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扯唇:“哦,你就是見色起意?”
林晉慎眉頭輕皺:“沒那麼不堪,第一面沒想到那裡去。”
“那什麼時候想到的?”她手如塊滑膩的玉,滑過一小塊皮膚,似有似無的。
林晉慎啞聲回:“現在。”
陸宜:“……”
她跪坐著,冷豔清絕,居高臨下,睥睨著他,仿佛掌握生死,她扯過他的領帶,要綁緊他的手,“在這種時候請你嚴肅些。”
林晉慎眉頭越皺越緊,在忍耐的臨界值。
“林晉慎。”她連名帶姓地叫他。
林晉慎伸出手,遞給她,看她握著領帶在他雙手手腕繞圈,姿勢並不熟稔地打結,抿著輕微紅腫的唇,神情過於專注。
“現在沒收作案工具,你回答正經點。”
林晉慎:“……”
他不認為自己回答有什麼問題,如果有,從他身上下來再說。
他雙手被綁著,放在他們之間,陸宜繼續問:“喜歡我?”
“嗯。”
“有多喜歡?”
林晉慎深深望著她,低聲道:“你放開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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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綁著你的手,又沒有綁著你的嘴。”陸宜調整下坐姿,她無意的動作,聽到他喉嚨裡溢出的性感的輕哼聲。
“……”
林晉慎:“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我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也沒有這麼喜歡過,在的時候想你,不在的時候也會想你。”
這與他一直以來的理智相悖。
他不知道,人與人還能建立這樣的聯系。
有一天,他也會說出如此感性的話。
陸宜有片刻愣住,注視著他的臉,他的目光,被施了定身咒,知道是一回事,聽到他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她失神中,本來就沒綁多緊的領帶被輕易睜開,他輕易拿回主動權,領帶沒丟開,順手蓋住她的眼睛,低頭吻住她的唇。
視線全黑,什麼也看不見,隻能感受他的存在,呼吸近在咫尺,感覺變得更為靈敏。
那一剎,就像是引爆的休眠火山。
在高溫下融為一體,塑造成新的形狀,密不可分。
陸宜在黑暗中完全失控,誰也沒有比誰理智,全身心投入這場愛戀中,呼吸裡全是對方的溫度,分享的是對方的體溫,肢體動作毫不吝嗇地表達出最真實想法。
她口幹舌燥,像是一株失水的植物,蔫蔫地伸展著葉片。
林晉慎下床去取來水,在黑暗裡喂得急了,從唇角流淌下去,也沒浪費的全被他卷入腹中。
葉片卷曲又展開,如此反復,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去喝水。
最後一次燈打開,她跪坐著,腹部上是手術留下的傷口,美容縫合後,又塗著祛疤膏,的確沒留下什麼疤痕,現在新長出的那點皮膚,是淺粉色,等過段時間,會跟周圍皮膚顏色一樣,徹底淡到看不見。
林晉慎手指觸碰著那點粉色,眼裡暗淡幾分。
陸宜以為他心疼,說:“不疼了。”
早就不疼了。
林晉慎嗯一聲,到她最後沒力氣躺下時,吻過數遍,她輕哼,忍不住痒意的蜷縮,索性躲進他的懷裡,是投降的舉動。
自從手術跟例假的原因,他們的指標已經好幾個星期沒完成。
今天,才是討債的開始。
陸宜被抱著洗完澡,出來時才發現手機還在樓下,她不想自己去拿,又不想自己一個人留在這。
“帶你下去拿?”林晉慎給出一個令她滿意的解決辦法。
陸宜:“可!”
林晉慎坐在床邊,拍下肩膀:“上來。”
陸宜剛才被壓榨太久,好不容易有機會壓榨回來,自然沒理由放過,他肩膀寬闊,趴上去時有一種安全感,她抓住手臂,他站起來,單手託著她的臀。
“哇,好高。”她感嘆,開玩笑道:“原來上面的空氣那麼好。”
林晉慎抬步:“喜歡,讓你多待一會。”
陸宜輕笑一聲。
下樓梯感覺是最奇妙的,但林晉慎的託著她手力氣很大,她沒有要掉下來的恐慌感,隻需要老老實實地趴在他肩膀上即可。
手機放在陽臺。
陸宜指揮著方向,他負責執行。
來回進出,鬧醒泡芙,抬著腦袋,狐疑地盯著眼前的兩人:“喵?”
有種“你們人類都這麼玩嗎”的困惑。
拿完手機也沒上樓,剛才的運動過於消耗體力,陸宜感覺到餓,林晉慎問她想吃什麼,她意外地問:“你會做?”
“還行。”
陸宜道:“我不挑,做什麼都可以。”
林晉慎將她放在料理臺上,她撐著手臂,看他打開冰箱,隨手拿出幾樣食材,有剛買的聖女果跟藍莓,他取出來洗幹淨給她先填肚子。
陸宜拿起一顆聖女果放進嘴裡,酸甜的味道在口腔裡溢開,甜度剛好。
林晉慎已經在處理食材,還是牛排,拿廚房紙吸表面的血水,動作看起來比她上次熟練的多。
“要不要嘗一下,還挺甜的。”她伸手。
林晉慎雙手沒空,他靠過來,沒接她手裡的,隻是吻過來,她愣在原地,他已經親完,讓開後繼續處理牛排,並附贈上點評:“的確很甜。”
沒有任何輕浮孟浪的語調,就是很尋常的,品嘗過後作出的中肯評價。
陸宜:“……”
怎麼會有人隨時大小親。
她看著他熟稔的動作,就知道留學的時候沒少給自己做,他步驟跟陸宜上次搜的差不多,但更加從容,最後用錫紙包裹起來,用剩下的油煎蔬菜,蘆筍胡蘿卜,以及她剩下的聖女果,隨便擺擺盤,就已經有餐廳的品相。
對比上一次她做的,他的反應已經很給面子。
陸宜哇一聲:“林大廚,你怎麼那麼會做?”
