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去問候秦女士跟林政,秦女士看包間裡還有特意布置過,贊不絕口:“還得是小宜有眼光,真的不錯,儀式感滿滿。”
如果由林晉慎來辦,那必定是一家人隨隨便便吃頓飯便結束,哪裡會花心思搞這些。
一家人吃過飯,都有喝一點酒。
連平時少言的林父林政起身說兩句,慶祝自己女兒畢業,以後零用錢提高一個額度。
“爸,就衝你這句,我永遠是你的小棉袄。”林予墨恨不得端杯。
林政哼笑:“我要沒這麼句話,你就不是我小棉袄?”
林予墨抱著秦女士的手臂:“那我就是媽媽的了。”
“少貧。”
秦女士拍她手臂。
林晉慎問:“畢業後有什麼打算?”
林予墨睜睜眼,問:“哥你是魔鬼嗎?我才剛畢業呢,我想休息。”
“你一直以來不是在休息?”林晉慎不為所動問。
林予墨:“……”
一副要閉眼捂耳朵的樣子,別聽,是惡評.jpg
……
陸宜在旁邊聽著他們聊天,她沒有兄弟姐妹,所以覺得他們兄妹倆相處模式很有意思,林晉慎雖然嚴厲,嘴上說扣零花錢,但沒有一次扣過,甚至還提高額度。嘴硬心軟,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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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後,一行人回林家。
林予墨抱著陸宜的手臂不放,她喝了點酒,貼著她一個勁兒說香香軟軟之類的話。
到林宅,秦女士跟陸宜好不容易將她送回的房間,哄著洗漱完躺在床上,林予墨忽然驚坐起:“嫂子,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這孩子鬧瘋了。”秦女士笑笑,點她的額頭讓她倒回去,又給她捻過被角,收拾差不多跟陸宜下樓。
林晉慎在樓下,與林父說話,看他們下來,他問:“睡著了?”
陸宜點頭。
秦女士笑:“還跟個小孩似的,看著跟送出國前沒多大區別。”
還是愛玩愛鬧,跟自己兒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完全是兩個極端,兒子性格這樣悶,也不知幾個人受得了。
阿姨送來茶,陸宜接過,慢慢喝著,秦女士在她身邊坐下道:“今天晚上就在家裡睡吧。”
陸宜:“好。”
秦女士跟陸宜聊起來,問她最近怎麼樣,知道她現在工作也忙便道:“要不然你們住回家裡來?有什麼事媽還可以幫忙。”
“沒事的媽。”
秦女士笑:“我就是怕你辛苦,小宜,你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媽從開始就對你很滿意,隻是晉慎這性格悶了點,話少,希望你多擔待。”
“……”
性格悶,話少。
陸宜已經不想說林晉慎現在是什麼樣子。
她聽到這種評價,下意識去看林晉慎,他坐在單人沙發,就算在自家也坐得端正筆直,一眉一眼,都符合他的刻板印象。
她眼裡帶著揶揄笑意。
林晉慎接過她的目光,很淡,像是在反問:怎麼,這話有什麼不對?
嘁。
他真的太裝了。
悶不見得,悶騷才是。
第59章 第59章
當晚在林宅住下。
林晉慎的房間有些改變, 是陸宜住下時落下的東西,有時候是一小塊鏡子,口紅, 化妝刷,以及上次抓來的娃娃, 甚至有泡芙的貓窩跟貓抓板……這些零零散散的物件充斥著房間角落,林晉慎這種輕微強迫症, 竟也看習慣。
如果有天這些東西被清走,他反倒不習慣,像是少了些什麼。
最重要, 是多一個人。
陸宜頭發剛由他吹幹,蓬松柔順地披在兩肩,她盤腿坐在床上回消息,吊帶滑落一邊都未發覺, 身上像是鍍層淡淡的柔光,構成最生動的一幅畫。
可以的話, 他希望每天如此。
陸宜放下手機問:“不睡覺嗎?”
“睡。”
林晉慎收回思緒,躺下時自然地擁她入懷裡,貼著她的額頭,說:“我明天要飛美國。”
“嗯, 我知道, 一個星期?”
