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檸:“……”
她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問,“那你怎麼說?”
“我怎麼說?”
周曉美看程檸的表情,伸手擰了擰程檸的小臉,笑道:“還能怎麼說?我跟他說,大學我肯定是要考上的,但到時候我上大學了,見的人多了,漂亮的,有文化的,身強體壯的更多了,我要是遇到更好的,說不定就不想要他了。”
程檸:“……那他說什麼?”
“他說什麼?”
周曉美笑眯眯,“他松了一口氣啊,說好,然後認認真真地給我補習唄。”
程檸:“……”
敢情這就是個情調。
程檸覺得紀暘和周曉美這樣也很有意思,真結婚了還能有什麼意思?
她現在想想就覺得自己跟韓東塬就是在一起太快,結婚也太快了。
但當初那個情況,不結也不成。
她晚上把這想法跟韓東塬一說,韓東塬十分的嗤之以鼻。
他道:“我想你想了那麼多年,但凡你有一絲松動,我還不趁機而入要了你再說,等著你左右搖擺,眼睛往別人身上看,還長得好看,身體強壯的?”
程檸:“……”
他怎麼就能把不要臉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Advertisement
第123章 三哥,我喜歡你
韓東塬伸手把程檸抱到自己身上,捏了捏她的臉,道:“就紀暘那樣的,我看著都愁。你自己想想,我要是板著臉跟你說,給我讀書,考上大學咱們就結婚,你考不上大學就自己找個別人結婚……這話你信不信?”
他本來想說,我要是說這話你會是啥反應,可說完就覺得完全是亂七八糟,他怎麼會說出這麼神經病的話?所以就改口變成了“這話你信不信”。
程檸“噗嗤”一下笑出來。
她伸手撥開他的手,抓住,又去親他,道:“你要這麼跟我說,我倒是高興得很。”
韓東塬“呵”了聲,扣住她就從被動變成了主動,親得她舌頭發麻,全身發軟,咬著她跟她道:“他們那情調我可看不上,我就想跟你做這事,你想要多少花樣我都能給你找,幾天幾夜不出門都成。”
程檸:“……”
這就是個神經病。
可是偏偏她也喜歡這個神經病喜歡得緊,就是他的那些花樣……她也不是不喜歡。
除了太累,也沒別的毛病了。
兩人又折騰了半夜。
最後程檸累得腳趾頭都哆嗦。
他還意猶未盡,從背後擁著她,吻著她的耳朵後頸,程檸都不想理會他,被他鬧得狠了才嘀咕了一句:“所以要什麼身強體壯的,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韓東塬頓了頓。
他也知道自己太過了些。
他難道不知道應該控制些,讓她別吃太飽,然後對他沉迷不已嗎?
可偏偏現在總覺得吃不飽的是他自己,沉迷不已的也是他自己。
他咬了咬她的耳朵,道:“你不是也喜歡得不行?剛剛叫得那麼好聽。”
程檸羞紅了臉。
她是喜歡。
可再喜歡也得有度不是?
她嘀咕出聲,他便悶笑,程檸推他,道:“就今天了,這樣明天都沒法復習了,以後我們還是清心寡欲點,一個星期一次。”
韓東塬冷笑,道:“那我才沒法復習。”
程檸:“……那就一個星期兩次。”
“一天兩次。”
他道,“沒得商量,不然我心思放不到書上。”
這樣不要臉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
對著他久了程檸都覺得自己臉皮十分厚了。
這一年高考時間是十二月七號、八號、九號三天。
程檸報考的是文科,考語文、數學、政治、史地,理科則是考語文、數學、政治和理化。
韓東塬沒所謂文科還是理科,他讀書的時候理科更擅長,但這麼多年都沒讀書,物理化學很多其實都忘得差不多了,歷史地理這些卻是看看書就成,而且年紀大了,經歷多了,理解得也更深刻些,所以要考起來肯定是文科更順手。
程檸卻覺著那這樣想的人肯定很多,就還是報理科吧。
因為很多人中學畢業好多年物理化學都忘了,可能都會選擇報文科。
“那是你擅長的,肯定隻要拿起來看看就會了,而且你以後做的項目多,知識面肯定是越廣越好,還是理科吧。”
韓東塬對天天悶頭看書委實沒啥興趣,但對自己媳婦對自己的迷之自信還是很受用的。
至於很久以前趙枝說的“她就是喜歡你的錢”,他不信趙枝的鬼話,但對於程檸能多喜歡他些還是蠻期待的。
反正她喜歡他什麼都行,越喜歡越好。
不就是要錢嗎?能賺的時候她要多少他就給她賺多少,她不要他也給她賺。
“成吧,那就報理科。”
他很爽快就填了。
離開這事他早有準備。
所以前段時間就已經把手裡的工作都安排了出去,不僅是他自己,就是其他知青報名參加高考,突然集體請假,他也早安排得妥妥當當,廠子並沒有因為這個就要停廠停工。
韓東塬跟徐書記報告廠子的情況,順便協商一下廠子將來的交接和發展。
徐書記本來還擔心家具廠沒了知青運作會有問題,卻沒想到所有報名參加高考的知青都請假跑去復習考試了,廠子竟然還能有條不紊地運轉,他這會兒是當真不舍得起韓東塬來,道:“等你大學畢業了,想回來,還能回來。”
他說的回來可不隻是回石橋公社。
徐書記自己這幾年在石橋公社做的成績有目共睹,不出意外,今年應該就能調到縣裡去了。
韓東塬能幹,有他幫忙,做什麼事都能如虎添翼,他是當真希望將來他也能幫他。
可惜韓東塬對走仕途沒興趣。
他笑道:“我媳婦去哪我就去哪。”
徐書記:“……”
成吧,這人兩年前不就這樣,也談不上多失望。
大家伙都請了假在院子裡一起復習。
除了院子裡住的幾個人之外,還有這會兒也已經在家具廠上班,不過住在家具廠職工宿舍的馬婷婷。
她跟廖盛磨了兩年,半年前已經確定了對象關系。
沈青的媽媽早些年把工作給了二兒子,就在家歇著帶孩子,這會兒知道女兒要參加高考,特地從北城趕了過來替沈青帶孩子。
沈青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上班,家裡也有好幾個孩子,最小的是二哥家的老小,才一歲半,也正是需要人帶的時候。
所以沈媽媽去幫沈青帶孩子大嫂敦厚也就罷了,二嫂就有些意見,嘀咕了幾句,道:“媽,你這去了那邊,一去就是幾個月,那小三和小四他們怎麼辦?”
