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王子踏著銀河……」
別說了!羞恥!
他忽然笑了,像軟軟的春風一樣,「附近有家星系展覽館,有我設計的銀河,一 起去看看嗎?」
李至信身上有種很純的親和力。 友善,開朗。
「好。」
反正也下班了嘛。
我剛答應,一抬頭,傅亦銘臉上帶著淤青傷痕,冷冷地盯著我們。
我以為他又要上來動粗。
捍衛我,就像捍衛他的物品。
結果他沒有,腳步闲散地走到我面前,
「一天天的,你倒是不重樣,果然還在物色階段?」
我眼睛瞥開,不想理他。
耳邊卻傳來他懇求的聲音,「雲初初,能不能重新物色一下我?」
不能。
19
我帶著李至信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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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看銀河嗎?我不想看這個倒胃口的東西。
可傅亦銘攔在我面前,
「雲初初,我知道你是吃徐愛的醋,我不認同!你根本就是冤枉我,我對徐愛沒 有一點男女之情!」
他的身影遮住了我眼前的光亮,心裡又平白多了一分陰霾。
「傅亦銘,差不多行了,你這麼說隻會更堅定,我要和你離婚的決心。
畢竟,他對徐愛沒有男女之情,也能把心偏到沒有邊際。
我更像一個笑話。
「我知道你對徐愛沒有行為越界,但隻憑這個,我就要容忍你嗎?」
「你自己想想,你為了徐愛,缺席了我們多少次重要場合?我們的婚禮,樂樂出 生,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總不在我身邊!」
我瞥見了李至信臉上閃過一絲震驚。
他是覺得我很可憐嗎?
可我不想做一個可憐人。
我定下眸光,望著傅亦銘,內心極度的平靜。
「離婚吧,我們放過彼此。」
我懇求傅亦銘。
他卻也懇求我。
「雲初初,我會改的,你別不愛我。」
20
傅亦銘居然挽留我到這種地步。
為什麼?
他明明不愛我。
如果愛我,就不會一次次將我丟下。
大概——
他隻是生活上需要我,沒有我,他就喝不到合他口味的咖啡。
徐愛隻會依賴他,他在某種程度上依賴我。
我早該清醒的,卻一直留有希望。
「傅亦銘,我不想說最後一次。」
「我們離婚——」
我轉身,不再看他,「離婚協議書,我會重新打印一份給你。」
傅亦銘還不放手。
他攥得我手腕生疼。
「你弄疼她了。」
我聽見李至信沉靜的提醒聲。
傅亦銘壓根不將他放在眼裡,「滾——」
「我滾了,誰給傅總普法。」
「傅總應該要知道,夫妻雙方,隻要一方想離婚,就能解除婚姻關系。」
對比傅亦銘隱忍下的暴怒,他顯得風輕雲淡,不卑不亢。
但他越這樣,越是在挑戰傅亦銘的忍耐底線。
傅亦銘松開了我的手,看著我手腕上的紅痕,想要觸碰,卻被我躲開。
「他是你新的男朋友?」
「不知所謂——」
他活動著手腕,我知道他想幹嘛。
李至信隻是想幫我,我不想讓無辜受累。
因此,我擋在了李至信身前
「砰!」
忽然衝來的路人,撞到我身上。
很大的衝擊力,我直接沒站穩。
「 小心! 」
李至信伸出雙手,攬住我的腰。
兩人靠得很近
我回頭的瞬間,嘴角擦過他的唇。
陌生的觸感。
溫熱。
柔軟。
「Toh~」
「啪啪啪——」
路上響起老外的起哄和鼓掌。
不知道是在贊頌李至信眼疾手快,英雄救美。
還是喜歡看別人接吻。
21
我和李至信被越來越多的人群包圍,傅亦銘被隔得很遠,我隻看見他氣得顫抖。
最後我拉著李至信衝出人群逃跑了。
我們去看銀河了
「對不起,剛剛是意外。」我誠懇道歉。
李至信卻並不生氣我奪走他初吻。
「身外之物,不足掛齒。」