“很久沒做過,不一定好吃。”林晉慎遞來刀叉,“嘗嘗看。”
“好。”
陸宜切小半塊肉,味道比想象中更好,肉質嫩,蔬菜也不錯,她很給面子吃掉一半,剩下的由林晉慎收拾掉。
被吵醒的泡芙也有加餐,兩人一貓各有各的滿意。
睡前,陸宜看著那張臉,總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林晉慎被她盯得久了,問:“在想什麼?”
陸宜:“還不太習慣吧。”
不太習慣跟一個人建立親密關系,從身到心。
林晉慎攬入懷裡:“沒關系,我們還有很長時間,足夠你去習慣適應。”
陸宜嗯一聲,她沒有說,感覺他們像是結婚好多年,她快想不到沒結婚之前的樣子,其實細算,明明沒有很久。
—
近段時間,跟林文筠合作的家居產品全部如期交付,陸宜去酒店看過,雙方都滿意。
設計部成績不錯,自然受到表揚,季度獎金不會少。
張放帶頭問:“宜總,我們部門要不要搞個聚餐?我知道有一家店還不錯。”
話音一出,得到其他人附和:“好诶。”
陸宜看著他們興致不錯,點頭答應,讓張放去安排。
她沒辦法去,近段時間都跟著陸康成出席各種場合。
對於女兒的加入,陸康成是真的很高興,他一直有這個意思,但自己從小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他知道這其中的痛苦,他不想讓女兒也走自己的路,所以盡量以她自己的意願培養她。
如果她未來有自己想做的事也很好,她不必背負著姓氏做一輩子,跟他被套在同一個地方。
所以陸宜願意來公司幫忙,他是真挺高興的,他相信女兒的能力,做什麼都能做得很好,所以他已經拿她當繼承者培養。
如今說得最多的話是——“現在你要多看,以後都是你做決定。”
每當這時候,陸宜就會不樂意的提醒他:“說什麼呢,您還年輕著,我隻當您的左右手。”
陸康成笑笑:“是是是,爸爸會做到做不動的那天。”
為女兒保駕護航到她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屆時,他再從自己位置退下來,有更多時間陪妻子。
父女倆說話間,車開到秋山高爾夫球場,兩人下車,這次要談的是城北的一塊地,有消息說未來會發展成新的商圈。
他們有意建安宜家居商城,其餘人也有興趣,彼此交換信息。
陸宜換上白色的休闲服,身量纖細,戴著帽子,行走在球場上,是一道難以挪開目光的風景。
陸康成低聲說這次會來的人,大部分是前輩,年紀比他隻大不小,提前教怎麼叫人,包括華域林文筠也會來。
陸宜點頭。
已經有人提前到,陸宜過去,在陸康成身邊叫叔叔伯伯。
有人調侃:“我真的很羨慕老陸,女兒這麼爭氣,能力這麼強,想必不久後就能接老陸的班。”
“是啊,不像我的兒子,那不成器的東西,每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平時連個人都找不到。”
“孩子生的多也沒用,我家三個,還不如老陸家一個。”
“……”
陸康成擺手:“也不怎麼成器,還要讓她這些叔叔伯伯好好教教。”
陸宜笑笑,說隻怕以後就要添麻煩了。
“哪裡的話,你是小輩,有什麼事說一聲,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沒有不幫忙的。”
說話間,觀光車開過來。
下車的人不是林文筠,身材高大,即便隔著距離看不清臉,陸宜也一眼認出來是誰,她唔一聲,沒想到林晉慎會來。
“慘了,你們這是一家人,我們這些外人,隻怕是沾不到一點好。”
陸康成也不知道來的是林晉慎,笑道:“都是一家人,有錢一起賺。”
林晉慎穿的也是白色的休闲服,且同一個牌子,乍一看就像是情侶款,他抬步走過來,目光平和地依次打招呼。
到陸宜時,她帽檐遮住小半張臉,先伸出手:“林總。”
林晉慎:“……”
工作是工作,夫妻是夫妻,生意場上遇見,還是要分清楚。
林晉慎遲疑片刻,握住她的手:“宜總。”
兩個人象徵性地握下手,他很快適應現在的新身份,從容不迫,一本正經。
隻是放開手時,掌心有被滑過的痕跡。
陸宜平靜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再看林晉慎,他已經收回手,目光平靜,向其他人道:“抱歉,來晚了。”
道貌岸然!
“沒晚,是我們提前到,林總怎麼有時間過來?”
林晉慎道:“文總臨時有事,託我過來。”
陸康成:“都是一樣的,那我們現在開始?”
“好啊,有幾日沒打了,大概退步許多,還望不要笑話。”坐著的謝董起身,活動著筋骨,眯眼看著遠處。
陸宜分配過來的球童看起來年紀不大,長相更顯年輕,文文弱弱的,說話的聲音也溫柔,適時地給她遞過球杆。
全程服務很好。
陸宜心情不錯時下意識問下他是在念大學,過來做兼職的嗎?
球童聞言,臉微紅地說:“我今年畢業,就是長相比年齡要年輕,還被誤會過未成年。”
“的確。”她點頭。
餘光注意到不遠處一束目光看過來,意味很明顯,她假裝沒看見,壓低帽檐,專心去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