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問爺爺還有什麼其他事嗎?
張院長想了想,謹慎地說:“蘇瑾有沒有雙胞胎姐妹啊?”
“沒有!”孫子吹起彩虹屁,“瑾瑾的美麗是上天賜下的寶物,這種稀世珍寶隻要有一個就足夠了!!珠玉在此,其他都是魚目!!”
“前幾天有營銷號爆料,說有人在去年年底在澳洲某個鳥不拉屎的公園見過一個和蘇瑾特別像的工作人員!無圖說錘,就靠一張嘴叭叭叭!!這種八卦我一分鍾能編八個!”孫子激動吶喊:“我們瑾瑾獨自美麗!拒絕營銷號造謠捆綁!”
“……”張院長想,行叭。
他覺得自己有可能年紀太大,想太多了。
……
蘇紀時帶著訪問團在學校裡轉了一天,回家時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晚上她和穆休倫視頻時說了這件事。
穆休倫現在在英國,兩人之前隔著一個太平洋,現在隔著一個大西洋。因為兩人都忙、又有時差,他們平常開視頻都很少闲聊,大多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偶爾抬頭看一眼對方。
不過今天,蘇紀時積了滿肚子話要說。
穆休倫聽完她的敘述,問她:“需不需要我幫忙?”
蘇紀時:“怎麼幫?”
穆休倫:“我剛好新收購了一家公司,做北極圈地質研究的,分公司就在你們州,我可以直接向官方下邀請函,請他們蒞臨指導。”
蘇紀時:“!!!你什麼時候收購的?”
穆休倫:“你不是之前提過你研究生的時候想去他們公司實習,結果面試官看你是中國人,就很敷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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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蘇紀時自己都要忘了,那個面試官很刻薄,明裡暗裡嘲諷她的國籍,她一氣之下就離開了,當然,她離開後沒忘了給hr寫郵件說明此事,不過到最後也沒收到回復,看樣子對方公司的風氣就是這樣排外的。她說:“他們不想要中國僱員。”
“嗯,所以我直接給了他們一個中國老板。”
蘇紀時沒想到自己一句隨口抱怨,居然能讓他記這麼久。
不過……霸道總裁解決問題的方法可真簡單粗暴,說入股就入股。
蘇紀時:“可我現在不想去那家公司工作了诶?”
穆休倫卻說:“那你可以去那家公司當老板。”
蘇紀時:“???”
穆休倫:“股權書上寫的是你的名字。”
蘇紀時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才是真正的霸道總裁。
……
很快,那家公司發來了邀請函,盛情相邀訪問團去他們那裡蒞臨指導。
原本訪問團計劃在本市呆一周,現在時間縮減,隻呆三天。
蘇紀時壓力倍減。
這三天,他們都在實驗室裡轉悠,雙方分享經驗、交流成果。
張院長也不再當福爾摩斯,再沒用那種探究的目光看過蘇紀時。
蘇紀時終於長舒一口氣。
第三天晚宴結束,幾位教授猶豫地走過來,很不好意思地問蘇紀時,當地的唐人街有沒有麻將館。
原來這幾位老教授特別喜歡打麻將,在這異國他鄉,吃不到正宗中國菜就夠讓他們難受的了,現在這麼久沒碰過麻將,實在手痒。
蘇紀時說:“你們要想打麻將,不用去唐人街,我們學校就有麻將興趣社團。”
隻不過打麻將的社員都是金發碧眼的老外,大部分是數學系、計算機系的高材生。
蘇紀時帶著他們去了麻將社,今天剛好是他們活動的日子。大大的教室裡,七八張桌子整齊排開,每張桌子旁邊還有人站著觀摩。
屋子裡到處都是哗啦哗啦洗麻將的聲音,老教授們看到後都被這場景震驚了。
跑來解癮的教授一共有七人,分兩張桌子的話,勢必有一桌三缺一。
他們叫蘇紀時一起玩,蘇紀時說不會。
張院長眼巴巴地看著她:“來嘛,很簡單的,教教你就會了!”
蘇紀時實在不好拒絕大家,隻能坐在了桌旁。
好在她聰明,搓了幾局下來,逐漸摸清了門道。
見她手熟了,她旁邊的一位女教授,提議加點籌碼。
張院長問:“一局多少錢?”
女教授:“別玩太大了,就一塊錢吧。”
大家欣然應允。
這一局蘇紀時手氣不好,再加上有了彩頭,其他三位士氣高漲,蘇紀時哪裡招架得住,一局下來,成了最大輸家。
直到最終結賬時蘇紀時才知道,原來麻將說“一局一塊錢”,僅僅是“底錢”,輸贏是要翻倍算的!
究竟怎麼翻倍算,蘇紀時也沒搞懂,總之光是這一局,蘇紀時欠女教授七塊錢、欠張院長十二、欠另一人五塊錢。
蘇紀時初嘗敗績,越挫越勇,她問:“這二十四是人民幣還是美元?”
張院長忙說:“人民幣、人民幣。美元太多了,那成賭博了。”
蘇紀時想,她現在可是“蘇總”,本想壕一把,可惜沒壕成。
之後幾局,眾人有輸有贏,大家把欠的錢寫在小紙條上,等最後再結算。
輸輸贏贏下來,蘇紀時小虧。
沒想到張院長是個高手,大賺一筆。
他大賺,自然有人大虧。
那位女教授一連幾局手氣都不好,到最後她難免心煩氣躁起來。
又輪到她摸牌。
待她看清手中之牌後,她眼前一亮,笑得牙不見眼:“胡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迅速推倒了自己的牌。
白色牌面整齊倒在桌上,配上她的笑臉,看著格外喜慶。
“來來來,給錢!”女教授開心地伸出手。“這次我坐莊!”
“等等!”誰想,她對家忽然按住了她的手,“王老師,您這牌不對啊……”
“怎麼不對了?”
蘇紀時一邊嘀咕著一邊往牌上看了過去,這麼仔細一瞧,還真發現出不對勁來了!
原來,這位女教授心急之下看錯了牌面,有一張牌早應該打出去,卻被她留下來了。
這副推倒的牌,根本就沒胡!
她對家得意道:“你這是詐胡啊。”
蘇紀時不懂就問:“什麼叫詐胡?”
張院長:“‘詐胡’就是假胡牌,其實牌面根本就沒胡。有些是無意的,有些是打牌人故意使詐。”
那位女教授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是莊家,又是詐胡,這裡外裡要輸不少錢。
她訕訕計上了自己的分數,沒過一會兒,就推說自己不舒服,不打算玩了。
本來大家說好牌局結束後再算錢付款,可她卻說身上沒帶人民幣,不方便。
她的對家見她一把年紀還輸不起,想耍賴,故意說:“也可以付美金嘛,匯率按7算。”
女教授臉色更難看了。
張院長出來打圓場:“哎呀,都是一個團出來考察的,大家都不差這幾十塊錢……而且這裡這麼多外國學生,讓人家看到咱們為了一個遊戲,鬧得這麼興師動眾的,多不好啊!咱回賓館再說吧。”
女教授找到了臺階,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對家也“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蘇紀時一臉茫然,實在不懂打個麻將怎麼能打出這麼多愛恨情仇來。
張院長好心為她解釋:“哪裡是一場麻將的緣故?他們倆是老對頭了,你搶我學生、我搶你課題,這麼打了幾十年了,到如今也沒打明白!”
蘇紀時頭疼道:“沒想到在學校裡當老師也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