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霽清在談資金鏈的事,許洛枝拿過一本書,輕手輕腳的坐在對面,翻過兩頁,覺得沒什麼意思,但不敢出聲打擾他,繼續往後看。
直到傅霽清的手搭過來,覆蓋在她的無名指上,細細地摩挲著。
許洛枝撩眼,微微偏一下腦袋,詢問是不是會議結束了,他沒有回答,隻揚唇笑起來。
她沒好氣的抽出手,繼續翻書,傅霽清又像是捉弄般推推指尖,她不理會,他又推,她往後躲,他追著握住。
幼稚的要命。
許洛枝見他這麼悠哉,合上書,反手拍他的手背,終於出聲了:“會開完就跟我回房。”
傅霽清笑著應道:“好。”
許洛枝拿著書起身,看見他對著耳麥說:“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裡吧。”
“......”
“你會議沒有結束,來逗我幹嘛。”許洛枝微惱的瞪他。
傅霽清繞過書桌說:“他們都在念稿,不是重點,沒什麼好聽的。”
他今晚是臨時接到下屬發來的新方案,關於公司今年的戰略發展,才決定開線上會議的。
結果戰略發展跟去年差不多,幾個高層都是守舊老派思想,建議繼續依託昭澤總部,聚焦車行,順帶發展地產行業。
傅霽清決定發展地產,有深城的緣故,它的確是個大市場,他想來分一杯羹,還有就是想徹底擺脫做汽車起家的昭澤總部,不再依託它的資源和資金。
現在看來,道阻且長,有很多阻力和不確定的因素。
傅霽清不再提工作的事,牽著她進到臥室裡,打開暖黃色的吊燈,“你看看有沒有需要調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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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打掃的很幹淨,床鋪疊的整整齊齊,兩個枕頭並排放在床頭,飄窗臺上有小桌和軟墊,窗簾敞開著,窗外是霓虹燈和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
衣櫃裡白色的外套旁多出幾件黑西裝和男士睡衣,透著家居的溫馨。
“抽屜和小櫃子我沒有動。”傅霽清清了下嗓子,溫聲道:“好像也打不開。”
抽屜裡裝的是合照和書,許洛枝通常都是鎖著的。
“右邊櫃子是空的,你想用就用,其他東西擺桌上吧。”她回頭,輕點他的肩膀,“下午不會開,時間都用來清家裡了。”
“開會沒有家重要。”傅霽清抱住腰往自己懷裡帶,低頭親親她,“洛枝,我今天很高興。”
她揚起下巴看他,關切道:“我爸媽跟你說什麼了?”
許母對他和善是因為洛枝,如果換個男人大概也會這樣熱情,許父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都是出於禮貌,傅霽清很清楚。
但他還是會因為靠近了許洛枝的家而喜悅。
“沒有,就是高興。”傅霽清用鼻尖碰著她鼻尖,親昵的摩挲著後頸。
許洛枝打趣:“你天天都高興。”
他笑著應聲:“嗯,因為你。”
很輕的一句話,卻仿佛擊中她心裡,頓時柔軟下來。
許洛枝微微抬起腦袋,吻他的唇角,傅霽清尾音上揚的嗯了聲,她沒有講話,又吻了吻,細白的手指插.入他的發間,慢慢加深這個吻,第一次掌握主導權。
輕柔的唇帶著清甜的氣息與他纏綿,像是羽毛般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心弦。
兩人的呼吸都亂了。
許洛枝微喘著氣,看著他說:“你不要擔心......”
她能瞧出來父親對傅霽清的冷淡,他們家都是理智的人,她當初也是站在原地,不肯往前跨一步,更何況是憂心女兒的父母。
許洛枝當然不會去責怪父母,但傅霽清肯定能感受到,他是敏感又聰明的人。
明明感受到了,還是這麼高興。
許洛枝突然覺得語言很蒼白,不足以表達她現在想述說的情緒,想了許久才輕聲道:“......會這樣繼續高興下去的。”
會有以後,會有未來。
傅霽清勾起她的下巴,又拿回主導權,重重的吻下去,深入勾弄著她柔軟的舌尖,酥麻感倏然漫及全身。
許洛枝往後退了一步,兩步......他不阻止,任憑她跌坐到床上,被強硬的壓下去,身軀緊緊相貼。
“洛枝,好不好?”他俯身湊到她耳邊,嗓音啞的不行。
吊燈晃著眼睛,許洛枝被吻得有點暈乎乎,忘記回答,他又叫她的名字,不厭其煩的問,一遍又一遍。
細密又纏綿的吻落下,衣服的紐扣依然系著,他極其難耐的克制著,指尖溫熱,溫柔的在頸間劃過,偏要等答案:“洛枝,好不好?”
