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播完沈姒才反應過來, 完全來不及補救。她腦子裏全是周子衿的虎狼之詞, 不停地循環回放。一萬句mmp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真他媽靠誰都不能靠周子衿!
她前腳才從坑底爬出來, 後腳就被周子衿一腳踹了下去。
“淋漓盡致?”齊晟輕挑了下眉。
“……”
沈姒呼吸一窒, 閉了閉眼睛, 薄瘦的後背筆直的僵硬了。
齊晟要笑不笑地凝視著她, 像是從她身上得了趣兒,不肯放過她。他的嗓音又低了低,“深入淺出?”
沈姒的面頰迅速蹿紅, 燒得耳根一陣發麻,說不上來羞的還是惱的。
“齊晟!”
[周子衿:好的,不用回我了,明早再聊,成年人的愛情我都懂。]
[周子衿:算了,還是下午吧,我怕你爬不起來。]
另一邊周子衿還在腦補小黃文,非常貼心地發了一個“我都懂”的表情包,這邊隻有凝滯的空氣,和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的沈姒。
沈姒慌不擇路,順著齊晟的手臂往下滑,想從他的禁錮裏鑽出來。
隻是剛一矮身,她被他按住。
齊晟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拇指按了下她的唇,“你想用這裏?”
“我想離你遠一點兒。”沈姒咬了下牙,忍無可忍地推了他一下,“做個人吧,齊晟,你能不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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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晟看著她,倏地笑了一聲。
他朝蹲在地上的她傾身,手上一攏,將她整個人“端”了起來。
她在他懷裏一小團。
“你幹嘛?”沈姒維持著非常別扭的姿勢,怕摔下去,不太敢掙。
齊晟腿長步子大,抱著她腳步生風似的往主臥走。他手上一松,將她摔在了床上,欺身壓下,“不是讓我閉嘴嗎?我索取一下封口費。”
封口費?
沈姒冷笑著推他,“積點德吧你,強盜都沒你得寸進尺。”
“我是資本家,沈姒。”齊晟握著她的膝蓋掰向身側,嗓音又低又啞,煙酒裏浸過一樣,“這點兒付出就想收買我,那你也太不了解我了。”
他是挺會剝削壓榨。
“你想都不要想!”沈姒劇烈地掙紮起來,沒好氣地威脅道,“齊晟你要是說話不作數,我們就沒得玩了。”
“不難為你,”齊晟看著她,視線下撤,緩慢地掠過她失色的臉,單手箍住她膝蓋並攏,音色低下來,“睡素的。”
他的身形遮住了她眼底的光線,蓄勢待發的沖動欺過去,不準她松動。
沈姒一眼就看出來他想幹什麽缺德事。
分開太久,她快忘了他的秉性了。
齊晟這人跟“溫柔”二字從不沾邊,就連初次,他都不怎麽做人。
當初沈姒接近他,目的明確。她存了利用的心思,一點點試探他對自己的底線在哪兒,但他始終不走心。所以她借著鬼迷心竅的幌子,以一種半推半就的姿態,上了他的床。
那時她跟他去昆山獵場野營,半夜吃燒烤,她碰了一點兒酒。
沒醉。
但她借著酒勁兒才敢試探他,齊晟抱她下馬,她抱著他不撒手。
“酒品這麽差?”齊晟輕哂,捏了下她的臉頰,眸底暗色沉降下來,“你平時怎麽沒這麽黏人,小酒鬼?”
他似乎格外喜歡她乖順的樣子。
沈姒輕輕軟軟地喊了一聲“疼”,捂著自己的臉頰,看著很委屈。
在齊晟將她放下來時,她突然牽住了他的手指尾,直勾勾地盯著他,聲音低了低,“你去哪兒?不睡覺嗎?”
“你想我去哪兒睡?”齊晟難得好耐性,單膝蹲在她面前,手腕浪蕩地搭在膝蓋上,勾了下唇,“跟你嗎?”
