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齊晟低沉地笑了聲,攏著她後頸,強勁地壓過來,“你這叫不敢?”
她看到他頸上的痕跡。
“那你平時也沒少欺負我。”沈姒擡高了點聲音,底氣不夠,音量來湊,“又不是很疼,三哥,你想碰瓷?”
“不想碰瓷,”齊晟將她鬢角的發絲撥到耳後,眸色沉了沉,嗓音也沉,“三哥隻想好好疼你。”
“……我謝謝你,”沈姒將他退遠了點,“你能不能有點正形?”
她看著他的眉眼,心念微動,主動湊上去,勾著他的領結繞了幾圈,“你不是讓我什麽都問清楚嗎?那我問你,這三年你有沒有去找過我?”
齊晟屈指敲了敲她身側的玻璃,睨了她一眼,“沒有。”
本來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問的是“你是否找過我”,他卻覺得,她其實在問“你是否愛我”,或者說,你到底有多愛我?
他鬼使神差地改了口,“不算有。”
波士頓的六月畢業禮,人潮茫茫,四下喧囂。他點了一支煙,一個人坐在車內,視線穿過夏日陣陣熾風和微醺的空氣,落在她身上。
她在明光之下,他被陰影籠罩。
就像分手後彼此的人生,相行漸遠,泾渭分明,也許不會再有交集。
原以為是最後一見。
因為他知道,他的心連同想強行帶走她的陰暗念頭,全都在她那裏。
再多待一秒,他的選擇都不會是成全。
第65章 暗裏沉迷 我對你的愛淨重2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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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其實真的好奇齊晟這三年有沒有去見過自己, 不管是主動還是巧合。
朝夕相處這些年,她知他的脾性。齊晟薄情寡恩慣了,名利場上的錢色利欲很難再入他眼, 對什麽都不上心, 她覺得他幹不出來去找她這種事,畢竟沒什麽人或事, 讓他覺得無可取代。
正因如此,她才想成為他的例外。
可他說, 不算有。
過於模稜兩可的回答, 沈姒還沒搞清楚“不算有”是什麽意思, 就被人打斷了。
“先生, 有人找您,”阿姨輕敲了敲衣帽間的門, 將手機送了上來,“電話在外面響了多次了,您——”
目睹了中央珠寶展示臺的一切, 她的話戛然而止。
場面太微妙了。
沈姒坐在珠寶展示臺的玻璃面上,還沒來得及下來。
她反手撐著背後的玻璃, 踢掉了鞋子, 被他一手握著腳踝, 整個人被他壓制, 控制得死死地, 其實有種被他強迫了楚楚可憐的感覺。
但她本人表現得很配合, 勾著他的領結, 整個人幾乎軟在了他懷裏。
阿姨哪敢多待,放下東西就出去,生怕攪擾了兩人辦正事的興致。
“……”
沈姒手上一松, 頭皮尬得一陣陣發麻,推了推他,“趕緊起開。”
齊晟低頭睨了眼她,要笑不笑,“這有什麽值得害羞?”
他還在她身上作亂,覆住她身前頂端,不輕不重地撚動,似乎起了興致,也不管她壓不住低吟。
“我這可是為了您的名聲著想,三哥,”沈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說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反唇相譏,“饑渴到在衣帽間就迫不及待,傳出去丟的可是您的臉,有損您的英明。”
“你在我面前還挺伶牙俐齒。”齊晟緩慢地直起了後背,看著並不太在意,捏了捏她的耳垂,壓低了嗓音,“難怪在病房裏,管不好……”
他嫌她技術不好,開始時一直磕磕絆絆。
“齊晟!”
沈姒伸手捂他的嘴,擡高了聲音將他浮浪輕佻的話堵了回去。
齊晟漆黑的眼對上她的,無聲地勾了下唇。他握住她的手腕,扯開,神色淡了下來,整個人倦懶又沉靜,“不鬧你,跟你說點正事。”
他撿起進門時隨手撂在入口處的檔案袋,遞給她,“你自己看。”
沈姒有些奇怪,還是順著他的話接過來,拆掉了檔案袋。
裏面是大量的調查資料,調查對象是顏家,絕大部分是致命的把柄,份量足夠讓顏志南有牢獄之災,甚至還有她已經猜到的身世。
沈姒隨手翻了幾頁,便不再碰,擡眸看向他,“你什麽意思?”
早在她動身去海島之後,顏家的公司被查出了各種問題,相較而言,不算太越線太致命,但齊晟有意打壓它,就算它一幹二淨也經不起折騰。這幾天顏氏麻煩頻出,市值在不斷蒸發,股市開盤後,股價幾乎跌停。
得到這一結果,沈姒沒有再刻意關注後續。
不需要關注了。在齊晟眼裏,顏家低如草芥。他撂句話,顏家就得傷筋動骨,再無翻身可能。
“我想你自己做決定。”齊晟平靜地看著她,“我並不希望你認回這樣的家人,但我也不想將來有一天,你後悔。”
沈姒直勾勾地看了他幾秒,忽然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齊晟按住了她的手腕,看著她的反應,眸底暗色沉降下來。
“沒有很早。”他也沒否認。
最初他將沈姒從南城帶回來,倒沒刻意去查,不過他留一個來路不明的女的在身邊,家裏人明面上不過問,暗地裏也安排人查了個徹底。
之後他確實過問過她的身世,知道她可能還有親生父母後,他藏了私心,想要她順從地待在自己身邊,並不想要她認回。她不提,他也不讓人繼續。
再後來他真的插手,是出了顏若這件事後,也就是現在。雖然是陳年舊事,但他想調查個人實在不是難事,結果很快擺到了他面前。
可惜滿紙荒唐,不是什麽愉快的結果。
他沒讓人按死顏家,不止是替她著想,也藏了點卑劣的心思。他怕她心軟,將來有一天想起來,覺得他做得太狠絕。
“我不需要這樣的家人,從顏家當初丟棄我的時候開始,我們就恩斷義絕了。”沈姒眸色淡了淡,“顏家的死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氛圍十分凝重,空氣像是被凍住了,撕扯不開一絲一毫喘息的空餘。
清楚了她的態度,齊晟見她不痛快,也不再提這個話題。
他還攥著她手腕,下挪了幾寸,捏了捏她的手,漫不經心的問了句,“過幾天你生日,想怎麽過?”
