見地臉紅了。
「那個,上次不知道你原來是隊長的妹妹啊。哈哈哈,果然是一家人,都長得這麼好看。我、我們可以加一個,微信嗎?」
我喝水動作一頓。
有些失神道:「妹妹?是魏澤秋這麼和你說的嗎?」
「啊?不是,是莊瑛說的,說你是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妹妹。她說得不對嗎?」
「哦。」我繼續喝著水,「沒錯,她說的是對的。」
我讓林景不用管我,去做他自己的事。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聲音。
「喲,姜盈,你腦子秀逗了?你還真被她cpu到了?」周婕雙手抱胸倚著醫務室的門。
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她說的是張老師讓我減肥的事。
「沒有啊。」我誠實地說,「我沒有在減肥,等下個月國家獎學金下來的時候,我還是要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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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語地看了我一眼:「姜家這麼大個產業,還能少你吃飯的錢?國家獎學金還沒你零花錢多吧。」
「啊?姜月姐沒告訴你嗎,姜月姐回家那一年,我就和姜家脫離關系了。」我平靜地說。
周婕一下子站直了,手也放了下來,有點震驚道:「姜家這麼冷血摳門?多年的感情說不要就不要,你也舍得啊?」
我沒說話。
周婕不知道,其實我從未得到過,又怎麼失去呢。
周婕和姜家,從小就是鄰居,把姜月當成親姐姐。
而姜月八歲走失,周婕天天哭著來姜家找姜月。
直到有一天看到我穿著姜月的衣服坐在沙發上。
17
周婕走後,我發覺很久沒跟姜家聯系了。
其實他們對我很好,我很感激他們。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撥通電話。
「喂,媽—姜阿姨,是我。」
對面頓了一下,「盈盈,月月不在這,你錢還夠用嗎,要不要我」
「不用,媽。我國家獎學金下來了,你放心吧。姜月姐現在怎麼樣了?」
「她?她已經好很多了,精神也穩定下來了。對了,你打電話來是?元旦放假你」
「不是!我們學院元旦有舉行活動,我回來不了。寒假也不回來,學校裡的舞蹈老師有實習工作給我介紹。」
對面松了一口氣,我們寒暄幾句就掛了。
我也是愧對姜月的。
我忘不了,那年高三藝考結束後,姜月在農村被找到,回來看到我的那種空洞奔潰的眼神。
她幾近癲狂地指著我問:「媽,她是誰。她是誰!我被人拐走的這些年你們是不是根本沒有派人找我!你們找了一個新女兒,為什麼要把對我的愧疚和愛給另一個人!」
她奔潰地把我的東西全砸在我身上,發瘋地坐在地上,「為什麼要讓她進來,你們一家團圓的時候有想過我嗎,你們對得起我嗎!你們有想過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為什麼,媽媽,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姜媽媽痛苦地抱住姜月,對我大喊:「你走,不要再出現在姜家,姜家隻有月月!」
從那以後,我就搬了出去。
姜媽媽後來告訴我姜月有抑鬱癥,不允許他們再見我,給我任何東西。
姜家這十幾年來都對我很好,我自然不會恩將仇報,我理解他們,而且姜月才是他們真正的女兒。
手機震動了一聲,我才回過神來。
魏澤秋給我發來了消息:「你暈倒了?怎麼回事?」
消息還挺靈通的。
「沒什麼,就是低血糖犯了而已。」
「是你們隊的林景送我去的醫務室,他說我是你妹妹,還要了我微信。」
「妹妹?要你微信做什麼?」
「對啊,聽說你們隊裡都知道我和你是兄妹關系。」
我沒再回復。
18
