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陪她看電影,會帶她去吃甜品,會在動情時和她接吻,會在夜裡不知餍足的折騰她。
隻字不提留學的事,工作也越來越忙,開始從早到晚都待在公司。
孟闌得知消息後,趕過來問他:“你和許洛枝怎麼回事啊,她為什麼突然要去留學?”
傅霽清的視線落在文件上,平靜道:“不是突然。”
“這還不是突然?你倆天天黏糊的勁,我都覺得馬上能蹦出個孩子來了,結果說分手就分手......”
“我們沒有分手。”他打斷,語氣很認真。
孟闌有些著急:“行行,沒分手,所以為什麼啊,總得有個理由吧?你不是都舍掉股份,把影星拿回來了嗎?”
許洛枝說不要《影星》,傅霽清也依然在辦轉讓手續,想替她保留住第一個作品。
股權證明書剛剛發過去,和塵的董事長特意給他打電話,問候一番後禮貌的賠禮道歉,表示不會在人員名單中剔除許洛枝,最後兩期會照常播出。
他父親輕而易舉把事情辦好了。
“影星是我自願買的,不是我捆綁她的理由。”傅霽清合上文件夾,低聲叮囑:“你們別在洛枝面前講這種話,也不要再提影星,會給她壓力。”
孟闌抿抿唇,最後隻是嘆氣,感慨著:“你是真的栽進去了。”
傅霽清揚揚唇:“栽好幾年的人就別打趣我了。”
孟闌喜歡林映池的事他們幾個好友都知道,前兩年林映池追在喜歡的學長身後跑時,他經常給傅霽清打電話,喝得爛醉痛哭流涕,一遍遍問著自己到底哪裡差了。
為此他做過不少傻事,都瞞著林映池。
他聞言往後一靠,癱在座椅上,又唉聲嘆氣:“咱們這種情況,不找個地方喝兩杯說不過去吧?”
Advertisement
“以後吧。”傅霽清扯著唇角笑:“以後我多的是時間。”
孟闌瞬間明白是什麼意思,嗤他:“我信你才有鬼,等你家公主走後,你不得成天泡在辦公室拼命?”
傅霽清沒接話,孟闌不再聊許洛枝的事了,談起商業情況:“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再不行動隻能等著挨打。”
“我在想要不要獨立出去。”
“分家啊?你帶著深城的項目和資源離開昭澤?”
他微微頷首:“分出去後專門做地產行業,現在是黃金期,可以先聚焦珠三角市場,再慢慢往北方擴大,目前我隻能想到這個辦法。”
“說得好聽,就是重新創業唄。”孟闌緩了一會兒,又道:“也行吧,是個徹底擺脫你父親的辦法。你好好帶西城項目,它回饋率不低,能拿到一大筆資金,之後再看看能不能搶到深城的舊改項目,我這邊也能給你提供些資源,算是有基礎的創業。”
傅霽清笑了:“謝了。”
“不客氣大舅子,今後您少在妹妹面前講我壞話就行。”
“我講的都是實話。”
“滾蛋!”孟闌抬腕看一眼手表,“快六點了,你不回家吃晚餐?”
“洛枝今天去和塵辦離職手續,應該會和前同事聚餐。”傅霽清沒說自己的打算,問他:“你呢?”
“我去找阿池,不能陪你了。”
“行,你去吧。”
孟闌起身把座椅推桌下,說道:“明天你生日,估計也沒有時間理會我們,先提前祝你生日快樂,禮物等你從昭澤脫離出來,我再送。”
傅霽清笑著頷首:“好,到時候別怪我宰你。”
孟闌不屑的嘁聲:“我能怕你?馬上我就比你有錢了。”
他很配合的喊:“是,孟總。”
孟闌很受用的挑下眉,揮手走了。
許洛枝算是被單方面辭退的,需要回和塵找人事辦解約手續,交工牌注銷OA,順便找策劃組拿兩檔節目的資料。
同事們不清楚詳細情況,都以為她是要出國留學才離職的,語氣裡滿是羨慕。
她彎唇笑笑,沒有說是去Russell學院,回答一律是不確定,辦完事情後給大家叫外賣和奶茶,算是請客。
許洛枝依次道別後下樓,在大廳裡見到了餘皓。
像以前一樣,明明是特意在門口等她的,卻要裝作偶遇的樣子。許洛枝每次見到他,都會想起曾經的自己。
“學姐,我聽說你要去留學。”餘皓上前問道。
“嗯。”
“我能問問是哪裡嗎?”
許洛枝知道餘皓不會多嘴,說了學校:“倫敦Russell學院,影視制作專業。”
餘皓聽見學校名字後愣了愣,作為盛南大學影視制作專業的,他自然知道Russell學院的專業性有多強,內心不自覺的湧起一陣酸澀,艱難的點頭道:“挺好的,肯定能學到很多。”
他垂著眼眸,似乎是不敢與她對視,許洛枝忽然說:“你跟我出來。”
她帶他到旁邊花壇前,說道:“抬頭。”
餘皓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但也聽話的抬起腦袋往上看,深城的天氣很好,湛藍的天空中,白雲在慢慢悠悠地漂浮。
許洛枝問他:“天上的雲好看嗎?”