沈姒怔了下,笑意很輕,“每次都是你給我過生日,好沒勁。而且你每次送那麽多東西,不嫌麻煩?”
“換你給我送?”齊晟掀了掀眼皮。
沈姒還真認真思考了下送什麽,然後發現他似乎都不需要。
齊晟這樣的家世背景,不缺錢不缺權不缺色不缺臺面,地位不消多說。但凡他想要的東西,不是牢牢握在他手裏,就是在去他手裏的路上。
她好像還真沒什麽好送他的。
“要不然,等我半決賽的時候,給你留個位置吧?”
齊晟聽了她的說法,擡手揉了下她的長發,輕然一笑,不置可否。
也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哎,”沈姒看著他往衣帽間襯衫區域走,莫名覺得自己被冒犯到,“你什麽意思?我不值得你去看嗎?”
“我需要你送門票嗎?”齊晟松了顆紐扣,覺得她特沒誠意,“你倒是可以賄賂我,今晚伺候得我高興了,我可以幫你暗箱操作。”
“滾。”
沈姒笑著低罵了聲,“用不著你,我有實力好不好?”
在他注視不到的地方,沈姒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手邊的檔案袋,纖長的睫毛一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幾秒之後,她擡手將檔案袋撂進垃圾桶。
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盡頭冷色調的光線投落,映照到齊晟線條利落稜角分明的側臉。
沈姒看著他換掉了襯衫,朝裏走了走,順手挑了幾條領帶,對比之後遞給他,“你剛回來,就要出去?”
齊晟沒接,低眸凝視了她幾秒,嗓音又低又冷,往她耳朵裏灌,磨得人心尖兒都發癢,“舍不得我?”
他攏著她後頸,往自己身前扯了把,不需要言語便讓沈姒看懂。
這是要她系的意思。
“想太多,”沈姒整理了下他的襯衫領口,慢條斯理地替他系領結,“你不折騰我,我倒清靜。”
齊晟捏住她的下巴,輕輕一擡,“這話我不愛聽。”
沈姒的指尖稍頓,有意無意地,輕輕蹭過他的喉結,順著他的話來,“我要是不乖,難不成您還打算收拾我?”
她握著他的手貼上自己身前,輕輕懶懶一笑,“您舍得懲罰我嗎?”
她慣會勾引,勾他心底的癮。
齊晟手上一用力,低著眸警告她,低啞的嗓音透著點兒危險意味。
“沈姒。”
“您別這樣看著我,哥哥,”沈姒還不見好就收,攥著他的襯衫,聲音又軟又媚,低聲告饒,“我怕疼,玩不了您想的那些變態東西。”
齊晟眸色沉沉地看著她,倏地笑了一下,“你完了,沈姒。”
沈姒莫名被他的眼神激起了一身戰慄,縮了下手,朝後退了退,“系好了。”
她提醒他快走。
齊晟倒也沒當即把她怎麽樣,視線在她身上一掠,輕拍了拍她的臉頰,“你可以提前想想安全詞。”
沈姒耳根一熱,打掉了他的手,“快滾,這種你想都不要想。”
做夢也該有個限度,他是一點都沒有。
雪崩事件的消息雖然被著力壓了下去,後續多多少少還是透了出來。齊晟返京兩天才回來,人心易動,滬上一堆事務要忙,他沒在檀宮待多久。
等人一走,沈姒跟兩個小姐妹在花廊裏喝下午茶。
成天跟時尚圈打交道,打小接觸的也算是高奢和高定,周子衿見了沈姒,第一時間就被她手上的戒指勾走了全部注意力,一把牽住她的手:
“我靠,姐妹,你就這麽把價值上億的戒指戴出來招搖?”
她拍了拍沈姒的手背,格外真誠地建議,“給你的手上個保險吧。”
“我看你還是勸她去瑞士銀行,開個保險櫃把自己存進去吧。”許昭意一針見血,“她可能想秀訂婚戒指,不想摘。”
其實沈姒還真不是故意顯擺。
被家裏阿姨打斷之後,又因為顏家的破事影響情緒,剛醞釀好的氛圍全被毀壞殆盡了。
她都忘了手上還戴著戒指了。
“可這應該算不得訂婚戒指吧,齊晟根本沒求婚,”沈姒回憶了下,悵然地嘆了口氣,“而且我現在想想他剛剛的反應,太平靜了,平靜到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