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化了濃妝,卸的時候真的很麻煩,但是就算再麻煩,也得細致地卸幹淨。言喻將卸妝水倒在了卸妝棉上,輕輕地敷在了眼皮上,先卸掉眼妝。
陸衍的聲音醇厚,從門外傳來:“你忘記帶睡衣進去了。”
言喻這才發現,她剛剛迷迷糊糊忘記收拾了,但幸好,她還沒開始洗澡,隻是在洗臉。
陸衍沒聽到她的回復,坦然地推開了門。
眼皮一抬,就看到言喻的眼皮上敷了兩塊白色的湿棉布,他懶懶地靠在了門框上,唇角勾出弧度:“要幫忙嗎?”
他的詢問似乎隻是客套話,沒等回答,就把手裡的睡衣放在了架子上,垂眸,看著言喻。
揭開了她眼皮上的卸妝棉。
言喻猛地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瞳仁裡都是笑意流淌。
陸衍看了下卸妝棉,上面沾滿了她的睫毛膏、眼線液,還有眼影,而她的眼皮也有暈染開,還沒卸幹淨的妝容。
就像一隻髒髒的小動物。
陸衍盯著她笑了。
言喻倒不怕被陸衍看見她沒化妝的樣子,她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之前肥胖成那樣都被看見過了,卸妝再醜,都不會醜成那樣。
陸衍嗓音低沉幹淨:“化妝挺好的,讓我感覺我有兩個太太,化妝的時候一個,卸完妝又一個。”
言喻將他推出了浴室。
她關上浴室門,脫掉衣服,準備淋浴,卻在鏡中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遍布著淤青,曖昧的痕跡點點。
她咬了咬下唇,眼底是霧氣,眼角眉梢都是流淌的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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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不知餍足的。
言喻洗完了澡,頭發都是湿潤的,就散在了肩頭,皮膚透著水潤,坐在了床尾,抹身體乳,陸衍看了她一眼,就進去洗澡。
沒想到,等他洗完澡了,言喻還在抹。
她的頭發依舊湿著,甚至還在滴水。
陸衍說:“早點睡吧。”
言喻摸了把頭發,進了浴室,去拿了吹風機,正準備吹頭發的時候,陸衍拿走了她的吹風機,他坐在了房間內的沙發上,讓她過來,他抱著她,坐在了沙發上,她躺在了他的腿上。
言喻的心髒跳得很快,雙耳發熱。
她的頭發在他的指縫中散開,吹風機的熱度吹在了她的頭皮上,他的動作輕柔,輕得仿佛隻是清風吹拂。
當然,陸衍做這些都是有目的,等頭發吹的差不多幹的時候,他心底深處貪得無厭的欲念就冒了出來,像是山泉噴湧,像是火焰四燃。
他捧起了她的後腦勺,重重地吻在了她的唇角上。
吹風機在他的掌心脫落,先落在了沙發上,再滾落在地板之上。
陸衍打橫將人抱起,徑直地往床走去,他的呼吸一點點沉重起來,從上面,從眉眼,鼻子,下巴,再到鎖骨。
最後的時候。
言喻無力地趴在了床上,她的黑發散落著,微動著,裸背白皙,修長的雙手軟軟地散在床沿。
而身後,陸衍握著她的腳踝,狎昵地摩挲著踝骨。
有力的動作,一下接著一下。
他抿緊了唇角,繃緊了下頷,額頭上的青色的脈絡,隱隱浮現,他漆黑的眼眸裡,似有欲海,又似深淵。
陸衍掐著言喻的腰,身體繃緊,然後緊緊地抱住了她。
恨不得融為了一體。
平靜過後,他愛憐的吻落在了言喻的眼皮上,感受著她輕輕顫動的眼皮,光影交錯,他手指粗粝。
如果說,言喻身上,有什麼他最舍不得的東西,大概就是她的身體了。
和他這樣契合。
仿若天生一對。
*
第二天早上,言喻醒來,發現陸衍已經不在了。
而她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一條蕾絲性感睡裙,吊帶,暴露出一大片的雪膚,胸口格外的低。
這條睡裙不是她自己的,她以前也從未見過。
言喻笑了笑,應該是陸衍買來送她的吧?