天氣是越發冷了,我泡了個腳才上床睡覺。
今天卻意外地失眠了。
心裡藏的事很多。
都十二點了,還沒睡著。
我瞇了一會兒,再睜眼,周圍瞬間不一樣了。
魏澤秋躺在我身邊,看著我,是我看不懂的眼神。
我有些疲憊,不想問閃現的原因。
我側身直接鉆到了他的懷裡,肌膚緊貼著。
他沒有拒絕,我又得寸進尺道:「我想摸腹肌。」
他怔然:「不行。」一臉正色。
我湊到他耳邊撒嬌:「哥哥,要摸。」
魏澤秋撇頭裝作不經意地咳了一聲,耳朵和脖子瞬間紅了。
「就一下。」
生怕他反悔,手立即就伸了進去。
這手感。
有點奇妙,再摸一下。
他猛地抓住了我為非作歹的手。
他心跳跳得好快,呼吸有點急促。
第一次看見魏澤秋臉紅。
想親。
這個我可不敢,親了不知道會不會進局子。
我見好就收,乖乖地在旁邊躺好。
我很快就有了睡意,旁邊多久才睡著我也沒注意。
19
早上將近八點的時候,我收到短信有外賣到了。
我疑惑地打開寢室門,門口學妹穿著藍色馬甲,手裡拿著食堂的打包盒。
這是學校同學開創的項目,早餐到寢服務。
「學妹,你是不是送錯了?」我們寢室好像沒人會預訂早餐。
「這個寢室號是沒錯啊,你看看。而且後臺顯示早餐一直訂到這學期結束。」
訂單信息居然是我的名字。
「謝謝辛苦了,是我的。」我拿進寢室裡。
「你怎麼突然給我訂早餐?」我給魏澤秋發消息。
「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對自己好點。」
20
「姜姜,警校在招兼職群演人質,你去不去?有學分還有工資,半天120。」晚晚拿著手機道。
我驚喜,「這麼好,我要去報名!」
但是沒想到報名群演的人這麼多,大部分都是女生。
但是群演隻要十個男生,十個女生。
狼多肉少,競爭力一下子就上去了。
但我更沒想到,警校的教官還認識我。
「欸?你就是那個魏澤秋作業視頻裡的女生吧?」教官拿著保溫杯走到我面前。
我含含糊糊回答是。
別問,問就是很尷尬。
魏澤秋他們經常要拍視頻作業,我就自告奮勇當他們群演。
然後——
作為歹徒出現在他的各種作業裡。
視頻裡:我,手拿三叉樹枝,氣勢洶洶、惡龍咆哮:「給我殺!!!」嘎嘎亂舞。
魏澤秋一臉正氣:「警察!不許動!」
我扔掉小木棍,卑微蹲下抱頭。
視頻還單獨被警校老師拎出來當成模板。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算在警校小有名氣。
原本還想著這麼多人還要等多久才面試到我。
結果那個教官就和我說被聘用了。
因為我歹徒演得好給我走了後門。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對我的肯定。
警校模擬實戰那天,我們被帶到了一個荒廢的大樓裡。
把我們分別放在了不同地方。
警校老師把我帶到了五樓,貼心地給我找了一個幹凈的靠椅。
「你這邊比較遠,他們可能會遲點到,你可以在椅子上休息。對了,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我們在這邊都裝了實時監控的。」
三組劫匪,三組特警,特警抓住劫匪並要救出所有人。
我無聊地坐在椅子上,果然要等很久,手還被綁著玩不了手機。
都有點昏昏欲睡了。
21
「姜盈,姜盈,醒醒!」
有人在拍我臉。
我昏昏沉沉地睜眼,看見魏澤秋穿著黑色作戰服,戴著頭盔和面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焦急慌張地看著我。
「你怎麼在這?沒受傷吧?」他迅速割斷了綁著我的繩子。
我這才想起來了我的人設。
「我腿受傷了,走不了路。」話音剛落,他就想掀開我裙子看傷口。
「哎哎!隊長、隊長,咱們在模擬實戰,你別走火入魔了喂。」
「我沒受傷,我是群演。」我和他解釋。
魏澤秋對著對講機,「二組二組,發現人質一名,腿部受傷。」
我就被魏澤秋單手抱了出去,另一隻手拎著警用氣步槍。
「姜盈,以後不要再演人質了。」他抱著我躲避劫匪。
「為什麼?」我疑惑。