“好......”
熱氣充斥著房間,過去很久,許洛枝聽見一聲極輕的低喃,又很快淹沒在唇齒間。
“好想娶你......”
-
許洛枝醒來時身上穿著幹淨的睡衣,鼻間是沐浴過後的清香,應該是昨晚他抱進浴室清理的。
她抬起腦袋,撞進男人漆黑的眼眸裡,含著絲絲笑意,不知這樣盯了多久。
“醒了。”傅霽清伸手輕揉她的腰,“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他在幫忙緩解不適,許洛枝心底的惱意稍微消散些,開口道:“我想......”
一出聲才意識到嗓音啞了,那股因為他食髓知味的惱意再次湧上來,出氣的打他,壓低音量道:“我下午要錄節目。”
傅霽清任她撒氣,不敢笑出來,哄人般輕拍後背,“待會兒給你衝胖大海,煮冰糖雪梨,你剛剛起床,嗓子是暫時的幹澀,下午錄節目前一定能好。”
許洛枝又踹他兩下才解氣,說自己想吃芝士面包和蛋挞,下床去浴室裡洗漱。
傅霽清早晨把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都買回來了,烤著面包和蛋挞,衝泡好胖大海,端著水來浴室門口看她洗臉。
她被盯的不自在,蹙眉道:“看什麼?”
嗓音還是有點啞,但也添著些情.欲過後的嬌意。
他似乎在回味什麼,笑了起來,不緊不慢道:“其實,不做主持人也挺好的。”
她的嗓音很動聽,尤其是昨晚。
許洛枝看出他的想法,拿洗面奶扔他,被傅霽清笑著接過,回到客廳裡。
等她洗漱出來,芝士面包、蛋挞和胖大海都準備好了,他依次放在手邊,不敢再調侃,伺候的很體貼。
“幾點鍾去公司?”他問。
許洛枝的嗓音已經清明了些:“兩點鍾,吃完該走了。”
“好,我送你。”
吃完午餐,許洛枝回到臥室裡,床鋪收拾的很幹淨,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痕跡,她拉開衣櫃,目光落在最旁邊的旗袍上。
許洛枝偏頭看一眼窗外的天氣,想到先前答應他的事,拿出白色旗袍換上。
傅霽清正在客廳裡給孟闌發消息,看見她出來站起身:“孟闌待會兒就能過來......”
他注意到她的打扮,聲音戛然而止,灼熱的眼神打量著盈盈可握的細腰和若隱若現的長腿。
她確實適合穿白色旗袍,幹淨素雅,愈發能襯出清冷的氣質。
許洛枝現在需要避免多講話,輕應一聲,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兩口溫水潤嗓。
水杯是傅霽清用過的,紅唇印在茶杯口,他提醒著:“花了。”
她剛想抬手,溫熱的唇落下來,他攬住細軟的腰身,倒在沙發上,細細親吻著,氣息噴灑在耳畔。
“特意為我穿的?”
許洛枝不想看他得意的模樣,否認著:“不是......”
他根本不聽,柔軟的唇又被堵住,舔舐糾纏著。
旗袍最後變得皺巴巴,盤扣都被揉掉一顆,許洛枝隻能瞪他一眼,回臥室裡換了件高領長裙,把旗袍扔給他,氣惱道:“扣子弄回去。”
“行,你回家前一定弄好。”傅霽清揚唇應下來,陪她去公司上班。
返回家不久,他接到孟闌的電話,問他住在幾棟幾樓,掛斷後沒一會兒門鈴就響了。
他打開門,抱怨聲隨之而來:“你怎麼換房子都不告訴我啊,這裡跟你家在同一條街,有必要換嗎?還有,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兩個月不聯系我們就知道巴巴的追人,一聯系我又是為了幫別人的忙。”
孟闌走到客廳裡,嘴裡仍然念叨著:“這都有半年了吧,你怎麼還沒有......”
