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也沒打招呼,當做不認識,就走了過去,往小樓那邊走過去,結果當然是被攔下來了,佣人說老爺子在和三少蘇先生商量事情,不方便讓他們進去。
羅啟的父母有點不高興,哪有兒子在那裡面,爹媽被擋在外面的道理,但是也不敢說出來,反而笑著說:“那我們在這裡等等吧。”
剛說等等,小樓的門卻被推開了,羅啟和蘇存禮走了出來。
羅啟的爹媽立刻不敢有一點不滿了,全都迎上去,笑的都把皺紋擠出來了。不過羅啟都沒停留,也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直接大步走了過去,越過他們。
羅啟的父母笑臉一下子就僵住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羅啟的母親冷哼了一聲,說:“你教出來的好兒子,真是好呀。”
羅啟的父親說:“怪我?不是你總在外面亂搞,他能這樣嗎?”
兩個人也不敢大聲,隻能嘀嘀咕咕的互相埋怨,對對方咬牙切齒的,但是在老家也不敢聲張,還要扮演恩愛夫妻。
羅啟趕緊走了出來,看到夏葉就加快腳步。
夏葉瞧他出來了,和羅珍米說了一聲,就迎了過去。
夏葉身上還披著羅啟的衣服,羅啟走出來也沒有外套,怪冷的,夏葉趕緊跑過去,把衣服還給他,急急忙忙的給他系扣子,說:“快穿好,不然凍得要發燒。”
羅啟笑了一聲,說:“倒是挺冷的。”
“當然了。”夏葉說:“都零下了!”
夏葉還沒把他的扣子系好,羅啟反而又解開了,然後拉著他的外套,把夏葉也給裹進來了,好像之前蘇存禮那樣。
羅啟說:“抱著你就不冷了。”
夏葉實在是不好意思,臉都紅了,這旁邊可都是人呢,實在是太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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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羅珍米的表哥瞧見了,真是又驚訝又不甘心,沒想到還真是羅啟的女朋友,還真是沒有騙人。
夏葉趕緊說:“羅先生別鬧了,老先生到底怎麼樣了?”
羅啟說:“放心吧,爺爺知道了,不過心態還算好。”
“知道了?”夏葉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知道了恐怕不可能像羅老爺子那麼平靜,果然羅老爺子才是經受過大風大浪的人。
夏葉說:“那老爺子有沒有發現,身邊誰比較可疑?”
羅啟把夏葉帶走了,一邊走一邊和她說情況。這事情還真是非同一般的復雜,說起來那是相當的亂。
一般給老爺子喂藥的都是安慧彤,但是安慧彤被叫來,極力否認自己要害老爺子,嚇得都哭了,說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安慧彤說,那種藥片的確是每次吃兩顆,但是她不知道吃兩顆就過量了。她頭一次給老爺子弄藥的時候,佣人就是告訴她這個量的,所以一直給老爺子吃的也是這個量。
這下好了,安慧彤否認,還叫來了當時的佣人。佣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說那個藥就是吃兩顆的,說是開藥的時候,就是這樣開的,之前伺候老爺子的佣人也說這麼跟她說的。
那藥是陳醫生開的,大家把單子翻出來,上面清清楚楚寫了吃一顆,當時陳醫生還囑咐佣人,一定不能吃多了。
而之前伺候老爺子的佣人早就離職了,半年多之前就不幹了,現在去哪裡了也不清楚。事情亂七八糟的,到這裡似乎有點查不下去了。
夏葉說:“那……有什麼人不希望老先生過的好呢?”
羅啟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一聲,說:“你可能不明白,這個家裡一半以上的人都不希望老爺子過的好。”
老爺子之前立了遺囑把所有財產留給蘇存禮,後來遺囑又廢掉了。不過大家並不知道這事情,不知道老爺子立過遺囑,畢竟好端端誰會立遺囑,老爺子身體還那麼健朗。立遺囑聽起來就跟詛咒自己似的,也太不吉利了。
所以這麼一來,如果老爺子突然去世,其實對很多人都有利益。
夏葉也明白一些,老爺子去世了,他的第一繼承人是妻子,不過老爺子的妻子早就過世了,那麼接下來就是眾多兒子了,除了蘇存禮這個沒上過戶口本的義子,全都有繼承權。
老爺子留下來的錢,並不是第一繼承權的人直接分了,不隻是兒子們能分到錢,其實很多親屬都能分到錢,隻是兒子們拿到的會比較多一些。
其他人雖然分到的少,但是老爺子財產也多,說是少可是也是一筆飛來橫財,可以讓他們揮霍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用。
這麼一算下來,希望老爺子趕緊去世的人可真是不少了,估摸著十根手指都數不清楚。
夏葉說:“那……怎麼辦呢?”