「看到你,會影響我的判斷。」
在槍林彈雨中,他看向我的眼神很堅定。
「好。」我點頭。
我想我不會再是別人的人質,內心的堡壘早已被他攻下,我心甘情願地成為了他的人質。
22
魏澤秋把我放到樓下特警陣營的急救擔架上,看了我一眼,就再次上樓了。
這錢太好賺了,我不是坐著,就是被抱著,然後躺著。
他們倒是累得氣喘籲籲。
果然歲月靜好是因為有人為你負重前行。
最後,用時兩個小時,抓到了劫匪救到了全部人質。
回程途中,我和魏澤秋他們一輛車。
坐在魏澤秋旁邊。
「妹妹,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我叫季磊,是魏哥的室友。」前座的人轉頭一臉笑意地看著我,還給我再次介紹了其他室友。
上次晚上打遊戲的就是他,差點被他發現,我一臉心虛地看著他。
「你可以叫我季哥嘿嘿,以後我罩著你!」季磊一拍胸脯。
我雖然被這種校霸語錄震驚到,但是還是不能拂了別人的面子。
我正打算開口說。
「什麼哥哥妹妹的,你和她熟嗎?」魏澤秋睨了季磊一眼。
「她不是我妹妹,你也不要叫她妹妹。」
季磊雙手投降狀:「我錯了隊長。」
莊瑛也在車上,轉頭掃了這邊一眼。
23
晚上在警校食堂和他們一起吃飯。
他們還在熱血地討論襲擊劫匪的場景。
「莊瑛,我靠,你都不知道你一個過肩摔扳倒劫匪有多帥,什麼時候教教我怎麼做到這麼瀟灑的。」
莊瑛白了他一眼,「與生俱來。」
季磊陰陽怪氣:「喲~與生俱來~」
「臥槽!我錯了,別踩我了!」
我看了一眼他們的餐盤,低頭看看我的餐盤。
笑死,根本吃不完。
而且我今天也完全沒什麼運動量。
我悄悄抬眸看了一眼魏澤秋。
兩人對視一秒。
魏澤秋默默拿過我的餐盤,分走了一大半然後還給我。
我暗暗竊喜,一抬頭發現一桌的人都盯著我看。
我捏緊筷子,幹笑著解釋道:「那個,我吃過東西了,不太餓,浪費糧食不好。」
一個個八卦地看著我。
魏澤秋抬頭看了一眼,他們才轉移視線。
24
我火了。
準確來說,是魏澤秋火了。
學校官方視頻號剪輯好了這次的模擬實戰。
剪輯師簡直是拿捏了流量。
三分鐘的視頻,有兩分鐘魏澤秋的出鏡。
上一次警校官方視頻號登上熱搜榜的還是魏澤秋大一的射擊照。
這次又爆火了。
他抱著我的照片被封為年度神圖,#長得帥的都上交國家了#的話題又上熱度了。
照片裡他身穿黑色作戰服,肩寬窄腰,身體頎長,左手抱著一個身材纖細的女生,右手隨意拿著特警步槍。
女生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趴在他的肩膀上,隻露出一個側臉,長發柔順凌亂。
我把視頻底下評論說好配的,都贊了一遍。
然後沉睡的記憶又被喚醒了。
魏澤秋的視頻作業流露了出來,沒錯,就是我各種當劫匪、當屍體的視頻。
像素不太好的視頻反復在鬥音上鞭屍。
我就是妥妥的一個工具人。
還好這屆網友有素質,沒有人肉搜索我。
25
後來沒時間再看網上的評論了。
因為馬上就要到元旦匯演了,c位內部投票最高票的人是我。
為了不辜負大家的期望,我每天練舞練得很晚。
元旦匯演那天,是警校和我們學校一起舉辦的。
我們開場舞跳的是敦煌舞,穿著古典飄逸的長裙,拿著飛天手鼓。
在舞臺上看到了底下坐著的魏澤秋。
舞畢對他回眸一笑。
回到後臺卸完妝,得知魏澤秋在後臺走廊找我。
我立馬飛奔向他小跑去。
撞到他懷裡,抱住他的腰。
他微微推開我,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敦煌舞裙子還沒來得及脫。
「我剛剛表現得怎麼樣?有沒有獎勵?」我拉著他的手臂。
「你想要什麼獎勵?」
「我想要你叫我盈盈。
不能再叫我全名。」我直勾勾地看著魏澤秋。
他敗下陣來點了點頭。
要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喊這麼親密的名字對他來說還是有點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