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昭哀嚎一聲,隻覺得肩膀劇痛!
他猛地坐起來。
花焰十指呈抓撓狀,一臉無辜道:“怎麼啦?”
“你他媽是想按死我是不是!輕點!”
“可是……”花焰眼中眸光閃閃,露出一絲泫然:“如果不痛的話,沒有效果啊!”
陸承昭深吸一口氣:“那不用你按肩膀了,給我捏捏腿吧,再輕點。”
“哦。”
花焰把手挪到陸承昭雙腿上,然後用力一按。
“嗷嗷嗷嗷嗷……你他媽松手松手!快點松手,我腿要斷了!”
“這位大俠你忍一忍嘛,我這手藝師承我娘,很有效果的……”
她沒說假話啊。
這招叫斷骨手,拷問的時候真的很有效果。
雖然她要是有內力,現在大概能直接把陸承昭的腿骨捏斷了——這人武功真的不行耶。
劇痛之下,陸承昭抬起另一條腿便踹,不料踹了個空,他心頭疑竇陡升,忍著痛楚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怒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摸之下才發現,這少女氣海空空,是真的沒有內力。
居然還敢膽子這麼大一個人前來暗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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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這少女驚呼一聲,眼淚頃刻便斷線珠子似的落了下來,原本極盛的容貌就像是雨後海棠,我見猶憐:“……我隻是給你捏個腿嘛,又沒做什麼,幹嘛抓我!”
陸承昭又迷惑了。
是不是他這幾日勞累太過,身體損傷的有點多,所以一碰就痛的厲害?
他攥得漸漸松了,被少女掙開。
少女揉了揉手腕,突然又綻開笑容,聲音清脆道:“我不伺候你了,我走了,讓其他姐姐來吧!”
她轉頭便去推門。
陸承昭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繼而,感覺到剛才抓過少女的那隻手漸漸升起一股難忍的痛痒,這痛痒來得極快,擺明是有問題!
花焰一推才發現門居然鎖上了,她抬起一腳把門踹開,然後拔腿就跑。
陸承昭眼見少女跑得像脫籠的兔子,再意識問題不到他就是個弱智了!
畢竟再是不濟,也是停劍山莊親傳弟子,青年俠客榜榜上有名的人物,陸承昭強忍住腿肩手三處的疼痛,御著輕功搖搖晃晃追了出去。
媽的!
給他抓住了,他定要先奸,再剝皮!
這動靜鬧得不小,周圍房間裡的弟子都聽見,紛紛出來查看。
陸承昭當即大聲道:“給我抓住那個女的!重重有賞!”
聞聲,幾個黃劍穗的弟子已經開始行動了。
花焰見勢不妙,正要溜出東風不夜樓,就迎面看見一張熟悉的冷漠俊臉。
陸承殺不知何時也出來了,正站在她面前。
花焰想也不想就繞過他準備往後溜——陸承殺應該不至於會抓她吧!
她剛想完,就發現衣角被人攥住了。
花焰:“……”
失策了!
“在幹什麼?”陸承殺平靜道。
在逃命啊!
花焰努力甩了甩衣袖,剛甩掉,就發現那幾個黃劍穗弟子已經追到了她面前,隻是礙於陸承殺在,沒有出手抓她。
陸承昭也已經慢半步到,他冷冷一笑,目光裡全是怒極時的殘暴之欲,令人不寒而慄:“把她給我。”
陸承殺緩緩轉頭,看向陸承昭。
陸承昭毫無耐心:“讓你把那個女的給我,沒聽見?媽的,一邊去,別擋著……”
他推了一把陸承殺,卻發現怎麼推也推不動。
陸承殺又轉頭看花焰。
花焰伸手一指:“……他輕薄我!”
陸承昭:“……???”
我還沒開始呢好嗎!
陸承昭氣急敗壞,隔著陸承殺伸手去拽花焰:“給我過來,我現在不止輕薄,還要將你先奸後……”
陸承殺拔劍了。
一股濃烈的殺氣撲面而來。
周圍所有黃劍穗弟子都感覺到了那股森冷的氣息,像極冬的霜寒,凍得人不由一顫,下意識便往後退了三步。
陸承昭也想退。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忍住了。
媽的腿更痛了!
