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評委聽到魏學軍的話,驚訝不已, 一道菜就能讓魏學軍說出這樣的話?
他驚訝之餘,轉念一想,那可是辋川圖小樣。如果他是負責人的話,也會和魏學軍做出一樣的選擇。
他見白一諾露出疑惑的神色,於是解釋說:“京城國菜博物館是京城博物館一個比較特殊的分館, 收錄各個朝代的名菜, 在業內是非常有名氣的。”
魏學軍沒抱希望, 隻是隨口一提:“對了, 你還會復原其他的古菜嗎?”
白一諾想了想自己的情況,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不過要按照具體菜餚情況來定。”
大魏朝和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朝代都對不上,不過飲食文化是相通的,要麼一模一樣,要麼大差不差。按照社會文明發展程度來說,類似於這個時代的唐宋。在查閱古籍的過程中,她發現了一個情況。
在華國失傳的菜餚,在大魏朝依舊存在,很多都在她的掌握範圍內。這就意味著,她可以復原。
白一諾居然還能復原其他古菜!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十分驚訝。
“歷史當作縱橫談,千古裁剪可喻今”。曾經有人說,一個民族如果沒有歷史感,是一個淺薄的民族。文化遺產則是歷史傳承的重要載體。縱觀國際,找不出比華國更特殊的國家。它歷史深厚,它的國民也愛研究歷史。
魏學軍激動不已:“請幫助我們復原辋川圖小樣和其他菜餚,國家不會虧待你。”
“這些不重要,我願意。”白一諾莞爾一笑:“但是我本職是個廚師,我隻能在空餘的時間協助你們復原。”
如果能幫到他們,白一諾自然是願意的。
到了後來,已經沒有人去聊比賽,所有人關注的點都在復原古菜身上。
白一諾和評委們聊了很久,最後還是工作人員覺得時間太長,強行打斷,白一諾這才有機會離開。
評委們意猶未盡,掏出評分表開始打自己的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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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來說,沒有品嘗是不可以打分的。
但是辋川圖小樣意義太特殊,經過領導們討論,他們答應可以在這種方式下進行評分。
這次出成績的時間比以往都要早,好像所有評委都毫不猶豫,一致選擇了自己看好的菜餚。
最終,工作人員走到話筒前,公布分數:“白一諾,安晏小組。獲勝的是……”
“白一諾!恭喜你!”
白一諾聽到自己的名字,內心長舒一口氣,勾起嘴唇笑了笑。為了這道辋川圖小樣,她不眠不休好多天,今天長達十多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讓她整個人頭暈眼花。
好在付出是有結果的,她贏了。
安晏神色莫名。
在那二十道菜出場的時候,他看到了這些菜的細節,驚訝之餘有些害怕。這二十道菜無一不精,無一不美,各不重復,花樣繁多,十分出彩。
他的龍鳳呈祥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贏這道菜。
但安晏並沒有長他人志氣,短自己威風,他覺得勝率應該是五五開。
但在那幅古畫呈現,辋川圖小樣最終成形的時候,他愣在原地,內心的驚訝無以復加。
心中有一個聲音越來越大,他輸了,毫無疑問地輸了。
國人做菜的標準是色香味意形養。
龍鳳呈祥本就是一道以形出彩的菜。但是它在辋川圖小樣面前,隻能算得上是小巫見大巫。
辋川圖小樣不僅大小是它的二十倍,是一個完整大型觀賞景觀,而且意蘊優美,完成度極高。
更別說它是一道失傳的古菜。
龍鳳呈祥的出現也有一定的文化意義,但是絕對沒有辋川圖小樣那麼強。那可是千年古菜,無數朝代,無數人嘔心瀝血卻無法復原的菜餚,現在被白一諾重現了。
龍鳳呈祥贏不了。
安晏笑了笑,轉頭看向沙發上的白一諾:“你很厲害,怪不得紀子淮會拜你當師父。”
能被紀子淮認可的人又能差到哪裡去。可他因為年紀和背景原因,小看白一諾了。
這個時候,謙虛會顯得虛偽。
白一諾沒有謙虛,反而說:“你也不差。”
安晏有著和他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廚藝,值得一句誇獎。
安晏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很快便收拾好心情,甚至揶揄:“海市什麼時候天氣比較好?”
