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通房寵》, 本章共3903字, 更新于: 2024-11-13 17:30:03

想叫他抱抱自己, 想賴在他懷裡, 想和他傾訴這短短的一個晝夜發生的那麼多的驚險的事情。


阿梨甚至不知道, 自己有沒有傷到衛臨, 直至李玄那一句帶著顫抖和恐懼的“阿梨不要動”, 越過風雪, 傳入她的耳中。阿梨才下意識松了力氣。


“阿梨, 不要動……聽話,不要動……”李玄顫著聲道。


短小的匕首,雪白的刃, 貼著她的脖頸,近得幾乎隻要輕輕一碰,就能割開那層薄薄的肌膚,割開那流淌著鮮血的喉管。衛臨手中捏著匕首,貼在她的耳旁,猶如情人耳語般,低聲道,“六娘子,我不欲傷你。可前提是,你要乖乖的,是不是?”


匕首仿佛帶著凜冽的寒氣,阿梨渾身一下子冷了下來。就算在跟著衛臨走的時候,她做好了所有最糟糕的準備,但那不包括以這種慘烈的方式,死在李玄面前。


她不舍得那樣對李玄。


衛臨依舊貼著她,見她乖了,才勾唇一笑,道,“真乖。”


李玄推開身旁侍衛,奔到近前,看著衛臨手中那柄鋒利的匕首,貼著阿梨的脖頸,幾欲目眦盡裂,心中駭然到了極點。他懷胎十月的妻子,被人用匕首抵著喉嚨。


李玄咬緊牙根,隱隱藏到了一點血氣,整個人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理智,他深吸一口氣,“衛臨,你要什麼。任何事,我都可以答應!”


衛臨卻是慢慢一笑,不慌不忙道,“我要什麼?我原本想著,逆了這皇權。人命有貴賤,我偏不認這個命。我要讓那些罪人,跪在我母親墳前,像條狗一樣。我要挖了皇帝老兒的墳,把他的屍身拖出來,日復一日被野狗咬碎屍骸,吮吸骨髓,到最後,一點殘渣都不要留。”


“隻可惜,我千算萬算,到底算不過少卿大人你。李玄,有個問題,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我應當沒露什麼破綻吧?”衛臨抬眼,看著不遠處的李玄,面上淡淡地猶如在和李玄喝酒談天一般。


當他要入太極殿時,那些原本應該在郊外找人的禁軍,居然從背後,攻他一個措手不及。擒賊先擒王,他卻連皇帝的面都沒看見。


李玄屏息,冷道,“阿梨失蹤的時候。我隻是懷疑,我沒有證據。”


禁軍在城內搜查無果時,又有消息說阿梨坐的馬車出了城,他第一反應的確是帶著禁軍出城。衛家是他帶人搜的,沒有任何痕跡,可他就是懷疑衛臨,沒有任何證據,僅憑直覺。


“原來隻是懷疑嗎?”衛臨微微垂下眼,雪落在他的肩上,他甚至伸出另一隻手,拂去阿梨肩上的雪,仿佛怕她受寒一樣,拉了拉披風。仿佛隻是習慣一樣,做完這些,衛臨忽的一笑,道,“少卿大人壞了我的好事,叫我心中好是惱怒,要知道,我這種出身卑微的小人,最討厭的,便是世子這樣的天子驕子了。生下來就高人一等,錦衣玉食長大,為官、娶妻、生子,旁人覺得吃力的事情,世子伸伸手,就能全都握在手裡。嘖,好一個天子驕子啊。”


衛臨說著,側頭抬眼,瞥向李玄,仿佛是和他商量一樣,語氣溫和,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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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少卿大人好算計,壞了我的大事,先讓我消消氣吧。至於怎麼做,就看少卿大人的誠意了……”


衛臨說著,微微一笑,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樣。


阿梨被這話震住,猛的朝李玄看過去,張嘴叫他不許,李玄卻已經冷聲應諾,“好。”隨後抽過侍衛的劍,右手持劍,朝自己左手臂一刀刺過去。


溫熱的血一下子濺了出來,大片大片灑在地上,在潔白無瑕的雪地裡顯得格外的刺眼。


阿梨淚猛的蹿了出來,情緒一下子崩潰了,大叫著李玄的名字,“不許!不要!你不要這樣!”