羅啟說:“蘇存禮已經讓人去找那個離職的佣人了,希望能找到。”
除此之外,他們好像真的沒什麼辦法。
夏葉忽然想起來,說:“羅先生,還有個問題很奇怪。就是老爺子身體的問題,應該沒有幾個人知道,那位吳先生是怎麼突然知道的?太奇怪了,很可疑啊。”
羅啟皺眉,說:“的確,這個也讓人去查了,但是不太好查。”
吳先生怎麼忽然知道這件事情,這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尤其吳先生很不配合,再去問他怎麼得知的,吳先生就一推四五六,說喝多了酒不記得了,分明就是在耍賴,而且又說,蘇存禮做的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什麼的,說蘇存禮不得好死。
羅啟這個人很難相信別人,不過他對蘇存禮還是相信的,至少相信蘇存禮不會害老爺子。
事情沒什麼進展,能查的都讓人去查了。夏葉想要幫忙,所以抽功夫去陪了一下老爺子,然後想要趁機問問杯子和金絲邊眼鏡都知道些什麼。
要想和杯子金絲邊眼鏡說話,那可真是不容易,畢竟金絲邊眼鏡可是戴在老爺子臉上的,夏葉貿然和它說話,老爺子絕對以為自己是瘋子。
所以夏葉想了個辦法,就是等老爺子睡著了再說,於是夏葉就陪著老爺子聊天,聊到夏葉都困了,老爺子精神頭還挺大的。
不過好在,老爺子年紀大了,其實是有午睡習慣的,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來,睡得還挺死的。
夏葉松了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做賊,趕緊問金絲邊眼鏡知道些什麼。
金絲邊眼鏡說:“唉,我沒覺得有什麼人要害主人啊。之前杯子說,我還以為是假的,它又在胡說八道呢。”
杯子立刻抗議說:“我才沒有胡說。”
夏葉問:“那你是怎麼知道有人要下毒的?”
杯子說:“我當然是聽別人說起的呀!”
杯子其實也是聽人說的,所以一知半解,以為藥盒裡有毒藥,他也不知道那不是毒藥,隻要藥的計量問題,夏葉差點也因為這個沒有發現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杯子說:“我每天都被佣人拿著到處去啊,所以認識很多的小伙伴的。你知道離主人住處不遠的地方有個雪桃樹嗎?”
夏葉一陣迷茫,雪桃樹長什麼樣子。
杯子給她形容一遍,夏葉問:“難道是雪桃樹告訴你的?”
杯子說:“當然不是啦,是雪桃樹旁邊,那裡有個小池塘的。”
小池塘?
杯子說:“那個小池塘上有個小亭子,小亭子裡有四個石凳子,正北方的那個石凳子告訴我的。”
夏葉:“……”好復雜。
夏葉想了半天,難道說就是自己之前呆的小亭子嗎?沒有注意旁邊是不是有雪桃樹。不過說到正北方的石凳子,那不就是自己坐的那個嗎?原來是會說話的?
杯子說:“我和它是好朋友的,有一次我路過,它就告訴我,有人要害我主人,說是有人在這裡悄悄的說話,被它給聽到了。”
原來是被石凳聽到了,而且能在那裡停留的人,也肯定是羅家的人。
不過石凳子懂得不多,所以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還以為是毒藥,趁著杯子路過的時候,就大聲喊著告訴了杯子。
然而杯子以前吹牛習慣了,都沒人相信它的話,別的物品都以為它又在說謊了,所以都沒在意。
夏葉來之前,那杯子喊了好幾天,總算是有人發現了這事情。
夏葉說:“所以你也不知道是誰要害你的主人嗎?”
“不知道。”杯子說:“不過我可以向石凳子仔細打聽一下,明天你再過來,我可以告訴你。”
夏葉點了點頭,答應了明天再過來。
她本來準備離開的,不過還沒走,就有人推門進來了,當然是安慧彤。
安慧彤走進來看到夏葉,立刻皺了皺眉,又看到老爺子睡著了,更是皺眉,說:“爺爺睡著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我剛才還聽到屋裡有說話聲,你在和誰說話?”
夏葉沒想到她聽到了說話聲,自己當然是在和金絲邊眼鏡還有杯子說話了,但是決不能告訴安慧彤。
安慧彤走進房間,立刻四處尋找,但是根本沒找到人。
安慧彤說:“你把人藏在哪裡了?是不是你給爺爺下毒的?我知道,你纏著三哥哥不放,絕對就是看上了三哥哥的錢,除此之外,你還了解三哥哥什麼?”
夏葉不想和她爭吵的,尤其是在老爺子睡著的房間裡,再把老爺子吵醒了可不好。
夏葉本來想要走的,但是安慧彤追著她不放,也跟著跑了出來,還在說個不停,說:“我跟你說吧,我和三哥哥是青梅竹馬……”
“那又怎麼樣呢?”夏葉實在是被她纏得煩了,忽然停下來,回頭瞧著她說:“你是覺得我太好欺負了嗎?一直沒完沒了。你是羅先生的青梅竹馬,覺得自己很了解羅先生嗎?那真是太好了,這麼親密的親梅竹馬關系,羅先生都沒喜歡上你,你真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了,現在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真是同情你。”
安慧彤都被她給說懵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夏葉,而且瞬間眼睛都紅了,一副要哭的樣子。
夏葉真是句句都正中靶心,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都這麼近了還沒得月,恐怕那還真是沒戲的很徹底。
“你……”安慧彤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夏葉也不想跟她說什麼沒營養的話了,立刻就從樓梯上走了下去。
結果她剛下來,就有點傻眼,就瞧見羅啟和蘇存禮站在下面,看起來這兩個人應該是早就來了,可能把她剛才的話都聽到了。
蘇存禮笑了笑,說:“我先上去看看老爺子。”
蘇存禮很知趣兒的就上去了,留下夏葉和羅啟。
夏葉忽然覺得很丟臉,自己剛才那麼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