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男友被曝與富家千金訂婚。
深夜,我打他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
「我是故裡的未婚妻,你找他有什麼事?」
「我是他的男朋友,找他分個手。」
1
安故裡訂婚的消息沖上熱搜,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無一例外,大家都在問我是真是假。
別人眼裡,我是安故裡最好的兄弟。
可沒人知道,我們已經相戀八年了。
我拿電話的手在抖。
「當然是假的,這種花邊新聞,我根本沒聽故裡提過這個女人。」
話雖這麼說,我卻還是撥通了安故裡的電話。
他聲稱通告多,拍戲忙,已經半個月沒回過家了。
電話是助理接的。
「繁哥,安哥正在接受採訪,你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助理的聲音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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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搜是怎麼回事?」
助理立即解釋:「哎呀,那都是媒體記者亂說的,這你還不了解嗎?」
助理寬慰了我一番,保證通告結束,第一時間讓安故裡給我回電話。
難得的休息日,我在沙發上枯坐了一整天。
我又一次撥通了他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
「哪位?」
我的心像被放在燃氣爐上烤,疼得我說不出話。
我反問:「你是誰?」
「我是故裡的未婚妻,你找他什麼事?」
面對已經猜到的答案,我以為自己會歇斯底裡。
可我意外地覺得輕松。
我終於可以給自己一個死心的理由。
「哦,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他男朋友。」
對方安靜了。
我冷笑著說:「我找他談分手,幫忙轉告一下吧,謝了。」
臨了,我還好心提醒。
「這種騙婚垃圾你最好想清楚再回收,不然可能害自己一輩子哦。」
2
環顧房間,這裡是我和安故裡一起打造的小窩。
因為我有種預感。
隻是這一次,我們可能真的要結束了。
從他籍籍無名,到如今星途璀璨,我們從沒搬過家。
因為安故裡說,這裡有我們共同的回憶,讓他有家的感覺。
可就在說這句話的第二天,安故裡被粉絲圍堵在了夜店。
我趕去接他時,他正和一個剛入行的年輕演員在包廂裡忘我親熱。
看見我的瞬間,他把人推開,說是對方趁他不注意貼了上來。
小演員一句反駁也沒有,鞠躬道歉後捂著臉跑開了。
安故裡哄我:「這個圈子很亂,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崩潰地蹲在地上,抗拒他的擁抱和觸碰。
安故裡失去了耐心,當著助理和經紀人的面,他覺得失了面子。
「顧繁,別鬧了,我心裡隻有你,你是不是壓根不相信我?」
「是你說會全力支持我的事業,連這點小事你都忍不了,你讓我怎麼安心工作?」
那天晚上,安故裡的公關團隊聲稱,安故裡是為了給最好的朋友慶生,所以才現身夜店。
我和安故裡勾肩搭背的照片,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微博頁面。
為了增加可信度,工作室還放出了一張我們大學時一起參加籃球賽的合照。
【哥哥太好了,真的很重情義,那麼忙還不忘好朋友的生日。】
【跟朋友在一起就是快樂大男孩啊!令人羨慕的友誼!】
粉絲都為我們的友情歡呼。
路人誇贊安故裡有情有義。
但那天不是我的生日。
我隻是被叫去充當了擋箭牌。
為了圓謊,每年他都在那個虛構的生日當天給我慶生。
以至於,今年我真正的生日那天,他卻忘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八年來,發生過不知道多少次。
逐漸地,傷心變成一種習慣,然後被虛偽的甜蜜治愈。
電話聲又響,我以為是安故裡,結果來電顯示是「神經病」。
3
這人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蔣頌。
一次聚餐,大家都喝了酒,蔣頌把我堵在了衛生間。
「繁哥,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那你有男朋友嗎?」
我矢口否認,可他卻不依不饒。
「繁哥,我對同類的雷達很強的,你在說謊。」
蔣頌大方承認了自己的性取向,我一時無言。
他毫無惡意地伸出手:「身邊有同類不好嗎?我們應該聊得來才對。」
隻當他是想要尋找同類,選擇了默認。
結果沒想到,蔣頌自此纏上了我,天天跟屁蟲一樣跟在我身後。
如今我心煩意亂,疲於應付,直接把電話拉黑了。
我連夜收拾好行李,到律所附近的旅館住下。
第二天上班,我頂著黑眼圈來到公司。
蔣頌早早在工位邊等我。
他穿了件利落的灰色暗格西裝,精英派頭十足,像是闖入一眾律師中的模特兒。
「繁哥,你臉色很差,是不是沒休息好?」
他湊近,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鉆進我的鼻腔。
「該不會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蔣頌笑得人畜無害,主動抱起了我的桌上的卷宗材料。
「你回去補個覺吧,這裡交給我。」
我沒心情理會他,把材料奪回來。
「做好你分內的工作,我的事不用你管。」
蔣頌賴著不走:「我走也可以,能不能先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他完全沒有被拉黑的尷尬。
反倒是我有一絲不自在:「嗯,不小心點錯了。」
見我取消了黑名單,蔣頌重又揚起笑容。
「你沒吃早飯吧?我給你買了三明治和美式,沒有加醬哦。」
看著桌上的早餐袋,我狠話沒能說出口。
「以後別再做這樣的事了,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蔣頌眼裡閃過失落,但瞬間消失,讓我以為自己隻是眼花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安故裡。
距離他訂婚詞條上熱搜 24 小時之後,他總算想起了我這麼個人。
4
我拿著電話走進了電話間。
安故裡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絲慌亂:「顧繁,你在哪兒?」
我冷靜地開口:「上班。」
對方愣了一秒,似乎沒想到我居然這麼平靜。
「你幾點下班,我去接你……」
「我們已經沒有再聯系的必要了。」
「顧繁,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老套的開頭。
看來當演員這些年,他也沒怎麼用心背過臺詞,連點有新意的開場白都不會。
「你是想說,你是被逼和女人結婚的?」
嘖嘖,這是人話嗎?