言喻瞥了下桌面上的鬧鍾。
快要遲到了。
她連忙起床,刷牙洗澡,換衣服,匆忙地化了個簡單的妝容,隻能打的去了公司。
中午,言喻忽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言小姐,您好,我是您的學車教練小張,您可以考科目一了。
言喻才想起,陸衍之前說過會幫她報名學車。
她連忙回復了那個教練,並把教練的電話號碼存了起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言喻陷入了繁忙之中,她忙著考駕照、忙著復習司考、忙著公司的法務事務,回到家裡,也沒空陪伴小星星。
公司忙,陸衍自然也忙了,經常一出差,就是一個星期多,小星星開始會想爸爸了,偶爾闲著沒事,會抓著手機玩,然後盯著手機頁面。
如果有電話鈴聲響起,她就會格外的興奮。
陸衍和言喻的感情細水長流式,陸衍偶爾不忙的時候,會記得打電話回來,不過大多數時間,他問的都是小星星,言喻會時常提醒他,注意身體,記得吃藥。
陸衍最近的一次出差,去了英國大半個月。
他回來的時候,給言喻帶了幾瓶香水,言喻笑了笑,擁抱了他,開開心心地將香水收了起來。
兩人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了下去,日子不能說特別幸福,但也挺好的了。
言喻懂得知足,她看了眼正抱著小星星的陸衍,收回了視線,唇角牽扯出弧度,低頭繼續讀書。
言喻去參加司法考試的那天早上,陸衍特地開車送她去考試,林姨也抱著小星星坐在了後座。
小星星親了親言喻,小身體軟軟的。
林姨給言喻做了一個考試符,讓她裝在了口袋裡,像個慈祥的長輩:“等會要淡定,要沉著冷靜,太太加油!”
言喻笑著點頭。
陸衍也下車了,俯身摸了摸她的頭發,嗓音淡淡:“加油。”
言喻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這樣的考試待遇,自從有記憶開始,她就一個人在小鄉鎮的福利院長大,能讀書,就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
司法考試安排在周六周日兩天。
陸衍送完言喻,就帶著小星星回到了家裡,沒過多久,季慕陽打來了電話:“阿衍,好久沒來酒吧了,過來聚一聚不?”
陸衍擰了擰眉,看了下正在床上隨意翻滾,抓著自己腳脖子上的銀镯子的小星星,淡聲:“先不去了,你們玩吧。”
那頭的季慕陽沉默了下,笑:“怎麼了?收心了?嗯?”
他這句話是開玩笑的,對於陸衍來說,就算收心了,也絕不可能不出來玩,何況隻是幾人聚聚罷了。
陸衍垂下了眼睫毛,光影落在他的身後,他俊臉上的輪廓半明半暗,有點讓人看不清情緒。
他勾了唇角:“阿陽,你們玩吧。”
季慕陽的聲音帶著調侃:“還真的準備收心了?我前一段時間聽說你最近和言喻的關系不錯,愛上言喻了?看來我要輸了,我之前和阿崢下賭注,我賭你不會愛上言喻。”
陸衍的眉心幾不可見地重重地跳了下。
他抿著唇。
想也不想地在心底譏諷,他怎麼可能愛上言喻?
他唇角的弧度越發的大,顯得涼薄:“你們玩吧。”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小星星在柔軟的墊子上,爬了過來,拽住了陸衍的褲腳,陸衍笑了笑,抱起了她。
小星星趴在他的身上,小手指著門的方向,發出“媽”的單字音。
陸衍哄著她,漆黑的眼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他沉默了好一會,輕嗤,什麼愛不愛,說起來,都讓人覺得遙遠。
他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他想他現在,不討厭言喻,甚至有點習慣她的陪伴,跟愛與不愛無關。
季慕陽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他的電話才被陸衍掛斷,就又不死心地重新撥打了,被掛斷,再次撥打,最後,他打開了微信視頻,原本隻是隨便試一試,但沒想到,陸衍接通了。
季慕陽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小天使,她眼睛黑漆漆的,圓溜溜的泛著水光,落滿星光,小嘴巴的弧度上揚著,眼眸彎彎。
鏡頭緩緩地上移,露出了陸衍淡漠的臉,他深邃的五官透著冷淡,狹長漆黑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最終,陸衍還是沒耐住季慕陽的糾纏,下午兩點多,他趁著小星星午睡了,交待林姨好好照看小星星,開車去了星光酒吧。
星光酒吧裡,燈光閃爍,霓虹四亂,浮光掠影,音樂聲靡靡地鑽入人的耳朵裡,在你昏昏欲睡之時,又來了震耳欲聾的嗨樂。
舞池裡,一大片白皙的大長腿,美女們舞動著蛇一樣的身軀,搖頭晃腦,甩著頭發。
陸衍從人群中穿過,在酒保的引導下,進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