李玄第一次沒回應阿梨,甚至微微側過身,想避開阿梨的視線,旋即抬手,又刺了第二劍,這一劍下手更狠,劃出很大一條傷口,隔著外衣裡衣,深可見骨。


阿梨看著李玄自殘,渾身發顫,臉色血色盡失,比雪色尤甚。


兩劍過後,衛臨忽的開了口,叫住了李玄的第三劍,似乎有些意興闌珊,隻是瞥了眼懷裡渾身打顫的阿梨,隨口道,“夠了,世子的誠意,我看見了。”


李玄聞言,將劍丟開,直直朝衛臨看過去,再一次問,“你怎麼才答應放人?你若還覺得不夠解氣,我可以讓你動手。”


衛臨卻忽然動了一下,朝後退了幾步,背靠著馬車,將阿梨抵在身前,眉眼含笑,道,“我自然解氣。第二件事,世子把弓箭手撤了。我賤命一條,倒不怕死,隻是世子妃身份貴重,傷了她和腹中的孩兒,便不好了。”


此言一出,跟著李玄前來的侍衛臉色都變了。


就是因為世子妃離衛臨太近了,弓箭手不敢下手,又是臨時布置,怕讓弓箭手換地方,也許會打草驚蛇,他們才眼睜睜看著世子自殘,涉險和衛臨周旋,想讓衛臨暴露在弓箭手的射擊的範圍內。


衛臨這般看穿他們的布置,世子先前的隱忍,豈不全都白費了功夫。


李玄卻連臉色都沒變,道,“把人撤了。”


有弓箭手從隱蔽處出來,衛臨似是滿意了,微微頷首,抵著阿梨脖頸的匕首也略微松了松,不再緊緊貼著,再度看向李玄,“第三件事,煩請世子替我帶個話,讓趙延過來。一命換兩命,很劃算,是不是?”


趙延是皇帝的名諱,除了衛臨,還無人敢這樣大逆不道直呼陛下名諱。


聽了這話的眾人,俱是臉色一變,覺得衛臨是故意找借口而已,陛下千金之軀,怎會為了救臣妻而冒這樣的險?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更何況九五至尊。


就連阿梨,都覺得衛臨隻是隨便找借口,拖延時間而已。


唯獨李玄,冷靜和衛臨對視了一眼,一口應下,“好。”


衛臨抬眼,看了眼天色,快天亮了,折騰了一晚上,也該結束了。他呼出一口濁氣,開口,“半個時辰內,我要見到趙延。過時不候,煩請世子抓緊了。我這人說話還有幾分信用,在此之前,我絕不傷及無辜。”


李玄沒再說話,隻深深看了阿梨一眼,便轉身朝太極殿奔去。


眼看著李玄的背影越走越遠,阿梨忽然疼得一抽,身子禁不住彎了下來。衛臨不妨她這個舉動,下意識將匕首移開一寸,“怎麼了?”


阿梨咬著牙,不喊疼,額上背上全是冷汗,裡頭的衣裳已經全部湿透了。


衛臨皺眉看了眼,收起匕首,伸手去接阿梨的披風,卻被阿梨一巴掌打開。衛臨手背一疼,其實女子力氣小,沒那麼疼,但他還是一愣,片刻後垂眼,便見阿梨眼裡滿是憎惡地看著他。


衛臨抿唇,“這麼討厭我?”


阿梨不作聲,隻是艱難抬起手,將披風攏得更緊,她不會天真的以為,衛臨會因為她臨產而心軟。他隻會用她威脅李玄。


衛臨也不勉強,慢慢縮回手,倒是笑了笑,“剛才不是還覺得我很可憐,現在就討厭我了?你知不知道,剛才在馬車裡,我說那個故事的時候,你眼裡全是憐憫。怎麼這麼心軟啊?”