他的視線停留在沙發上揉皺的白色旗袍上,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音量都提高了:“誰的?”
傅霽清拿起旗袍,勾著唇角,顯得疏懶又隨性,漫聲道:“洛枝的。”
“這也是洛枝的家。”
“......”
第49章
孟闌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質問著他:“不是面熱心冷嗎?不是很難追嗎?不是小面首嗎?”
傅霽清聽得越發得意,嘴角的弧度又擴大了些,抬手努力往下壓,嗓音裡都透著滿滿的笑意:“嗯,轉正了。”
“你這是飛一般的速度吧,幾個月內轉正,同居,還有......”孟闌打量他,襯衫和褲子都有皺痕,嘴角殘留著口紅印,不由嗤道:“一副剛剛開葷的模樣。”
傅霽清溫和的回視,也上下打量:“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
“靠!拜拜,我走了,你和你的公主恩恩愛愛去吧,別問我工作上的事!”孟闌說著就要起身,聽見耳邊丟來淡淡的兩個字:“映池。”
孟闌昨晚又被趕出房間,不能再有任何負面言論,聞言立馬重新坐下來,罵罵咧咧:“你是不是隻會念這兩個名字啊,洛枝,映池,前面是捧在手心的公主,後面是用來威脅兄弟的,要不要點臉?你說你要不要點臉?”
傅霽清垂眸研究著旗袍的盤扣,輕描淡寫道:“後面是捧在手心的妹妹,跟你有什麼關系?”
他沒有控制住力道,盤扣是直接被扯下來的,隻能縫上去。
“行,傅霽清你真行,我不走了,我今天非得當這個電燈泡,好好教育你們這些惡臭的小情侶什麼叫事業價更高。”
傅霽清沒搭理他,又擺弄一會兒手裡的旗袍,忽然站起來往外面走,孟闌問他:“你去哪裡?”
“給洛枝修旗袍。”
“你就說你隻會念這兩個名字吧!”孟闌氣惱的吼道,也趕緊跟上去。
許洛枝趕到演播廳時嘉賓已經到場了,今天的來賓是《影星》第一期請過的導演,名氣和地位都夠大,所以總經理也特意趕來了,正在和他寒暄客套。
見到卡點來的許洛枝,總經理不悅的瞥一眼,從背後招手示意她趕緊過去。
她沒有理會,也用不著再給他這個臉面,先和工作人員核對一遍今天的流程和問題,才不緊不慢地走到休息區,彎唇跟導演打招呼:“您好,我叫許洛枝,是今天的主持人。”
“許洛枝,我記得你,上次是你打電話邀請我來參加影星錄制的,你是影星的導演。”導演禮貌的伸手輕握,轉而看著總經理笑:“又能主持又能做節目,你們公司臥龍藏虎啊,有這麼個人才。”
總經理的神情略顯尷尬,哈哈假笑著:“是啊,洛枝確實很厲害,什麼都會,隻要給她機會就能給公司帶來驚喜。”
口吻就好像兩檔節目都是他主動提供的一樣。
許洛枝不想再給他留所謂的情面,笑著對導演說:“今天是我最後一期以主持人的身份錄制節目,很榮幸嘉賓是您,我非常喜歡您的作品。”
導演有點驚訝:“我居然是面對面最後一期嘉賓?我聽助理說這檔節目很有名,你為什麼不接著主持?”
總經理怕她亂回答,急忙想岔話,被許洛枝輕緩的嗓音打斷:“因為我想全心全意當導演,雖然方向不同,但希望今後也能像您一樣,擁有一部讓自己驕傲的作品。”
嘉賓導演是拍電影的,許洛枝想走的方向是電視節目導演,它們的核心不同,創作方式也不同,但在學校讀書和實踐時全都會涉及,本質殊途同歸。
“你在主持界已經這麼優秀了,現在敢突然轉行,挺有志向的。”導演連連點頭,目光裡滿是欣賞。
許洛枝又向他請教了一些關於導演的專業問題,是自己想問,也是為待會兒的訪談,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總經理站在旁邊完全被忽視,冷著臉瞪她一眼,轉身去找其他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