「安故裡,你該不會打算一邊和別人訂婚,一邊跟我維持戀人關系吧?你把我當什麼了?」
安故裡的言辭蒼白,隻是一味地讓我不要生氣。
「我保證,不論發生什麼事,我愛的隻有你。」
「不重要了,你要和誰訂婚是你的自由,我們已經分手了。」
安故裡聲調高了八度:「你別意氣用事胡說,我們什麼時候分手了!」
我心下了然:「昨晚,我拜託你的未婚妻轉告你分手的事情,她沒告訴你?」
對面突然沉默了。
安故裡幾乎咆哮:「你怎麼會聯系上她?你跟她都說了什麼?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安故裡的態度令我心底生寒。
看來,他很在意那位未婚妻。
「我昨晚給打你電話,是她接的。我當然知道她,捷訊娛樂的千金,同時也是你的未婚妻,我告訴她,我是你男朋友,要和你分手。」
安故裡氣急敗壞地叫著我的名字:「顧繁!」
「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去哄她吧。騙婚渣男,祝你惡人有惡報,滾吧。」
5
就在安故裡親口承認自己要和別人訂婚了這一刻起,我覺得自己瞎了狗眼。
誰的青春沒愛過一個傻逼呢。
癱坐在工位上,八年裡和安故裡相處的一幕幕,走馬燈似的浮現在我眼前。
我和安故裡相識於大學,都在院籃球隊,有共同的愛好,喜歡同一個電影明星。
我們每天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打球,比舍友還要親密。
一次球隊聚餐,大家都喝多了。
回宿舍的路上,安故裡突然牽住了我的手,用隻有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顧繁,我好像喜歡你。不是對朋友的喜歡。」
家人們誰懂,暗戀對象居然跟我表白了!
安故裡是公認的校草,又是籃球隊主力,追他的人不計其數。
可他居然喜歡上了平凡而普通的我。
我二話不說,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隊友起哄:「你們倆在一起得了!多少妹子要哭瞎眼睛。」
我借著酒勁大喊:「好啊,我們在一起!」
等第二天酒醒後,其他人都淡忘了這件事。
但我們卻真的在一起了。
大三時,安故裡在街頭被星探挖掘,開啟了他的演員之路。
起初他隻是劇組不起眼的路人甲。
結果他憑借劇裡短短 4 秒的鏡頭,被網友剪輯成各種視頻,一夜爆紅。
我們有過許多快樂的時光,但那些日子好像隻存在於他成名之前。
再後來,我成了律師,而他成了炙手可熱的演員。
他說,要為我們的幸福共同努力。
結果努著努著,他就跟小演員親上嘴了。
努著努著,他就習慣性夜不歸宿了。
努著努著……
好像隻剩我一個人在為了我們而努力。
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愛他,又或者,我隻是習慣把他當成生活中的一部分。
有他沒他,我的生活似乎也沒有太大變化。
我現在的目標很明確,買房,裝修,租個方便的地方暫住。
我一進電梯,蔣頌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了上來。
「繁哥,我新發現一家好吃的火鍋店,你上次說喜歡吃火鍋,一起去吧?」
我拎著包,腳步匆忙地往外走,無視了蔣頌期待的眼神。
「今晚沒空,我有事。」
蔣頌並不氣餒:「那明天?」
我:「明天也不一定。」
蔣頌一路跟著我到了公司門外。
我忍無可忍,轉過身,語氣嚴肅:「蔣頌,別人說沒空,多數都是婉拒邀請的意思。」
蔣頌非但不氣餒,還朝我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我知道啊,但總要多試幾次,萬一你哪天心軟,答應我了呢?」
看著他真誠而明亮的雙眼,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這小子,還挺會利用自己的相貌優勢。
我摒除腦子裡不該有的遐思。
「蔣頌,你年紀輕輕,有時間就去跟小姑娘談戀愛,別把時間浪費在胡吃海喝上。」
蔣頌盯著我,歪了歪頭。
「對啊,我是想談戀愛。」
「這不是已經在追了嗎。」
6
我沒想到,蔣頌居然喜歡我。
更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易地說了出來。
看我愣神,蔣頌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
「很驚訝嗎?」
「從入職第一天,我的眼神就沒從你身上移開過,繁哥,你不會沒感覺吧?」
說實話,被一個年輕有姿色的帥小伙表白,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但,我已經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再開始新的戀情了。
我坦蕩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