江詢都已經告訴她, 行李已經提前在澄西園收拾好。
林晉慎說:“嗯,如果結束我會早點回來。”
陸宜聞著他的味道:“好, 我等你回來, 平平安安的。”
一早就要飛美國,林晉慎比平時早起一個小時, 他洗漱完從浴室出來,要走時看見床上的人又折返回去。
模模糊糊,陸宜感覺到被親了。
先是額頭,然後是眼睛,一路往下到嘴唇,湿潤柔軟,她困倦地地睜開眼,直到看清眼前的臉,根本來不及說話,整個人都是懵的。
室內還是暗的,天還未亮。
“弄醒你了?”林晉慎撐著手臂看她,聲音裡沒有半點歉意,就像是有意為之。
陸宜:“……”
她又不是塊木頭,這麼大動靜還能不醒。
林晉慎道:“我準備走了。”
“所以你叫醒我?看我睡得很熟,心裡不平衡是不是?”陸宜還是很困,任誰天沒亮被叫醒,都有點起床氣。
他已經換好衣服,她便將他領帶扯出來,搞點破壞,讓自己心理平衡。
林晉慎捏住她的鼻子,看她張開嘴,失笑低頭吻上去,然後放開,聽她亂掉的呼吸聲,低笑從喉嚨裡溢出,一並遞進她唇裡。
陸宜從一種暈,到另一種暈。
身下的床邊變成柔軟雲團,她一直在下陷,隻能如溺水般牢牢抓住他的手臂。
吊帶收緊,真絲的布料無法收縮,如同一張網,將他們套牢,如小飛蟲在掙扎時,顯出各種形狀。
陸宜一雙眼眸水潤清亮,像是哭過。
林晉慎也沒好受到哪裡,躁意從胸口往下壓,他繃得如箭上弦,卻隻能強行克制,最多隻有半個小時,時間不夠。
很想,很想將她一並打包帶走,他這一走,再回來就是一個星期之後。
但是不可以,她有自己的工作。
他從未這麼優柔寡斷過。
對他來說不夠,對陸宜來說是過頭。
她弓著身,像是被電流擊中後不受控制地蜷縮,喉嚨有聲音要溢出,她捂著唇硬生生壓下來。
林晉慎低聲道:“每天記得視頻。”
陸宜死死咬著唇,很想問他一定要在這時候說這種話嗎?但她不回答,他有的是辦法撬開她的嘴巴。
“……嗯。”眼尾溢出生理性眼淚。
林晉慎衣冠楚楚,除了被她弄亂的領帶,怎麼看都很正經,他說:“不能畫餅。”
陸宜胡亂地嗯嗯著,整個人快要死掉了。
林晉慎吻掉她眼尾的眼淚,聽她帶著哭腔哼出來那一刻,全身心滿足,一直吻她眼睛,吻掉鹹鹹的眼淚,說:“等我回來。”
陸宜埋頭在他胸口裡,臉全都丟光,這輩子也不願意抬頭做人。
林晉慎抽出紙巾,擦手,道:“床單可以說是我弄的,喝水時不小心灑在床上。”
陸宜:“……”
這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好嗎!
而且本來也是他弄的,什麼叫可以說是。
陸宜現在不想跟他辯駁,她抵著他胸口平復半會兒,從床上坐起來,遠離那一塊,她吸吸鼻子,餘韻壓下去。
“你還不走嗎?會不會遲到?”
“還有五分鍾。”林晉慎看過時間。
“哦。”
她覺得自己實在很無辜,要趕飛機的不是她,但還是被迫這麼早醒。
林晉慎起身,將領帶放回襯衣裡,塞進西服外套裡,這時他又像變回林晉慎,一絲不茍,不用戴眼鏡斯文敗類的味道就溢出來。
“走了。”他道。
“好。”
林晉慎抬腿走至門邊,陸宜再次出聲:“老公。”
拖著尾音,是她刻意這麼叫的,見他回頭,眸光幽暗,她繼續道:“早點回來。”
林晉慎:“……?”
這個時候這麼叫,存心的。
“想想還是帶你一起去的好。”林晉慎往後撤一步,仿佛下一步就要走來,將隻裹著被子的她打包上車。
陸宜失笑,作舉手投降狀。
她恢復正常聲音:“別別別,你快走吧,別遲了!”
林晉慎看過腕表時間,的確一分鍾不多,他嗯一聲,聲調平平:“回來收拾你。”
陸宜抱著被子,看著他出去,臉上的燙意遲遲沒褪下去。
噯。
發痴。
因為周六,陸宜心安理得補覺到十二點。
被單的痕跡已經幹掉,看不出什麼異常,等她回澄西園,阿姨也會拆下來洗。她松口氣,避免不必要的尷尬。
她洗漱完出去,喝水時,林予墨下樓。
林予墨打著呵欠:“早,嫂子。”
秦女士跟小姐妹逛街,家裡隻剩下她們倆,兩人作息一致,正好一塊吃午飯。
吃飯時,林予墨瞟到陸宜脖頸上的可疑痕跡,不怪她視力好,而是陸宜皮膚太白,有點什麼紅的青的就很明顯。
而且皮膚嫩,稍微用點力能留下痕跡。
陸宜注意到她的目光,下意識伸手去碰。
林予墨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蚊子咬的我知道,我們家什麼都不多,就是蚊子多。”
“就是下嘴忒狠了點。”
也不懂憐香惜玉,她狠狠批判這種行為。
陸宜:“……”
她的臺詞被搶走,不知道說什麼。
林予墨往嘴裡塞一口飯,吞咽後道:“我哥是真的道貌岸然哦。”
作為最大的受害者,她真的有這個資格。
陸宜也贊同,輕笑一聲算是認可。
她們兩個私底下沒少吐槽過林晉慎,大多時候都是林予墨聲淚控訴自己成長中受到的來自哥哥的壓迫。
林予墨握著筷子,道:“從我記事起,我哥就已經這麼兇,我那時候還小嘛,心靈也很幼小,他跟我講一句話,我就忍不住癟嘴哭。”
硬生生將她逼成小哭包。
怕都是有根源的。
林予墨繼續道:“前兩年,我當時在英國嘛,年紀小也好幼稚,遇到點事哭得要死要活的,他竟然閃現到英國,看著我那副樣子,眉毛皺得都能擠死蒼蠅。”
她學著他的表情,是從裡到外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