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型懸殊在這一刻體現淋漓盡致,在林晉慎懷裡,顯得好小一隻。
陸宜捧著他的下颌,隻感覺到骨骼,吻勢從上而下,看似佔據主導位置,實際上,她才是被狠吻的那個,舌根被卷得又酸又麻,連呼吸都被掠奪,臉因為缺氧而泛紅。
她感受到蟄伏的狩獵者在蘇醒,聞到周圍危險的氣息。
水還在流,哗啦聲不止。
陸宜一張臉紅透,幾乎在他掌間融化時,她趴在他肩膀呼吸,明明隻是接吻,全身汗涔涔的,黏附在皮膚上。
她抓住衣服裡的手,隻能抓握著他兩根手指,呼吸足夠空氣後,她說:“做不了。”
“生理期。”
“……”
陸宜語氣輕快到像是被風吹起的葉片。
身下身軀僵住,不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無語,她無聲笑笑,心情徹底好起來,沒什麼比看林晉慎吃癟更快樂的。
她有心挑起的火,不打算幫忙滅掉,整理下裙擺,要從他身上下去。
林晉慎扣著她的腰,摁在自己胸口,聲音是不正常的喑啞,語氣無奈:“故意的?”
“沒有。”她也沒做什麼,“隻是親一下,也不知道會這樣。”
“嗯。”林晉慎收緊手臂,以此緩解那股躁動,低聲道:“再抱一會。”
“放心,不會動你。”
陸宜隻好老老實實給抱,下顎抵著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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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的空氣溫度低,他身上是燙的,抱起來比想象中舒服,就像隻大型抱抱熊。
沒抱多久,擁抱並不能緩解衝動,反而隻會更衝動,到最後陸宜都不好受,生理期本來就受激素影響。
林晉慎上樓,衝了個澡。
等他再出來,躺進被子裡,身上冒著冷氣。
陸宜倒不好意思起來,有些愧疚地問不會感冒吧,畢竟他上一次也是受涼後感冒,雖然運動飲食健康,體格看起來很健壯,但實際上脆弱得多。
林晉慎:“不至於。”
“不至於嗎?你上次就……”
“上次是三次。”林晉慎本意是反駁,他體質沒那麼差,衝一次冷水澡就感冒。
“???”
陸宜大腦短暫懵一下,慢慢反應過來,他上次感冒也是因為衝冷水澡?她勾唇輕哼一聲,以教育的口吻道:“年輕人,還是要克制啊。”
以前說好的對這種事並不熱衷呢?
套都用光好幾個盒了,哪一次都沒少。
林晉慎也意識到說錯話,說了也就說了,他打手橫過來,將她撈進懷裡,聞著她發間的味道,說:“我很克制。”
他並沒有超過規定。
所以不算放縱。
—
翌日陸宜正常回公司上班。
她昨天離開後就沒有再看工作群,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她到工位放包,去茶水間接水時,於倩跟另外兩位同事靠過來。
昨天晚上陸宜走後,宋知行臉黑了又青,有陸宜開頭,他們也沒再繼續慣著他,吃飽喝足後,收拾東西走人。
宋知行再橫,也攬不住十幾個人要走。
最後還是灰溜溜挽尊說今天就做到這,明天繼續。
於倩吐槽道:“我竟不知道我們易星什麼時候換姓宋的老板,他也是真好意思,真當是自己的地盤。”
“小宜,你們昨天也太解氣了,你老公真的好帥!”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從林晉慎站出來那一刻,宋知行就被秒成渣,全方位的好嗎!
陸宜放入茶包,倒上熱水。
另一個同事比較擔心另外一件事:“我還是比較擔心,宋知行那孫子會報復你,他看面相就知道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恐怕會給你小鞋穿。”
宋知行到底是甲方,他那邊有意見,易星隻怕不會為小職員,蠢到去得罪甲方。
“是啊,小宜你小心點。”
陸宜點頭,已經能想到結果,她說沒事:“不用擔心。”
十點,薇姐叫陸宜去趟她辦公室,她起身,被身邊同事目送進去,都知道“兇多吉少”。
“坐。”
薇姐握著筆,往座椅後靠,在她進來時臉上還有笑容,說:“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經知道,那邊挺生氣的,提出要終止合作。”
“抱歉。”
“沒必要道歉,畢竟合同擺在那,我們也沒違約,不是他們想終止就終止的。”
薇姐:“我的意思呢,是你退出這次的項目,易星還有其他的項目你可以跟進,或者暫停做其他的事,就當散散心,換一個心情。”
陸宜以為是辭退,沒想到是退出項目,薇姐應當在其中起不少作用。
“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希望別受影響,繼續好好工作。”
“謝謝薇姐。”
“去工作吧。”
陸宜起身,從薇姐辦公室出去。
同事圍過來,問薇姐怎麼說,她如實相告。
“天,一時不知道是罰還是賞,退出來是真的挺好,不用再面對那臭傻逼。”同事為她松口氣之餘,又有些羨慕。
這種項目多做一天,都是減壽。
陸宜也對公司的處理沒有任何異議,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隻是她好像突然沒了興趣。
她喜歡做策展,跟同事碰撞出好的idea,認真去做好手頭上的事,但好像總會在工作以外的事上浪費時間。
同時,宋知行確認易星那邊給出處理結果,雖然他對隻是踢出這次項目組不太滿意,但還是解氣,他回復對方,希望以後對接的工作人員能有最基本的專業態度。
【您放心,我們會的,這次也是警醒,會約束員工注意自己的工作態度。】
宋知行叉掉對話框。
下午,他接到家裡的電話,讓他回去一趟。
宋知行下班後直接開回家裡,大哥二哥跟嫂子們都在,自顧自地去冰箱拿水喝,說:“今天是什麼日子,都齊了。”
宋家政商都沾點,大哥二哥都從商,生意做得還算不錯,幾個廠,年利潤上億,宋知行沒什麼出息,但靠著兩位哥哥,也從來不缺什麼。
“怎麼表情這麼凝重,出什麼事了?”宋知行問。
宋母先開口,說:“你哥他們的廠今天被查了。”
“這不是常事嗎?叔叔一般不是提前說,我哥他們再做過樣子,不就蒙混過去了。”多少次,都是這麼過的。
宋母面色難看:“問題就是這次是臨時檢查,你叔叔都不知道,這次還真檢查出問題,問題不小,可能要面臨關廠整改。”
宋知行擰瓶蓋的動作僵住:“這麼嚴重?”