餘皓下意識接話:“好看。”
“所以我們喜歡和向往它是沒有錯的。”她彎唇笑笑:“別再低頭了。”
餘皓怔住了,等回過神時,許洛枝已經往停車的方向走遠了,他定定地望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中。
收回目光低眸的瞬間,他注意到後面花壇裡的泥巴。
漆黑的,骯髒的。
餘皓像是意識到什麼,又抬頭看向天空中的雲。
幹淨的,潔白的。
這也是雲泥之別。
他笑了起來,心裡的酸澀都因為這句話被抹平,踏上臺階重新回到公司。
許洛枝坐進車裡,沒有回家,開車去到一條很有名的網紅街道,找到一家手工坊店。
店裡有成品,也能自己做完後帶走,全都用的高端材料,價格不便宜,所以沒有多少客人。
“您好。”店主笑著和她打招呼:“是來手工DIY,還是來選飾品的?”
“我想自己做一條項鏈,您這邊能稍微教一下嗎?”許洛枝問。
“可以的,您後面請。”
傅霽清在公司待到十一點多,整棟大樓都空了,隻有他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他手上沒有文件需要看,工作早就處理完了,隻是遲遲沒有回家。
落地窗外是一棟棟高樓大廈,亮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都比不上掛在黑夜中的月亮耀眼。
如果沒有留學的事,他們現在應該在去往倫敦的飛機上吧。
傅霽清輕聲嘆息,將座椅轉回來,正想起身離開時,外面傳來敲門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許洛枝拎著飯盒走進來,神情有些無奈:“整棟樓隻有你了,你手下的員工都不用做事嗎,什麼都交給你。”
他有點愣神,隨即笑起來:“我在想發展方向,他們插不上手。”
“是不是又沒有吃晚餐?”許洛枝把飯盒放在他面前,“我剛剛在家裡做的。”
“小程幫我買了一塊舒芙蕾蛋糕。”傅霽清伸手拆盒子,問道:“你晚餐和同事吃的嗎,吃的什麼?”
“我給她們點的外賣,我沒吃。”她坐在對面,拿出另一雙筷子,故意問:“一起吃,不介意吧傅總?”
他笑笑:“我哪敢啊。”
他們安安靜靜吃完飯菜,許洛枝率先開口:“以後不要在公司熬這麼晚,發展方向又不是你在辦公室待的時間長就能想出來的。”
“好。”
“每天要按時吃晚餐,長期這樣飲食不規律,遲早會有胃病的。”
“好。”
“酒桌能推就推掉,少喝點白酒......甜品也少吃點,我們都吃的太甜了。”
傅霽清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嗓音越發低:“好。”
辦公室裡又是一陣沉默。
許洛枝從口袋裡拿出藍色盒子,遞到他眼前,輕聲道:“霽清,生日快樂。”
每年第一個和你說生日快樂的都是我,所以今年也不會例外。
傅霽清緊緊地盯著盒子,忘記了開口。
他沒有告訴過許洛枝自己的生日,以為她不知道,今天也會想或許她從林映池孟闌那邊知道了,但她最近這麼忙,說不定忘記了。
“我能打開嗎?”他問。
許洛枝彎唇:“當然啊,是送你的禮物。”
傅霽清打開盒子,裡面裝著一條項鏈,純手工做的,銀鏈上串著一顆顆很小的珍珠,吊墜是一輪彎彎的月亮。
他的神色有些動容,聲音低微:“是你做的嗎?”
“嗯。”許洛枝拿起項鏈,繞過辦公桌,傾身幫他戴上去,“我在手工店做了一晚上,別人店主都要關店了,我賴著不肯走,好不容易做出來的。”
她系上小扣子,低頭看停在他胸口的月亮,問道:“喜歡嗎?”
“喜歡。”傅霽清用指腹輕輕摩挲,像是拿到珍寶般,鄭重道:“我會一直戴著它的。”
許洛枝點頭:“好,不要取下來。”
-
接下來的日子仿佛過得很快。
參加考試,提交留學申請,準備作品集和研究報告,聯系倫敦那邊的住宿,告知親朋好友她的計劃。
考試和報告對許洛枝來說很容易,《影星》方案是她完成的,雖說最後實行的內容有策劃組幫忙修改,但前期她有全程參與,可以算作作品集。
如果沒有意外,能順利進入Russell學院。
在夏天來臨時,許洛枝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她安排好深城的一切,對傅霽清說:“我打算回江城一趟,跟父母和朋友告別。”
他問:“你還會回來嗎?”
“不回深城了,從江城直接去北京,然後飛往倫敦。”
傅霽清好像早猜到會是這樣,神色沒有什麼變化,隻溫聲囑咐:“倫敦的住宿需要好好挑選,有些房子離地鐵站遠,出行不方便。可以住在唐人街,那邊離Russell很近,餐廳的味道都不錯。還有,要多帶兩件厚衣服,倫敦的冬天很冷,比江城更冷,你別生病。”
“我知道。”許洛枝說:“我都知道。”
他們在沙發上並肩坐著,誰都沒有再開口。
直到很久後,傅霽清才輕輕喊她:“洛枝,那我呢......我們呢。”
許洛枝側過腦袋,靜靜地望著他,問道:“你不要我了嗎?”
“怎麼會,我怎麼會......”
他整個眼眶都紅了,心髒像是被無形的手拉扯住,泛出絲絲縷縷的痛意,許洛枝伸手抱住他,輕撫著後腦。
抱了很久,她才壓著情緒道:“霽清,不要來送我。”
我怕我會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