我又被逗樂了。
我在星空展覽館。
李至信大大方方跟我介紹他的作品。
「我小時候,聽我奶奶講過牛郎織女的故事。」
「牛郎星,織女星,銀河,鵲橋。」
「東方神話真是唯美又浪漫。」
他心神向往地說道。
但對不起。
我現在對浪漫過敏
「你聽過完整的故事嗎?牛郎偷了織女的衣服,織女失去想飛就飛的自由,隻能 留在凡間,沒人知道織女是不是真的願意,你們隻管浪漫,不管織女的死活。」
. …啊這。」
「我的確沒從這個角度想過。」 他尬住,臉又紅了。
「好啦,就是神話而已,大家都有不同的看法,這很正常。」
我覺得李至信太好逗了,不想欺負他。
但他卻當真了。
「不,是我錯了。」 「.不至於。」
「仔細想想,做仙女是比做妻子要輕松。」
他一本正經地思索,轉而又抱歉地望著我,
「如果不是你這麼說,站在男人的角度,我恐怕很難想到這點。」
我搖頭,這沒什麼好抱歉的。
離開展覽館,我得去接樂樂了。
李至信忽然叫住我。
「雲初初小姐。」
「祝你做個自由的織女,提前預祝你離婚快樂。」
我怔住。
因為離婚,很多人心疼我,關愛我。
唯獨李至信,他祝我離婚快樂。
22
我以為我和李至信不會有交集了。
電視臺又出了一個名人訪談。
這次是邀請各界 top。
任務給我,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但我剛來洛杉磯,沒啥人脈。
隻能厚著臉皮再請李至信。
他長得帥,又正經又禮貌。
是女孩們最喜歡這款。
幸運的是
他答應了。
我告訴上司,上司意料不到,「他最近不是忙到飛起?」 我:啊?
可是他很輕易地就答應了啊。
糟糕。
他該不會是不好意思拒絕我吧。
我想著,錄制結束,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所以,上司讓我找個「備胎」,我也沒答應,這太不尊重李至信了。
可是
錄制那天,他遲遲沒出現。
隻剩十五分鍾的時候,他的電話也打不通。
上司這才衝我大發雷霆,「連備胎也不找,還以為你有多自信,結果呢?人家李 至信在忙著地標建築的設計圖紙,你一個小小電視臺員工,你讓人來人就來?」
我被罵得灰頭土臉,但心裡沒多覺得失望。
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放鴿子了。
傅亦銘鴿了我五年。
李至信又不是我的誰,他沒必要信守承諾。
他這麼忙,或許早就忘了。
正想著..
同事忽然告知:「李至信準時到了。」
但卻是拄著拐杖到的。
據說。
他騎自行車被公交撞了,腿骨折了。
「為什麼不開車?」
「我三年前出過車禍,有陰影。」
李至信笑著,很開朗,「沒事,反正也是坐著訪談,不影響。」
我心裡更過意不去了。
「其實,這種情況,你可以打個電話,我們都能理解的。」 「但是我不想鴿你。」
「?」
「你讓我上電視,是給我面子,我怎麼能不識抬舉。」
李至信又又又紅了臉。
「你撒謊,你聽見我和我前夫爭吵,知道我前夫一直放我鴿子,所以你想彌補我 的遺憾?」
他整個人緊繃住。
「你怎麼知道我的想法?」
「因為你是個天使啊~」
23
我對天使漸漸感興趣了。
我默默關注了他的社交賬號。
他的動態和他本人一樣治愈。
他喜歡分享大自然。
雲朵。
小鳥。
哈巴狗,流浪貓。
我在搜索引擎上輸入他的名字,通篇的成就之外,還有可愛的一則新聞。
某年某月的下雨天。
他蹲在路邊,給不願意挪步的倔強貓打傘。
這一幕被記者拍到,放在了網上,暖心了一眾人。
也許。
他真是天使。
一時間,我走神了。
「啪。」
手機掉在地上。
我想撿起來的時候,卻見一隻大手從我眼前劃過。
我抬頭,手機已經在傅亦銘手上。
他望向我,偽裝出一副溫柔的樣子。
「看什麼?笑得這麼開心,是我們的合影嗎?」
我: . .