不僅是帶孩子的問題,還有家裡這麼多家務,一家十口人,就是每天洗衣做飯洗碗抹桌子抹地也已經非常繁重,想想日子就不好過。
沈媽媽聽了她的嘀咕沒跟她說什麼,隻是跟沈青二哥道:“老二,咱們家三個孩子,因為你跟二哥是男孩子,青青是姑娘家,姑娘家下鄉比男孩子更兇險,所以咱們家當初商量好了媽的工作是給青青的,但你後來準備下鄉,你媳婦就要跟你掰,青青看你難受,不忍心,就主動要求自己下了鄉,這些年青青在鄉下吃了多少苦,可她一句怨言都沒有,日子稍微好過了些,就給你們寄這個寄那個,你心裡難道沒數?就一點沒愧疚過?”
“還有你媳婦兩次生孩子,做月子,都是媽照顧的,你兩個孩子到這麼大,也都是媽給你們帶的,可是青青生孩子媽就是過去看了一眼,你們就打電話給我,說小四出事了,把我叫了回來……”
說到這裡沈媽媽眼圈都紅了。
她對女兒是十分愧疚的。
沈二哥聽得也是滿臉通紅。
他道:“媽,你去,是我對不起青青。”
沈媽媽搖頭,就伸手拍了拍二兒子的肩膀,道:“哄著你媳婦些,她也不容易,但再不容易,眼裡也不能隻有自個兒,這樣早晚所有人都得離心,一家子互相扶持著過,在你困難的時候別人才不會袖手旁觀。”
沈媽媽到了公社照顧小豌豆,順便也把許冬梅家的壯壯也一起照顧了。
許冬梅要給沈媽媽錢,沈媽媽就嗔她,道:“青青跟我說了,上次她坐月子,都是你照顧的她,我們感激都感激不過來,這會兒也不過就是幫你白天看一會兒娃,根本費不著什麼事,你要是跟我談錢,那就太生分了。”
她跟許冬梅說完又謝韓東塬和程檸,道,“青青也都是多虧了你們,才能不用一天到晚到在山裡頂著大太陽從早摸黑的種地,生活穩定下來還有工資拿,生了娃參加高考,說請假就請假,還有小程,”
她拉著程檸的手,道,“我以前就一直聽青青說,說要不是你,她也不能種著地,就一下子變成坐辦公室了,後來又跟小孫一起到了公社,她跟我說,你不僅讓她進了辦公室,還跟著你學了許多東西。最開始聽她說起這些的時候,我還在想,哎喲,這麼厲害能幹的小姑娘啊,又漂亮,又能幹,心地又好,真不知道是個啥樣子,後來這麼巧,我們家阿緒又娶了你二姐,你二姐那麼驕傲的人,竟然也對你贊不絕口,真是越發的好奇……現在見了,哎喲,真是沒想到,竟然還這麼小,這麼年輕,還漂亮得讓人眼睛都眨不開。”
沈青和費緒是表兄妹。
沈媽媽就是費緒的姑媽。
沈青性子清冷,話不多,她能在她媽面前誇程檸程檸已經很意外了,沒想到韓一梅竟然也在沈媽媽面前誇自己,還贊不絕口。
程檸都有些懵住。
要知道,從小到大,韓一梅都是以損她為樂的。
程檸又意外,又被沈媽媽驟然這麼一通誇誇得很不好意思,道:“姑媽你可千萬別這麼客氣了,沈青她進廠子辦公室,都是因為她能幹,還有啊,我聽我二姐說過,在費家,姑媽你對她可好了,我們都沒謝過你呢。”
韓一梅在費家過得很好。
這除了費家人本身都不錯,通情達理也大氣好相處之外,其實也跟韓東塬和程檸有些關系。
因為沈青是費家的外孫女,沈青孫健都是韓東塬的下屬,沈青對韓東塬程檸十分感激甚至敬重,沈媽媽以前接觸不到程檸韓東塬,自然就把這份感激之心報答在了韓一梅身上,費家老爺子老太太同樣也因著這層關系對韓一梅另眼相看,格外喜愛寬容了些。
沈媽媽來了之後大家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她帶孩子很熟手,連大家的一日三餐都包了,不過大家伙還是很自覺的,每天都輪流幫沈媽媽一起做飯做家務,大家一起復習,一起買菜做飯,一起逗逗孩子,熱熱鬧鬧的,日子倒是比尋常還要開心許多。
一個月的備考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十二月六號,高考前一天大家就一起去了縣城,就近找了一家條件還不錯的招待所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