沈姒摟著他的脖頸湊上去,漂亮的眼睛裏潋滟著碎芒,“跟我啊。”
要命了。
齊晟動作一頓,眼底漆黑了一片。
篝火在附近噼裏啪啦地燃燒,蔥茏鬱鬱的樹木在黑夜裏模糊成背景,獵場的清風穿過,頭頂是漫天的璀璨星辰,獨屬於夏夜的浪漫。
齊晟由著她胡鬧,所以沈姒根本沒費多大力氣,就將人勾到手了。
一撩即燃,吻感似金。
突然而至的主動,實在難得。齊晟輕輕攏住她,徐徐掠奪,前幾秒的纏綿溫柔到了極致。直到感覺上來,他直接翻身將她壓在了草地上。
興致來勢洶洶。
齊晟鎖牢了她的手腕,死死壓在她頭頂,連換氣的機會都不給。
短短半分鐘,主動權換了人執掌。
可真當領帶纏上手腕,齊晟要綁她時,沈姒莫名其妙有點怕了。
是她先起的頭,但沈姒年紀小,其實什麽也不懂,真在野外這種鬼地方,她心裏發慌,臨了突然後悔了。
“這裏會不會有人?我,我們回去吧,”沈姒推了推他的肩膀,按住了他作亂的手,磕磕巴巴,“我害怕。”
她想叫停,但他不讓。
“你乖一點,姒姒,”齊晟漆黑沉冷的眼攫住她,眼底湧動著暗火,亮得驚心動魄,嗓音低啞,“我不綁你。”
他身上有壓迫人的氣場,侵略性太重,一點點鎖住了她的命門。
沈姒中途反悔,急著推開他,胡亂摸索時摸到了一把匕首。
——隻是湊巧,她還沒這個膽量拿這東西威脅他起來。
不過她也確實威脅不到他。
齊晟的反應太快,按著她的手腕,拇指一壓,順走了她手裏的匕首,鎖著她腕骨壓在了頭頂。
他挑了下眉,眸色沉了沉,“我救過你,你想殺我?”
沈姒張了張唇,微微上挑的眼尾泛了紅,勾起一抹豔色。
“那你殺殺看。”齊晟低笑了聲。
照理說——照言情劇定理來說:擦槍走火時,他應該溫溫柔柔地告訴她,“別怕,我不碰你”,然後隱忍著離開;但齊晟就他媽另類,他可能就不知道“放過”兩個字怎麽寫,怎麽刺激怎麽來,怎麽變態怎麽搞。
醉生夢死的一夜。
其實當初沒有多抗拒他,沈姒隻是有點怕,但現在不行。
他才追了她幾天?
沈姒怎麽想都覺得吃虧,心說隻是淋雨太便宜他了。她突然不掙紮了,任他魚肉,隻是輕蹙了一下眉尖,臉色難看地蜷縮了下,看上去很痛苦。
注意到她的反常,齊晟身形一頓。
“怎麽了?”
“不知道,有點難受。”沈姒咬了下唇,低下來的聲音很虛弱,“可能今天吃涼太多了,又淋了點兒雨吧,我應該沒什麽事兒的……”
她的睡裙吊帶都被他扯開了,肩上暗香凝雪,身前春光旖旎。
這情景,像她被他欺負過一樣。
齊晟微蹙了下眉,從她身上起來,“醫藥箱呢?備藥了嗎?”
“忘記放哪了,”沈姒沒看他的臉色,又蜷縮了下,有氣無力地說了句,“可能在櫃子裏?平時阿姨收的。”
齊晟不疑有他,大約太擔心她出什麽事,直接折身朝外走去,“哪個櫃子?”
砰——
他身後一下摔門,主臥鎖了。
齊晟折身,看著緊緊閉著的主臥門,緊接著是咔噠落鎖的聲音。
他被拒之門外了。
行,病是裝的,她又耍他。
她總拿眼淚或是示弱騙他,偏偏他肯吃她這一套,她百試不爽。
“沈姒。”齊晟輕眯了下眼。
沈姒靠著房門,摸了摸撲通撲通亂跳的心口。反正落了鎖,她突然安心了,“我困了,晚安。”
“我睡哪兒?”齊晟舔了舔牙齒,嗓音陰惻惻地往下沉。
“客房、沙發,或者回家,在哪兒不能睡?”隔著一道房門,沈姒無所顧忌,幾乎壓不下去翹起來的唇角,“我很人性化的,三哥,您隨意呀。”
“你長本事了,沈姒。”
“說好了試素的,我怕你睡不慣素的,半夜洗冷水澡。”沈姒用一種“我為你好”的口吻,嘆息道,“多傷身啊?”
齊晟嗓音沉沉地冷笑了聲。
隔著一道房門,沈姒幾乎能想象出他的樣子,應該是陰刻的、沉鬱的,估計渾身上下都叫囂著不爽,十分不爽,很想把她拖出來就地正法。
不過現在又不用付出代價,她根本不管他,系帶在頸後系好。
跟齊晟拉扯的這十幾分鐘裏,三人小群裏的消息已經炸了。周子衿這種吃瓜都要手動添料的人,已經繪聲繪色地描述出了一串帶顏色小劇場。
周子衿不知道看了多少h文,編出來的版本尺度大得離譜。
[沈姒:我看你有那個大病!]
[沈姒:周子衿你腦子裏裝得都是黃色廢料嗎?抽個時間倒一倒吧,po文作者都沒你能編。]
群裏短暫地靜默了幾秒。
[周子衿:????你怎麽現在就能發消息了?]
[周子衿:我記得你以前中午都爬不起來,這才幾分鐘啊?]
[周子衿:三哥大不如前了嗎?]
[許昭意:老板,別卡帶啊,我還想在線追連載呢。]
沈姒氣笑了,發了一串省略號。
[許昭意:我下個月結婚,跟你提過,你可得當我伴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