“年後吧。”白一諾笑著說。
雖然他們表面說的是天氣,實則不然,他們說的是何時適合動身。
等到他們回到觀眾席,那裡坐著一個失落的袁溫。
辋川圖小樣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明白了結果。但明白歸明白,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
他有些無法接受現實,一直到現在還愣愣的。白一諾不僅搶走了紀子淮,還要搶走安家兄弟。
袁溫驚疑不定,難道白一諾是鋤頭成精?
白一諾看他這副模樣,就能知道他的想法。她將自己帶入袁溫,也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她不願意放過好不容易得來的優秀大廚啊!
安家兄弟讓她顏控的稱號更響亮,她既然背了這個黑鍋,便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將安家兄弟還給袁溫。
白一諾嘆了口氣,看向袁溫:“叔叔,你想不想來白記?”
旁邊的蘇沫沫特別贊同:“一家人應該整整齊齊。”
薩摩耶也用爪子拍了拍季予遲的胳膊,像是在說“對呀對呀”。
袁溫:“……”挖牆腳挖到我頭上來了。
其實袁溫離開文會樓不是不行。袁溫現在是管理層,文會樓當家的廚師都是他培養起來的。他即使不在,文會樓也能運轉下去。
不過袁溫還是拒絕了:“不了不了。”他作為掌權人,還是要留在這裡為好。
白一諾遺憾地嘆了口氣。
自從挖了姜辛夷,又挖了安家兄弟,她好像有點沉迷這種招人的感覺了。
如果袁溫也和他來一場賭約該多好。可是袁溫不是小年輕,不容易上頭,不會輕易掉坑。
白一諾想到這裡,內心的遺憾更深。袁溫作為一個資深廚師,經驗豐富,比安家兄弟更厲害。
其實袁溫心裡是有些心動的。
三個孩子都在白記,他放不下心。雖然不能長時間離開京城,但是以後可以空出時間去看看。
不過袁溫沒有說出來。
因為這位白小姐的態勢實在是太可怕了。萬一他現在松口,安清再求情,他真的不一定能穩得住。
袁溫暗暗想,還是到時候給紀子淮他們一個驚喜吧。
白一諾贏了的消息傳出來,親友團高興極了,不停圍著她道賀。
大粉笑著說:“我看辋川圖小樣的時候都看傻了。”
“是啊是啊,老板你的手也太厲害了吧。”
白一諾和他們聊了一會,隱約覺得眼前有些暈,於是站起身,笑著說:“我去一趟洗手間洗把臉。”
“我們等你。”蘇沫沫說:“等你回來我們就離開場館。”
白一諾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一路往前走。
越往前走,她就越感覺到不適,頭暈眼花,腳步不穩。
她這些天廢寢忘食,加上京城冬天特別冷,和海市差別大,有些水土不服。種種情況疊加在一起,讓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病了。
剛才在比賽場上已經出現這種狀況,不過她憑著毅力將它壓了下來。在比賽結束之後,症狀開始反撲。
白一諾揉了揉太陽穴。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下次還是得有張有弛,不能廢寢忘食。
在她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她毫無徵兆地突然撞上一個人的胸膛。
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她腳步一個趔趄,差點要跌倒。就在這時,一隻手伸出來,將她的手腕抓住,讓她免於跌倒的境地。
白一諾低著頭,沒看清人,立刻道歉:“對不起。”
他們站的地方正對著體育場的門口,門外飄起鵝毛大雪,傳來呼嘯的風聲。這個男人身上也有一股冬雪凜冽的味道。
“沒事。”
這個聲音是……
白一諾抬起頭,目光所映之處是一張熟悉的臉,漂亮精致,讓人目不轉睛。
遠處的江助理嘆了口氣,他和老板一起連夜趕回來,身體累得要死,現在還要來陪老板看心上人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