阿梨冷冷轉開臉,望向李玄剛才離去的方向,手緊緊揪著袖子,疼得眼前一切都在天旋地轉般。


衛臨自顧自說著話,倒也覺得無趣,收起面上的笑,道,“走吧。”


說罷,便強硬拉著阿梨,邁上那一階階石階,逆著風雪,登上城樓。


城樓之上,風雪愈發的大,風刮得在人的臉上,像刀子割肉一樣。


衛臨卻並不畏懼這風雪,京城的風雪,和他出生的西北相比,終究差得不止一點半點,不可相提並論。他隻微微抬臉,望向東邊,那裡隱隱有著一絲光亮,他久久地凝視著那裡。


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一切也就結束了。


當皇帝其實沒什麼意思,活著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他不過是想為那個女人討一個公道而已,老天不公,他就自己來爭一個公平。


衛臨看了良久,才低下頭,忽然來了說話的興致,對阿梨道,“說起來,其實我向蘇隱甫求娶過你。不過,你大約更喜歡李玄,沒幾日,蘇隱甫便回絕了我。”


這事阿梨完全不知道,此時聽了這話,也絲毫不覺得衛臨對自己有什麼喜歡的情緒,她甚至厭惡地皺了眉。


衛臨渾不在意她的反應,繼續道,“現在想想,我當時大約是瘋了。我畢竟是殷擎那個瘋子的兒子,和他一樣不是什麼正常人。我活著就是為了報仇,就是為了把這繁花似錦的京城,攪個天翻地覆,讓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們,日夜難眠。我隱忍這麼多年,謀劃這麼多年,朝中多少官員的把柄,都在我手裡捏著,上至次甫,下至小吏,多少人為我所用。我居然想要放棄,我那時候大概是瘋了。”


衛臨說著,笑起來,道,“好在,蘇隱甫沒同意。他若真同意了,我反倒不好動手了。”


第123章


衛臨說了半個時辰之內, 但他自己仿佛並不在意李玄會不守約,一臉淡然,甚至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 用雪捏了個手掌大小的小雪人。


那闲適模樣, 仿佛起事失敗的人,不是他, 而是什麼旁的人一樣。


阿梨簡直無法理解衛臨,越發覺得面前人是個瘋子。


衛臨倒毫不在意阿梨的想法, 捏好雪人後, 四下望了幾眼, 像是在找什麼一樣, 找了一圈,仿佛是無果, 便把視線落在了阿梨的身上。


阿梨被他看得發憷,不知他又起了什麼奇怪的念頭。


衛臨卻是忽的伸手過來,從她頭上取走了一枚流蘇短簪, 那簪子是一對的,扣在兩側, 用來固定頭發的, 忽的被抽走後, 阿梨一側的頭發便散了下來, 落在肩上, 有幾分狼狽。


她忍無可忍, “你做什麼?!”


衛臨倒是一愣, 眨眨眼,竟有幾分無辜的感覺,道, “抱歉,借你的簪子一用。”


說罷,便衝阿梨微微一笑,伸手將那簪子拆了,從那流蘇中挑出兩個紅色的珠子,比對了一下,按在那雪人的面上,小小一粒珠子,充作了雪人的眼睛。


衛臨端詳了幾眼,語氣中有幾分遺憾,道,“若是有黑色的就好了,紅色到底不大合適。罷了,就這樣吧。”


端詳過後,衛臨拿起那雪人,遞到阿梨面前,道,“給你腹中的孩兒。”


阿梨當然不會理他,但也不願意在這種時候激怒衛臨,現在的衛臨,看起來就像個瘋子一樣。所作所為都不能用常理才揣測。阿梨沒開口,隻微微轉過臉,也沒伸手接。


衛臨等了會兒,見阿梨是真的不要,也不大在意,輕輕放在城牆之上。再抬臉時,方才面上的溫和,已經一掃而盡了,冷眸凝視著登上城樓的臺階處。


阿梨耳力不及他,但看他這反應,也順著朝樓梯處看過去,下意識將玄色的披風裹得更緊了些。


她看到兩個人從樓梯處登上,其中一個是李玄,另一個卻很眼生,明黃的身影,頂著風雪,一步一步朝上走。


阿梨怔愣,聽到衛臨的聲音,語調是冷的,他道,“來了。”


李玄真的把陛下帶過來了?他怎麼做到的?


陛下千金之軀,怎麼可能真的為了救她過來?


阿梨還未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皇帝已經走上了城樓,他沒穿避寒的披風,隻一身明黃的常服,依舊是那副龍威深重的模樣,皺著眉,上來後,第一反應是朝阿梨看過去,見她安然無恙,隻是臉色白了些,才微微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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