“更嚴重的是你哥他們剛籤一個大單,這一封交不出貨,要賠天價違約金。”宋母望向他:“知行,你在外面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父母加上兩位哥哥的目光盯過來。
“我那工作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得罪什麼人?”宋知行心裡沒底,說得心虛,想到陸宜,但又覺得不可能,一個小職員罷了。
她老公,有點錢,但也會有這麼大的能力。
不會,不至於這麼倒霉。
二哥卻看出他的不自然,目光有幾分狠厲:“老三,我跟大哥都清楚,我們這次絕對不是倒霉那麼簡單,是有人要搞我們宋家,你確定你沒有招惹什麼不該招惹的人?”
宋知行頹然地坐下,雙眼失神:“我不知道,不一定就是我。”
“老三你要知道,找不到事在整我們,他到底要做什麼,那我們宋家都要栽在這了。”
這不會是結束。
隻會是開端。
—
隨著婚期將近,徐女士比陸宜還要敏感,每天會確認各種細節,從銀行保險櫃裡取出傳家的手镯,告訴她,是她奶奶傳給她的,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
徐女士多愁善感,自己養大的女兒,這次是真的要嫁出去了。
陸宜便決定回家住幾天,這事跟林晉慎提過,他沒意見。
泡芙也一並帶回去,家裡東西都有,帶隻貓回去就好。
回到家,陸宜在職場裡那點不舒服一掃而空,她第一時間到自己臥室,臥室收拾得幹幹淨淨,跟她離開時候一模一樣。
“沒動你的,你臥室都是我打掃的。”徐女士靠著門邊,招手讓她出去喝甜湯。
一家三口整齊地坐在餐桌前喝湯。
陸康成向陸宜打小報告道:“自從你搬出去,你媽媽每天要去你房間三次。”
“那可奇怪了,我在的時候也不見媽多看我一眼。”陸宜捏著湯勺,望著徐女士笑。
“有什麼好看的,近臭遠香不知道?”徐女士面不改色:“你這次回來也隻能住幾天,多住一天,我就該嫌你了。”
“那我這次就住到你嫌棄趕我走好了。”
陸康成低頭喝口湯,笑說:“那這輩子都走不了咯。”
徐女士被兩父女“圍剿”,臉上還要裝裝樣子,嫌棄他們倆煩,揚言要將他們父女都給趕出去。
喝過甜湯,又出去散步,陸宜給泡芙戴上牽引繩,小家伙起初不願意出門,對外面的世界抱有怕意,等下電梯到室外,又撒歡像隻小狗四處嗅聞。
徐女士說起婚禮的舉行地點,林家選的是海島古堡裡。
她本意是覺得沒必要如此鋪張,一場婚禮辦下來的預算,讓她都覺得過於誇張,但林家執意,說是要給他們最好的。
“當時我還不同意林家,現在看來,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徐女士又問:“你跟晉慎現在怎麼樣?”
陸宜一貫回答:“挺好的。”
“你別什麼都是挺好的,你們住一塊也兩個月了,他好不好你沒判斷?”徐女士不滿意道。
“好。”
“他很好。”
陸宜在對上徐女士二次警告的目光時笑了,她的確是在認真回答,但要她具體說林晉慎哪裡好,她第一反應是說不出來。
最後,倒是舉個例子:“他其實不喜歡泡芙,確切說,是不喜歡貓,很不喜歡,第一天,甚至想把它丟出來。”
她還記得林晉慎見到泡芙時的驚愕跟討厭,問是不是活的,反應好誇張,像是下一秒可以將泡芙包著被單給丟出去。
聽到自己名字的泡芙停下來,回頭,茫然地喵一聲——有事?
陸宜跟著道:“但是他現在會摸摸它诶,他們現在能相處得很好。”
徐女士聽完,懂了。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天生一對,更多是相處磨合,因為喜歡,所以才會甘願作出改變。
“可能現在還沒那麼好。”
“但以後,應該會更好。”
這是陸宜的全部想法,他們還有太長太長的時間要一起度過。
事實證明,人是經不住念的。
陸宜跟徐女士散完步,往回走,牽引繩忽然扯動起來,泡芙往前衝,她被扯動下,抬眼,幾步距離開外,立著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晉慎來了,你不是說要在家住幾天嗎?”徐女士以為林晉慎是來接陸宜的。
陸宜同樣誤會,下意識以為是沒跟他說清楚。
“媽。”
林晉慎禮貌跟徐女士問好。
他剛下車,外套脫去掛在手臂間,在昏黃路燈下,他挺立得筆直,眉眼清雋,好像剛給學生上完課的教授。
泡芙蹭著他的褲管,對他的出現表示歡迎。
司機從後備廂取下行李。
陸宜跟徐女士同時愣了下,這是要住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