我和他才沒有合影。
僅有的一張婚紗照,也因為徐愛的「疏忽」,底片和原片全沒了。
我懶得理他,「手機還我…..
話沒說完,傅亦銘臉色全然變了。
「你在看他?」
24
我把手機搶過來。
「跟你有什麼關系?」
李至信的個人賬號已經被退出了。
屏幕中。
我果然看見了傅亦銘發的照片。
五年前的,我們的婚紗照。
我沒點開,直接刪了。
「無聊。」
傅亦銘瘋了,禁錮住我的雙臂。
「什麼不無聊,他不無聊?」
「雲初初,你告訴我,你找他,隻是為了氣我。」
我將他掙脫開
「不是。」
「我可能要談一場正常的感情了。」 就算不是李至信,也會是別人。
總之,我絕不會讓傅亦銘影響我一輩子。
「是嗎?」
「可是,我們還有女兒。」
「雲初初,你可以嫁給別人,但樂樂的撫養權必須歸我。」
我的心一沉,瞪著傅亦銘勢在必得的雙眼。
「不,樂樂隻會選我。」
「如果我一定要爭取呢?雲家的生意轉移到國外,但原材料還需要國內供應,你 不希望雲家垮臺吧?」
25
傅亦銘以為他難倒我了。
可他忘了。
他也有軟肋。
我聯系了徐愛,把他對我的逼迫全說了。
這對我來說是煩惱。 對徐愛,更是噩夢。
「不可能!叔叔不會這麼在乎你!你騙我?」
「廢話少說,你有本事把他弄回國內嗎?」
隻要傅亦銘回國。
我和徐愛就同時安心了
所以。
當晚就傳來徐愛自殺的消息。
聽說還進了 icu.
我打賭,傅亦銘肯定回國了。
那可是徐愛啊——
比起徐愛
我和樂樂不算什麼。
可是。
第二天。
我去接樂樂放學。
傅亦銘站在門口,和樂樂的老師相談甚歡。
「看見我很意外?」
「很惡心。」
我坦言。
他臉色的笑意頓時消散。
樂樂在,我沒和他翻臉。
「我要帶樂樂回家了。」
「回國嗎?國內才是樂樂的家。」
傅亦銘溫聲細語地敲打我。
然後,他又抱起樂樂。
「寶貝,你想不想跟爸爸回家?爸爸給你準備了很多玩具,等你放假,我們一起 去看大沙漠,你不是想看駱駝嗎?」
「爸爸發誓,以後爸爸會經常陪你們。」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無動於衷。
至於樂樂,她應該不是傅亦銘的對手。
我正伸手想將樂樂抱回來。
樂樂卻掙扎著要落地了。
「老爸,我不想看駱駝了,媽媽在哪裡,哪裡就是樂樂的家。」
..…那爸爸呢?」
「我們家房間多,你可以來住,但要媽媽同意才行。」
傅亦銘第一次無話可說。
任憑樂樂從他懷裡滑下來,回到我身邊。
我像是打了一場勝戰,「看見了嗎?傅亦銘,你強求不來的。」
傅亦銘眼神黯淡。
26
我和樂樂回到家。
「媽媽,門口有個叔叔。」
「是你朋友嗎?」
我望過去,竟然是李至信。
「是你男朋友?」樂樂激動地問。
我: . .
不許她八卦,先將她送進了屋。
因此。
我沒機會請李至信喝茶了。 「抱歉,孩子很吵。」
「不會,她是你女兒,跟你長得很像,很可愛。」
李至信溫溫柔柔的,但也拘束。
兩人之間的氣氛格外尷尬。
終是我打破了僵局。
「你找我有事?」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