“你現在是想幹什麼,為了一個女人對我刀劍相向?”陸承昭說完這話,頓時覺得十分滑稽。
這可是陸承殺。
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陸承殺!
這小子除了悶頭練劍,平日裡屁都不放一個,拿他取笑他也毫無反應,跟個沒有情緒的假人似的,名義上是他的堂弟,但他從來沒覺得這家伙也算個人。
都不知道他活著除了殺人還有什麼意義。
但現在,他居然,好像在保護那個女的?
“你們倆到底什麼關系?”陸承昭腦子一轉,隨即嗤笑道:“你小子開竅了,都會開始找相好的了?原來你對女人還不是全無興趣啊,不過這種貨色有什麼稀奇的……把她交給我,趕明我再給你找幾個更好的,保證你小子爽翻天。”
陸承殺半分退卻的意思都沒有。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既冷且清,陸承昭一看就知道,他恐怕連自己說的話都沒聽進去。
但要在氣頭上的陸承昭就這麼輕輕放過,也實在不可能。
更何況他手臂還痛痒著!
“你到底讓不讓開?”
陸承昭終於沒了耐心,他“唰”一聲,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劍尖直指陸承殺。
停劍山莊本就養了大批的鑄劍師,極擅鑄劍,他這把“碧落”更是最頂尖的鑄劍師用精鋼打造,鍛了不止多少時日才出爐的一把百裡挑一的好劍,不誇張的說吹發即斷,削鐵如泥,就算陸承殺劍術再高,拿著那把破銅爛鐵也未必能……
陸承殺伸出了兩根手指,夾住了他的劍尖。
陸承昭用盡十成的力道揮劍,可臉憋得通紅,劍尖卻紋絲不動。
偏偏是如此場景,陸承殺的眸子依然沒有任何波動,仿佛掙扎的不過是一隻蝼蟻。
媽的!
裝什麼啊這是!
陸承昭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裝腔作勢!
他反手從袖口劃出一柄匕首,就朝著陸承殺扎過去。
陸承殺輕巧避開,誰也沒看見他是怎麼提的膝蓋,下一刻陸承昭已經整個人飛出去了。
匕首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怎麼回事。”一個極為洪亮的中年男子聲音響起。
昨日喝止陸承殺師長模樣的人從院落門口大踏步走了進來。
陸承昭就跟看見救星一樣,連滾帶爬起來,指著陸承殺說:“爹,他打我!”看見他身後的花焰,又立刻補充,“為了這個女的!”
陸懷天眉頭一皺,看向花焰:“……你是?”
花焰立刻眼一閉,淚一流,雙手抱胸渾身顫抖,語帶哭腔道:“小女子父母雙亡,路上被壞人追殺,幸得陸承殺陸少俠所救,收留小女在此暫住。可沒想到這個人卻要奸汙於我……”
陸承昭大怒:“你放屁!你明明是、明明是……”
就在這時,門口走進來一個衣著暴露看著便不像良家婦女的妖媚女子,她嬌聲細語道:“哪位是陸承昭公子呀,奴家……”
閉嘴啊!
陸承昭脫下一隻靴子就丟了過去!
想玩死我是不是!
“撲哧……”
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了,不過很快止住。
陸懷天冷冷看了一眼那妖媚女子,又看了一眼陸承昭,自己兒子什麼德行他還不知道:“承昭,問劍大會開始在即,你還有心思想這些?這兩日你就在房間裡閉關練劍,除了送吃喝,誰也不許進去。”他掃了一圈,嘆了口氣,最終看向陸承殺,眼神中閃過一抹復雜,“承殺,你就負責在門口看著他。”
陸承昭委屈極了:“爹,明明是……”
“閉嘴。”陸懷天冷冷道,“技不如人,還有臉開口。”
說完,轉身便走。
陸承昭隻覺奇恥大辱,生平隻有他汙蔑別人,哪有別人敢汙蔑他。
他轉頭怒瞪花焰,就看見那個臉上還帶著淚痕的少女像找到靠山一般,躲在陸承殺身後,探出個腦袋,對他吐了吐舌頭。
“略略略~”
陸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